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明詩約森冷道。
“不要再叫本王什麼‘鳥人’!”他切齒道,“本王也不想聽到‘掃把星’三個字!”
“那叫你牛魔王?”
“牛魔王?是什麼?”
明詩約竊笑,你不是銀面戰魔嘛,又姓墨,還時不時流露出殘暴的魔性,不是牛魔王是什麼?
墨戰天鬆開手,想着“牛魔王”應該也是王爺的封號,便不再追問,“方纔你的劍招刁鑽古怪,看起來蠢笨無比,是故意試探燕思洛?”
她聳肩,“二皇子的劍術,一般般。”
他冷笑,“看人要用心看。”
明詩約眉心微顰,這麼說,二皇子有意隱藏實力?
“張嘴,吃了。”
墨戰天把一顆黑色藥丸遞到她脣邊,不容違抗的架勢。
明詩約接過藥丸,笑吟吟道:“你要我當你的棋子,把太子和二皇子的大小事都向你稟報?”
他眉宇冷峻,“本王不會虧待你。”
她很有興趣地研究這顆藥丸,“這藥丸吃下去,會怎樣呢?”
這牛魔王太俊俏,妖孽般的美奪人心魄,顏值很高,可惜,太討厭了。
如若把他做成魚餅扔下油鍋炸得酥酥脆脆的,味道應該很不錯。
“若你乖乖的,聽命於本王,不會怎樣。”墨戰天第一回耐心地解釋。
“是嗎?不會毒發嗎?若你不給我解藥,我怎麼辦?”
“若不吃解藥,也不會痛苦……呃……”
藥丸飛進他的嘴裡,瞬間就滑下去,他勃然大怒,扼住她的咽喉,“你好大的膽子!”
他在戰場上號令三軍、戰無不勝、令敵人聞風喪膽,竟然屢次栽在這小女娃手裡!傳揚出去,他銀面戰魔、堂堂御王還怎麼混?
該死的!
明詩約揚起下頜,眼眸寒芒閃爍,柔音鏗鏘,“牛魔王,我明詩約從來不依附於任何人,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你最好給我聽清楚,再有下次,我廢了你第三條腿!”
這番話,語氣冷絕,小小的身軀竟有一種凜冽的王者霸氣。
墨戰天的濃眉鋒利如劍,不知這小女娃是傻子還是張狂,不知自己該笑還是該哭,廢了他第三條腿?難道她不知,現在她這條小命就在他手裡嗎?不過,他還從未見過這般狠辣霸氣的女子,尤其是羸弱嬌小的女娃,不禁爲之側目。
“你有那本事嗎?”
“我的本事,你又知道多少?”明詩約的眸光凜冽如刀,“你不要忘記,紅綢是你間接害死的,我永遠不會忘!你最好滾得遠遠的,否則,我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永遠打不過本王!”墨戰天寒鷙的瞳眸微微一縮,殺氣瀰漫,“本王殺你就好比捏死一隻螻蟻!”
他還真有點欣賞這小女娃有這等氣魄!她自信到狂妄的樣兒,還真別有一番味道!
明詩約挑釁道:“那你爲什麼還不下手?”
怒氣噌噌地上升,他的五指猝然收緊。
突然,一
團雪球飛躍襲來,朝他的腰腹下方襲去。
墨戰天一驚,迅疾閃開,手也就鬆開了。
小白掛在他衣袍上,想一鼓作氣地咬他,卻被他抓住,它掙扎着,嘰嘰怪叫。
明詩約看見他眼裡翻涌的殺氣,操起長劍刺過去,小白趁機掙脫,逃出生天。
小白蹲在她肩頭,兇狠地瞪他,牛魔王,我會盯死你!總有一日,我會咬掉你老二的!
其實,他怎會怕了她的刺襲?只是,今日他不想殺生罷了。
“燕思洛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墨戰天扔下這句話,飛出寒梅苑。
明詩約冷笑,我也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
帝都萬人空巷,上至太子、下至百姓,夾道歡迎御王回朝進京,然而,萬千臣民看見的卻是御王的鐵甲親衛。御王早已進宮覲見燕國皇帝和墨太后。
次日,宮中設宴,專門爲御王而辦的接風洗塵宴。
但凡三品以上官員的夫人、閨秀都要進宮赴宴,以表示滿朝文武對御王的歡迎與敬重。
若是以往,明懷言絕對不會讓那死丫頭進宮赴宴,雖然她是嫡出。可如今不一樣了,那死丫頭得到太子、二皇子的另眼相看,他不得不讓她去赴宴。
申時,太尉府備好兩輛馬車,明懷言夫婦一輛,三個女兒一輛。
明詩約姍姍來遲,與她同歲的五小姐明婉君拂拂廣袂,譏諷道:“抹再多脂粉、衣裳再漂亮也是醜八怪。三姐,真不懂爹爹爲何讓一個傻子廢物進宮。不過也好,讓滿朝文武看看,咱們太尉府養了一個傻子廢物醜八怪。”
明婉然溫婉道:“五妹別這麼說,四妹是嫡出,理當進宮赴宴的。”
明婉君不悅地瞪明詩約一眼,然後看向外面的街道。
明詩約只當她是放屁。
想來當姐姐的明婉然並沒有將自己的事蹟告訴明婉君,否則,明婉君就不會是這樣子,可見明婉然的心機很可怕,連對待胞妹都這樣狠。
明婉然的右臂根本沒好,綁着手臂進宮,想必是另有目的。
明懷言的馬車在前行駛,她們的馬車在後,距離皇宮還有一半的路程時,五小姐明婉君忽然喊停車,“四姐,這幾日拉車的馬疲乏不堪,負荷不了三個人。或許這匹馬再走一陣子就會倒地不起,你還是下車吧,省得我們三個都遲到,被爹爹斥責。”
“五妹,我們是姐妹,不能這樣……”明婉然蹙眉阻止。
“三姐,你想和傻子廢物坐一個馬車,我可不願意!”明婉君強勢地呵斥,“跟賤骨頭在一起,沾晦氣!”
明婉然最喜歡裝溫婉大方、善良仁慈的大家閨秀,不污她白蓮花的名譽。
明詩約默默地下車,望着馬車揚長而去,目光冰冷:看看最後笑的人是誰!
爲今之計,只能在街上搭順風車。
一輛寬敞的馬車高速行進,卻慢慢地緩下來。
馬車的車窗探出一張浮雕般深刻而冷峻的俊臉,眉宇間因爲浮出輕笑而生出瀲灩之色。
“你怎麼
站在這裡?”墨戰天饒有興致地問。
“關你屁事。”明詩約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被趕下車的落魄樣兒。
“想要本王送你一程?”他似笑非笑地問。
“你願意?”
“不願意!”
墨戰天斬釘截鐵地說道,面容一冷,從車窗消失,馬車突然往前行駛。
我擦!你有種!
明詩約恨恨地咒罵了一通,她本來也不想搭他的順風車,可是他先給一個希望、再親手將希望掐滅,太惡劣了!
又有一輛豪奢的馬車行駛過來,燕思洛探出頭來,又詫異又驚喜,“約兒,快上來!”
她走過來,被他拉上馬車,他拍拍身邊的軟褥,“坐這裡。”
當她說了是被趕下車的,他氣憤得不行,“明婉君太欺負人了,我不會放過她!約兒,我會爲你討回公道的,放心好了。”
“五妹還以爲我是傻子,所以這般輕賤我,或許她知道我不再是傻子之後,就不會這樣對我了。”
“她以前可沒少欺負你!”燕思洛義憤填膺道,“你還記得嗎?兩年前,她把你騙到豬圈,讓你和那些髒污的豬在一起,她還用鞭子抽你,罵你跟豬一樣蠢。還不把膳食給你吃,讓你吃豬食。”
“有嗎?我不太記得了。”
明詩約自然沒有忘,這具身軀的記憶深深地烙印在腦海,她感同身受。
曾經欺負她、羞辱她、踐踏她的人與事,她記得一清二楚,而且要十倍奉還!
二皇子的豪車自然加速行進,追趕上明府的馬車。明府的車伕看見是皇子的馬車,連忙避讓,就在這時,轟的一聲,那輛馬車突然散架了,四分五裂,而馬車裡的明婉然、明婉君陷在一堆廢柴裡,非常的狼狽,齜牙咧嘴,想來摔痛了。
街上的行人紛紛過來圍觀, 看兩位千金小姐出醜。
明婉君惱怒地朝車伕厲喝:“你是怎麼回事?馬車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五小姐,小人也不知怎麼會這樣……”車伕戰戰兢兢地過去攙扶。
“五妹,這是街上,別這樣。”明婉然勸道,忽然,她看見街道中間那輛馬車裡的一男一女,是二皇子和那賤骨頭!那賤骨頭怎麼在二皇子馬車上?
明詩約淡漠地凝望,小婊砸,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
燕思洛也一臉冷淡,看她的時候卻溫柔淺笑,“約兒,幸虧你沒在那輛馬車上。”
她輕然地笑:“走吧。”
即使明婉君沒有趕她下車,她也會找藉口下車,因爲她給那輛馬車動過手腳。
明婉然看着他們前行,氣得發抖。
賤骨頭,你的好日子馬上到頭了!
……
進了宮,抵達乾坤門,明詩約看見墨戰天那輛低調的馬車停在宮門裡側,而他站在一旁,正望過來,俊眸微眯,盛滿了璀璨的日光,目光卻淡漠如冰。
燕思洛扶着她的手,拉她下馬車,體貼得像一個準未婚夫。
她與他低語言笑,不看御王一眼,因爲,無視是最給力的鄙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