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彈性的牀,一時衝動之下就直接就踩上來了,下一次一定先洗腳……”管伯山訕訕的說道.
肖野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些,又把管伯山拉到一邊,指了指不遠處的藍珈衣,低聲問道:“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說認識你,我便把她邀請上來了。”管伯山支支吾吾的說。
“你先回去,我要同這女孩單獨談談。”肖野又道。
管伯山登時如蒙大赦,縱身一躍,從窗戶上跳了下去,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便沒了動靜。
肖野心中一驚,探出窗外一看,窗戶下只留下一個小船大小的碩大腳印,管伯山則踏着大腳丫,遠遠的跳入了一座二層寶塔內。
肖野這才放心,又轉頭看向藍珈衣,登時啞然失笑,少女正站在書櫃前捧着一本厚厚的書“認真”的翻看着,咬着手指似乎在想問題,卻是時不時偷瞄着他。
肖野轉身來到藍珈衣的面前,碰了碰她手中的書本,說道:“你的書拿反了。”
“哦?”藍珈衣立即皺起眉頭,把手中的書本扔在地上,還不忘踩上一腳,書本上立即現出一個髒髒的小腳印。
肖野啞然失笑,又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龍騰書院?”
“我一路跟蹤你過來的。”藍珈衣玩着衣角,小聲說道。
“大半天的路程,我竟然沒發覺有人跟蹤?”肖野一時啞語,之前他被韓長老稱作天才,的確有些自喜,但跟藍珈衣比起來,自己天資可要遜色太多了。
“阿野哥哥,我可以跟你住一起麼?”藍珈衣又道,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無家可歸的模樣。
“韓長老沒有爲你安排住處麼?”肖野不由頭大起來,委婉的想要拒絕。他在龍騰書院畢竟有任務在身,其中甚至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並不想把藍珈衣牽扯進來。
“我不喜歡住四層的房子。”藍珈衣的理由顯得有些奇葩,“太大了,我一個人住有些害怕。”
“那我跟你換一下,好嗎?”肖野滿臉“關切”的說道。
“一個人住在這裡我也害怕,晚上我喜歡抱着人睡……”藍珈衣胡攪蠻纏道。
肖野的頭更大了,但是又無法拒絕藍珈衣,總覺得那樣做會揹負罪惡感似的,沉默良久,終於答應道:“你可以同我住在這裡,只不過,我多半時間都在打坐修煉,倒是睡的比較少,所以不能抱着你睡。”
“只要你在我身旁就行啦。”藍珈衣立即雀躍起來,朝肖野吐了吐舌頭。
“還有,你以後不準裸睡!”肖野又急忙補充道,這小妮子一旦裸睡,對於他來說將是一個極大的考驗,肖野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付過來。
“這都不行?”藍珈衣頓時嘟着嘴,斜眼看着肖野,說道,“你的規矩真多。”
“不答應就只得讓你自個住了。”肖野攤攤手說。
“我答應你就是了。”藍珈衣一臉氣鼓鼓,又看了眼地上的牀單和髒兮兮的牀,說道,“你的牀太小了,我去換個大一點的過來。”
說完便揹着方形大牀從窗戶口飛了出去,剛出寶塔便把牀掄了起來,朝遠處一扔,然後拍拍小手繼續向前飛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肖野對此一臉無奈,閒着沒事,在房間中轉了一圈,最後踏上了角落的一個螺旋階梯,向第三層走去。
不多時,肖野便來到了寶塔的第三層,這是一個不足一百平米的空間,讓他微微訝異的是,除了正中心放置着一塊青色石墩之外,房間內再無其他物什。
四周透着一股奇妙的能量波動,星光通過塔頂嵌着的明珠灑落下來,投射在石墩之上,散發出異樣光彩。
肖野走上前,試探着把手伸入星光中,頓時心中一驚,這道光芒竟然夾帶着高溫,僅這一會兒,一道能量就滲入他手中,帶來一股灼熱感。
肖野不由來了興致,索性走入光芒之中,閉上雙眼、盤膝而坐。
光芒一絲一絲沒入他的體內,剎那間“嗞嗞”之聲不絕於耳,一身袍服瞬間便化爲灰燼,肖野卻是全然不顧,他感受到星光在不斷的淬鍊着他的肉身。
直到第二天清晨,肖野才緩緩睜開眼,低頭一看,身上已經覆蓋上了一層淤泥,那是體內排出來的雜質。
由於肖野的肉身本就已經非常精純,排出的淤泥倒是不多,輕輕一甩便化爲幹碎的粉末灑落下來。
“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奇妙的淬體方式。”肖野感慨半響才站起身來,向樓下走去。
剛下樓,肖野便怔住了,二樓的窗戶不知何時已經被毀壞,整面南牆都佈滿裂紋,似乎隨時要垮塌下來。
牆邊則出現了一張比之前更加厚大的銀絲牀。藍珈衣正躺在牀上沉沉的睡着,睡姿顯得有些不雅。
與此同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肖野這纔回過神來,來到窗前朝下看去,只見管伯山一臉興奮的站在塔下,卻是打扮得極其富貴,頭上的一撮毛都被他梳理的根根畢現。
“何事如此興奮?”肖野疑惑的問道。
“老大,今天上午有課。”管伯山衝着肖野揮手道,顯得有些激動。
“還要上課?”肖野一臉莫名其妙。
“老大,這可是書院,每天都有長老教學的。”僅僅過去一晚,管伯山似乎就已融入龍騰書院的生活了。
見肖野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管伯山又慫恿道:“今天有一堂歷史課,會來不少人呢。”
“歷史課?”肖野更加不感興趣了,直接回絕道,“你一個人去吧。”
“聽說會有皇子過來聽課呢,我的意思是,咱們要不要商量下,下個套什麼的…”管伯山還想說什麼,窗口已經沒了人影,只得搖搖頭,轉身離去。
肖野仰面躺在牀上,本想閉目養神一會兒,突然感覺身旁有些異樣,微微側過頭去,卻見藍珈衣正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珈衣,你醒了。”兩人的距離相差不到一尺,肖野不由有些尷尬。
“嗯。”藍珈衣乖巧的點點頭,眼神卻是大膽的在肖野身上掃視着。
“有什麼不對嗎?”肖野一臉疑惑。
“阿野哥哥,你不要我裸睡,爲什麼你卻光着身子。”藍珈衣指着下方說道。
肖野低頭一看,頓時囧的不行,卻又解釋不清,只得以最快的速度從戒指中摸了一套袍服穿上,然後起身下牀,說道:“起來吧,我帶你去上課。”
“上課?”
“你不是要找雙修之侶嗎,趁着人多也好仔細挑挑。”肖野已經下定決心要把藍珈衣打發走了。
一刻鐘後,兩人並肩走向學館,一路上,不斷有人從寶塔中走出,每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透着一絲傲慢,畢竟,能夠進入龍騰書院的,皆不是尋常修者。
有些人則直接坐着寵獸出行,帶着炫耀的意味。
寵獸對於修者而言並不是必備的,某種程度上卻是一個人實力的象徵,特別是那類強悍的獸類,更是頗具震懾效果。
此時,兩人前方便有一頭長達三米的黑炭豹,一名身穿黑袍的大漢正坐在上面晃悠着,威武不已、愜意非常。
黑炭豹是二階珍獸,戰力比鬼獒還要強上三分,賣相也是極好,黑色的皮毛如同綢子般光亮,此人能收服如此兇物,倒是讓人羨慕,黑袍大漢似乎也注意到了衆人的目光,故意讓黑炭豹走慢些,好讓衆人的視線在他身上更久的停留。
肖野卻是不知此人的想法,快步走上前,對黑袍大漢說道:“你好,聽說今日上午有講課,不知地點在哪?”
“且跟我走。”黑袍大漢倨傲的說道,漫不經心的用手指梳理着黑炭豹的毛髮。
“你的豹子走的太慢了,直接指個方向就是。”肖野有些受不了此人的神態語氣,略顯不快的說道。
“你敢說我的豹兒走的慢!”黑袍漢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上下大量了肖野一眼,臉上露出鄙夷之色,質問道,“你知道頭黑炭豹是幾階異獸麼?”
“不是二階嗎?”一名身材玲瓏的長髮女子正好經過,隨口答道。
“是二階巔峰。”黑袍大漢把“巔峰”二字咬的很緊,唯恐衆人聽不到般。
“二階巔峰?”這時,藍珈衣蹦蹦跳跳的走上前來,直接來到了黑炭豹的正前方,一人一獸大眼瞪着小眼,出人意料的是,藍珈衣突然伸出手來從黑炭豹的嘴邊拔下一根細長的豹須。
黑炭豹哪容得人如此挑釁,吃痛之下,登時豹掌拍地,衝着藍珈衣大聲吼叫起來,此豹的威勢着實讓人心驚,一時間,過往之人紛紛側目。
黑袍大漢見眼前是一位小美女,急忙拍了拍黑炭豹的頭示意它安靜下來,雖然對她拔毛的舉動頗感不快,眼中卻露出垂涎之色,正想借此與之搭訕,不料,藍珈衣卻是來到肖野面前,搖晃着他的手臂說道:“阿野哥哥,我們走吧,這頭豹子看起來不好吃。”
“你說什麼!”如同被觸了逆鱗般,黑袍大漢頓時暴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