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轉眼就被打的潰不成軍,扭頭對我說道,子健走,咱們走!說完轉身出了家門。
我也趁這機會跟了出去,這事情還是拖一拖再說,說不定有轉機。
就這樣我們翁婿兩個人走到街上,隨便找了個路邊攤坐下來。
整了幾個菜,弄了點小酒,我們坐在一起慢慢的喝起來。
我們誰也沒說話,就這樣喝了一會兒,岳父突然問道那件事情是真的嗎?
我愣了一下,立刻反應到是說小秦的事情,急忙矢口否認,將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
我岳父聽的很仔細,等我說完了好一會兒,才端起酒杯,兩個人碰了一下。
我覺得你跟小妍沒有走到那一步,岳父慢慢的說道。
我急忙點頭,總算有個明白事的!
我們慢慢喝着,岳父再也沒說話,就在單調的,不斷重複的舉杯喝酒的動作中,吃完了這頓飯。
吃飽了嗎?岳父問道,我點點頭。
岳父站起身,我急忙要付賬,可是岳父直接擺擺手說不用,這時候從後面轉過來一個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老闆娘。
笑嘻嘻的問完了嗎,吃的怎麼樣?我岳父笑着點點頭,掏出錢付了帳。
看着兩個人的樣子,我忽然有點第六感,他們之間似乎有點不對勁。
當我們再次回家,岳母和小舅子氣哼哼的看着我倆,老岳父卻一揮手,小妍帶孩子回家,這些天住在這裡,我腦仁都吵的疼,趕緊走,回家去!
岳母正想說些什麼,可岳父猛地一瞪眼,你給我消停點,要不然你也給我滾!
岳母被這句話氣得夠嗆,小舅子剛要開口,老頭子指着他罵道,你什麼玩意,我是你爹最清楚,當初誰把你辦進工廠,你自己拍着心窩子想想,我告訴你們,小妍要離婚我不攔着,但是她不願意你們誰也別參合,誰參合誰給我滾出這個家!
這番話立刻將岳母和小舅子噎得夠嗆,老頭子又把小囡囡招呼過來,摟了摟親了親說小囡囡今天跟爸媽回家!
聽到這句話,小囡囡立刻興奮地歡呼起來……。
就這樣我們一家三口走出了岳父家,路上我想開口講幾個笑話調節一下氣氛,可是老婆板着臉,我試探了幾下,只好抱着小囡囡說啊說,小囡囡倒是蠻高興地。
在路上我又給了不少零食還有一些小玩具,這下小囡囡更高興了。
就這樣我們三個人回了家,可是到了家門口大吃一驚,只見門上被人潑了紅油漆,上面寫着還我老婆四個字,觸目驚心!
那紅色的油漆彷彿鮮血一樣,小囡囡嚇得驚叫一聲,猛地捂住了眼睛。
老婆看到這一切,一把將小囡囡奪過來,頭也不回的就走。
我急忙去拉她,老婆扭過頭憤怒的看着我,張子健你不要再跟我解釋什麼,這已經夠了!
這個真不是,我,我,這是有人陷害我,小妍你聽我解釋!急切間我語無倫次。
這個時候我的傳呼響了,我拿出來看了一眼,秦女士請您回電話!
老婆伸出手,我將傳呼遞過去,她看了一眼,讓我把給她。
我急忙問你要幹什麼?
老婆說她要跟這個女人說清楚,我說我跟小秦只是同事關係,根本沒有什麼!
可無論我怎麼解釋,老婆就是不相信。
這個時候響了,我掏出來正要接,沒想到被老婆一把奪過去,接通,裡面傳來小秦的聲音。
對不起,剛看見你下午的傳呼,怎麼這麼長時間纔想起我!再加上語調的哀怨,活脫脫春閨夢裡人。
我傻了,真的傻了,就像被雷劈中一樣,老婆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把電話掛掉扔給我,抱着囡囡轉身就走,等我反應追出去,她們已經打車開走了。
在夜風中,我能聽到小囡囡的哭喊着要爸爸的聲音,心如刀絞!
渾身的力氣就像被抽乾,筋疲力盡,,一屁股坐在地上,木然的看着前方,希望這兩個字對我來說真的是奢望,絕望恰如其分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第二天柳曼妮注意到我的情緒不高,,以爲是因爲報道的事情,正要安慰我,,這個時候有幾個人走進辦公室,徑直向我走來。
其中一個人問我是不是張子健?
我說是!
當對方表明身份是紀檢委,要讓我跟他們回去接受調查,我簡直愣了!
柳曼妮吃驚的看着我,我也看着她,辦公室裡的人都愣住了,只有老張那癟的像老菊花的嘴笑了,露出兩個狗洞!
我被紀檢委帶走了,很快這個消息傳來了,其間還夾雜着老張興奮、含糊不清聲音,我早就看他不是好東西,果然蒼天有眼,像這樣的害羣之馬,組織抓得好,處理的好!
當然這些話,都是後面有人告訴我的!
被關進一個小屋,直接讓我交代辦公室改造中間貪污受賄的問題。
天地良心,這幾十萬可是明明白白,我一分錢都沒有拿過,說實話包工人幾次想請我吃飯都被我謝絕,還有送給我的紅包,我也拒絕接受,怎麼會出現我貪污的問題。
我不承認,這些人就折磨我,將我銬起來,吊在小窗戶上,只有腳尖才能着地。
而且從上午一直到下午,期間不給我吃飯,更不讓我上廁所!
最後我實在忍不住了,就算我犯了死罪,也讓我上廁所吧!
可是對方卻笑嘻嘻的說,只要我認罪,其餘的事情都好說!
我說不可能,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承認。
其中一個三十多歲長了張瓦刀臉的傢伙,頓時勃然大怒,手中拿着電警棍就往我身上捅,說真的那個時候才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
事後我才知道這個傢伙叫陳志剛,市紀檢委一室的副科長,而且他親自辦理這個案子。
等到了晚上把我放下來,手都麻木幾乎不會動,褲襠裡溼淋淋的!
我羞怒難當,三十多歲的人竟然尿了褲子!
可就這樣陳志剛依舊不放過我,接着指使人輪班審訊我,看過香港電影裡警察審訊犯人用白熾燈照着犯人,讓他們不睡覺,開始我覺得沒什麼了不起。
可是等我換到這個位置,才知道那是多麼痛苦的事。
炙熱的光線烤着你,體內的水分不停蒸發,嘴脣乾裂,對水的渴望,那真的是不亞於行走沙漠中缺水的人。
這還不算什麼,尤其是你想睡不讓你睡,讓你在心理和生理上承受極大的壓力,最後徹底崩潰。
說實話,那時候我真恨不得承認算了,只要能讓我睡一覺,第二天把我拉出去槍斃都行!
可有個信念一直支撐着我,那就我爸,不能承認,就不能承認,不能因爲我,讓做人堂堂正正一輩子的他,臨到老了被人戳脊梁骨!
還有曼妮,曼妮在臨走的時候低聲對我說,不論怎麼樣都不能承認。
就這樣我熬着,不停地熬着。
就連審問我的人都奇怪,奇怪我的忍耐力竟然如此強。
隨着時間推移,陳志剛變得更加不耐煩,將更多的手段用在了我的身上,說實話我真的打開眼界,原來作爲同樣的人,折磨起自己的同類竟然手段如此繁多,花樣如此新鮮,又是如此的痛下殺手。
讓我想到魯迅曾經寫過的一句話,我看出他話中全是毒,笑中全是刀。他們的牙齒,全是白厲厲的排着,這就是吃人的傢伙。
時間對於我已經失去了含義,我只覺得每下一秒都如同世紀般,漫長難熬!
真的那個時候我真的想到了死,於是我趁着他們不注意,用殘存的力氣,猛地朝牆上撞去。
轟的一聲,腦袋發木,溫熱的液體從頭上流淌下來,看見那幾張吃驚的臉,我笑了,我看着他們笑了!
我猛地擡起頭,又朝牆上撞去,咚,又是一聲悶響,在牆上留下殷紅的血跡。
這幾個人慌了神,急忙過來壓住我。
讓我死,讓我死,我嘶啞的吼着,拼命地掙扎着,用腦袋撞着地,這幾個人慌亂成一團!
陳志剛你們在幹什麼!傳來低沉的聲音,扭頭看去,門被推開,走進來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我認識,正是小秦!
我被送進了醫院,等醒來的時候,看見一張憔悴的臉,眼睛紅紅的,秀髮散亂着。
我勉強擡起手,想打個招呼,可是小秦卻一把抓緊我的手,失聲痛哭起來,對不起,她一直說着對不起。
我想說,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麼,可是我一開口嚇了自己一跳,聲音謳啞,幾近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有腳步聲傳來,小秦急忙站起身,攏了攏頭髮,擦了兩下臉,掏出一副墨鏡戴上。
門推開,我父母急切的進來,媽看見我頭上包裹紗布,躺在病牀憔悴的樣子,頓時哭了!
可是我爸卻怒氣衝衝指着我,罵我不孝子,竟然幹出這樣沒臉的事情,說着就要通知公安局,打算感受一把,什麼叫大義滅親。
小秦急忙勸阻,這個時候我爸媽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個人,而且是個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