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外的尊者們皆是暗自心驚,因爲兩股勢力交手的地點距離谷口之處並不遠,所以,不僅是之前的巨響,之後的慘嚎聲也清晰的傳入各位尊者的耳中。
“谷內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動靜?”堂主魯機擦了擦被陽生潑在臉上的酒水,帶着情緒,一臉不悅的問道。
“估計是爆發了羣戰。”納尼尊者一臉輕鬆的回答道。
“哦?也不知哪峰弟子遭殃了,竟然叫得如此悽慘,看來戰況不是一般的激烈啊。”聽納尼尊者如此提醒,魯機這纔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痛不癢的說道,原本臉上的緊繃也稍有緩解。
“這樣大的動靜,不應該是氣雲境修者爆發出來的威能吧?”食壽尊者換了個坐姿,那肥胖的身子上頓時蕩起波浪。
“誒,秦師弟啊,羣戰可是與單體作戰不同,講究的是同心協力,要把衆人的力量聚集起來,只要人數夠多,合擊釋放出來的能量可是恐怖的。”
魯機尊者在一旁耐心的解釋道,接着左右一看,臉上故作疑惑,“難不成你們在這次選拔之前沒有傳授合擊戰技給試煉弟子?”
“這…”其他幾位尊者皆是沒有吭聲。
“嘎吱。”
食壽尊者再次換了個坐姿,聽到合擊戰技幾個字,他也是微微心驚,只希望食機峰的弟子們沒事就好,不過食機峰的弟子修煉的皆是土屬性功法,以防禦強悍聞名,即便受到傷害也不應該叫得如此悽慘,一念及此,食壽尊者稍稍心安。
只有月華尊者一臉平靜,那些慘叫聲明顯不是女子發出,她倒是沒有絲毫必要擔心什麼,不過依舊面帶疑惑的問道:“魯師兄,合擊戰技威力巨大,如果有弟子戰死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死了便死了,他們是爲了各峰榮譽而戰,又不是故意殺人,此次不作追究。”魯機尊者像個局外人般,靠在椅背上擺手道。
見其他幾位尊者是表情頗有些不自然,魯機又補充道:“既然是試煉,就等若於身在宗門之外,弟子間的死傷是免不了的,這對於他們而言,其實就是一次血的洗禮,讓他們意識到戰爭的殘酷性,到時候剿殺海族之時纔不會怯場手軟。”
“看來師兄的求勝欲依舊不減當年啊。”月華尊者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只希望小月峰的弟子不要同主峰弟子正面作戰。
月華尊者還依稀記得,很久以前,傀儡堂曾出過一名驚才豔豔的內門長老,一身木屬性功法威力驚人,實力甚至不弱於一般的尊者,此人還有一名同爲內門長老的雙修之侶,兩人如若配合作戰,近乎無敵。
有一次在堂會中,堂主魯機一時興起,要與兩人比試,結果鏖戰一個時辰後,魯機竟然不敵,從而敗下陣來。
不久後,在其他首座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這對實力強悍的夫妻竟然被魯機派去魔族領地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結果,只有一人重傷回來,另外一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讓人寒心的是,魯機不僅沒有給予此人任何獎勵,連療傷的丹藥也沒有發放給他……
月華尊者不知道其他幾位首座是怎麼想的,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魯機師兄那病態的求勝欲導致的結果。
“啪啪啪---”
正在這時,一陣緊湊的氣泡破裂聲在谷口響起,擾亂了月華尊者的思緒,爾後便見一個個白色的人影從谷口被甩了出來,霎那間就在衆位尊者面前撲了一地,人數多的驚人。
一時間,呻.吟之聲不絕於耳。
“你們……”魯機尊者本來還一臉悠閒愜意,當看到被脫陣符籙移出樊落谷的皆是主峰弟子時,登時驚得“騰”的一聲,站起身來。
“這不可能!”魯機心中震驚無比,他剛剛還在給食壽尊者講解合擊的重要,向月華尊者說明死傷的必要,下一刻自己的弟子全都被甩出來了,而且還個個重傷,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不光是他,諸位尊者皆是目瞪口呆,他們都沒想到,敗北的竟然是實力最強的主峰勢力。
納尼尊者更是臉色大變,無名峰既然與主峰聯手,怎麼會出現如此情況,難不成剩餘的三峰弟子都聯手了?
與其他尊者不同的是,原本在一旁默不吭聲,悶頭喝酒的陽生尊者,這才把目光從酒杯上移開,略帶吃驚的看着這滿地的傷員,愣了半響,突然臉帶笑意,只差沒有哈哈大笑了。
眼光毒辣的陽生,一眼便看出,這些人都是傷在火牛衝撞之下,中堅峰弟子的這一戰實在是幹得漂亮,合他胃口!
魯機尊者凌厲的眼神掃視過去,很快便發現了躺在人羣中央,傷重垂死的袁耀,也不顧及他的身死,臉色一板就喝問道:“袁耀,這是怎麼回事?!”
袁耀的目光原本已經開始渙散,魯機的聲音又把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可是袁耀此時儼然已經說不出話來,只知道不停的呢喃着“師尊”二字,臉上的表情是既是掙扎又是愧疚。
魯機卻似完全沒有感受到袁耀在生死邊緣對他的這份師徒之情,一臉冷漠的扭過頭去指着另外一名受傷較輕的矮個弟子說道:“你跟本座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聲音既像是喝問又像是責罵,嚇得那名矮個弟子膽顫不已。
魯機尊者的話,顯然引起了衆人的注意,空地上除了五位尊者外,還有陪同前來的幾名嫡傳弟子,十幾道目光齊唰唰的看向這名矮個青年,想聽他道出實情。
“稟告師尊,大師兄被,被人頂撞了,然後,我們被人衝撞了…”矮個青年思索半響這才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是說,你們和別峰弟子發生了口角?”魯機尊者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爲師不管這些言語或肢體上的衝突,說重點!”
矮個弟子一張臉頓時比苦瓜還苦,暗道:“我說的就是重點啊,再重點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