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爲什麼不反對?”
“太后眼光很毒,在她眼裡,你是一塊璞玉,只要好好雕琢,日後必成大器。”墨戰天側過頭,深深地看她。
明詩約明白了,墨太后看似對燕思洛冷淡,但其實對他寄予厚望。
雖然她覺得自己並不比別人差,但墨太后把寶押在自己身上,不覺得太過冒險嗎?
墨戰天再度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你可知我爲何不幫你拒婚?”
她搖頭,忽然間被他深沉而迷人的目光定住了。
這一刻,他的舉動與眼神讓她相信:他喜歡她。
而她的心也醉了,被他俊美而冷厲的五官迷住了,確切地說,她被他的美色迷得暈頭轉向。
或者,她也是膚淺庸俗的。
“我不會讓你嫁給燕思洛。”墨戰天伸出左臂攬在她腰間,右手輕揉她的小手,“你的姻緣,由我決定!”
你妹!
明詩約以爲會聽到醉人筋骨的表白,沒想到卻是這種霸道而神經病的話。
這隻牛魔王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她的姻緣,她的一生,由她自己掌控!
她真是昏頭了,太沒出息了,竟然再次被他的美色所迷,差點兒流口水了不是?
她抽出手,鄭重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
“你有本事讓皇上撤銷你與燕思洛的婚事?”墨戰天眸色一暗,不掩飾語氣裡的嘲諷。
“你等着瞧。”
明詩約站起身,快步前行。
他劍眉一掀,跟着走出去。
……
來到乾坤門,明詩約看見一個男子站在夕陽裡,血紅的餘暉籠罩在他身上,他像是浴血而立,俊朗的臉膛流淌着血水,血腥而暴力。
燕思洛。
他站在馬車旁,看見墨戰天跟在她身後,雕塑般的臉龐更僵硬了。
“約兒,我送你回府。”燕思洛迎上來,眼梢與脣角拉出一絲勉強的微笑。
“二皇子在這裡等我?”明詩約想着應該以什麼樣的心情與表情對待他。
“你是我未來的皇子妃,從今往後,你叫我名字便可。”他溫柔地拉她的小手,好像對墨戰天宣告:她是他燕思洛的女人。
她下意識地躲開他的手,想起他以往和今日的卑劣行徑,冷冷道:“爲了得到冰綃雪扇,二皇子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佩服,佩服。”
燕思洛抓她的手臂,“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咱們上馬車再說。”
她甩開手,幅度很大,“雖然皇上下了旨,但我還不是你的人。”
他面龐一沉,強硬地拽她,“先跟我上馬車。”
明詩約推開他的手,面目冰冷如霜。
“我告訴你,你已經是我的人!是我未來的皇子妃!”他逼近她,眼裡跳躍着一簇怒火。
“我也告訴你,未來就表示現在還不是!我的事,你無權過問!”她一字字道,瞳眸微縮,寒氣乍泄。
燕思洛的目光瞟向站在五步開外的墨戰天,“方纔你與御王一起出來的?從今往後,我不准你與任何男子……”
明詩約譏諷地笑道:“你這麼想娶我,那麼就等着我送幾頂超
級大、綠油油的綠帽給你戴!”
“你……”
他氣得臉龐發黑,咬牙看着她上了墨戰天的馬車,怒火灼燒着他,心肝脾肺腎快爆炸了。
墨戰天走過來,風光霽月地說道:“本王護送你未來的皇子妃回府,不介意吧。”
燕思洛眼睜睜看着她坐在御王的馬車裡出宮,怒得臉龐漲紅,額頭、兩鬢青筋暴起。
然而,他忍了下來。御王風頭正盛,他得罪不起。
明詩約靠坐着閉目養神,今日原本心情很好,卻因爲賜婚這件事差點沒氣死。
墨戰天坐在她身旁,時不時地看她一眼,沒有開口。
“前面停車放我下來。”連眯會兒也被人窺視,不堵心纔怪。
“我送你回府。”他的語聲格外的溫柔。
“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上你的馬車只是爲了氣燕思洛!”她沒好氣地瞪他,“停車!”
馬車慢慢停下來,墨戰天扣住她兩隻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明詩約試圖掙脫,但無濟於事,他力氣太大,把她的手腕都弄紅了。
掙扎間,有東西從角落裡掉下來,她低頭一看,是一條紅紗,有點眼熟。
他立馬撿起來,輕輕地拍去紅紗沾染的灰塵,極爲呵護的樣子。
“這紅紗……好像在哪裡見過。”她拿過來研究,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是你的。在軍營那次你跳舞,穿的就是這紅紗。”墨戰天想讓表情自然一點,卻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我記起來了。剛回帝都你要還給我,我不是讓你扔了嗎?你爲什麼不扔?”
那次,他走的時候順手拿走了紅紗,一直珍藏着。
他怎麼可能捨得扔?這是他保留的她的唯一一樣東西!
明詩約把紅紗扔過去,正好落在他懷裡,“這紅紗不是我的,你還是扔了吧。”
“不是你的?”他錯愕不已。
“那次在軍營要跳舞,我找不到衣衫穿,就跟一個花姑娘借了紅紗。那花姑娘在第二日被你們殺了,說是細作。”她耐心地解釋,忍俊不禁。
他一直珍藏着紅紗,難道是對她……
墨戰天聽她這樣說,又氣憤又尷尬又窘迫,無所適從,都不知作何表情了。
忽然間,明詩約陰鬱的心情亮堂起來,笑着拍他的臉頰,“你這個表情,萌萌噠,點贊一個。”
他以爲自己珍藏的是她的東西,原來卻不是,這很好笑有木有?
墨戰天的心裡哭笑不得,面上卻烏雲籠罩。
太丟臉了!
他堂堂御王,怎麼能這麼丟臉?
明詩約越想越好笑,最後忍不住笑出聲,“王爺,這不會是你第一次珍藏女人的東西吧。”
“你是女人嗎?”他的臉膛籠罩着霧霾。
“我是不是女人,你不是很清楚嗎?”她笑眯眯地反問。
想起那次她第一次來葵水的糟糕狀況,她忽然發覺該窘迫、尷尬的是她,於是她轉過臉看外面。
靜默半晌,她心下奇怪,他怎麼不說話了?
於是,她轉回來,卻萬萬想不到自己變成了獵物——
墨戰天就坐在她
身側,正想靠近她,她這一回頭,恰巧的,兩張臉撞在一起。
他扣住她的後腦,含住她的柔脣,深沉地吮吸,把她的柔美與甜蜜悉數吞入腹中。
她纖細的雙臂環住他的脖子,享受他的熱情索取,挑dou他的感官。
體溫急劇升高,呼吸急促火熱得似要爆炸,這樣的熱吻越發的纏mian,無休無止……
當他們分開時,她坐在他腿上,雙臂搭在他緊實的肩頭,以一副女王的架勢,高高在上地問:“你喜歡我?”
墨戰天意猶未盡,想繼續方纔的銷雲鬼時刻,陡然聽見她的話,像是被一桶冰水澆了透心涼。
此時此刻,他纔想到這個嚴重的問題:他喜歡她?
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對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女娃有男女之情?他喜歡的女子,將來要娶的女子,絕不可能是她這樣的!
明詩約站起身,勾眸一笑,“我們都是成年人,這只是遊戲,玩玩罷了,千萬別當真。”
這一笑,竟是百媚生,風華絕代。
然後,她跳下車,走了。
活了兩世,她縱橫情場無敵手,竟然也會意亂情迷,竟然問出那麼丟人的話,太沒出息了好嗎?
她的確有點小期待他的回答,可是,他沒有回答,而且目光冰冷、神情淡漠,看着就是玩玩她的。所以,她立馬收拾了破碎的自尊心,拍拍屁股閃人。
墨戰天愣愣的,仍在回味方纔她那嫵媚的微笑。
……
明懷言怎麼也料不到皇上會把那死丫頭賜給二皇子,如今那死丫頭是二皇子未來的皇子妃,他無法動她一根毫毛。
這讓他懊惱不已。
原本,他想着明婉然若能嫁給二皇子,他的仕途和明家就能穩固一些。因爲,他明着靠攏太子這一黨,暗地裡牽着二皇子這條線,不得罪二皇子,倘若日後真有什麼天翻地覆的驚變,他就可以保住自身和明家。
如今這形勢是要他扶持那死丫頭,日後依靠她?
貌似,這也不是不可行,畢竟那丫頭得到了太后的喜愛。
這麼想着,明懷言像是在路上撿到了金子,開心起來。
徐氏見他先是愁眉不展,後來眉頭舒展,想也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她試探道:“老爺,然兒一回來就躲在房裡,也不知會不會做傻事。”
“然兒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做傻事?”明懷言不以爲然。
“怎麼不會?她一心一意地喜歡二皇子,二皇子卻狠狠地傷了她的心,我擔心她受不住。”
“那你就去陪着她。”
“你這什麼態度?你是不是嫌棄然兒?”徐氏見他不耐煩,氣得嚷起來,“你是不是要扶持那個賤骨頭?我告訴你,沒門!”
“你別一句一個賤骨頭,約兒好歹也是我女兒。”明懷言也怒了,“聖旨已下,約兒是未來的二皇子妃,你再這麼口無遮攔,小心禍從口出!”
“我還怕了那賤骨頭不成?”徐氏大聲哭嚷,外面的下人都聽見了。
明婉然站在門口,溫婉懂事地說道:“爹,娘,你們別吵了。我沒事,你們無需擔心我。”
徐氏走過去,滿目擔憂,“然兒,我和你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