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當然不會有假,只不過這小女孩和中年婦女乃是小青和白素貞變化而來,她們藉此來打探虛實,好幫助老人家渡過難關,解除災難。見老婦人將砒霜放進粥裡,便故意喝粥救了他們一命。當然那砒霜之毒姐妹二人早已解去了,要不然喝下之後怎麼會安然無恙呢?只不過事情還不知道原委,二人仍以討飯的母女倆身份出現。
當下白素貞道:“大姐,你爲何一心想死,有什麼傷心事不防說來聽聽?”
老婦人見問,止住哭聲道:“不瞞你說,我孃家姓劉,十八歲起嫁到趙家爲妻,丈夫對我很好,日常做些小買賣,倒能度日,只是一直無子,到老了纔有了一個女兒,名叫小華。本想老來得子,日子該好過了,誰料老頭子得了病,一病不起,家裡的錢都使用完了,能賣的都賣了,可老頭子的病就是不見好轉。不得已,借了李大戶幾錢銀子,俺們又不識字,怎知他放的是高利貸。我們這般模樣,哪還得起,他又不肯寬限。即便寬限,幾錢銀子,被他翻翻利變成了七八兩,我們如何還得上,他便強搶我女兒,要以人抵債。他財大勢大,我們小戶人家怎鬥得過他,索性一死了之,免得看着小華被他**受苦。”
白素貞聽罷問道:“大姐,那你們爲何不去告官?官府怎能容得這般欺壓良善的事情發生?”
老婦人嘆了口氣,道:“大妹子,哪裡去告呀?俗話說‘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那李大戶手眼通天,財大氣粗,衙門裡早就打點好了,誰告得了他,莫說告了?你剛動一動,他就知道了,到頭來受苦的還是咱窮苦人。”
小青怒道:“這也欺人太甚了,怎的就沒人管了,我偏要管管他去。”小青一時心急,忘了自己是以一個小女孩的身份出現。老婦人見這麼小的一個女孩子竟能如此這般說,嘆道:“唉,你要是個男孩子就好了,長大後行俠仗義,也能爲百姓做些好事。”
小青意識到自己說話太冒失,忙道:“那我長大以後做女俠好了,一定幫你救出你女兒。”
老婦人摸着小青的頭道:“好個有正義感的小姑娘,等你長大了,我早就死了,就算你救出小華,她也早被李大戶糟蹋了,還有何用。”老婦人說着又哭泣起來。
白素貞道:“大姐,不知大哥得的什麼病?怎麼醫治不好呢?”
老婦人嘆了口氣,“唉,也不是醫治不好,沒有錢,買不起好藥,胡亂弄些草藥將就,一直不見起色。”
“我自幼學得些醫術,大姐若不嫌棄,讓我看一看如何?”白素貞道。
“啊!你會醫術?”老婦人面露喜色,往旁邊挪出了位置道:“那你快看看。”老婦人搬了個小凳子放到牀邊,請白素貞爲老漢醫治。
白素貞哪裡會的什麼醫術,但她有千年道行,一般的病症一看便知,老漢之所以久病不起,皆因勞累過度,得不到休息,加之營養不良所至。當下白素貞察看了老漢的脈搏、呼吸、心跳,見老漢脈搏細弱、呼吸無力,心跳緩慢,對老婦人道:“大姐,我這裡有家傳之法制作的養氣回血固本還原的丹藥,不知大姐可否願意一試?”
老婦人巴不得老漢早日好轉,忙說道:“可以,可以,試試看。”
白素貞取出丹藥放入老漢口中,以溫水送服下去。其實這丹藥乃是白素貞用自己修煉了千年的內丹加以其它藥材,提煉而成,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老漢服用後,哪有不見效之理,不多時腹內咕嚕、咕嚕一陣響,隨即睜開了眼睛。
老婦人大喜過望,撲到老頭子近前。“老頭子,你醒了,哎呀,真是神藥哇!”老婦人說着轉身撲通一聲給白素貞跪下叩頭謝恩,“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救老頭子一命,方纔我多有得罪,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謝謝你們,謝謝你們。”老婦人一個勁的匍匐磕頭,待她擡頭時卻不見了討飯的母女二人,只見空中隱約有觀世音菩薩的影像,有個聲音道:“老人家,不必驚慌,你夫君已無大礙,快些給他買些吃的去吧,你女兒明日自可回來,不必擔心。”
天空中落下一把銅錢,空中觀音菩薩的影像也消失了,老婦人傻了眼,半天才回過神來,“觀音菩薩,觀音菩薩顯靈了,多謝觀音大士,多謝觀音大士。”老婦人連連磕頭,見觀音大士已經離去,連忙撿起銅錢去買吃的,老漢吃了食物,自然好了。
雲頭上,小青興奮的道:“姐姐,我們變成要飯的母女又變成觀音的模樣做了一件大好事耶,這老漢有救了。”
“青兒,接下來我們還要救他們的女兒呢。”
“那我們怎麼去救呢?”
“我們這麼、這麼辦。”白素貞又一陣附耳低語,小青哈哈大笑。
夜半,李大戶正在做着他的美夢,只消些許銀子,便得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自己可要好好享受一番了。忽然房門被噹噹拍得山響,一個僕人驚慌失措的在門外叫道:“老爺,不好了,後院起火了,老爺,着火了。”
“啊!”李大戶忙從牀上蹦下來,跑到外邊一看,只見後院火光沖天,那火苗呼呼亂竄,眼看就要燒到旁邊的房屋。急的李大戶大叫道:“快去救哇,都愣着幹什麼?沒用的東西,快去救火。”李大戶吼着讓僕人去救火。
好不容易火被撲滅了,好在只是一間柴房起火,火勢雖大,損失卻不多,李大戶也沒細想原因,回房又繼續做他的美夢。
“老爺不好了,東廂房起火了。”僕人在外面又大叫起來。
“哪那麼多火呀,瞎叫喚什麼?”李大戶罵着向外一看,果見東廂房火光沖天,“快救哇,救火。快救火。”李大戶來不及穿鞋就氣急敗壞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