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一品樓後,蘇恨天就有些坐不住。
只要一想到那些來自玲瓏寺的僧人們身上有能救蘇輕盈的菩提果,他就恨不得立即去將菩提果給換回來。
但他也知道,九字天諭大會沒有開始,對方也不會准許他這麼做的因爲現在拿到解藥,他肯定不會等到九字天諭大會開始就離開。
努力的按捺自己有些不平靜的心,蘇恨天對着幾位師兄弟道:
“九字天諭大會快開始了,不如我們住菩提寺去。”
反正無論住那裡,在九字天諭大會結束之後,他們都會離開,而現在搬去菩提寺也只是爲了距離玲瓏寺的人更近些,也是想了解他們更多一些,畢竟,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天休問與‘劍癡’對於在哪裡落腳,並沒有特殊要求,聽了蘇恨天的話後,就打算搬過去。
天休問還點頭道:
“好好的沒事,他們非要弄個什麼天諭大會,要我說,我們早就該住進去,吃他們的喝他們的,用他們的,使喚着他們纔算是不枉我們走這一趟。”
對這樣的話,‘劍癡’和李長青就當自己沒聽到。
蘇恨天也無心去打理,於是,在蘇輕盈的睡夢當中,他們住進了菩提寺。
不論是以他們的身份,還是重要性,他們都是菩提寺妥妥的貴客。
菩提寺方丈了塵大師知道他們住進來後,想起那日蘇恨天的威脅,忍不住一陣頭疼與後怕。
若非是九字天諭大會太過重要,他是怎麼也不會將靈院中那些瘟神招來的。
靈院因爲太過強大的關係,在別人眼裡,一直是強橫霸道的,雖然講理,但是,拳頭大更是道理,也難怪幾乎人人都不願與他們對上。
蘇輕盈醒來之後,聽說自己在菩提寺很感興趣,就與蘇恨天一道在菩提寺內走了走。
蘇恨天換下了在大荒常穿的蟒袍,但他似乎很鍾情紫色這個華貴的顏色,出門在外,即使不是蟒袍,依舊一身紫。
他面容俊美冷峻,身形高大頎長,身旁的蘇輕盈則恰恰相反,身形玲瓏嬌小,頭上戴着帷帽,看不清相貌,但從那窈窕的身形和婀娜多姿的背影上,不難看出是個千嬌百媚的美人。
蘇恨天拉着蘇輕盈的手,兩人悠閒的漫步在菩提寺,聞着在空氣中浮動的檀香味,聽着古寺中悠遠的鐘聲,蘇輕盈忽然覺得這些日子以來微笑表情下的擔憂,一下子都消失了。
她腳步頓住。
看到四周並沒有人,就伸手抱住蘇恨天的腰身,將頭放在他懷中: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她說的只是這一刻。
蘇恨天伸手摸了摸她的長髮,冷峻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笑,並沒有開口說話。
‘琴癡’遠遠的就看到了這一對璧人的身影,他們的背影似曾相識,太過熟悉,讓‘琴癡’的身體多於理智,自發自動的便走向兩人。
她看着蘇恨天輕柔的動作,還有浮現在面容上那難得的笑容,再看看充滿依賴的依偎在蘇恨天懷中的蘇輕盈,眸中閃過一道厲光。
明明她在知道蘇恨天雙生子的身份之後,很慶幸自己已經不愛這個男人了,也很慶幸自己現在是光明聖壇壇主的女人,更知道自己有多厭惡蘇輕盈,連帶的也有些恨上蘇恨天了,但是,此時,看到蘇恨天待蘇輕盈如此,還是止不住的心裡犯酸。
畢竟,不管怎麼說,蘇恨天都是她曾經愛過的男人。
她的腳步聲驚擾到了蘇恨天,蘇恨天收起臉上的輕笑,目光銳利的回頭,看到一身金色長袍,面容清麗若清水潑墨畫一般的‘琴癡’臉上並沒太多表情,只是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厭惡和殺意,然後就收回了目光。
他的目光讓‘琴癡’覺得自己被無視,被羞辱了,便有些生氣。
以前,她只是天下四癡之一的‘琴癡’,縱然是大宛國的公主,在修行界地位太低,也便沒什麼,可是,現在,她不僅是光明聖壇壇主的女人,還是光明神殿的天諭神座,即使蘇恨天是靈院的五先生,也不該如此無視她。
她那般驕傲的人,又怎麼准許別人無視她,當即便向前兩步,笑着開口道:
“五先生,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蘇恨天連眼神都沒給她,只是低頭將蘇輕盈從自己懷中拉開:
“蘇蘇,這裡有討厭的人在,連風景都不美了,我們換個地方。”
蘇輕盈看到‘琴癡’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正打算刺‘琴癡’兩句,就聽到蘇恨天這麼說,帷帽下的脣再也忍不住的翹了起來。
不過,她之前的確不知道,‘琴癡’竟然也在這菩提寺。
別說她不知道,就是蘇恨天也不怎麼知道。
畢竟,光明聖壇的代表,可是那位聖女。
不過一想‘琴癡’如今的身份光明神殿的天諭神座,便又有點理解她爲什麼會在這裡了。
畢竟,這菩提寺即將召開的,是九字天諭大會,既然是天諭大會,又怎會少了光明神殿的天諭神座。
蘇恨天現在要保存實力與佛宗與光明聖壇相抗,也聽說‘琴癡’成了光明聖壇壇主的徒弟,怕是不好殺死,所以徹底無視了她。
蘇輕盈則是有些意不平。
因爲她是‘琴癡’的心魔,因爲世人說她們是宿敵,因爲‘琴癡’曾追殺過她,也因爲‘琴癡’將蘇恨天是雙生子的身份公諸於世無論是哪一種,都讓她恨不得殺了‘琴癡’。
但是她現在有孕在身,與‘琴癡’修爲也是旗鼓相當,便死死的按捺下心底的殺意蘇恨天說的不錯,‘琴癡’對他們來說,真是討厭的人。
既然‘琴癡’讓他們感到討厭,她也要膈應一下‘琴癡’纔算夠本。
於是,帷帽下,她漆黑的面容露出一抹淺笑,美眸間波光流轉,對‘琴癡’道:
“‘琴癡’姑娘,我們真是有緣,我這幾日一直念着你呢,今日就碰上了,實在是太巧了。”
“蘇蘇姑娘。”‘琴癡’不得不正視她:
“你念着本座做什麼?”
蘇輕盈輕笑一聲,聲音甜糯嬌軟,很是無辜:
“當日在大荒攝政王府中,你我於清秋榭賭了兩局,姑娘你連敗兩局,雖然王爺大量免了你的枯木龍吟琴,但姑娘你答應我們要在街頭彈奏三日的事,爲何到如今還沒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