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沉默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晨明努力的平復着自己內心的波動,這種時候,隨便任何一個錯誤都會被顧敏緊緊抓住。晨明這才明白,他今天上來顧敏家到底是多愚蠢的一件事情,或許要是聽舍友們的話,從那之後再也不聯繫顧敏,也就不會有後來和顧敏的舍友之間的矛盾,不會引來這麼多的敵視,更不會有那麼多人在顧敏的耳邊煽風點火,自然也就不會是如今這般結局。
如果一切順着顧敏的意,自己所受的折磨也多不到哪裡去,或許現在也就不會被顧敏這般對待。說到底也就是兩個原因,一方面還是晨明的忍耐力不夠,控制不住自己對顧敏的思念和擔心;另一方面就是他從一開始就猜錯了,顧敏生氣的時候的確只想靜一靜,哪怕是她一個人哭也好,最後把所有罪責都推到晨明身上也罷,她都不希望在這段期間之內晨明去打擾她,哪怕是安慰,在她眼裡也是虛僞的糾纏。
晨明靜靜起身,走到顧敏的身後看向顧敏看着的方向。
“晨明,你知道嗎?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該軟,什麼時候該硬,該軟的時候你不軟,該硬的時候你又不硬”
“這個我承認,因爲在你之前我可以說是沒有過女朋友,對於女生我一無所知。或許你應該告訴我什麼時候該硬,什麼時候該軟,時間長了我想我能抓準的,只是你沒有再給我這樣的機會。不過你放心,即使我們分手,我從你身上學到的這些也不會去用來對別的女生。”
“成長,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你是覺得你這樣絕情的逼我離開,你忍受了太多的痛,覺得自己很偉大是嗎?你總說我給你的儘管很珍貴,可卻從來都不是你想要的,那你有沒有想想你給我的是不是我想要的呢?或許我給你的不算什麼,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那些你會是什麼樣?如果我沒有總是纏着你,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你會不會像現在的我一樣將所有心思用在我的身上,只因爲害怕失去?如果你覺得現在的你是在用你得痛換來我的成長,那麼我告訴你,你沒有那麼偉大,因爲這也不是我想要的”
“隨你怎麼說吧,反正在你心裡我就是十惡不赦的”
“也隨你怎麼想吧,我只是覺得你需要懂得一些東西而已”
“哼!我想這些東西你自己根本就不懂”
“是嗎?隨便吧,不過我想和你說,不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該硬,什麼時候該軟,只是因爲我面對的是最難琢磨的你。就像現在,我很想緊緊的抱住你,告訴你我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說,過去的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對於別的女生而言無疑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可是對於你,我不敢,因爲你什麼都不會說,而曾經我自己根據正常情況猜想的卻完全不符合你,反而取得了反效果,所以我不敢了,你告訴我,我現在應該怎樣做?”
“我不知道…”
“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樣做你纔會滿意,你又爲什麼總是來怪我做的不能讓你滿意呢?”
“我知道我有時候很難伺候”
“可是我可以容許你的難伺候,你卻不能容許我在這種摸索着伺候你的過程中犯錯”晨明試着將顧敏抱入懷中,只是已經不再是爲了挽回什麼,而只是因爲那天晚上顧敏所說的“我從沒覺得你欠我的,要是真要這麼說的話,那麼你唯一欠我的,就只是你沒有多抱抱我…”
顧敏雙臂抱胸,依舊冷的滲人,晨明從現在的顧敏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波動,似乎在她面前的晨明只是一陣風,一團毫無意義的空氣。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現在我就這樣了,如果和我和好之後,以後要是再想和我分開一定會更難。你放心,其實我還來找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不是因爲喜歡上別人而離開我,我知道比我好的人千千萬,如果有一天你喜歡上了別人,我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糾纏你,即使再痛我也會徹底消失在你的世界之外,可是在你沒有遇到其他更好的人之前,我還是想要陪着你,即使只是作爲你騎驢找馬的驢”晨明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樣根本不會有任何的效果?或許這一刻,晨明要做的只是表達他自己的心意而已。
“你先回去吧,給我點時間好好想想”
晨明也沒有再多留,漠然的轉身向門口走去,那個背影,也許顧敏看不出來,可是卻分明不像晨明曾經所想那般瀟灑。真心愛上一個人,又有誰是不卑微的?付出的心還能毫髮無損收回的,或許也就只有顧敏這樣的吧…
在即將走出家門的時候,晨明停了下來,只是沒有再回頭,只有聲音不含任何情感的傳進顧敏的耳中:
“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去長春,而是和你去了同一所大學,我們的結果還會是現在這樣嗎?”
“我不知道,或許我們依然會在一起吧…”
“我明白了”
當聽到這句話得時候晨明才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愛不在,所有的藉口都是多餘,或者說,根本不曾愛過。晨明出門,不再回頭,雖說心已死,可是還是碎了一地…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由於鄰居家的孩子馬上要參加高考,想找晨明給他補一下物理,晨明便沒有出門,只是這種狀態的晨明顯然對這件事情沒辦法上心,時不時的走神顯示着晨明的狀態並不適合做任何事情。
直到收到顧敏的一條短信的時候,晨明徹底無法抑制那種煩躁,揮揮手將所有人都推出了房間,正常情況下的晨明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不論什麼情況下,晨明總會和任何人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諧,類似這種直接扶別人面子,下逐客令的事還真的做不出來。由此也足見現在的晨明心情有多糟,儘管他已是做好了充足的心裡準備,可是這一刻卻依舊流淚了…
“想了很久,我希望我們還是和平分手吧,每一段感情都需要經營,現在的我很累,沒有力氣去經營它了,我想一個人了,你覺的我不負責也好,狠心也好,或許一直都是我不懂珍惜,還在埋怨你的不對,是我的猶豫讓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可能,但是以後我不會再猶豫了,對不起”
晨明本不想再說什麼,可是他做不到,思索良久,晨明還是回了條短信:
“我沒有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各方面我都配不上你,從你說出三年來你很累我便已經放棄了糾纏,我願意爲你受累,願意爲了給你未來而受盡苦累,那是我的事,我沒有資格去要你也這樣,我懂,之所以後來甚至現在還是放不下,還是心痛的沒辦法呼吸,還是希望和你和好,是因爲我決定不用你再操心,不用你去經營,只要你享受被疼愛就好,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你在找到那個值得你愛的人之前讓我疼你,彌補曾經,不要把我電話拉黑,我不會糾纏你,只是希望給自己的愛和心疼找個地方”
這個時候晨明腦海中突然閃過了“李大仁”的形象,直到現在晨明才能理解,李大仁的選擇是讓他和程又青錯過了太多太多,可是至少他可以永遠愛着她,永遠不會被把電話拉黑,而對於現在的晨明來說,就連默默付出都已是一種奢侈。
回來之前晨明還曾想着等他和顧敏和好之後,以後吵架了就像《我可能不會愛你》的結局裡李大仁和程又青那樣,以朋友的身份去傾聽對方訴苦,其實爭吵又何嘗不是因爲在乎?爲什麼就那麼被排斥和不值得原諒?或許這種方法真的可以幫助到晨明和顧敏,只是它已經失去了被運用的機會,如果晨明可以早一點看那部電視劇…可是又能如何?顧敏倒是早就看過,還不是一無所獲?或許有時候同樣的事情下,不同的人可以看出的東西真的差距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