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和郭浩喝完了水,重新把水壺放到了小房子裡面,而樑老爺子則是拿起了別在腰上的竹筒,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郭浩聳了聳鼻子,“老爺子,您這喝的是酒吧?”
“呵呵,這可不是普通的酒,這是神仙酒!喝兩口!”
樑老爺子一把將竹筒扔了過來,後者慌忙接在手裡,拔掉竹塞,探過鼻子聞了聞,然後看了看程宇,發現程宇並沒有過來制止之後,就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咕嘟咕嘟地喝了兩口,喝完還不忘打了一個大大的嗝兒。
程宇曾告誡過他,儘量少喝酒,不過這次就算了,這點兒酒並不影響他的身體,遂程宇也沒攔他。
樑老爺子看着程宇說道,“山裡潮氣大,喝點兒酒驅寒。你也來兩口。”
郭浩把竹筒遞了過去,程宇聞了聞,很香,的確是好酒,喝了一口,頓時全身都暖和,程宇笑着說了一句好酒,“老爺子,您這是什麼酒啊?”
樑老爺子很是得意地笑了一聲,“嘿嘿,我這可是神仙酒,平常人想喝都喝不到呢。”
神仙酒?程宇笑了兩聲,“那您老人家跟我說說,這神農架真的有神仙嗎?我可是聽說,有不少人都自稱見過這山裡面有神仙呢。”
聽到程宇這麼說,老爺子也一下子來了興趣,他看了看左右,似乎是害怕被誰給聽到,在確認安全之後,這才點了點頭,“嗯,確實是聽人說過,而且我家裡的老婆子還看見過呢。”
真的有神仙!
程宇心裡一驚,但還是努力地保持着臉上的平靜。
“呵呵,這種事情您老人家也相信?”
樑老爺子一急,站起身來,“你小子以爲我說瞎話是不?”
“呵呵,您別激動,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神仙呢,就算是有,也不可能讓咱們看見啊。”
“嗯,你這話倒說的是,但是我老婆子肯定不會騙我的,而且還有那麼多人曾經看到過,應該是不假,可是話說回來,都這麼多年過去,也沒聽到過這些年再有關於神仙的傳言了。嗯,可能還真是以訛傳訛傳出來的。”
樑老爺子看着遠處的一處始終被濃霧籠罩的山頭不禁陷入了沉思,似乎那裡就是他不肯多說的原因。
“樑老爺子,我倒是真想跟神仙見見面,您能告訴我,在哪裡可以見到神仙嗎?”
樑老爺子白了他一眼,“就你,還想見神仙?趕緊拉倒吧,神仙是那麼好見的?走走走,趕緊走,說不定什麼時候天就要下雨了,咱們得趕緊把明天的伙食搞到手,不然,可就真的一星期沒有肉吃了。”
似乎他不願意多說,程宇也只是笑笑,跟老人家談神仙鬼怪,似乎是顯得突兀了一些,但是他已經猜到了,似乎遠處的拿出被濃霧籠罩的山頭就是秘密之所在了。
褲管裡的閃電貂已經被程宇給放出去了,昨天他吃的東西可不少,程宇特地給它往桌子底下塞了一隻雞腿,今天它得好好出一把力氣才行。
上山的路很是漫長,雖然肉眼看上去那座小山頭就在眼前,但是走了一個小時之後你就會發現,目的地依然在那裡,根本就沒有隨着時間的推移而又一分一毫地接近。
首先喊累的就是程宇。
“呵呵,我就說嘛,”樑老爺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氣喘吁吁地喘着粗氣,但是神情依然有些得意,“你們年輕人啊,別看年紀小,但是還真不如我這老胳膊老腿。”
程宇笑而不語,其實並不是他真的累了,而是他已經感覺到了閃電貂的動向,這小子正趕着一大批的獵物朝他這裡衝過來呢。
嗯?程宇突然間有些疑惑,這感覺怎麼這麼危險啊!這小傢伙兒到底趕過來一些什麼貨色啊!
地面上的震動突然增大了起來,就像是巨大無比的石錘使勁兒在地上砸一樣,當程宇看到那頭黑熊衝過來的時候,頓時有一種想把閃電貂按在地上踩上八百腳的衝動。
“嗷吼!”
大概是被後面的閃電貂給逼急了,這頭黑熊不管不顧地衝了過來,程宇看到它身後還留下了一大串血跡,不禁開始暗暗大罵閃電貂壞事。
熊這類動物,一般都是脾氣暴躁的傢伙,但是也不主動惹事,有經驗的老獵手都知道,萬一碰上熊,千萬別貿然行動,就算是手裡有槍也別衝動。
熊這種生物,一是靠兇橫的牙齒和爪子,再就是那一身厚厚的脂肪了,子彈打上去,除非是打中要害部位,否則根本沒用,而這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它會瘋狂地追上你,然後一口將你吞下去,千萬不要小看熊的奔跑速度,正常情況下,它可是能夠捕捉到鹿的傢伙。
“你們快走……不行了,上樹!”
樑老爺子知道自己的*不頂用,如果槍裡面是銅子彈的話他還會考慮一下,但是裡面裝的是鉛彈,所以沒辦法,只能先上樹了。
看到程宇和郭浩都爬上了附近的大樹,樑老爺子也趕緊爬上了距離最近的一棵樹,但是爬到一半他就心裡暗道糟糕,這棵樹雖然很高,但是太細了。
熊最不缺的就是力量了。
樑老爺子爬到一半想要下去,但是熊已經衝到了眼前,而且還正是奔眼前這棵樹來,而且馬上就要一頭撞在樹上了。
程宇急忙給閃電貂發信號,但是很快程宇就發現無濟於事。
閃電貂玩兒大了,這傢伙雖然速度遠遠快於黑熊,但是這頭熊已經瘋了,它就算再怎麼咬黑熊,後者也沒打算更改線路,照着眼前的東西一頭撞了過去,別說是棵樹,就算是一塊大石頭,也照樣會被他撞的四分五裂。
電光火石之間,程宇直接用力甩出了腰間的飛刀,而同時,樑老爺子的槍也響了。
一顆子彈,一把柴刀,一左一右,都擊中了黑熊的眼睛。眼睛後面就是大腦,而與此同時,閃電貂也一口精準地咬在了黑熊的脊椎上,直接將它的脊椎給咬爛了。
“撲通!”一聲,靠着巨大的慣性,已經死透了的黑熊依然朝着前方重重地撞了過去,隨着“咔嚓!”一聲響,樑老爺子的那棵樹瞬間被攔腰截斷。
因爲沒有了黑熊的危險,樑老爺子從樹上下來的相當安全,隨着樹木的折斷,他倒像是玩兒過山車的孩子,在樹枝之間從容地降落到了地面之上。
“這傢伙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
樑老爺子雖然驚的滿頭冷汗,但是當他看到地上躺着的大黑熊的時候依然樂開了花,全然忘了剛纔驚心動魄的一幕,程宇也只是呵呵一笑,絲毫不提剛纔的事情,老人家,愛面子。
“小子,你這手飛刀絕技可真不賴!”
對於程宇剛纔的這救命一刀,樑老爺子是絲毫不吝讚美之詞的,當他拔出柴刀的時候纔看到了上面白乎乎的腦漿,同時也在心裡暗暗驚歎,程宇的手法真是相當細膩,不禁插進了黑熊的眼眶裡,而且竟然直接捅到了大腦當中。
有這份力氣也就罷了,難的是,在這樣的力氣之下竟然還能保持如此精準的力度,確實讓人佩服。
只有程宇知道,那顆子彈也好,這把柴刀也好,起到的作用其實真不如閃電貂剛纔那一嘴的作用大,脊髓神經控制着整個軀體,只要脊髓神經被切斷,所有的動作都會同時停止,要不是閃電貂咬爛了黑熊的脊柱,一顆子彈和一把柴刀可解決不了這麼大一頭黑熊。
不過,這也應該是閃電貂應該做的。
想到那個小傢伙,程宇頓時恨的壓根兒癢癢,這個小傢伙明明就只是讓他幫個小忙而已,沒想到竟然幫了這麼一個“大忙”!
不過說來也奇怪,當程宇正要把閃電貂叫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就聯繫不上它了。
奇了怪了。程宇心裡暗自嘀咕了一聲。平時他跟閃電貂聯繫都是通過真氣溝通,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可以通宵對方的意思,然而,現在他竟然絲毫捉摸不到閃電貂的方位和蹤跡。不過想到閃電貂頑皮的性格,他也就放棄了,等你回來再收拾你!
“咳咳,老爺子,咱們還現在還上山嗎?”
“嗯……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去再打兩隻野兔回來,晚上給你們做正宗的野兔烤肉。”
看老爺子的心情相當不錯,有了這隻黑熊,別說一個星期,就算是半個月也絲毫不成問題。
程宇也想進山去看看,正好趁着這個機會一起去,郭浩也就理所當然地成了守護戰利品的人。
腳下是厚厚的樹葉積落層,踩上去就會滲出很多水來,程宇從梁山這裡也瞭解了一些關於森林裡的知識,比如在林子裡面取水,不要喝水潭裡的死水,而要從葉子上取積水或者是清晨的露水,關於方向的辨別,千萬不要相信南邊葉子繁茂北邊葉子稀疏的方法,那都是完全騙人的,最正確的方法就是守在原地等救援,就算是走,也要沿途留下記號。
樑老爺子在一旁碎碎念,程宇的心思卻已經是飛到了九天之外,他心裡的一種想法愈加強烈,那就是神農架這裡一定存在着某種不可預知的力量。
因爲他已經感受到了一股虛無縹緲卻又實實在在存在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