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十幾分鍾我就接到了蕭紅氣急敗壞的電話,問我是什麼意思?
我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究竟她希望暖州投資代表團得到利益,還是希望南華是老百姓得到利益!
蕭紅不假思索的說道,她當然希望暖州投資方得到利益,南華關她吊事。我笑着說道,這就是立場不同,我的觀點恰恰跟你相反。
蕭紅說我簡直是癡心妄想,畢竟是別人過來投資,怎麼可能不得到利益呢?想給別人白白做嫁衣裳,那只有傻子纔會乾的事情。
我笑了笑,我的想法你理解錯了,我並不是說要把利益全都留給南華的老百姓。而是想說的投資是一項你情我願的事情,而且本的原則就是互利互幫互助,只有共好纔是真正的好。
換句話說,如果有一方只想得到好處,那麼另一方的利益肯定會受到損害,這樣的合作基礎是非常脆弱的,而且不能長久。
我想要的是一種長期發展的,共同得到好處的,相互互補的,能夠真真切切讓雙方在一種平等的條件下互利互惠,這纔是我要達到的目的!
蕭紅在電話裡試圖說服我,說我這簡直是白日做夢!對方既然拿出錢來,就是想要獲得利潤,而且對方也把我的利潤已經估算在內,他們掙了錢我也掙了錢,這樣難道不是共好嗎?
我輕輕嘆口氣說,對於你這樣更好的理解,我覺得是一種狹義的,甚至是帶有誤區的,首先我想讓你明白我的權力並不是我自己的,而是人民賦予我的,我不能拿着人民賦予我的權力,爲達到我個人的目的公器私用,甚至把這種權力用於損害百姓的利益上,也許有人能做得到,但是我張子健絕對做不到,所以我想跟你說一聲,如果我們不能在共好基礎上進行合作,這樣的投資,不管是二十幾億,就算是百億,我也不放在眼中……。
蕭紅放下電話,嘴裡罵了句神經病!扭過頭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景浩,你說,你說他是不是神經病?這麼多錢放在他面前竟然不要,簡直讓人無法理解!
景浩坐在那裡靜靜的看着蕭紅,過了一會兒笑着說道,如果張子健跟你合作的話,那他就不是張子健。
可是二十幾個億的投資,我拉來我容易嗎,結果就被他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將我所有的努力付之於東,流水張子健這個王八蛋,我恨不得他去死,蕭紅說出這句話咬牙切齒,而且精緻的妝容上顯現出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猙獰。
景浩端起紅酒杯,輕輕搖動了幾下,將杯中的殘酒,一口灌倒嘴裡,隨後將杯子放下起身。
你,你要走了嗎?蕭紅看着景浩有些吃驚的問道。
既然你心情不好,那麼就再找個時間我過來吧,說完這句話,景浩起身離開,而蕭紅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急忙露出討好的笑容,我怎麼會生氣呢?我怎麼會因爲這點小事而生氣呢?只要我在你身邊,天天快樂的就像過年一樣。
景浩看着蕭紅笑了,天天都是過年,那我們豈不是很快就要老了?
蕭紅嬌嗔了一下,將身體靠在景浩的懷中,低聲說道,人家說的是心情,不是說時間啦!
景浩看了看蕭紅說道,其實我還有句話要跟你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不是隻有一條路!
蕭紅聽到這句話,不禁眼前一亮,嘴裡喃喃的說道,條條大路?羅馬……?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常書彥的電話,讓我到他的辦公室。一走進辦公室,常書彥就迎了過來,而且他並沒有坐在辦公桌後邊,而是站在離門口不遠的位置。
他很熱情地把我讓到沙發上,隨後又親自給我倒了杯茶水,很親切的問我最近工作如何。
他的開場白似乎總是這麼一句,而我也不厭其煩將近期的工作簡要的彙報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他問我昨天見了代表團成員沒有,我點了點頭,隨後他問談的結果如何,我搖了搖頭說不太理想。
常書彥哦了一聲,隨後靠在沙發上,用手輕輕梳理着頭髮,過了幾秒鐘,他才說道,爲什麼談的不理想?難道對方的條件很苛刻,或者咱們達不到對方的要求嗎?再或者對方對咱們的投資環境並不滿意?
我將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但並沒有提及對方要給我整體利潤15%的事情,常書彥聽完之後又哦了一聲。
又過了十幾秒鐘,他才說道,對方既然能拉來這麼大的投資,咱們適當做一些讓步也是可以的,畢竟咱們要借別人的雞下自己的蛋。
我聽到這句話笑了,對於這樣的投資,我當然歡迎,但是怕雞蛋非但沒有,別人還把咱們的窩打翻了。
聽到這句話皺了下眉頭,問我這句話什麼意思?我把自己的顧慮講了一遍,他聽完之後在哦了一聲,坐在那裡不說話,沉默差不多半分鐘,這纔再次說到,經濟這邊的事情我負責,他也不便於過多插手,但真的希望南華的經濟能夠騰飛!
我急忙笑着說,感謝常書記的理解,我一定彈盡竭慮,想辦法讓南華市的經濟快速發展起來……。
此刻的徐帆坐在辦公桌前,手指輕輕敲擊着辦公桌,皺着眉頭,那神情就像是重度便秘患者一般。
昨天晚上他見到了南世傑,原以爲對方會用卑微的態度,火急火燎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口氣跟他說話,可並沒有想到對方看起來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是平起平坐的姿態來跟他交流!
看到南世傑這樣的說話方式,心中很不爽,但以前儘管南世傑手中抓住一定把柄,但跟他說話從來沒有直起過腰,只是偶爾在言語當中透露出威脅的意味!
但是這一次不同了,南世傑的滿不在乎徹底激怒了他,而且他提出煤礦入股的事情,對方竟然毫不猶豫的拒絕,當然也是不完全的拒絕,只是說分給他們一成乾股。
聽到這句話,徐帆徹底的勃然大怒,一成乾股!把我們當什麼?把我們當成討吃要飯的乞丐嗎?
當即他就摔了酒杯,手指着南世傑的鼻子罵道,別他媽以爲你翅膀硬了就能飛了,你摸摸你腳上是什麼?我告訴你那是腳鐐。
就算你飛得再高,只要我扯你,照樣你也得給我摔在地上。
南世傑我告訴你一句話,爬得高摔得慘!
徐帆破口大罵,而南世傑神情淡淡的,等徐帆罵完之後說到,他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
在某次上層聚會上,我把洗手水當茶喝了,被參加聚會的人嘲笑了很久,並且罵我是個土包子,動不動就舊事重提,在這些人眼中我總是低人一頭的下等人。
還有一次,我參加音樂會,聽着聽着就睡着了,有人推了我一把,我以爲音樂結束了,立刻站起來鼓掌,結果招致了別人的嘲笑,在他們眼中,我就是一個粗鄙的人。
我確實爲了融入這個層次,不斷做着努力,爲了迎合這些人,甚至強迫自己去學習這些人所推崇的那些知識那些理論,以及模仿他們說話,模仿他們行爲,甚至他們喜歡什麼,我就強迫自己喜歡什麼!
但是呢,當他們談起音樂,我想跟他們交流莫扎特,想跟他們交流,貝多芬,想跟他們交流英雄交響曲,可是這些人最多敷衍了幾句,用高傲而又鄙薄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問這些,你懂嗎?
紅酒、茶、瓷器、字畫、珠寶首飾衆人討論的熱火朝天,我也想發表自己的意見,可並沒有人聽,他們依舊用高傲而又鄙薄的眼神看着他,似乎還在問,這些,你懂嗎?
曾經有人喊出,窮人,你們就是沒有機會了!但我現在不是窮人,我有錢,我非常有錢,我爲什麼還要遭到你們的鄙視?要我說,你們纔是屁,一文不值的屁,你們從我手裡拿走了多少錢?我花這些錢爲什麼,不就是想融入你們的圈子嗎?
而你們呢?就是想給我戴上思想的鐐銬,讓我不敢想,然後不敢做,再然後我就可以永遠的被呆底層了。
我把洗手水當茶喝了,你們刻意用各種惡言惡語嘲笑你,於是我不好意思在圈子裡出現了,你們就鬆了口氣!
那些紅酒、茶、瓷器、字畫、珠寶首飾……那些包包、衣服、車車、房房……那些旅遊、見識、閱歷……都是你們準備的一副一副又一副鐐銬,打算把我的人生路鎖住,讓我保持對你們的敬畏!
然後將我展示給其他人看,指着我說道,看,這就是我養的狗,永遠待在下層的狗,永遠不敢對我吠叫,我讓他往東他就往東,讓他往西他就往西,讓他坐下就不敢站着,讓他站着他就不敢坐下。
草你媽,我就是那條狗,對吧?南世傑指着自己,看着徐帆問道,頭上的兩道十字傷疤在燈光下顯得異常的明顯。
徐帆被這番話說得目瞪口呆,而南世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聲吼道,回答我,我到底是不是那條狗?
你,你,你tmd瘋了,你tmd喝多了……徐帆看到南世傑猙獰的模樣,害怕了,結結巴巴的說道。
而南世傑長長舒了一口氣,隨後靠在椅子上,用揶揄的目光看着徐帆,我想說去你媽的,不就是這一副副的鐐銬嗎?老子今天就砸了它,我告訴你,我南世傑好一天你們就跟着好一天,我南世傑倒黴一天,你們也不會痛快到哪裡去。
記住我今天跟你說的話,我南世傑不是一條狗,也沒什麼腳鐐手銬,換句話說,我是你們的腳鐐和手銬,啥時候我想給你們銬上,就能給你們銬上。
一成乾股愛拿不拿,不拿給老子滾蛋,南世傑坐在椅子上撇着嘴,輕蔑的冷冷的看着徐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