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的話,讓陸子煙不禁陷入了疑惑。
眼前的男人……
“你是我的父親嗎?”
陸子煙的問題讓陸先生陷入了沉默。
陸水生的臉上劃過一道陰鷙,隨即恢復如常,看了華一眼,沉聲道:“我想,不是。”
不是嗎?
陸子煙的眸光一黯,自從自己出生的那一刻,陳菲沒有告訴自己她的身世,甚至連父親的身份都不知道。
她以爲,自己和陸先生……
“對不起。”
陸子煙苦笑了一聲,語氣有些自嘲:“我以爲陸先生曾經和我母親在一起,我異想天開了……”
陸子煙的語氣多了幾分落寞,看着眼前的男人,竟然會想到自己和眼前的男人有關係。
如果是,陸先生不會這麼冷漠疏離。
陸水生聞言,眸色劃過一道暗色,驀得扭身,雙手背在身後,語氣帶着幾分苦澀:“我對不起你母親,這件事不是她的錯,沒有人有錯,是我……是我不好,這枚胸針,就是屬於你母親的,我很感激你告訴我,她沒有丟掉這枚胸針。”
自己當年做的事情,陳瀾不願意原諒是應該的,自己的錯,沒資格獲得陳瀾的原諒,只能彌補。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認你做乾女兒,以後,你就是我陸某人的女兒。”
陸水生看着和陳瀾很相似的陸子煙,緩緩道。
陸子煙一頓,自己從出生開始便沒有父親,也沒有感受到被人疼愛的滋味,頓了頓,還沒開口。
“陸先生的情,我代替子煙承了,可是子煙身邊有我,可以保護。”
喬鳧寒的語氣冷漠,委婉拒絕,讓陸水生眸色一沉。
“喬先生……”
華有些動怒,陸先生可是第一次承認認乾女兒,哪怕是現在,他的身邊也沒有親屬,根本沒有人可以近陸先生身,而喬鳧寒說這番話,根本是想和他們劃清界限。
“華,無禮了。”
陸先生看了華一眼,語氣淡漠卻很有威嚴,讓華瞬間沒了聲音,斂眸,向後退了一步,侷促道:“陸先生,我錯了。”
“也對,我們這樣的身份,不適合和你們多接觸,喬家的小子有擔心,沒錯。”陸水生很清楚喬鳧寒擔心的原因。
他們這樣的身份,確實是刀口舔血,和他們接觸,太危險了。
“陸先生,我相信,母親一定沒有後悔和你在一起過。”陸子煙看着陸水生的表情,不禁有些心疼。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和他之安靜發生過什麼,可是看陸先生的表情,當初他應該是很愛自己的母親的。
陸子煙說完,便跟着喬鳧寒離開。
“陸先生?”
“你說,陸子煙真的是韓瀾的女兒嗎?”
陸水生看着陸子煙,看着這一張和陳瀾相似的臉,心裡不禁多了幾分惆悵。
如果這個女人不是韓瀾的女兒,該多好……
“陸先生,我……”
“我們走吧。”
陸水生沉默了片刻,轉身離開。
另一頭。
“鳧寒,我需要去辦件事。”
陸子煙看了喬鳧寒一眼,目光嚴肅了幾分,握緊了手裡的胸針,隨即開車去了顧家別墅。
“子煙,你怎麼會主動來找我?”
陳菲沒有想到陸子煙竟然會主動來找自己,心裡一喜,忙不迭上前,可是還沒有靠近,陸子煙已經亮出了手裡的胸針——
“陳女士,這個爲什麼會在拍賣會上?”
一句話,讓陳菲的臉上錯愕了幾分,難以置信的看着陸子煙手裡的東西——
“這不是丟了嗎?”
丟了?
陳菲的表現不像是假的,彷彿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陸子煙眸色一頓,胸針在月光下反光,映出陳菲的表情。
“我不知道,這個不是……”
“告訴我,當初韓子晴是還不是把它弄丟了。”
陸子煙看着眼前的女人,向前一步,語氣咄咄逼人。
“是……”陳菲下意識道,她知道這枚胸針對陸子煙很重要,因爲自己告訴她,這是姐姐的遺物,事實上,這真的是姐姐的遺物。
自己當初對陸子煙是很愧疚的,所以纔會將姐姐的遺物給她,可是沒想到韓子晴那個孩子竟然在看到一次以後喜歡上了這枚胸針,所以……
後來,韓子晴弄丟了。
那一次,陸子煙是真的發火了,因爲這件事足足一年沒有理自己,陳菲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惶恐不已。
“子煙,你找到了?”陳菲下意識道。
“找到了。”
陸子煙看着陳菲,靜靜道:“我在拍賣會上看到的,這一枚胸針被拍賣了,今天,一千一百萬。”
什麼?
陳菲瞳孔一張,渾身的血液都凝結成冰,難以置信的看着陸子煙,背後汗溼了一片。
一千萬。
陳菲這輩子除了上次,還沒有見過這麼多錢,而且,這枚胸針距離自己這麼近,如果早知道這枚胸針這麼值錢,她怎麼會當成破爛一樣給陸子煙。
“這枚胸針,這麼值錢嗎?”陳菲尷尬一笑,好不容易纔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陸子煙看着眼前的女人,脣角揚起一抹諷刺。
“陳女士,你不知道這一枚胸針很值錢吧?否則,怎麼會落到我的手裡呢?”陸子煙看着陳菲諷刺道。
陳菲啞口無言。
沒錯,如果這枚胸針,她早知道這麼值錢,絕對不會給陸子煙,會自己賣掉,也不用困頓了這麼多年。
“陳菲,我以爲,你第一句話問我,至少是我找到了這一枚胸針,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不是嗎?”陸子煙對陳菲失望。
“這枚胸針,當初不是我弄丟了,是……”
“是韓子晴是嗎?”
陸子煙將胸針收回了口袋,壓近,藉着身高的優勢逼近眼前的女人,眸光澄澈,卻透着冷。
“韓子晴當初真的是弄丟了,還是拿去賣掉了,你知道嗎?你說我怎麼會在拍賣會上看到這一枚胸針呢?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陸子煙的語氣森冷,每一個字都戳在了陳菲的心裡。
當初如果不是陳菲,自己也不會將胸針給韓子晴,後來胸針丟了,她不能怪任何人,所以纔會懊惱。
而現在。
“我……子晴小姐應該不是故意的,我覺得,子煙,你不要這麼看她……她……”
“她只是比較頑劣,從小就喜歡欺負我,搶我的東西,這種破爛不值錢的東西,她也不在乎,可是這個很值錢呢……陳菲,你覺得,我不能在乎嗎?”
陸子煙冷笑了一聲,白了陳菲一眼,兀自轉身,丟下一句——
“陳菲,我來不是追究的,只是想告訴你,你一門心思對待的韓子晴,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