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準備好了一肚子說辭,準備說服我父親接受這個事情,可是沒想到我剛把事情說出來,我爸竟然答應了,還跟我說,李璐跟我那麼長時間,確實應該給人家一個名分,哪怕是李璐走了,但還是咱們老張家的媳婦,咱們老張家做事情就一個原則,那就是不讓人家戳咱們的脊樑骨!
確實在我父親的教育下,我一直這麼做的,而且不論走到哪裡,不論到什麼職位,都身體力行着這句話!
老爸後來跟我說,我媽聽到這個消息,就要給我打電話,說不同意這個事情,不過被我爸強力壓下來,因爲這個事情,我媽足足有一個月沒有跟我爸說話,更是沒有出席我跟李璐的冥婚典禮,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苟曉峰氣的破口大罵,只不過語音含糊,讓人聽起來就像豬在打呼嚕,原來韓老六臨陣退縮,表示這個事情實在太嚇人不敢幹!
苟曉峰儘管又是威脅又是好言相勸,怎奈對方死活不鬆口,最後韓老六口風稍微鬆了,說他有個關係,專門接這個事情,只要花錢就可以辦到,而且絕對安全可靠,就是價格高了一些!
聽到韓老六這麼說,苟曉峰立刻表示,不論花多少錢,只要能把事情辦好就行!
韓老六吞吞吐吐說,他手頭實在沒有那麼多錢,苟曉峰氣的差點把手機扔到他的臉上,主要是因爲他看不見韓老六,最後韓老六給了苟曉峰一個賬號,讓苟曉峰立刻給這個賬戶轉五百萬,苟曉峰罵罵咧咧的掛了電話,捉摸了一會,不知道爲啥他總感覺有些不踏實,畢竟景浩死了不是一件小事!
不過心中的恨意,讓他也顧不得許多,當然更多的是危機感,尤其是那個人跟他說要跟景浩好好相處,裡面蘊含的意思讓他整個人頓時更加不好了,所以他最終下定決心,給這個賬戶轉了五百萬!
景浩的父親接到老爺子的電話,讓他們立刻回京城,而且語氣帶着不容辯駁,景浩的父親儘管不想回去,但還是不敢忤逆老爺子的意志,就這樣踏上了回京城的道路!
一輛車行駛在高速路上,周圍是連綿起伏的青山,誰也不會發現,就在遠處的青山上,有一兩個人趴在那裡,一柄狙擊布槍在陽光下,槍管發着幽暗的光芒!
旁邊有個人手中拿着觀察鏡,嘴裡不停報着數字,就在高倍瞄準鏡中,一輛車正在平穩的行駛着,開車的人根本沒有意識到,死神的鐮刀已經高高舉起,並且帶着呼嘯的風聲襲來!
槍身猛地一震,牆後冒出一團火光,子彈撕碎氣流的呼嘯聲,在觀察鏡中,那輛汽車的前輪輪胎瞬間爆裂,隨後車身失控,緊跟着整輛車衝破路欄,騰空而起,劃出一條弧線,向着山谷深處墜落而去,路過有幾輛車看到這個情況,立刻腳踩剎車,有幾輛車剎車不及,頓時撞在一起,發出一連串的砰砰撞擊聲,在這羣山之內不停的迴盪!
而在剛纔的山頂上,而那兩個人早已經不知去向,只有陣陣山風吹動着松濤……!
景江開着汽車,身邊的手機響了,拿起來說了幾句話,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你再說一遍,景浩的車已經掉進山谷中,好,好,實在太好了,你放心,錢我立刻給你打進你的賬戶!說完這句話將手機扔到一邊,緊跟着高聲喊道,爸,媽,景浩死了,景浩掉進山谷裡摔死了……!
景江的聲音讓中年貴婦欣喜若狂,嘴裡發出尖叫從後面一把抱住景江,使勁的親着他,而景浩的父親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好看,不過很快就笑了,景浩身後的大筆財產,足以讓他忘掉這個令他討厭兒子,並且讓他重新的快樂起來!
但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對面的半山腰,有亮光一閃,緊跟着車身猛地一震,開車的景江臉上露出驚懼的神情,急忙腳踩剎車,連續打方向盤,景浩的父親和中年貴婦駭然的表情投射到對面的觀後鏡,跟剛纔的欣喜若狂,簡直成了決然的對比!
失控的汽車就像是脫繮的野馬,將高速圍欄撞開,整個車身就像墜落的流星般,向着黑黝黝的山谷而去,車內人發出的尖叫,在整個山谷迴盪,不停的迴盪!
就在對面的半山腰有兩個人從地上爬起來,身影快速消失在周圍的叢林裡……!
在機場,有個人的手機響了,接起來說了幾句話,隨後掛掉,接着關掉了手機。這時登機樓裡響起廣播的聲音,飛往東京的國際航班還有十五分鐘就要起飛,請058號旅客抓緊時間登機……!
那個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機票,正是一張飛往東京的機票,上面的號碼正是058,他拖着旅行箱向着登機口走去,走的每一步都很穩,很快消失在了登機口……!
我本來打算回到南華,但路上又改變了主意,在潞城高速口下來,直接開往潞城人民醫院,等我到了潞城人民醫院之後,徑直走進住院部,幾分鐘後我站在了一間單人病房的外面,看了看裡面,有個人躺在病牀上,蒼白的一張臉,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小馬要推開門,而我阻止了,就這樣站在門口向裡面看着,看着那張熟悉而又蒼白的臉,所有的恩怨情仇全都涌到心間,大老公,你是我的大老公!張子健你不要太過分,張子健我警告你,大老公,我的大老公……,無數的話語紛沓而至,在我的腦中不斷盤旋!
我輕輕嘆口氣,說實話很難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原本我以爲自己再見冉柔,心中肯定充滿了憤怒和憎惡,同時還帶着幸災樂禍的快慰,但沒有,真的沒有,當然也不會有柔情。
這種心情說不出來,就好像是看到一個不相關的人,儘管嘴裡嗟嘆兩聲,但並不會在意,更不會因爲這個事情來影響自己的心情!
就在這時冉柔似乎有所感應轉過頭,看見我在門口,眼睛亮了一下,而我依舊站在門口平靜的跟她對視,就這樣差不多十幾秒,我收回目光扭頭走了,而冉柔卻痛苦地閉上眼睛,淚水順着眼角一滴滴的滑落!
你給我把照顧的人找來,我對小馬說道,小馬急忙打電話,我坐在外面等着,小馬跟我說人都不在醫院,說到外面辦事,正在往回趕!
我聽完之後面無表情點點頭,拿出隨身帶的公文慢慢的看着,同時在上面勾勾畫畫!
有兩個護士從我面前走過,其中一個指了指冉柔的病房說道,你知道不,這裡面躺的女人據說是個市委書記,可是躺到現在連個人看都沒有,陪護的人每天來一趟看一眼就走,真可憐!
是啊,我聽說連最基本的護理費都沒人管,昨天還是打掃衛生的大姐看不下眼,幫着清理了一下個人衛生,打掃衛生大姐說那身上的味道,簡直不能提!
就是當官有什麼用?在位的時候那些人恨不得整個人都貼過來,等倒黴的時候,跑得比兔子還快……兩個護士邊說邊走,留下輕輕的笑聲!
我將手裡的文件放下來,看着那兩個護士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其實道理很淺顯,當官並不是說你的人,而是你的位置,你的位置沒了你自然狗屁也不是,這個道理誰也懂,但誰也看不開!
二十多分鐘後,有一個人滿頭大汗急匆匆跑過來,我看了一眼是市委辦公室的副主任黃謙,跑到我面前打了一個招呼,而我坐在那裡低頭看文件並沒有說話,黃謙神情惶恐的站在我面前,而且臉上的神情越來越不安,而我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味!
隨後又有幾個人跑過來,他們站在我的面前,個個神情惶恐尷尬,彼此用眼神相互交流着,而我繼續坐在那裡看着文件,不少醫生和護士還有病人看到這個景象,好奇地在旁邊指指點點!
我將手裡的文件遞給了小馬,隨後看着他們,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劃過,隨後伸過手,小馬遞給我一疊複印後的票據,我不緊不慢的翻看着,黃謙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動着,身體也跟着顫抖着。
過了一會兒我翻看完票據,隨後將目光落在黃謙的臉上,黃謙臉上的肌肉跳動了幾下,我淡淡的說道,從冉書記入院到目前爲止一共花了兩萬四,而你提前從市委辦公廳裡預支了三十萬,其中十萬是兩天前預支的,以治療費用不夠爲名對不對?
我說完這句話,黃謙額頭上已經是慢慢的汗珠,而且汗珠順着臉頰流下來,匯聚在下巴上一滴滴砸在了地上!
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還有二十七萬到哪裡去了?我看着黃謙淡淡的問道!
而黃謙對於我的到來,並且查對冉柔的醫療費用,真的是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