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四章 助許仙名揚錢塘(六)

許仙自從白素貞答應做他娘子後,心情格外的好,做起事來更加賣力,嘴裡還哼着小曲,弄的阿三笑他道:“許大哥,你怎麼了,要娶媳婦了,這麼高興。”

許仙胡亂應了兩聲,又哼起他的小曲來,看的掌櫃搖頭嘆道:“年輕人哪,飛揚的青春,張揚的個性,有什麼心事掛在臉上,我們老頭子可跟不上溜嘍!”

掌櫃一番話聽的阿三越發迷糊,眼睛都要盯到掌櫃鼻子上了,掌櫃一擡頭,差點與阿三腦袋撞在一起。“你看着我幹嗎?還不做事去。”

阿三沒有立即去做事,而是深沉的看着掌櫃說道:“掌櫃,我發覺你老事故啊,過來人就是不同啊,說話都那麼深奧,掌櫃你教我倆招怎樣,怎能得到女孩子的芳心呢?”

掌櫃一瞪眼:“得什麼芳心,幹活去吧你。”一巴掌拍在阿三肩上,痛得阿三呲牙咧嘴,一溜煙跑了。

許仙心中高興,想到自己即將成親,怎麼着也要送件禮物給白素貞吧?於是借出診的機會到賣首飾的鋪子裡看了看,想爲白素貞買樣飾品。現在的許仙可不比昔日,自從他治好了得怪病的小虎後,那名聲如日中天,傳的頗響。首飾店的老闆見他進來,立即滿臉堆笑道:“哎呀,什麼風把許大夫吹來了,小店真的是篷壁生輝呀,許大夫,要點兒什麼?買哪種?是送給心上人吧,我幫你選,這個怎麼樣?這個……。”

面對店主人的無比熱情,許仙反倒拘束起來,最後在店主人的推薦下選中一根珠釵,價錢倒也合理。店主人因考慮到不準自己哪天得了病也要找許仙,於是只留了本錢。許仙自是高興,拿着珠釵,興沖沖的來找白素貞,敲開門後卻見小青一臉寒霜的看着他。他知道小青對他印象不好,也沒在意,不等小青允不允許他進來,便快步跑到廳裡,興奮的叫道:“素貞,素貞,你在哪裡?我是許仙哪,你快出來呀,素貞。”

白素貞就在裡屋,她答應過小青,自己也想着身爲蛇身,以後會是什麼後果。因此聽見許仙叫她,心中雖然十分難受,忍不住要出來相見,但是一想到自己是蛇身,又強行忍住了。

小青見許仙滿屋子的亂找亂叫,氣呼呼的道:“喂,你這人好奇怪耶,這有你要找的人嗎?我還沒讓你進來,你跑進來亂喊亂叫什麼?”

許仙見不到白素貞心中着急,道:“小青姑娘,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可我是真心對素貞的,她在哪?你叫她出來,我有東西送給她。”

小青見許仙執意不走,怒道:“喂,你亂找什麼,這沒有什麼素貞,素貞也是你叫的嗎?你趕緊給我走人,不然我趕你走信不信?”

許仙見不到白素貞怎麼肯走,那倔強的脾氣一上來,任何人也拽不回來,叫道:“小青姑娘,你對我有成見也好,對我有誤會也好,我還是那句話,不見到素貞我是不會走的。”

他這麼一說,小青的火氣更大了,揚起拳頭叫道:“好,你不走,叫你纏着我姐姐。”說着上前就要動手。

白素貞在屋裡聽得真切,心裡真爲許仙捏了一把汗,暗討:“傻許仙,你快走哇,青兒把你打壞了怎麼辦。忽然聽到許仙啊的大叫一聲,白素貞再也按捺不住衝出門來,口中急叫道:“青兒,別打。”出來後卻見許仙手捂着腿坐在地上,原來小青並不曾打他,只是許仙見小青霸道的樣子,慌忙躲閃,誰知卻將腿撞到桌角上,痛的他大叫出聲,這一叫喊卻引出了白素貞。

許仙見到白素貞喜出望外,早已忘記了腿上的疼痛,一把抓住白素貞雙手,高興的道:“素貞,你終於出來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是真心愛你的,嫁給我吧?我給你買了這個,你喜不喜歡?”許仙忙從懷中取出珠釵在白素貞面前晃了晃,滿以爲白素貞會滿心歡喜的接過去,然後叫他插在頭上,沒想到卻見白素貞面無表情的道:“許公子,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話,你拿了這個是準備送給哪位姑娘的吧?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此話一出口,猶如一盆涼水澆在許仙炙熱的頭上,把那本來驕陽似火的熱情一下子打到了數九寒冬。許仙傻了眼,愣愣的道:“素貞,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白素貞淡淡一笑道:“許公子,我說你走錯門了,或是發什麼神經,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你走吧!”

“什麼?”許仙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這言語好似晴天霹靂一般,震的許仙傻愣在那裡,呆若木雞,半晌才道:“素貞,在斷橋上,你怎麼答應我的,你不說要做我的娘子嗎?”

“我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

“什麼?你親口說的,你怎麼忘了?”

“你一定是記錯了,我從沒答應過要嫁給誰,你別在這裡胡鬧了。”

“你、你”,許仙絕望的搖了搖頭。悲慼的道:“素貞,你變了,你變的讓我不認識你了,也不敢認識你了。”許仙渾身顫抖,那根珠釵掉落在地上,他竟絲毫不知,緩緩的轉過身,機械的邁着腿,如同木偶一般向外行去。

“許公子,你的釵掉了。”白素貞撿起地上的珠釵叫道,她知道許仙的心在流血,她何嘗不在流血呢?可她還必須要這樣做,再往他的傷口上撒一把鹽,而這把鹽又何嘗不是撒在自己的傷口上呢?可如果不這樣,怎麼才能使許仙死心呢?白素貞心裡在哭泣、在流血,但面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其實她心裡比誰都痛苦,比誰都難過。此刻的她所忍受的痛苦比許仙多得多,可這一切只有她自己清楚。蒙受着被心愛的人誤會誤解的痛楚有誰能瞭解呢?白素貞強忍着心中的苦痛,不讓自己哭出來,而她心裡一直在哭,已然哭泣過無數次了。

小青見許仙不言不語的還向前走,拿過那支珠釵扔過去,口中叫道:“喂,還你的破釵。”那釵直飛過來,正好打在許仙后腦上,許仙卻毫無反應,機械的挪動着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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