“冰王子,這般強迫人,我大燕勝之不武。”墨戰天與他一唱一和,“公道自在人心,明家四小姐的絕活能否與神姬的本事並駕齊驅,殿內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判斷。”
沈緋豈能不知他們的意思?他們要逼他“心甘情願”地認同和局,不然,神姬便會小命不保。因此,他唯有認栽,宣佈第二局是和局。
明詩約完成任務,爲神姬解封,回到宴案。
衆人再次震驚,冰屑嘩啦啦掉了一地,神姬沒有任何損傷。
燕國皇帝開懷地問:“國師,第三局比試什麼?”
沈緋的怒氣已經飆至喉嚨口,高深莫測道:“皇上,請允許沈某賣個關子,兩日後再比試第三局,屆時再決出勝負。”
燕國皇帝正是龍顏大悅,爽快地應允。
接下來是舞伎表演,衆人放鬆心情飲酒賞舞。
舞畢,天狼族少主魯克走到中間,行了個天狼族的禮,“皇上,天狼族沒有奇珍異寶,只有珍貴的獸皮獻給皇上。”
接着,他的下屬獻給上虎皮、狼皮與豹皮,皆是極爲珍貴的獸皮。
“禮輕情義重,去年少主以天狼火曼花相贈,朕未及言謝。來,朕敬少主一杯薄酒,謝少主慷慨相贈天狼火曼花。”燕國皇帝高舉酒樽,言辭誠懇。
“若皇上真心言謝,我有個不情之請。”魯克粗豪道。
“少主請講。”
“父王想與燕國交好,命我前來賀壽,與燕國結秦晉之好,迎娶燕國公主爲妻。”
魯克的中原話說得頗爲流暢,不過語調比較奇怪。
燕國君臣都聽見了,終於明白天狼族少主不請自來的目的:和親。
明詩約腹誹,原來這小子想娶中原美嬌娘。
墨戰天眉頭一緊,心裡有點忐忑。
燕國那些大臣私下裡議論開來,皇上只生了兩個公主,一個是青陽公主,年十五,正是婚配的年紀;一個是昭陽公主,年十一,不是婚配的年紀。因此,若要許公主和親天狼族,不是青陽公主還有誰?
燕思嫵小臉慘白,如坐鍼氈,倘若父皇應允天狼族求親,那麼,會不會挑中自己?
因此,她向兩位姐姐投去求助的目光:詩約姐姐,杜姐姐,救救我。
杜輕輕看見她焦慮、可憐的目光,也擔心起來,“不知皇上會不會把青陽公主指給天狼族少主。”
明詩約心裡一個咯噔,糟糕,她怎麼沒想到這個嚴重的問題?如若魯克堅持要金枝玉葉的皇家公主和親,那麼和親的人選非青陽公主莫屬。她擔憂道:“公主喜歡的是冰無極,必定不願嫁到天狼族那苦寒之地。我們想個辦法幫她。”
“倘若大燕與天狼族結成秦晉之好,定可促進友好邦交與邊境互市,是天大的喜事。”燕國皇帝朗聲道,他考慮的是家國大事,如若天狼族與精絕國聯姻,那大燕就該焦慮了。
“謝皇上成全。”魯克的右臂輕捂左肩,行了一個恭敬的禮,“不知皇上許哪位高貴的公主嫁予小婿?”
“眼下朕只有一位適齡婚配的公主,便是這位青陽公主,若
少主沒有異議,朕今日便爲公主和賢婿賜婚。”燕國皇帝滿面春風,看見精絕國國師沈緋凝重的面色就萬分開懷。
“燕國公主金枝玉葉,養在深宮,身嬌肉貴,不知能否受得住塞外大漠的風沙?我不願勉強公主,敢問公主,公主願嫁嗎?”魯克對青陽公主彬彬有禮地問。
明詩約特麼的不以爲然,這天狼族少主哪裡這麼紳士,就是不知他打什麼主意。
燕思嫵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正想說“不願”,卻聽見墨太后爽朗的笑聲,“少主,你這麼問,會嚇壞哀家的孫女。姑娘家臉皮薄,衆目睽睽之下,她如何回答?縱然心裡一百個願意,也羞澀得不敢回答。”
臥槽!
明詩約忍不住罵娘,墨太后這番話,明擺着就是堵住青陽公主的嘴。
燕思嫵呆若木雞,小臉更白了,雙脣顫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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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皇帝笑道:“母后,這是今日最意外的喜事,朕先賜婚,三日後便讓少主和青陽在宮裡完婚,如何?”
墨太后也笑得合不攏嘴,“好極了。哀家會親自督促宮人籌備婚禮。”
墨戰天見明詩約憂慮、焦急,猜到她想幫青陽公主,但這事,實在不好幫。
“今日喜事連連,天狼族少主求親,朕將青陽公主許給……”燕國皇帝宣告道。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燕思嫵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艱難地鼓起勇氣,雙脣顫抖得厲害,深深地低着頭,“兒臣不願嫁……”
“混賬!”燕國皇帝怒斥。
她的身子重重地抖了一下,像是一口氣提不上來,直直地栽倒。
她的近身侍婢喜兒連忙扶住她,驚慌道:“公主……公主……”
這意外的變故,令所有人私下裡議論開來。
墨太后一臉不悅,若非青陽公主已經暈倒,否則她一定會好好管教這個不知好歹的公主。
燕思瀾連忙過去給燕思嫵把脈,看見她的眼睫輕微地顫着,心裡瞭然。
明詩約擔心他會瞧出燕思嫵的破綻,畢竟公主太老實,演戲的功夫太糟糕了。
杜輕輕不知內情,擔心道:“公主不會有事吧。”
“父皇,青陽本就體弱,方纔受驚過度,一時提不上氣纔會昏厥。不如先送青陽回寢殿歇息。”燕思瀾稟奏道。
“嗯。”燕國皇帝的顏面被她丟光了,正在氣頭上,怎麼會有好臉色?
喜兒得令,連忙和一個宮婢攙扶着公主退出大殿。
墨戰天知道詩兒想要自己幫忙說情,只好道:“皇上,青陽體弱,只怕……”
魯克當即道:“像青陽公主這樣高貴的女子,娶回天狼族自然是好,不過只怕她熬不到半年就香消玉殞。皇上,我天狼族未來的女主人,身份尊貴自然是好,但也要有強健的體魄與真誠愛護天狼族人的心。還請皇上另選公主和親。”
墨太后爲難道:“少主有所不知,宮裡就兩個公主,還有一個昭陽公主尚年幼,年方十一。”
“不如這樣,皇上與太后准許我在殿內尚未婚配的女子裡挑一個。”魯克眼
眸深深。
“也好。”燕國皇帝道。
“皇上,豈能任由天狼族少主胡來?”墨戰天反對,或許這纔是魯克的真正目的?
“無妨。”燕國皇帝擺手,“少主,請。”
那些尚未婚配的名門閨秀人人自危,紛紛垂首遮容,不讓魯克看見真容。
天啊,鬼才要去天狼族那鳥不拉屎的苦寒之地!
魯克走過去,如鷹隼般犀利的目光在一衆如花似玉的妙齡女子中掃來掃去。
明詩約低着頭,雖然不想自作多情,但也向老天爺祈禱,不要看見我不要看見我不要看見我。
他走來走去,墨戰天的心七上八下,冰無極和燕思瀾也覺得不祥。
“她!”魯克指向一個女子,“皇上,我選她!”
杜輕輕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選定了身邊的詩約妹妹,這可如何是好?
明詩約震驚地擡頭,欲哭無淚。
瑪麗隔壁!這一切都是魯克的陰謀!
“原來少主選了明太尉的嫡女,有眼光。”燕國皇帝笑道,“明懷言,你的女兒將成爲天狼族未來的女主人。”
“是,皇上。”明懷言心裡那個恨啊,這天狼族少主竟然挑中他寄予厚望的女兒。
那些名門閨秀無不是鬆了一口氣,見是那賤骨頭被選中,覺得大仇得報了。只要那賤骨頭遠嫁天狼族,就不會礙着她們了,太棒了。
墨戰天的俊臉陰晴不定,竭力壓下叫囂的怒火:在這個場合,不適合出聲。
“我反對!”
這聲音清亮而飽含怒氣,但見冰無極躍到中間,義正詞嚴道:“皇上不能將約兒許嫁給他!”
魯克的鷹眼劇烈地一縮,“爲什麼不能?”
“因爲,皇上早已將她許給我。”冰無極針鋒相對地瞪他,“殿內很多人都可以作證,皇上,若你忘記這事,我可以提醒你。”
“這……”燕國皇帝說不出反駁的話,的確,他曾經將明詩約許嫁給冰無極,但因爲她不願嫁,此事才作罷。
無論是諸國使臣,還是燕國文武官員,都在看好戲。
燕國皇帝一個頭兩個大,這個明詩約,怎麼就這麼吃香?
明詩約的心總算落回原位,幸虧有冰無極擋了這一箭,否則,皇上鐵定把她賜給魯克。
墨戰天也鬆了一口氣,這次還真要感謝冰無極。
墨太后打圓場道:“冰王子稍安勿躁,哀家記得,皇上並沒有爲你和詩丫頭賜婚。”
“當時,皇上問詢約兒的意願,約兒不願嫁,我便沒有強求。”冰無極的臉龐如覆冰雪,碧眸裡滿是怒意,“那麼,此次魯克求親,皇上和太后是不是也應該問詢她的意願。如若你們不問她的意願,那麼是不是應該把她許嫁給我、而非旁人?”
“詩丫頭,哀家問你,冰王子和天狼族少主,你選誰?”墨太后嚴肅地問。
“臣女不願嫁。”明詩約站起身, 不卑不亢地回答。
“放肆!”燕國皇帝陡然怒斥,“豈容你不嫁?二人你必須選其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