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翔知道,胭脂樓那個冷豔美麗的女人說的對,即使他在西北荒漠權勢滔天,即使他是七階高手,在大荒,他也不能爲所欲爲且不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只說爲了他結義大哥白沉星,他也不能胡作非爲。
因此他只能恨恨的離開胭脂樓。
當然,離開之前,他還不忘口口聲聲的說讓蘇輕盈等他,但他的話,自然而然的被蘇輕盈給無視了。
南宮翔表現出的執着讓挽紅有點驚訝,待他離開後,挽紅忍不住細細的打量了蘇輕盈一番。
作爲在蘇恨天身邊當過十幾年暗衛,待過許久的女人,挽紅自然是見過大荒第一美女白薇薇的,但看着眼前這個少女,挽紅卻覺得,白薇薇第一美女的名號實在有些名不副實。
雖然每個人的欣賞眼光不一樣,各人都各人的美,但眼前這個女孩,卻是五官精緻的無一不完美,皮膚也是白皙柔嫩,一看就是嬌生慣養不曾勞作的,這都是沒什麼,是任何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都能輕而易舉的擁有的,但是,這個女孩嬌小纖弱的身形,清稚妍麗的容顏和玲瓏有致的身軀,卻將媚入骨的豔和極致的純完美的糅合到了一起。
當真是傷懷時楚楚可憐如弱柳扶風,嫺靜時清麗脫俗如芙蓉出水,歡欣時嬌柔美豔若傾城牡丹在她身上,男人既能滿足保護弱小的保護欲,又能滿足身體的,還能享受到極致的視覺盛宴。挽紅覺得,這個女孩,該是天生在青樓這種地方的。
不知蘇恨天從何處找來這麼一位尤物,竟然不曾當做棋子利用,反而是將處子之身的她扔到青樓像極了熱戀時吵架的情人一時惱怒的做出日後必定會後悔的事一樣。
這個猜想讓挽紅細長的眼更深更冷了幾分,她吩咐下人將蘇輕盈帶回房好好看管。
蘇輕盈已經知曉自己是不能被贖身的,那麼,好好掙銀子贖身的希望就破滅了,她只能逃之前的事她沒忘記,但是,再不逃,她就真得接客了。
所以,逃還是得逃,但她不會那麼魯莽的逃了。
挽紅一直吩咐一個丫鬟在蘇輕盈的門口看着蘇輕盈。黃昏時,挽紅來見了蘇輕盈一面,她還是那麼一副冷豔美麗的模樣,身上依舊只穿着一件輕薄無比的輕紗,像是例行公事一樣,語氣淡漠的詢問蘇輕盈:“你有什麼才藝?”
一個青樓女子想要將初夜拍賣一個好的價錢,除了美麗的臉蛋,妖嬈的身姿之外,出衆的才藝也很重要。
蘇輕盈輕抿着粉嫩的脣瓣,將頭扭到一邊,似是賭氣一般的回答:“什麼都不會。”
事實上,因爲她身體不好,不能過度運動的緣故,蘇媽媽爲了不讓女兒覺得無聊,特別讓女兒學習了古琴與書法。
蘇輕盈臨摹書法,練習古琴有十年之久,絕不是她所說的那樣什麼都不會。
在皇宮中,她怕被人發現跟之前的九皇子不一樣,未曾動過毛筆,未曾撥弄琴絃,如今在青樓,就更不會如此了。
“不會?”挽紅挑了挑細長的眉,對於蘇輕盈的孩子氣又是羨慕又是怨恨憑什麼這個女孩被蘇恨天保護的那麼好,她卻要雙手染滿鮮血,在地獄裡打滾。
她未曾想過,不論蘇恨天怎麼待她,都跟蘇輕盈無關,蘇輕盈是無辜的。
縱使心裡百般情緒,挽紅臉上還是一片冷豔,她走近蘇輕盈,伸手摸向蘇輕盈的臉頰,手指微微滑動:“沒關係,即使你什麼都不懂,憑着這張臉,我也會讓那些男人爲你瘋狂。”
“你做什麼?”挽紅的動作讓蘇輕盈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捂着臉後退幾步,警惕的看着眼前冷豔美麗看上去極其不好相處的女人。
挽紅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了。
直到她離開,蘇輕盈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她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會在她‘登臺’前準備東西,難免會來看她,所以她一下午都按捺着不安不逃,免得剛逃就被發現不見了……而如今,挽紅已經看過她了,想必在她‘登臺’之前,有相當一段時間沒有人會來看她。
那麼,她也該動身了。
她輕巧的起身,拿起旁邊的花瓶,貓着腰走到門口,輕輕柔柔的開口道:“哎呦……肚子好疼……好難受……外面的姐姐,我肚子好疼……”
胭脂樓後院的防守並不嚴,從她之前輕而易舉的從後院奔向前院就可以發現,如今她在的這房間外面,也只有挽紅派的一個丫鬟看守。
那丫鬟聽到蘇輕盈的‘痛苦呻吟’未曾多想,推門而入,誰知,剛進去就被迎面砸了個花瓶過來,她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咚’的一聲,就被砸暈了。
蘇輕盈看到丫鬟頭上溢出了血跡,嚇的全身發顫,顫抖的將手放到對方鼻下,確定對方還有呼吸纔有些抱歉的對對方唸叨:“不好意思,我必須離開這裡,只能委屈你了。”
然後就飛快的扒了對方身上的衣服,換到自己身上。
那丫鬟的身形比她高挑一點,衣服雖不合身,但也能穿,她很快就將自己打扮成一副丫鬟的模樣,然後緊張萬分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
……
丞相府。
“大哥,你是我的親大哥,你就答應我吧。胭脂樓裡的姑娘們可好看了,又不會吃人,去那裡可快活了,你就跟我去吧。”
難以想象,來自西北荒漠,被衆人敬畏的南宮翔南宮少爺,竟會有如此孩子氣又無賴的一面。
只是,他說話的對象一個身着白衣,溫潤如玉,氣質如蘭的俊美男子並不吃他這一套。
只見那男子俊美無匹的臉上掛着淺淺的如沐春風般的笑,神情風輕雲淡,仿若雷打不動般淡定從容的掀動着手中的書卷。
“大哥,你是我的親大哥,你不能這麼狠心的見死不救!”南宮翔越說越激動,竟扯到了見死不救。
白衣男子聽此劍眉微挑,終於移開了放在書卷上的目光,目光溫和的看向南宮翔:“見死不救?”意味不明的重複了一遍後,他才慢條斯理道:“去胭脂樓,與見死不救有什麼關係?”
“呃……”
南宮翔一時語塞,他知曉眼前的白衣男子也就是他義兄白沉星的性子,不知道的人都會因爲他的表象說他溫文儒雅,君子如玉,認識的人才知曉他其實是一個很感情很淡漠的人,特別是對陌生人……
即使有人死在他面前,他可能還會是一副淺笑如玉無動於衷的樣子,更別提讓他去救一個無關緊要的青樓女子。
所以南宮翔也不敢如實說讓白沉星去青樓幫他撐腰,而是打算迂迴的把白沉星騙到胭脂樓,再假裝看上那個小東西讓白沉星出面討要……可,可白沉星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被行事簡單的他給騙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