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修真界的終末之戰過去數月,小悟空依稀記得那一戰的細節,簡直歷歷在目。
沖霄訣雲的雷光,在浩浩蕩蕩,橫無際涯,洶涌而來的陰氣大潮裡漸漸低落,最後只能在大陣周圍滾來滾去,勉強護住最後的防線。
裂地分海的劍氣,在呼吸之間,將一衆鬼神催化成灰,一陣風吹過,紛紛揚揚地落下,揮劍無數至油盡燈枯時,連斬殺一頭鬼神都勉爲其難。
陣中,結下深厚友誼的修士,託付後背和身家性命,將真元法力,不要錢地灌注到擅長雷法的修士體內,亦或者甘當法力池,爲劍修提供綿綿不絕的靈元。
戰事越發濃烈,大陣外圍一圈圈地被瓦解,倒下的修士也越來越多,剩下的人卻越發道心堅定,都知道後退無路,唯有拼死向前,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世家子攙扶着散修,氣喘吁吁地連正常呼吸都成問題,能夠堅持到現在,他們已經夠出色了,卻還是真氣耗盡,難逃一死。
“所幸的是,我家秘藏典籍,提前用法術複製無數,在西集州各地大肆散佈,家族雖然沒了,祖上傳承下來的道統,卻不能斷在我們手裡,日後必定有發揚光大的一天。”
散修聽聞此事,不由地大爲歎服!實際上,他在早先時候,也將自己一身所學,寫成道書,傳授給了族人,也希望他們能夠繼承自己的道統,否則的話,死都不能瞑目。
儘管沒過多久,他們就死在鬼神的爪牙之下,可是兩人卻沒有一絲遺憾地赴死,心裡都抱着對將來的期望。
不幸的是,小悟空的《劫運神拳》人劫第一式“斷天梯”,能夠在不知不覺之中,輕易地改變道經典籍裡的文字位置,別說有資質的人能否練法成功,就連原著者來到跟前,也看不出破綻。
譬如這一句:你的看每一個字文都是倒顛的,卻能確準誤無地讀通出來。原著者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問題,實際上換一個人來,就會出差錯,而且還是天大的錯誤。
此方天地假手小悟空覆滅掉整個修真界,又用萬千修士消耗掉歷年積累的承負,減輕了本身的負擔,還獲得了一大筆來自上界的進項,整個世界都煥發出勃勃生機,似乎緩緩地上升着,向世界系更高位置攀升。
小悟空親手設計,利用殘存不多的腐仙氣,將僥倖保存完好的法寶、神兵,異化爲某種類似“神格”的玩意,分散落在四大島洲,終究是給了修士一條出路。
舉個例子,太乙劍主的佩劍“太乙分光劍”,就是九品神格,上上之屬,兵主徹底融合後,達成百分百同步率,就是陽神真人的境界,差一點點就可以轉成元神真仙。
又有一品神格“羊刃”,本是都天神煞陣佈陣法兵,沒了天星照命,煞氣散盡,就算僥倖異化成功,也是中下之屬,爲司刑之人所用,也即是衙門裡的捕頭、快手能夠運用融合。
神格兵器修煉圓滿,即可晉升品階,譬如二品神格“子母青蚨劍”,滿足一應條件後,可以晉升爲三品神格“子母陰魂劍”,從驅使普通的靈蟲,轉眼過後可以操縱厲鬼怨魂,甚至超拔這些可憐人,就此脫離苦海,具備種種不可思議的神奇能力,甚至勝過原本。
於是,三四個月過去後,修真界的殘餘勢力,在沒了師傅領進門後,立即被改換文字的道經典籍,統統帶進溝裡,反倒不如野外撿到“神格”、跳崖獲得“神格”、出門拾取“神格”的幸運兒。
可是,這些神格武器也不是安全無虞的,一旦兵主開始融合,掌握神格武器賦予的能力,相應的考驗就會接踵而來。
有時候是在耳邊迴盪的喃喃低語,有時候是震撼人心的沙場廝殺,有時候是美嬌娥的淺吟低唱,最多出現的卻是各種惡毒的詛咒和咒罵聲,足以將心志不堅的人活活折磨瘋掉!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沒過多久就有人自行摸索出神格兵器的各種規則,開始尋找同一類人。他們在命運的驅使下,似慢實快地聚集在一起,形成組織相對鬆散的門派,憑着神格武器賦予的各種能力,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地盤,並圈起一定面積的勢力範圍。
當然了,也有獨來獨往的獨行客,譬如獲得一品神格“大刀”的無名刀客,便是以打抱不平、行俠仗義,得了神格兵器的認可,在短短的數月時間內,同步率提升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即便是一品神格,在他手裡也能發揮出驚世駭俗的能力。
可是,融合地越深,考驗就來地越頻繁,爲了從瘋狂的噩夢中醒來,無名刀客在臉上、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道打醒精神的傷疤。
輕描淡寫的一道,落在左側眉頭,彷彿斷眉一般。最危險的一道,幾乎將雙眼弄瞎,兩隻眼睛的眼皮,都有傷口處理不妥當,還未徹底癒合,留下的白色瘢痕。
他本是在北明州遊蕩,聽聞西集州有大量魔崽子聚集,拼湊出大半本的《地獄道》,準備在冥道吉日入手修煉,用來對抗掌握神格兵器的幸運兒。
不料,有人嘴巴不嚴,走漏了風聲,不僅引來了修真界死心不改的餘孽矚目,還吸引到了如無名刀客這般擁有神格武器,被魔崽子們深深忌憚的一衆人等。
沒想到的是,無名刀客剛剛跨海而來,踏進西集州後,沒過多久就遇到了三品神格“七星刀”的兵主。
這位兵主擁有的神格武器比較特殊,就是他可以拆下刀身的七顆寶石,賦予七位好友,令它們手中的刀兵,具有不同的能力。
貪狼星性喜貪婪,巨門星口才上佳,祿門星財運亨通,文曲星博學多才,武曲星武學精進,廉貞星喜走偏鋒,破軍星先破後立。
或許是一品神格“大刀”沒什麼吸引力罷,“七星刀”的兵主看在同是刀系神格的份上,沒有爲難無名刀客,反倒是在雜草叢生的沙地上,留下指路的道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