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農藥廠拍賣價兩千五百二十萬,這個結果簡直震驚了所有人,同時也包括我,我靠,兩千五百二十萬,宗鼎你玩的有些大吧!
齊斌看我的眼神像在夢遊,而樑斌頭上都是汗,至於方達友更是差點連眼珠子都瞪出來。
我笑了笑轉身走了。
半個小時後,我問宗鼎有沒有搞錯,兩千五百二十萬,這片土地真的這麼值錢。
宗鼎說我腦袋還是轉得有些慢,如果商業運作得當,狗屎也能被當成黃金賣,那個著名的腦黑金,不就是一個成功的案例嗎?
我說你到底怎麼運作的!
宗鼎說,我當初的想法,不是說想把農藥廠建成公共墓園嗎?
我說沒錯,我看了看風景不錯,不是跟你說了,你也同意了嗎?
宗鼎說,把貨物砸在自家人手裡,相當於左手倒右手沒什麼成就感,他最喜歡的就是挑戰,將這個貨物賣出本身十倍甚至百倍的價格,纔是他做生意的終極奧義!
說完有些艱難的蹲在地上,左腿蹦右腿弓,接着左手背在後面,右手往前使勁一揮,問我帥不帥。
我有些納悶的看着他,這是什麼鬼!
宗鼎有幾分奔潰了,說我人傻一定要多讀書,這是最近最流行的pose,同時讓我搭把手,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宗鼎跟我講了原委,原來我開始提出將農藥廠收購,然後建個公共陵園的設想,宗鼎並不同意。
說我這是把錢往水裡扔,不對,扔水裡還能聽見個聲響,至於扔哪裡聽不見聲響,他也沒說,我估計他是沒有想好。
然後我跟他分析,這裡其實在交通上有着得天獨厚的條件,距離西距離京城不到一百公里,東距離省城不到兩百公里,南距離鄰省的省城也就一百多公里,而且景色真的不錯。只不過交通不方便,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如果能把路修出來,肯定會帶動此處經濟高速發展。
此外現在國家大力改革殯葬制度,單單一個墓穴巴掌大的地方,在大城市已經爆炒到了上萬,而且還是租賃制,到期你還得續費。就這樣還供不應求。
如果你能把周邊的人吸引過來,這筆生意絕對有利可圖。
宗鼎衝着我樂,我說你笑什麼。
宗鼎說我算得比誰都精,不但拉着他掏錢,還得捎帶修路,這是打算把他當成傻子用。
我說宗鼎同志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我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希望你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宗鼎確實理解了,而且用一根中指表明了態度!
宗鼎來實地考察過,要不是交通不便利,還真是好地方!
不過他覺得左手到右手實在沒成就感,既然要玩就玩的大一點,於是從京城請來一個非常著名的風水先生,跟他一起演了一齣戲。
宗鼎安排人請他到了省城,然後悄悄放出風去。京城來的著名風水師,這個名頭令無數省城達官貴人趨之若鶩。
雖然現在人們對於風水之說表面並不認可,但實際上誰不希望能有個尋龍點金、澤被後世的好墓地!
於是他們爭先恐後想見風水大師一面,並且請風水大師吃飯!
可是風水大師說自己是化外中人,推掉了好多人的邀約,最後好幾個省城有頭有臉的人合起來請風水大師,風水大師勉強應約。
有人問風水大師爲何而來,風水先生卻連連搖頭直說可惜,有人問爲什麼,他也不說。
不過架不住人們在酒桌上勸酒,沒想到酒喝多了,當人們再問起來,風水師說他這次來也是受人之託,尋找一塊風水寶地。
有人問找到了嗎?聽到這句話風水大師直呼可惜,而且一臉的磋嘆之色。當人們再問怎麼回事。
風水大師說本來他在省裡某市發現了一塊難得的風水寶地,可是在上面竟然建了一個農藥廠,將龍脈打散,這樣的事情實在令他可惱可恨。
有人問這塊地還能用嗎?
風水大師說,想要重新將龍脈匯聚卻是不能,也就是說不適合獨葬,只能羣葬。
接着又說,白白將一塊上好的風水寶地浪費了,不過龍脈氣沒有散,葬在這裡的人倒也能澤被子孫,不過跟沒破壞之前不能同日而語。
有人問羣葬是什麼意思,風水大師說,這塊地如果能建個公共陵園不錯,而且這個地方風水藏風有水,正屬於財旺之相,再加上建公共陵園屬於積陰德的事情,所以能把此處風水催的更旺,肯定會財源廣進!
而次日酒醒之後,有人再問這個事情,風水大師露出懊悔之色,推說酒醉胡說,酒醉胡說!
說完這句話之後,風水大師悄然而去,於是這個事情就在省城一些特定的圈子裡流傳開了。
接着這些人就開始着手尋找這塊地,宗鼎見火候起來之後,跟我說趕緊登廣告,加大宣傳力度。
於是我讓方達友開始登廣告,這些人看了廣告之後,確定這裡就是風水大師確定的風水寶地。
於是他們來參加拍賣,至於爲什麼一起來,這也是宗鼎的主意,覺得這樣聲勢浩大,更具有震撼性效果。
找了個藉口,說又想要這塊地的人一起來,一起公平競爭,這樣纔不會傷了彼此和氣,於是他們商量時間,乾脆組團來了。
我心裡說,你他**爲了震撼性,我這裡差點震撼的心梗,要不是有一顆強大的心臟,搞不好真的死在這裡了。
說實話,當時我看見要流拍,儘管看上去一臉的輕鬆,可心就在嗓子眼裡,如果宗鼎再晚來一步,我特娘直接就給他來一個震撼性飛踹!
一個以前白給都沒人要的農藥廠,此刻卻拍出兩千五百二十萬的高價,任誰聽到這個消息,都覺得在開玩笑。
蘇紅打過電話問消息確實嗎?
我說真的,比省委組織紅頭文件還真!
蘇紅說我貧嘴,不過從她說話語氣來看,應該很高興。接着她問我怎麼做到的,我說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蘇紅很乾脆的給了我兩個字,德行!接着說薛部長想要知道真相,我說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這時有個男人的聲音傳過來,是薛部長,問我什麼不可說!
我說,這個法子真不能說,如果說出來真的就不靈了!
薛部長思考了一下,說了句令我崩潰的話語,說省裡還有幾個虧損企業,而且也沒人要,要不讓我也運作一下!
我當時就可跪了,薛爺爺,不,薛祖宗你殺了我吧!
總之這件事情圓滿完成,除了把人們驚得目瞪口呆之外,剩下的就是滿懷這興奮,開始商量怎麼花這筆錢。
開玩笑,兩千五百二十萬!
不過我還是低估了某些人的廉恥,何玉成告訴我,外面有人說這一次解決農藥廠問題,根本不是我的功勞,而是齊斌最後拍板做廣告,才順利將農藥廠拍賣出去。
所以齊斌纔是農藥廠第一功臣。
我聽完這句話,哈哈的笑起來,何玉成不解的望着我,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齊斌曾經說過一句話,上帝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何玉成眨巴兩下眼睛,我接着說道,現在你不需要懂,以後你會懂!
常委會上,牛滿囤志滿躊躇的看着我們,頗有幾分顧盼自雄,也難怪不但一個大問題解決了,而且還有了這麼一大筆財政收入,這樣漂亮活不多見。
俺是領導,俺統領一切,所以軍功章肯定有俺一半,有俺一大半!而且因爲這個事情,昨天被市委書記狠狠表揚了一頓。
牛滿囤咳嗽了兩聲,在衆人期盼的目光說道,現在開會!估計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人們對會議的那種渴望。
牛滿囤說了很多事情,雜七雜八,直到人們不耐煩了,才說起了農藥廠的事情。
本來昏昏欲睡的人們,立刻就像被打了強心劑,精神抖擻起來。
牛滿囤說這一次農藥廠問題解決,張副縣長居功至偉,還讓大家給我掌聲!
當然我很謙虛的站起來,彎了彎腰,向衆人頷首致意!
接下來卻沒有了下文,開始讓衆人彙報工作,於是毫無例外都成了訴苦會,說自己管理工作如何如何困難,並且是如何如何重要,現在是如何如何急需要資金。
總之我感覺這兩千五百二十萬就像一塊唐僧肉,已經擺上桌子,每個人磨刀霍霍,都準備切下一大塊。
至於農藥廠職工生計問題,根本沒有人提及。
輪到我發言的時候,我直接提出來農藥廠現在賣了,就應該先兌現職工的諾言。
這個時候齊斌在旁邊說我不要老裝出一副爲民請命的樣子,大家都是在爲老百姓工作,農藥廠職工才幾百人,而全縣好幾十萬人!
更何況,說到這裡齊斌嘿嘿冷笑幾聲,接着說到底是不是某人真的想了辦法將農藥廠問題解決,還真的有待商榷,興許走了狗屎運也說不定。
接着有人說,如果沒有齊副縣長拍板投入廣告,農藥廠的問題恐怕沒有這麼順利解決吧!
接着還有人說,齊副縣長對於農藥廠的功勞也不能抹殺!
最後有人乾脆說,齊副縣長應該在農藥廠問題上居首功!
曹雲峰看了我一眼,低頭在本子上記記寫寫,而牛滿囤坐在那裡並不說話。
我靠在椅子上,笑了,看來是果子成熟了,有人已經迫不及待伸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