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抱到美人靠上,將她壓在朱欄上,脣舌的糾纏愈發狂熱,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想念與情潮奔涌而出,淹沒了他,也淹沒了她。
她抵擋不住這樣狂熱的索取與熾情,想躲,卻無處可躲,想逃,也無處可逃。
他步步進逼,她往下滑,他攫住她的身軀,將她壓在身下……
這場懲罰已經變了味,墨戰天吻弄她的耳珠,鼻息粗重而灼熱,噴灑在她耳窩四周,軟化了她。
有腳步聲!
流觴水榭外,有下人靠近,卻依稀瞧見裡面的動靜,不敢再上前一步,連忙離開。
明詩約從迷糊中清醒,“王爺,今日太后告誡我,要我循規蹈矩,不可與旁的男子過分親密。”
頓時,墨戰天全身僵住。
片刻後,兩人整好衣袍,正襟危坐。
氣壓有點低,氣氛有點尷尬。
最終,她沒說半個字,匆匆離去。
他站起身,望着鋪滿了荷葉的碧潭,咂摸着嘴裡殘留的辣味與她的汁香,眼底眉梢、嘴角腮邊浮現俊魅終生的微笑。
……
經過三日的醫治,明軒文私部的傷勢穩住了,排尿的問題圓滿解決。
不過,這輩子他變成廢人一個,說不了話,日常生活起居要下人照顧,出不了府,整日窩在房裡,更喪失了夫妻閨房之樂的能力,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清醒的時候尋死過一次,所幸侍婢發現及時,否則他就這麼沒了。
徐氏看見兒子痛不欲生的悽慘可憐樣兒,從悲痛中回過神,仇恨的怒火狂烈地燃燒起來。
她記得,然兒說過,是那賤骨頭把文兒害成這樣的。
她要把那賤骨頭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不,她要那賤骨頭也嚐嚐文兒所受的痛苦與絕望!
因此,她帶着幾個嬤嬤和侍衛衝向寒梅苑,氣勢洶洶,像是陣仗逼人的拆遷大隊。
忽然,和她交情不錯的八婆步履匆匆地追上來,叫道:“明夫人……明夫人,出大事了……”
徐氏回過身,絕烈道:“再大的事,也要等我弄死那賤骨頭!”
“你兒子不中用了,我也替你難過,但我告訴你,你家老爺可不止軒文一個兒子。”
八婆的話,像一枚原子彈,把深海里的魚類都炸得七零八碎,也把徐氏的腦子炸懵了。
換言之,老爺還有一個兒子?
八婆接着道:“我聽我那死鬼說,你家老爺在外頭金屋藏嬌,兒子都十歲了。”
不!不可能!
徐氏習慣性地否定,因爲老爺答應過她,不會納妾,一輩子只對她一人好。
一定是八婆騙她的!
“你別不信,我相公說的時候我也是不信。”八婆嘆氣,“這事千真萬確,明夫人……”
“你胡說八道!”徐氏怒斥。
“我好心好意來告訴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八婆也生氣了。
“不會……怎麼會……老爺不會這樣對我的……”徐氏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手腳發抖,腦子
裡亂哄哄的,好像塞滿了稻草,“你相公如何知道的?”
明詩約和連翹站在不遠處,望着這一幕,輕笑森冷。
八婆說,兩日前,她相公在洛河附近看見明太尉,當時,明太尉陪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買綢緞,身邊還有一個十歲男孩,這男孩喊他爲“爹”。她相公擔心被發現,躲在暗處,接着看見他們三人上了一輛馬車。她相公跟着他們到桃花巷,親眼看見明太尉和那對母子進了一戶宅院。
徐氏感覺心口被人刺了一刀,劇烈的痛傳遍全身,讓她的腦子變得異常清醒。
極度的怨氣、噬骨的憤怒與被枕邊人背叛的仇恨,取代了對那賤骨頭的仇恨,她的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要爲自己討回公道!
八婆精明的目光閃爍着,又道:“一個時辰前,我相公看見明太尉乘轎出府,就在後頭跟着,沒想到明太尉真去了桃花巷。我相公見那宅院裡熱鬧,便問了鄰居,原來今日是那小兒十歲生辰,明太尉爲小兒子操辦生辰宴,邀請了不少人。”
小兒?生辰宴?
這些詞、這些話,就像一根根釘子釘入她的腦門,無不刺激着她的神經。
八婆盯着她燃燒着怒火的臉龐,再添一把火,“明夫人,我相公跟我說了之後,我想着這是件大事,一定要儘快告訴你。我相公說,大公子變成這樣子,說不好你家老爺要讓小兒子認祖歸宗呢,還要把那女子接進府裡。”
認祖歸宗?
明懷言,你敢!
徐氏氣得五臟六腑劇烈地痛,氣得腦子嗡嗡地響,咬着牙,拳頭握得緊緊的。
八婆的神色安定下來,望向不遠處的明詩約,打了眼色。
連翹輕輕點頭,明詩約冷笑,接下來的好戲更加精彩,撕逼大戰開演咯。
……
桃花巷,那座精雅的宅院熱鬧得緊,喧囂聲傳出老遠。
兒子的生辰宴定在午時開宴,時辰還沒到,賓客陸陸續續地到來,都送了價值不菲的賀禮。因爲這個金屋藏嬌的事和私生子並沒有公開,明懷言邀請的是自己的門生、部下與信得過的知交好友。
他站在大堂前,看着小兒子明軒武與幾個同齡的男孩玩耍,覺得很欣慰。
上蒼待他、待明家不薄,失去了長子,還有小兒子爲他傳宗接代。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桃紅衫裙的女子,她姿容美豔,身段窈窕,雖然已爲人婦,看着很是端莊,但骨子裡透着一股別樣的嬌媚風情,令世間男人無法不受她所迷。
明懷言回頭,見是她,笑道:“沒什麼,有點感慨而已。”
“老爺,大公子的傷勢好些了嗎?”柳紅溫柔道,目露關心。
“沒有大礙了,你有心了。”他拉過她的手,摸了摸,“近來府裡事多,不是讓武兒認祖歸宗的好時機,我想過了,再過兩三個月吧。”
“老爺,武兒是否認祖歸宗,妾身不在乎,只要老爺認武兒,栽培武兒長大成人,我別無所求。”她情真意切地說道,無慾無求的賢良模樣令人更加憐愛,“雖然
沒有名分,但妾身和武兒衣食無憂,還有夫庇護,這輩子妾身圓滿了。”
明懷言又欣慰又高興,“你能這麼想,我很開心。這些年委屈你和武兒了,我不能再委屈你們,我要我的兒子堂堂正正地做人,讓你不再受人白眼。”
柳紅感動地微笑,“妾身聽老爺的。”
他笑道:“賓客來得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去招呼他們。”
她含笑點頭,去大堂招呼賓客。
不多時,賓客落座,共有四桌,珍饈菜餚流水似的端上來。
明懷言和柳紅站起來,他揚聲道:“謝謝諸位光臨小兒的生辰宴。這些年,我這個當爹的、當夫的,沒有盡到責任,今日算是一點補償。還請諸位不要客氣,盡情吃喝,與我們同樂。”
賓客紛紛祝賀,恭維、讚美、拍馬屁的話一籮筐、一籮筐地說出來。
受邀的賓客都心知肚明,明太尉將這對母女藏了十年,是因爲明夫人兇悍,更因爲明夫人的孃家徐家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地位,得罪不起。
哪個男人不想左擁右抱、妻妾成羣?更何況是身在高位的太尉。他長年累月地對着夫人,早就厭膩了,十一年前,他在知交好友的宴席上遇見一位歌姬,這歌姬名爲柳紅,姿容豔麗,性情冷傲,只賣藝不賣身。
年輕時的明懷言是一個俊美的玉面郎,即使是三十有幾的年紀,也是俊朗沉穩,更具熟男的誘惑。他對柳紅一見傾心,眼高於頂的柳紅也對他情有獨鍾,這乾柴烈火就燒起來了。
很快,他爲她贖身,將她安置在桃花巷的宅子裡,隔三差五地來看她一次。他沒想過讓她進府,只想讓小兒子認祖歸宗,大兒子軒文受傷後,他的念頭就更強烈了,因爲,他不能讓明家斷子絕孫。
柳紅清楚他的心思,不提任何意見,一切都聽他的安排。
酒宴剛剛開始,便有一批人馬闖進來,像是兇悍的賊匪公然闖屋打家劫舍。
大堂裡的人紛紛往外看,看見那個爲首的人,不禁愣住了。
明懷言暗道不妙,夫人如何知道的?
屋頂有一個瓦片被揭開了,有兩個人蹲在屋頂,正津津有味地觀賞即將上場的好戲。
冰無極傳音入密:“你猜,徐氏會怎麼鬧?”
明詩約冷冷一笑,“依徐氏的性子,不會對明太尉怎樣,遭殃的是柳紅。”
咦,他也會這樣說話?
“你娘兩年多前才故去,徐氏扶正纔沒多久,而明太尉竟然在十年前就金屋藏嬌,而且一藏就是十年,明太尉這保密的功夫當真是滴水不露。”
“若非我收買八婆,讓八婆去揭發這件事,徐氏還要被矇在鼓裡呢。可見吶,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朝三暮四,都是用下班身思考的衣冠禽獸,什麼真心真意、矢志不渝,都是忽悠女人的,只有傻女人才會相信這種不值錢的山盟海誓。”
“我不同於那些衣冠禽獸,我是絕對專一、絕對癡情的絕品好男人。”
冰無極伸出兩指,對天發誓,表情一本正經。
明詩約撲哧一笑,他這樣子,萌萌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