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忙衝着夏長龍道:“長龍,快送送王副會長還有李秘書。”
“是。”
夏長龍立馬應聲,送王崇恩與李剛離開了。
……
別墅外。
王崇恩揉着心口坐在汽車後座,緩緩道:“李剛,你聯繫一下人民醫院的孔院長,請他安排兩位老中醫在中醫科等我。”
李剛登時揚眉道:“您想知道是人蔘起了作用,還是陳當歸的鍼灸起了作用?”
王崇恩點頭道:“夏家的人不待見陳當歸,自然不會把功勞算到陳當歸頭上。但我這條命畢竟是撿回來的,就算我不報恩,總得搞清楚到底是誰對我有恩吧?可不能糊里糊塗地就欠下夏家這麼大一筆人情。”
李剛深以爲然,道:“是,我這就安排。”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王崇恩與李剛內心都有些打鼓。
那個在夏家被羞辱了足足兩年的廢物女婿,真會是深藏不露的醫道高手嗎?
希望……只怕有些渺茫啊。
畢竟,幾根銀針,如何能與價值上百萬的百年人蔘相比呢?
……
當天晚上,夏晚歌終究沒有心情留在夏家吃飯,陳當歸離開後沒多久,她就也離開了。
只是當夏晚歌回到自己的小家時,陳當歸正端着一盤糖醋排骨從廚房裡走出來。
夏晚歌愣了愣,道:“你在幹什麼?”
陳當歸微微一笑,道:“我猜到你應該不會留在莊園裡吃飯,於是就趁着早到家,幫你做點吃的。”
此言一出,夏晚歌頓時鼻尖一酸,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與暖流涌上心頭。
他雖然無能,總算對我很好,不是麼?
看着陳當歸還有些紅腫的右臉,夏晚歌的滿心怨氣化作烏有,嘆氣道:“還疼不疼?”
陳當歸一怔,道:“啥?”
夏晚歌嗔了陳當歸一眼,道:“沒啥!打死你也活該!”
陳當歸立馬反應過來,微笑道:“你能關心我,奶奶就算再抽我兩巴掌也值啦!”
“受虐狂!”
夏晚歌哼了一聲,換了鞋子,將奶油般的小腳送入拖鞋裡,拎着包包來到餐桌前坐下。
陳當歸收了圍裙,也跟着坐下,並幫夏晚歌盛了飯。
夏晚歌一邊細嚼慢嚥,一邊道:“你走後,奶奶說從這個月開始,你的生活津貼不用領了。”
想起老太君那張刻薄的臉,陳當歸挑眉道:“不領就不領。”
夏晚歌放下碗,沉聲道:“難道你真要給我當一輩子的男保姆嗎?”
陳當歸微微一笑,道:“我養得活自己,不用你給錢。”
夏晚歌強壓在心底的怒火中終於爆發了,怒道:“你連份工作都沒有,你拿什麼養活自己?”
“別說夏家上下瞧不起你,現在連我在我那些閨蜜面前都擡不起頭了!”
“她們比誰嫁的老公有錢,動不動就說誰老公送了誰怎樣豪華的禮物!”
“我不求你給我帶來什麼好處,但你能不能也像個男人一樣,哪怕爲我遮一點點風,擋一點點雨?”
看着面前這個眼眶通紅的女人,陳當歸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夏晚歌的父親早年病逝,母親拋下她跑到美國定居。
兩年前,她認識了從陳家跑出來歷練的陳當歸,並陷入愛河。
雖然當時的陳當歸一無所有,但那時的夏晚歌認爲“有情飲水飽”,而且脆弱的她太需要一個精神支柱了。
可婚後兩年時間,陳當歸的遊手好閒、一事無成,逐漸擊垮夏晚歌對愛情的渴求以及對婚姻的信賴。
可儘管如此,夏晚歌依舊咬牙堅持着,始終沒有離婚。
這也是爲什麼無論夏晚歌怎麼衝他發脾氣,他都不生氣的原因。
“叮叮叮……”
這時,夏晚歌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她吸了吸鼻子,整理好心情,強擠出笑容接通電話,道:“喂,劉總,怎麼了?”
手機那邊傳出了一個成年男人的聲音:“夏經理,你負責與我們公司洽談的那個單子,我們已經轉給夏長龍夏總負責了。從今以後,你不要再聯繫我了。”
“啪。”
對面直接掛斷了手機,只留下有些傻眼兒的夏晚歌。
她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是夏長龍故意搶的單。
這要是把他們小兩口往死路上逼啊!
原本還能憋住不讓眼淚流出的夏晚歌,再也忍受不住了,伏在桌面上,抱頭痛哭起來。
無論一個人多堅強,總會有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
本就在夏家不受重視的夏晚歌很清楚,丟了這份合同,她副主管的位置很可能就沒了。
難道讓堂堂夏家大小姐在公司裡當一名普通職員?
她怎能受如此羞辱?
看着夏晚歌那顫抖的小身子,陳當歸心疼無比。
他想出言安慰她,但終究沒有開口。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一句話都沒說,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桌面,起身走出了這個小家。
出屋後,陳當歸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已經兩年沒有聯繫過的號碼。
“恭叔,我是陳當歸。”
電話那頭立馬傳出一道欣喜的聲音。
“大少爺,您終於聯繫我了!”
陳當歸有些感慨。
已經兩年多了,終於又一次聽到了這個熟悉的聲音。
恭叔是陳家的大管事,幾乎是看着陳當歸長大的。
在陳當歸眼中,恭叔不是陳家的傭人,倒像是陳家的一份子,是一位慈愛和藹的長者。
陳當歸微微一笑,道:“我的事,家裡都知道吧?”
恭叔猶豫了一下,道:“是。”
陳當歸笑了笑。
雖然他十八歲就拋去家族光環,離家磨礪,但他是陳家唯一指定繼承人,陳家會放心就這麼讓他一個人出來磨礪?
要說暗中沒有保鏢跟蹤保護,並上報他的情況動向,他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的。
陳當歸緩緩道:“我已經掌握了‘陳氏造化鍼灸術’,可以恢復陳家繼承人的身份了吧?”
恭叔道:“是的,您要回來嗎?”
陳當歸微微一笑,道:“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暫時就不回去了。另外勞駕你幫我告訴爺爺,我是真的喜歡夏晚歌。”
恭叔沉默。
能成爲整個華夏碩果僅存的國醫世家大管事,恭叔是個聰明人,他當然明白陳當歸的意思。
“少爺,這一點我會轉告老爺,在老爺給出答案之前,您已可以享用陳家繼承人的權利。另外,您的專屬賬戶今晚會開通,明天一早會有人將銀行卡給您送去,供您使用。”
“嗯。”
陳當歸又與恭叔寒暄了幾句家常,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重新回到房間裡的時候,夏晚歌因爲心力交瘁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陳當歸將夏晚歌抱進臥室,爲她蓋好被子。
看着她臉上乾涸的淚痕,陳當歸目露柔情。
晚歌,這兩年你受了很多委屈。
從今天開始,再也沒人能欺負你了。
那些欺我們的,欠我們的,一個不落,我都會討回來。
我保證。
陳當歸又拿起夏晚歌的手機,打開通訊記錄,翻到了最後一條來電的用戶備註。
“巨虎公司,劉建民。”
陳當歸眯起眼睛,記下了這個名字。
……
當天晚上。
夏晚歌與陳當歸休息後,夏家的慶生宴也終於結束了。
因爲王崇恩提前離開了,所以今晚老太君一直陪着另外一位貴客。
那就是小赫侖的親外公,京城黃家掌舵人黃國倫。
宴席結束後,老太君拉着黃國倫道:“親家,小赫侖是我夏家重孫,也是你的外孫兒。今後咱們夏黃兩家,可要常來往啊。”
老太君如此看重這場慶生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重視京城黃家。
“那是自然。”黃國倫與老太君互相寒暄着。
“老太君,禮品已經收納完畢,請您過目。”
說話間,夏家管事帶着一本冊子來到老太君身前,並指了指那張特意用來擺放禮品的紫檀木長几。
黃國倫掃了一眼茶几上的珠寶玉器,讚道:“夏家人脈果然不俗啊,小赫侖出生,光這些禮品總價值就得數百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