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一次的救災,讓原本能夠喘一口氣的縣財政,又進入到了解放前,不但把拍賣農藥廠剩餘的錢搭進去,還有修路捐贈款也貼了進去,可就算這樣,上下都是窟窿。
現在全縣上下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要錢。
冉柔本來打算帶曹雲峰去,可是曹雲峰因爲連日要錢,裝孫子裝的心理失衡,直接病倒了,沒辦法只好我頂上。
說實話跟冉柔兩個人去市裡辦事,不知道爲啥,心中還真有些小期待。
冉柔帶着我到了市裡,跟雷浩的秘書聯繫了一下,把想請雷市長的意圖說了,雷市長的秘書說盡量轉達。
當然這個轉達我們付出了一張一萬元的購物卡,事情就這樣,要想辦的順溜先把領導身邊人擺平。
中午我們又買了一塊雞血石,雷浩喜歡玉石在市裡有了名。
我們等到下午的時候,接到秘書電話,問我們吃飯的時間和地點,冉柔早已經定好了市裡的飯店,將時間和包間號告訴了對方。
就這樣快要到約定時間,我去冉柔家裡接她,冉柔說讓我上樓,我上樓敲開門,看見冉柔的樣子,頓時吃了一驚。
只見一襲黑色羊絨短裙包裹着她健美豐腴的身軀,秀髮在頭挽成一個別致的髮髻,露出修長的、象牙般潔白的脖頸,面頰上隱隱透出淡淡的紅暈,畫了一層淡妝的嬌容,竟然比以往多了一層嫵媚。
再加上身上的幹練,恰恰是最吸引男人目光的那一種,那種所有的男人都怦然心動的驚心動魄的美。
我真的看愣了,冉柔面色一紅問我怎麼不進來,我這才如夢方醒,心中暗罵自己失態,走進了冉柔的家。
一百二十平三室兩廳,冉柔問我喝什麼,我說不渴,但是冉柔還是給我倒了一杯水。
冉柔說讓我等一下,然後走進臥室,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缺少一股味道,對,應該是男人的味道。
這個房子裡不論從裝修還是物品擺放,讓人一看都是很女性化,並且我注意到房間裡擺放的相片,都是冉柔自己的藝術照,並沒有平常人家的全家福。
難道冉柔沒有結婚?我心中有些奇怪,瞅了瞅門口真沒有男人鞋子。
這個時候冉柔出來,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羊絨大衣,黑白兩色看起來簡潔明亮,同時又不失莊重大方,又極能襯托出精緻的容顏,看上去真的賞心悅目。
冉柔注意到我欣賞的目光,臉上微微一紅說走吧!
我注意到她穿了一雙黑色高跟長筒皮靴,更增添一分英武之氣。
到了酒店,我們進入大廳,能感覺到周圍男人用欣賞的目光,以及女性嫉妒的神情。
說實話一個女人要做到漂亮很容易,但要做到既漂亮又有氣質,同時還有風韻那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但是這不容易的事情,卻讓冉柔輕輕鬆鬆做到了。
到了包廂,過了約定時間將近二十分,雷浩才笑着走進來,後面跟着他的秘書。
我注意到雷浩看見冉柔眼前一亮,笑着伸出手,兩隻手握住一起,而我的心底竟然有一絲酸意,還真是好笑!
很快上菜,我們倒上酒,雷浩首先端起杯子說敬我們酒,我們有些慌亂地站起來。
冉柔說這怎麼能行,應該敬領導纔對,雷浩說我們在下面的辛苦,他全都知道。
抗洪差點把命丟了,連續熬夜連軸轉,河西縣沒有人員傷亡,跟我們的辛苦是分不開的,所以這杯酒一定要敬我們。
聽到這句話,我感覺渾身一麻,頭皮涼嗖嗖的,心情那個激動,眼淚差點沒出來,而且因爲這句話,迅速拉進了我跟雷浩的距離。
不得不說雷浩真的很會說話,也很會恰到好處的拿捏分寸,這恰恰是上位者必備的技能之一。
我們喝下這杯激動的酒,接着我們回敬雷浩,就這樣我們一邊吃一邊聊,同時還一邊喝着。
差不多的時候,冉柔換上一副可憐的摸樣,將縣裡的困難說了一下,同時露出吾見猶憐的楚楚,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對方。
要不說女人在官場上天生比男人有優勢,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我看到她的樣子,瞬間心軟的一塌糊塗。
可是雷浩卻露出爲難的表情,說現在市裡面也很困難,省裡調撥的救災款真的很有限,可是人人都伸手,就算他雷浩再有本事,也不能搶銀行去。
冉柔繼續施展迷魂大法,拿出嬌憨的樣子,讓雷浩想想辦法。
說實話,如果一個十多歲的女人撒嬌那叫嬌憨,但是三十多女人撒嬌那就叫噁心,不過冉柔的撒嬌恰到好處,並沒有給人不舒服的感覺,反而升起憐惜之意。
雷浩說這樣吧,他想辦法解決三百萬,冉柔說這裡夠啊!
旁邊秘書說,這已經是雷市長最大能力了,前天沭陽縣的縣委書記磨了一整天,雷市長才批了二百萬。
對方這句話的意思,一個讓我們知道好歹,別不知足,另一個就是告訴我們雷市長已經很給我們面子了。
接下來我們換了話題,冉柔主動說起玉石的事情,立刻勾起了雷浩的興趣,我知道冉柔爲了把事情辦好,臨時惡補了不少關於玉石的知識。
而我也在旁邊幫腔,雷浩立刻開始給我們科普關於玉石的知識,再下來冉柔就順利成章的拿出了那方雞血石。
雷浩的目光頓時被吸引過去,接着他就以這方雞血石給我們講解了不少東西,眼瞅着快九點半了。
雷浩的秘書提醒了一下時間,雷浩這才意猶未盡的閉住嘴,我原以爲冉柔會說把這方雞血石送給對方。
可是偏偏沒有說,小心翼翼的放在盒子裡,接着她提出喝茶醒醒酒。
雷浩遲疑了一下,冉柔看了我一眼,而我卻打了個哈欠,雷浩說我看來這兩天累壞了。
我說可不是,就這樣站起身衆人向外走去,而我停在包廂裡,故意遲走了五六分鐘。
果然等我出來的時候,冉柔和雷浩已經離開了,過了一會兒我接到冉柔的短信,說她有事先走了。
看到這個短信,我心中總有些不得勁,酸溜溜的!難道我開始在意冉柔了?我被這個突然升起的念頭嚇了一跳。
第二天八點鐘,我試探的給冉柔發了個短信,說用不用過去接她。
很快冉柔給我打過電話,讓我過去接她,一同回縣裡。
我開車接上她,發現冉柔再次換上了面無表情的臉孔,心中不禁暗道,難道官場中人非要給自己帶上一層面具,才能出來見人嗎?
我問冉柔事情辦得怎麼樣,冉柔輕輕說道八百萬,聽到這句話我吃了一驚,可在吃驚的同時又感到心裡有些不舒服,比三百萬多出五百萬,那麼這五百萬花了怎樣的代價?
這個問題令我挺糾結,但這不是我考慮的事情,我跟冉柔算了一下,有了這八百萬,基本上救災就能到位了。
會到縣裡,冉柔召開了常委會,將這個消息說了一下,常委們都挺激動,同時也暗暗吃驚,至於曹雲峰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我想此刻他的心情一定也很糾結。
散了會,曹雲峰一反常態來到我辦公室,抽着煙不說話,臉色並不算太好看。
我知道他感覺自己很丟面子,我說兒子怎麼樣了?
曹雲峰的兒子在國外上學,據說學習非常好,他挺爲孩子驕傲,沒回人們一問這個話,曹雲峰立刻就打開話匣子,說的都是關於他兒子。
可是今天卻一反常態,說還行,接着繼續抽着煙,我給他倒了一杯。
曹雲峰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特碼的下輩子轉世投胎,一定也轉個女的!
我心裡暗道,光是女的還不行,還得漂亮,有氣質,會辦事才行……。
縣裡的救災已經告一段落,時間已經進入到初冬,由於今年的洪澇災害,河西縣基本上絕收了,但是日子還得過。
修路的款項已經沒了,對於修路我基本死了心,有一天冉柔把我叫到辦公室,問我對綠色產業怎麼看。
綠色產業當時叫得比較響亮,而且真的讓一些地方嚐到了甜頭,所以國家對綠色產業發展比較重視。
我說綠色產業是個很不錯的思路,可是,我欲言又止!
冉柔問我可是什麼,我說路成爲了河西縣發展的瓶頸,如果能把這個桎枯
打開,河西縣就相當於有了源頭,有句話說的好,唯有源頭活水來。
現在源頭被堵死,不論怎麼攪和也是一潭死水,很難有太多的發展,而且前幾任事實也證明了這個問題。
冉柔聽完之後不置可否,接着又問了幾個關於綠色經濟的問題,我儘自己的理解說了一下。
冉柔聽得很認真,時不時在本上記錄幾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