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裕昌心情並不放鬆。
誠然,六大部門的長老算上自己在內有四位是支持程宇的,但是話說回來,這四位長老加起來也比要比另外兩個人手上的實力遜色不少。
兵部的雷雲豹,手握重兵,而且手下也都是能征善戰的驍勇悍將,當初華人區這塊土地就是憑着雷雲豹打下的。
還有戶部的沈浩,手中掌握着幫內的財政大權,衆多的資金流向以及生錢之道都在他的手中,要知道,金錢對於任何一個社會都是至關重要的,無論放在哪個朝代哪個時間。
如果僅僅只是不支持也就罷了,現在的問題是,雷雲豹想要把自己的兒子推上幫主的位置。
這就難辦了啊!
因爲老幫主的發怒,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因此並沒有人覺察出鄭裕昌的臉色有什麼不對。
“等把客人送走了,你們是練嘴皮子還是練身手,隨你們高興,但是現在!不行!”雖然年事已高,但是餘威仍在,不然也就白當了這麼多年幫主了。
“是。”
場下的人看到臺上有些混亂,不知所以,再次出現了短暫的嘈雜聲音,老幫主看了看臺下,然後對身邊的衆人說道,“開門儀式是重中之重,如果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等這儀式過了之後再說。”
雷雲豹抱拳說道,“是。”
老幫主聲音提高了幾分,扭頭看着其他人,“你們呢?”
其他人也說道,“是。”
“嗯,那就開始吧。”
幫派的開門儀式是臉面的問題,是重中之重,而能夠擔此重任的人向來都是幫主,如果一旦由其他人來代替,也免不了讓人猜測,這個人將是下一任幫主的首選。
這個主持,到底是落在雷雲豹身上了。
“哼。”有人冷哼了一聲,但是現在已經沒人顧及這聲冷哼了。
剛纔嘲諷雷雲豹的是工部的姚遠,只有五十多歲,從面相上看,也就只有四十多歲的摸樣,因爲當年老幫主的知遇之恩,所以對現在的幫派現狀很不滿意,更別說是眼前這個一心想要篡奪幫主之位的雷雲豹了。
只可惜,隨讓如此,但是手中的力量實在是弱小,工部負責的本就是工程施工以及現在的房地產生意,就算是資金也要從另一陣營的戶部裡面撥款調度,這種情況,讓支持陳武這一陣營的人感到很是無奈。
雷雲豹站了起來,走到了高臺前方。
臺下的人看着香堂上的講話臺,自覺地閉了嘴,那些受邀而來的國際幫派的人也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等着講話人宣佈事情。
“這是兵部的雷雲豹雷長老,也是六大長老中實力最強大的。”
聽出了陳武話裡有話,程宇皺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武嘆了口氣,“如果沒錯的話,他的兒子雷戰將會繼任下一任幫主,畢竟,在這個時候,實力至上,誰的拳頭越硬,就越有發言權。”
“兄弟們,以及遠道而來的客人們,我宣佈,華青幫開門儀式,現在正式開始!錘鼓!”
“咚!咚!咚!”
雷雲豹話音剛落,廣場周邊十八隻牛皮大鼓便開始響了起來,鼓點兒開始緩慢,後面便愈發地密集起來,十八隻打鼓在同一時間開始,鼓點兒完全在一個節奏至上,和在一起,頗有驚天動地之感。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了這陣驚天動地的鼓聲當中,甚至鼓聲停下來之後依然沒有緩過神兒來。
往往看一個幫派的實力,並不是看它有多少人,而更多的,則是看這些細節。
這種效果讓雷雲豹很滿意。
“諸位,來者是客,華青幫承蒙諸位同道中的朋友相助纔有了今天的發展,在此,雷某替華青幫謝謝諸位兄弟!”
場下響起一片叫好聲,華夏幫派沒有鼓掌一說,往往叫好的聲音越大就代表兄弟們的認同越高。
雷雲豹揮了揮手,示意衆人安靜。
“大家都知道,幫中大會召開,定有重要事情要宣佈,今天,我要宣佈的第一件事,便是對幾位堂主的職位變動。”
姚遠冷哼了一聲,但是沒有說話。
幫主之位不是那麼好爭的,這是道義之爭,並不是完全的實力之爭,不然,直接乾脆擺擂臺打一架就好了。
雷雲豹想要讓兒子當幫主,這無可厚非,但是他實在是太心急了,甚至不惜排擠其他人,這就讓幾位長老心存芥蒂了,而且,幫裡還有一個陳武,這可是一位“通”字輩兒的大長老,如果不是他常年有理在幫會邊緣,這次幫主之爭的人選一定有他的一份。
雷雲豹接連宣佈了幾名提拔的人,臺下的人反應也不盡相同。
陳武皺眉說道,“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兵部的人,而且都是他的親信,看來他是鐵了心要把自己的兒子扶持上位了。”
程宇點了點頭,他從這個雷雲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野心,這種野心,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
“諸位,接下來我要宣佈的這件事關乎在場諸位兄弟的切身利益,所以必須要由大家來決定。”
衆人紛紛交頭接耳,猜測接下來的這件事到底是什麼。
雷雲豹頓了頓,然後轉身說道,“老幫主,茲事體大,我看,這件事還是您親自宣佈比較好。”
“無妨。”
老幫主一說話就咳嗽,身體情況卻是不容樂觀,雷雲豹也不再勉強,再次轉身面對着臺下的幫中弟兄說道,“大家都知道,自從四十年老幫主失蹤之後,幫主的位置便是空缺出來的,後來的幫主也是暫時代替打理幫主職務。如今,我們幾位長老覺得這種方法現在已經行不通了,所以……我們在這幾日將選出新的幫主。”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道上早就傳言,華青幫今日將會有大的動靜,但是誰都不知道竟然會有如此之大的變動。
幫主,這可是絕對的權利中心啊!
而在同一時間,這則消息也很快傳遍了整個世界,各種謠言也隨之開始傳播。
“經過幾位長老的共同商議,即將競選幫主之位的人有以下二人,那便是虎堂堂主雷戰,豹堂堂主徐驍,當然,凡是幫中的兄弟,都可以參加競選,畢竟,幫會是兄弟們共同的!”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誰不知道競選幫主就是一條近乎自殺的道路。
能夠擔任青幫幫主的人,都是豪傑中的豪傑,英雄中的英雄,過五關斬六將都是最基礎的,要命的還是那場上的真刀*。過了武力值這一關還不算完,一黑二紅六赤金是說着玩兒的?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雷戰和徐驍,這兩個人都是靠着硬功夫和真實力才擠進去的,臺下的人,沒有什麼不服氣的。
看着沒有人提出異議,雷雲豹鬆了一口氣,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設想在進行,只要不出現大的意外,那麼一切都將順利進行。而自己的兒子,也將是下一任龍頭大哥。
“慢着。”
程宇在衆目睽睽之下走了出來,站在了正對着香堂的那片巨大空地之上,而兩旁則是華青幫的衆多弟兄。
雷雲豹看着程宇只是一個穿着中和裝的神采瘦削的普通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如果只是普通弟子站出來就罷了,他最擔心的是以鄭裕昌爲代表的反對派會派出人來故意找茬。
“這位兄弟,你是哪個堂口的?”
程宇反問道,“難道只有虎堂的才能參加嗎?”
雷雲豹心裡暗道,這小子難道是新來的嗎?怎麼敢這樣說話。
“這位兄弟,不管是哪個堂口,只要是幫中兄弟即可。”
“那好,我也想當幫主!”
程宇毫不客氣地說道,但是在衆人眼裡,這個小子的腦袋純粹就是被驢給踢了,這不是明擺着找死嗎!
雷雲豹其實是樂於看到這種狀況的,一方面可以體現公平公正的原則,另一方面,也省得被人在暗地裡指責自己是有心覬覦幫主之位了。
“呵呵,幫主之爭,在三天後纔會進行,這位兄弟,你是哪個堂口的,我還想知道一下,到底是哪個堂口出了兄弟這般的豪傑!”
程宇搖搖頭說道,“不好意思,雷長老,我根本就不是幫中之人。”
所有人都安靜了,臺上的雷雲豹面色有些難看,說道,“這位兄弟不是我們幫中之人?”
“是的。”
“那你可知道,只有我們幫內的弟兄纔有資格參加幫主之位的競選?”
“我當然知道。”
合着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如果不是今天有這麼多人在場,雷雲豹絕對輕饒不了這個搗亂的小子。
“咳咳,這位兄弟,既然你不是我們幫中之人,按照規矩,你這樣可不合適。”
“但是我必須要參加。”
雷雲豹饒是七十歲的老人了,但是那股暴脾氣依然不比二十出頭的大小夥子差,聽到程宇這般近乎無理取鬧的話,便怒道,“你憑什麼!”
程宇淡淡地笑笑,說道,“憑這個夠嗎?”
黑色的青龍令牌出現在程宇手裡,在眼光下,那幽深的黑色顯示出神秘的色彩。
“這是……”
“青龍令牌!這是青幫的幫主令牌!”
鄭裕昌最先站起來激動地說道。
程宇看着鄭裕昌那激動的神色,心裡直呼他不去學表演真實浪費了這塊材料了。
經過鄭裕昌這麼一說,其他人才緩過神來。
程宇手裡拿着青龍令牌,對周圍的人展示,說道,“自古青幫就有一黑二紅六赤金的說法,二紅,是幫中的兩位紅花郎棍,六赤金,是六位長老手裡的長老金令,至於那一黑,就是我手中的青龍令牌!幫中規矩,得令牌者,即是幫中之主!”
“哼,你說它是青龍令牌就是青龍令牌嗎?我看你就是誠心來搗亂的!”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人從人羣中走出來指着程宇說道。
“敢問您是……”
“虎堂堂主,雷戰!”
“哦,原來是雷堂主,”程宇將令牌攥在手裡,說道,“這令牌是真是假,你我說了都不算,只有六位長老和老幫主說了纔算。”
老幫主被鄭裕昌攙扶着走上前來,說道,“這位小兄弟,可否將你手中的那塊牌子讓我看一眼,此事事關重大,望你能夠體諒。”
程宇雙手將令牌奉上,“老幫主說的極是。”
旁邊的一個幫中小弟接過程宇手裡的令牌,轉交給了臺上的老幫主,頓時,六位堂主都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