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柔等我回來後,跟我商量是不是結合當前的河西發展戰略,確定統一部署和規劃,整合一下!
聽到這句話,我明白冉柔是想將河西近年的發展目標,進行提煉加工,然後提出她自己的施政理念,以及施政目標。
換句話說,冉柔打算用新的施政理念,來確定她的時代地位!
對於每任領導來說,都有自己的工作思路,以及自己的工作方法,同樣也給自己施政的地方,打下一個個獨特的烙印。
例如上一任縣委書記牛滿囤提出的施政理念,就是全縣養殖,通過養殖業帶動經濟,還提出一個響亮口號,養殖帶動經濟,發展樹立強縣。
爲了推動養殖業,據說從新西蘭引進優良的羊品種,而且半強制半攤派的形式進行了全縣推廣。
但是優良品種的羊,並不理解牛書記的熱情和好客,來了之後反而水土不服,很快死了一大批,剩下的羊生命力比較頑強,但是繁殖力並不像吹得那麼玄,一年生個五六個羊羔不成問題。
兩年生一個就不錯了!弄得錢花了無數,最後慘淡收場!
到他離開河西縣,養殖業都沒有形成規模,爲了粉飾自己政績,最後將農家自己養的雞、鴨都包括在內。
最後這個養殖工程,最後被人冠名爲雞鴨工程,一時間成了笑談。
施政理念也許從出發點來說都是好的,但是如果不切合實際,最後只能淪爲政績工程。
政績本來是好的,自古以來,爲官一方的人都希望能取得“政績”,獲得好名聲。
但是,當“政績”被添加上“工程”後,性質卻發生了變化。
一提起“政績工程”,人們總是自然而然地把它與“形式主義”、“勞民傷財”、“撈取政治資本”等否定性的評價聯繫在一起。
追究其原因,主要是那些領導的屁股決定了腦袋,拍拍屁股就是個主意,在經過一系列的包裝,於是一個個閃亮的口號,一個個炫目的名字橫空出世。
伴隨而來的是,不管合適不合適,大量的市政工程,大量基建工程上馬,今天你拆了建個廣場,明天我拆了建箇中心,總之你拆了我建了,我建了你拆了,熱熱鬧鬧撈了政績,拍拍屁股坐高位。
至於這些政績有沒有用處,沒人關心!
爲什麼會有這種現象,主要原因在於財政支出不透明,監管不到位,民衆沒有知情權,更沒有監督權,所以這些公僕們不拿公共財政的錢當錢,肆意揮霍!
同樣在這樣的政績工程中,肯定存在不同程度的灰色甚至黑色收入!
冉柔這一次提出來要建立自己的施政理念,也跟我說了思路,確實比較符合河西現有狀況,而且是以我的發展規劃爲藍本,進行提煉加工。
所以我對於這一點還是相當支持,再說新領導班子上任已經一年多,工作確實做了很多,但都是不完整的,真的需要進行整合。
我說行,事情做了,更需要讓更多人知道,冉柔看我同意,笑了着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組織人開始着手這個事情。
過了一個多禮拜,冉柔將河西縣整體發展,冠以兩走工程,也就是說走出大山,走出新路!
整體工程涵蓋了修路、旅遊、種植、養殖等多方面,看起來確實令人耳目一新,而且結合實際,言之有物,確實是切合實際的好工程。
我說冉書記到底是高瞻遠矚,理論與實際結合緊密,立意深遠,好一篇錦繡文章。
冉柔說我的意思是這篇功課做的華而不實咯!
我急忙說道,沒有,句句發人肺腑,字字真情實感,就連每個標點都是實實在在的!
冉柔說我油嘴滑舌沒個正經,說完還白了我一眼,那白眼嫵媚的風情,讓我的骨頭都有些發酥!
冉柔說晚上吃個飯,我哪裡有不從的道理,我問在哪裡,冉柔不告訴我,說到了我就知道了。
傍晚車子開上了國道,開出了半個多小時,車開進了一個小村子,這個村子靠近河灣,河上漂浮着不少的網箱,看來這一帶有靠養殖業致富的人。
有句話說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龍走蛇竄,各有各的道,想要致富就看各人的門路。
車子一直開到了小村的最裡邊,過了坑坑窪窪的的一段土路後停在了一個小的碼頭邊。
我心中有懷疑,難道這裡就是吃飯的地方?
河碼頭上隱隱的燈光,旁邊已經停了幾輛小車,看樣子是個小型的魚市,不過沒多少人,看起來冷冷清清。
我說這裡是吃飯的地方?冉柔說跟她走準沒錯!就這樣我們下了車,向着裡面走去。
河邊全都是一個個網箱,而且連在一起,搭了架子,上面還有簡易的房子,估計是養殖人住的。
水產養殖利潤比較大,但是碰到洪澇災害就有可能血本無歸,所以也算是高風險職業。
就這樣一直往裡走,最裡面那個網箱養殖規模最大,而且簡易屋看起來也像點樣子。
我看了看寬闊的河面都是網箱,心中投資這一片網箱不知道要花多少錢,但絕不是小數目。
我們走過去,簡易木屋前有一片平坦的空地,拴着兩條狗,看見我們過來不停地吠叫着。
有個人跑出來,嘴裡喊了兩聲,狗這纔不叫了!
對方領着我門進去,冉柔小聲跟我說,這一片網箱養殖,沒有上百萬下不來。
對方帶着我們往裡走,一個木屋,看起來很整齊,而起刷了層晶瑩的透明漆,看來比較高檔。
對方打開門讓我們走進去,燈一開,明亮中又帶着一絲暖意,讓人感覺很是舒服!
進去我才發現,裡面裝修極是時尚。地上是平整的木地板,四周都是整齊的櫃子和裝飾,燈具還是價格不菲的水晶燈。
屋子不大,五十平米左右,窗戶邊一套柔軟的真皮大沙發,另一邊則是一套簡單又感覺協調的餐桌,感覺像是個酒店的包房一樣。
餐桌的旁邊還有冰箱和酒櫃,真正以捕魚爲生的魚民,肯定不會弄這些高檔玩意放在這潮溼的地方。
看來是專門爲某些特定人準備的!
從窗戶望出去,看見一片荷花,眼下正是盛開的季節,能聞見一陣的清香撲面而來。
池子上一片片的荷葉都翠綠無比,甚至可以看見幾只小青蛙站在上邊跳來跳去。一朵朵荷花的盛開,那一片影影綽綽中的粉紅顯得清純,而又說不出的妖豔。
進來的人給我們衝了一壺茶,轉身走了,我跟冉柔喝着茶。
我說她怎麼會找這個地方,實在,實在……我真的不知道形容。
冉柔笑着說道,是不是有種驚豔的感覺!
我立刻點點頭,這兩個字用得好,前面感覺破破爛爛,但是到了這裡,確實是決然的反差。
冉柔說她也別人帶過來,覺得這裡不錯,所以帶我到這裡嘗一嘗。
正說話,有人敲門,剛纔的人走進來,端進來一盤蓮蓬,綠綠的,上面還有水珠一看就是剛摘下來。
剝出蓮子泛着青色,丟在嘴裡嚼着又嫩又甜,我不禁想起一句詩,乘月採芙蓉,夜夜得蓮子。
我們一邊閒聊着,一邊剝着蓮蓬,外面荷葉飄搖,微風陣陣,水氣瀰漫,伴隨着水草的腥甜,和荷花的清香,越品越有味,真的是齒頰留香。
過了一會兒,店家過來擺了幾個涼菜,這可是純天然沒有絲毫人工痕跡的野菜,聞一下都感覺精神爽利。
冉柔問我喝什麼酒,我說一片紅心跟黨走,黨說喝啥酒,我就喝啥酒!
冉柔笑了說喝點花雕吧!來這裡肯定是吃河鮮,河鮮性寒,花雕正可以祛除寒氣!
我們倒了一杯花雕,吃了一口野菜果然是鮮嫩可口!
緊跟着熱菜一道道端上來,白灼竹筒蝦,清蒸虹鱒魚,爆炒田螺,油燜黃鱔,還有大個的毛蟹,最後還有個紅燒甲魚。
一共就兩個人,結果上了這麼多菜,能吃完啊!我問冉柔,結果旁邊有人說道,能,能吃完!
我扭過頭頓時怒從心頭起,只見林英傑笑呵呵的站在那裡,而林媚兒站在旁邊,神情有些拘謹。
林英傑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趕上吃飯,直接走過來坐在椅子上。
而我鼻子冷哼一聲,扭過頭向着外面走去,林媚兒急忙攔住我,說讓我等一下。
我說怎麼你們兄妹還沒有打夠,換個地方繼續來?
林媚兒說不是這個意思,讓我聽她解釋,我說道沒興趣,請你讓開!
林媚兒急的不知道說啥好,站在那裡不動,而我一把將她撥開,向着外面走去,冉柔喊了幾聲,我就當沒聽見。
說實話看見這對兄妹我就來氣,而且我算是知道了,誰帶冉柔來過這個地方,肯定是他們提前商量好的。
身後傳來一聲聲的呼喚,我就當沒聽見,快步向前走着,手握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