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碧凡,東雲裳最親的弟弟,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易天從小跟在正直凜然的師尊長大,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種人。
而且,第一個放棄東雲裳的人就是他,讓蘇燮他們離開鳳凰宗的人也是他,他就是讓鳳凰宗覆滅的人。
易天心中怒火升騰,眼裡根本沒有東總管這個人的存在,他衝上前去,釋放出天啓五階的威壓,一招凌厲的直拳朝東總管的臉砸去。
本以爲對方會面不改色的接下易天的招數,或是迅速躲掉,可面對這般的攻擊時,東總管的身體卻是顫抖了下,眼睛瞪的渾圓,似乎是被嚇到了,不知所措。
易天又氣又喜,這個東碧凡平日裡一副自視甚高的樣子,總認爲比任何人都強,可真面對起自己的攻擊時,嚇的都說不出話來,趁現在必須得好好教訓他一頓。
東總管仍拼盡全力保持淡定的樣子,眼皮上下翻動,望舒迅速上前,以極快的身法步入到易天身前,“太極雲手!”他以一股柔和的力量對上了易天的拳頭,化解了他的全部武力,並反斥回去。
易天被自己的武力震退數米遠,站穩腳跟後,他又氣又無奈的看向望舒,薛夜知道再這樣下去定然不妙,急忙控制住易天的胳膊,防止他再次突襲上前攻擊東總管。
“都說了冷靜一點,現在不是打架就能解決的事!”薛夜提醒道。
“別抓着我!”易天想甩開薛夜,但手卻被用力控制住,幾乎無法動彈,薛夜的實力並不在他之下。
“我不抓着你,難道又讓你上去闖禍?你知道那是誰嗎?就算我們是護法,但這樣做也等於以下犯上,如果師尊知道,一定會罰你的!”薛夜說道。
易天再也說不出話來了,他慢慢衰頹下去,沒錯,做這些確實毫無意義,若是師尊看見的話,一定會責罰自己,可面對這殘酷的現實,自己卻無能爲力,一時之間失望和焦慮的情緒不知何處發泄。
“對不起,東總管,是易天太沖動了,我們一定會好好管住他,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望舒泄了口氣,轉過身來向他道歉。
東總管微笑着,毫無生氣的模樣,“這沒什麼關係,我知道師尊在徒弟們心中的份量是很重的,他也是我的兄長,我懂那麼一點點感覺,不過的確是我說的話有些不妥,我知道你們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但這畢竟也是我無法改變的,能做的,我都盡力了。”
說完,他皺着眉頭搖頭嘆氣,於是,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易天雖然不再去找東總管的麻煩,但也忍受不了他那張虛僞的嘴臉,大袖一揮便離開了現場。
望舒用眼神和薛夜交流了一下,薛夜心領神會,他立刻小步跟上去,始終在易天身後,現在這個狀態的易天讓他們很不放心,爲了防止他再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必須得有個人時時刻刻盯着他。
“鳳凰宗的未來,還需三位護法與我共同努力,望護法,我就先告退了,母親也不知道怎麼樣,我是時候去看看她。”東總管抱了個拳,便背手而去。
望舒點點頭,待所有人都走散後,他跑進東雲裳府邸的宅院,靠在緊鎖的門上,與裡面的人進行的悄悄話交流,“師尊,徒弟無能,目前沒有辦法治好你,但我不會放棄的,哪怕是一年,十年,二十年,只要徒弟活着就會不停的爲你找到治療的方法,哪怕走遍瀾州,焱州、雷州和雲州,走遍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我……我都會拯救你的。”
裡面的人蹲在角落裡,慢悠悠的轉過身來,掀起蓋在頭上布簾的一角,天真無邪的眼睛偷看着門外的人影,張大嘴巴,一臉疑惑和好奇。
靠着門的身體緩緩賴了下來,直到一屁股坐在地上,望舒抱着頭痛苦起來,眼淚一顆顆的打在地面上,東雲裳像個小嬰兒似的爬行着,掀掉了身上的布簾,循着低低的哭聲到達門框邊,把耳朵貼在門縫邊,一邊用手使勁拍打木門,一邊樂呵呵的笑。
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包括聲音,都是無比新鮮好奇的事。
望舒反手將手心貼在震動傳來的地方,苦笑道:“師尊,你知道我說的話嗎?我猜你心底一定知道。”
楚桐雨剛醒就被兩人催促着趕回了天山門,在她還沒弄清什麼狀況時,一路上她也沒問獨孤麟和蘇燮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向來很懂得察言觀色,兩人的神情異常凝重,獨孤麟甚至有點悶悶不樂的樣子,回途中零交流,這個時候跑去詢問意味着蠢。
直到三人重新回到獨孤麟的洞府時,蘇燮纔開始打開話匣子。
“我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那個東總管是在騙我們,他的目的很簡單,純粹的不想讓東雲裳拿回自己的守護鳳凰,這個傢伙雖然不是宗主,但權力已然高於宗主,楊伶自己也說過,她在鳳凰宗內很少有主事的時候,基本上整個鳳凰宗的事務和運行都落在東碧凡一個人身上,這未必是件好事,因爲這樣一來,沒人能夠制約他,如果他想要做什麼,我們很難有機會插手。”蘇燮嚴肅的說道。
楚桐雨迫不及待的問了一句,她對鳳凰宗絲毫不瞭解,對那裡的任何人更不清楚,至於這個東總管,她也只見過對方一面,“你們不是說他是東雲裳的親弟弟嗎?親弟弟竟然不是爲了自己的哥哥……”
獨孤麟忽然插嘴,打斷道:“錯了,蘇燮說的沒錯,東碧凡很顯然並不是真的希望他哥哥能好起來,如果你仔細觀察就能看出,這個世上不是誰都存在兄弟情的,有的人爲了利益和地位,可以犧牲一切。”
“這可怎麼辦,照你們這麼說,我們哪還有機會幫助楊宗主,要不,我們就放棄吧,反正這事跟我們又沒什麼關係。”楚桐雨說道。
“不行,鳳凰宗對我們很重要,籠絡好他們的關係,有巨大益處,不能就這樣算了。”蘇燮一口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