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獸看見這金光閃耀、火焰狂烈的魂魄影像,好像看見了天敵,畏懼地後退,又似乎看見了主上,畢恭畢敬地匍匐在地,乖巧如羔羊,不敢再流露一絲一毫的兇光。
鳳、凰乃上古神鳥,至尊無上,猛獸再猛、再厲害,也不敢冒犯神獸。
明詩約萬般奇怪,這猛獸怎麼了?
青衣大漢大感疑惑,那隻猛獸爲何突然變性了?
一炷香過去了,那隻猛獸仍然趴在地上,特麼的舒服似的。他走近前去看,哭笑不得,猛獸居然睡着了!還打呼嚕呢。
這可是天下奇聞。
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猛獸也是奇葩一枚。
青衣大漢遵照太子的指令,帶她來到蛇窟。
明詩約往下看去,額滴娘呀,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蛇窩,足足有幾百條蛇,爬行蠕動的樣子,令人雙腿發軟。雖然她不怕蛇,可是幾百條蛇一起圍攻,她手裡沒有利器,根本應付不了,只怕會被蛇咬得千瘡百孔。
燕思灃出現在隔壁石室,語聲陰冷如蛇,“明詩約,這次可沒有那麼幸運了。眼下是炎炎夏日,蛇可不會冬眠。掉入蛇窟,下場不是蛇毒發作身亡,就是受驚過度而死,你可要想好了。”
“我說的是實話,太子不信我也沒辦法。”明詩約知道,幸運不會光臨兩次,“若我不死,我可以爲太子打探冰綃雪扇的下落。”
“本宮如何知道你是不是欺瞞本宮?”他冷哼。
“我死了,太子永遠也得不到冰綃雪扇,留我一命,就還有一絲希望。生或死,全憑太子決斷。”
燕思灃知道她有恃無恐,可還真是被她說中了,他要得到冰綃雪扇,就要留她這條命。他眉頭一掀,“你數次欺瞞、戲弄本宮,就下去嚐嚐衆蛇環繞的滋味。或者,本宮讓你的侍婢下去陪你。”
明詩約知道他的意思,若她抵抗,綠衣就會再受蛇咬的滋味。
只要綠衣在他手裡,她就無法反抗。
“冰綃雪扇可能已經落在明太尉的手裡,或者我娘把冰綃雪扇交給近身侍婢帶離太尉府。太子,眼下只有這兩個線索。”
“是嗎?”燕思灃懶洋洋道,“本宮很想看看你被蛇咬的樣子,扔她下去!”
因爲,若不逼她到絕境,她絕不會說實話。
青衣大漢把她推入蛇窟,她大叫:“太子……”
即將落地的時候,明詩約迅速轉變姿勢,單腳落地。
這蛇窟陰冷潮溼,瀰漫着一股腐臭的怪味,聞兩下就受不了。
四周的蛇察覺到人肉的氣味,紛紛調轉蛇頭遊行過來,吐着蛇信咬上去。
天啊,好多蛇,密密麻麻,交纏在一起,會讓人做噩夢的。
青衣大漢和燕思灃一起欣賞她被蛇咬的奇觀,卻沒想到,那幾條即將咬她的蛇忽然不約而同地後退,後面的蛇也不敢再前進。
這怎麼回事?
他們面面相覷,數百條蛇紛紛掉頭後撤,好像她是蛇的天敵,靠近她就會屍骨無存。
蛇們的避讓,爲明詩約空出一塊地方。她也覺得奇怪,猛獸不吃她,蛇也不敢咬她?還能更搞笑一點嗎?難道她是怪物?
與剛纔一樣,只有這些蛇看見她頭頂金鳳火凰的魂魄影像。
如若它們真咬了這個女子,它們的下場會很慘,輕則身死,重則蛇族滅絕。
燕思灃氣急敗壞,“怎麼會這樣?”
“小的不知。”青衣大漢汗顏。
“飯桶!”燕思灃滿面怒火,“把她關着,嚴密看守,斷水斷糧,看她能撐多久!”
“是!”青衣大漢領命而去。
……
御王府,夜色妖嬈。
悠揚的琴聲從書房傳出來,從靈妙似天籟之音的琴音可知這操琴之人技法嫺熟,情感的表達委婉動人,絲絲入扣,令人如癡如醉。
在外面守着的無情陶醉在琴曲裡,琴清不愧是帝都清倌裡的琴技第一人,姿容清麗,氣質嫺雅,王爺應該看得上這位賣藝不賣身的琴清姑娘吧。
一曲畢了,琴清緩緩起身,螓首低垂,“琴清獻醜了。”
這柔婉的聲音,宛若一泓清泉,滌去世間的污垢與塵埃,令所有男人筋骨酥軟。
“琴清姑娘的琴技委實高妙。”墨戰天淡淡道,端起茶盞飲茶。
“琴清偶然得到一個殘局,苦思數日也無法破解,王爺有興趣一起參詳嗎?”她悄然擡眸,看見世間女子都想親近的御王的真容,怦然心動。
御王是燕國所有女子的夢想,世間再也沒有像他這般完美的男子了。只要得到他的青睞,縱然是入府爲妾,她也心甘情願,這一生,值了。
雖然她沒有把握,但人生總要搏一搏。
墨戰天取出一副玉棋,琴清擺好殘局,落落大方道:“王爺,琴清先行。”
他想了半瞬,終於落下一子。
她的纖纖素手捏一子,專注地思索,眉目如畫,嬌脣微咬,頗爲誘人。白皙的肌膚流淌着橘紅的光影,清麗如幽谷空蘭。
他的腦中浮現一張清秀的小臉,這張臉靈活生動,嬉笑怒罵,率性而爲,常常氣得他心塞吐血,可又令他牽腸掛肚。
“王爺,到你了。”琴清輕笑。
“哦。”墨戰天沒有多想就放下一子。
她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若王爺下這一子,可是全盤皆輸。”
他盯着她,目光清涼。
她呆住,確切地說,是被這個美男迷住了。
御王的俊美無人能及,御王的風度令日月無光,御王的氣宇卓絕天地,御王的出身更是不在話下……她的心爲他而跳動。當無情找到她,她就明白,或許今夜是她人生的轉折點。
“琴清失禮了。”琴清縮回手,嬌羞地低眉。
“無妨。”
墨戰天見她眉目傳情、意態婉轉,知道她的心思。
他淡漠道:“時辰不早了,本王還有公務要處理,琴清姑娘先回去吧。無情。”
她呆了一呆,原來,御王不近女色是真的。
方纔她太着急了,不該碰他的手。
這樣的舉動,出賣了她的心思,也令她矜持的形象大打折扣。
無情打開書房的門,持禮道:“琴清姑娘,請。”
王爺呀王爺,小的可是踏破鐵鞋才找到這個妙人兒。這琴清
姑娘就這麼入不了您老人家的眼嗎?這眼睛一閉,每個女子不都一個樣嗎?
縱然不甘心,也要離去。琴清看御王一眼,施禮後緩步離去。
墨戰天從書案上一隻錦盒裡取出一隻碧玉柳葉形耳墜,愣愣出神。
這隻碧玉柳葉形耳墜是那日明詩約不小心落下的,次日他在軟榻上看見,便收在錦盒裡。他輕捏耳墜,放在鼻下嗅着,好像聞得到她獨特的體香,雙目緩緩闔上。
他以爲,只要與別的女子有了肌膚之親,嘗過女人香是什麼滋味,就不會總是記掛她,不會對她有那種心思。可是,方纔,琴清只是碰一下他的手背,他就覺得被玷污了似的,就覺得對不起明詩約。雖然琴清比明詩約美多了,可他對琴清就是毫無興趣,甚至覺得她面目可憎。
他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應該找個大夫看看?
夜深了,墨戰天準備回房就寢,卻看見連翹匆匆走來,心裡頓時生起不祥之感,“何事?”
“回稟王爺,四小姐不見了。”連翹焦急道。
“怎麼回事?”他眉宇一凝,果然出事了。
“今早,四小姐和綠衣出門,一直到現在還沒回來。奴婢已搜遍太尉府,應該不是太尉府的人綁了四小姐,奴婢也上街找過,不過一無所獲。”
“爲何不早點來報?”
“奴婢以爲……或許四小姐在王爺這裡……”連翹窘迫地低頭,臉紅了。
墨戰天沒注意到她的神色,只想着明詩約真的出事了,還是和冰無極在一起。
追魂夜裡守着寒梅苑,白日沒有跟着明詩約,因爲她武功不低,普通人傷不了她。因此,墨戰天沒有讓追魂白日跟着她。
無情回來,聽聞明詩約不見了,問道:“追魂呢?”
“追魂監視着太尉府。”連翹回道。
“傳本王密令,所有暗衛秘密尋人。”墨戰天冷靜地下令,眉峰如劍,劍氣凜凜,“無情,你和血狼親自去太子府和二皇子府查探,不要打草驚蛇。”
無情領命去了,城內一百暗衛,城外一千暗衛,全體出動。
雖然派出暗衛行事會弄出動靜,被某些心細如塵的人察覺,查探到王爺的真正實力,但王爺從來都是說一不二,鐵令如山,絕不會別人勸一句更改。
由此,無情也知道了明詩約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
連翹道:“王爺,奴婢先回太尉府,如若四小姐回來,奴婢立即來報。”
墨戰天頷首,讓她去了。
無論是誰擄走明詩約,都要承受後果!
……
尋找整整一夜,沒有明詩約和綠衣的蹤跡。
聽了無情的稟報,墨戰天寒着臉問:“太子府和二皇子府,你仔細查探了?”
“小的仔細查探了,沒有打草驚蛇,也沒有發現異常。”無情道。
“有一個地方還沒查探。”墨戰天忽然想起,“你傳令給皇宮裡的人,看看明詩約是不是在宮裡。”
“是。”無情領命。
這時,外庭傳來嘈雜聲,好像是冰無極的聲音。
墨戰天猜到冰無極也在找明詩約,吩咐下人去帶他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