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計今天這頓飯不好吃,可沒想到,那兩個人吃了兩口菜,跟我喝了一杯酒,站起身走了!
弄得我莫名其妙,而秦處長倒是很習以爲常,招呼我繼續吃飯喝酒。
我試探問那兩個人是誰,秦處長笑而不答,當我說出招標的事情,秦處長讓我不要操心這個事情了,
還有說到這裡,他意味深長的說道,有時候肉雖然是自己的,但是未必能吃到嘴裡,只有大家吃才保險。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咯噔一聲,看來是有人看上了這個工程,而且這廝以爲我想獨吞這個工程,纔想把招標權要回去。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想通過修路謀取什麼利益,因爲修路從開始到現在有眉目,中間經歷了多少波折,其中的苦楚只有我知道。
說句不好聽話,就好比懷胎十個月,歷經磨難,眼瞅着孩子要出生,結果來一羣不相干的人要把孩子抱走,我心裡當然不樂意。
我笑着將河西的發展和困境跟秦處長講了一遍,但是秦處長根本不聽,說今天不談公事只談風月!
說完打了一個電話,過了幾分鐘,香風陣陣,進來四個女孩子,穿衣服很清純,儘管想要裝出一種成熟,但依舊能看出幾分青澀,年紀最多十八九!
秦處長說她們可都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說完讓這幾個女孩掏出學生證看看,果然是省內某所高校的在校大學生。
秦處長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好好玩,他可以保證這些女孩乾淨得很,說不定是第一次喲!
看見那張被酒氣和色心蒸騰得像豬肝的臉,就像吞了一團豬大油,那個別提有多膩歪了,真想照臉上給他兩巴掌!
我說今天實在不勝酒力,秦老闆告辭了!說完這句話,在秦處長愕然的目光中,我站起身走了!
出去要把賬結了,可是對方告訴我賬已經接過。
這個時候一個身穿制服漂亮的女人走過來,說自己是酒店的經理,問我是不是張子健先生。
我說是,這個女人說請讓我跟她走,我有些疑惑跟她走到辦公室。
這個女人遞給我一個禮品袋,說最近酒店搞活動,回饋給老顧客的禮物。
我心裡跟明鏡似的,特麼的頭一回來,就成了老顧客?不用問這裡面的東西不是普通的物品。
我說用不着,轉身就走,對方急忙追過來,將禮品袋塞到我手裡,說這是酒店的規矩不能破。
我懶得跟她說什麼,將禮品袋丟到一邊,扭頭走了!
這次修路這可不是小工程,而是將近八個億的大工程!八個億如果稍微動動腦筋,可想而知那真金白銀絕對跟流水似的!
回到賓館我接到一個陌生號碼電話,對方說他姓蔣,我立刻想起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
我說蔣總你好,對方問我是不是對安排不滿意,我說沒有!
對方說招標的事情我就不用管了,而且肯定不會忘了我。
我說河西縣很困難,將來的發展就靠這幾條路,真的很不容易。
姓蔣的卻說,就算是把招標權給了我也不會有改變,還說這樣做的話,會失去他們的友誼!
我笑了笑說,如果是真的友誼,那麼請多多幫助河西縣!
對方笑了說,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攪了!電話掛了。
我給宗鼎打了電話,想問問這兩個人是誰,將外貌說了一下,宗鼎說我運氣不錯遇到大人物了。
我說是誰,宗鼎說姓蔣的是蔣副省長的公子,另一個睡不醒的是齊省長的兒子!
我吃了一驚,又聽見宗鼎在那邊嘀咕了一句,這麼多年還是沒有長進,也不知道說我還是說他們。
我問宗鼎怎麼辦,宗鼎好辦,要不將招標權隨他們去,要不將招標權要回來。
我去,等於白問,宗鼎接着又說,即使將招標權要回來,嘿嘿,冷笑了幾聲,接着說道,事情更多,其實依他看不如不要。
我說能不能讓他們不插手,宗鼎很乾脆的告訴我,不能!還說,只要是他們看上的,好像都沒有逃過他們的手!
心情挺亂,掛了電話靠在牀頭抽菸,隱隱有些後悔吃飽了撐的修什麼路,現在牛鬼蛇神全都出來了。
說實話,我當時真的想要不招標權給他們算了,省的自己的費心費力,可是轉念一想八個億,如果說八個億弄出來個豆腐渣工程,我上對不起天,下對不起河西人,中間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而且眼中似乎又浮現出那一雙雙通紅的眼睛,和一隻只抹着眼淚的大手,河西縣窮啊,而且窮的太久了!
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我將菸頭摁在了菸灰缸裡……。
第二天我給謝處長打電話,可是打過去對方直接掛斷,我等了半個小時再打過去還是掛斷,過了一個小時打過去還是掛斷,我知道對方不想接我電話。
我想去省委直接見林書記,可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乾脆曲線救國吧,給蘇紅打了個電話。
想通過蘇紅找薛部長,然後通過他見到林書記,可是蘇紅卻告訴我她和薛部長在外地,這條路看來不行了。
我咬了咬牙還是去省委直接找林書記。
到了省委書記辦公室跟前,謝處長看見我了,但就當做沒看見,我站在門口,就這樣一直等到快下班。
謝處長收拾了一下東西,出來看見我還站在門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沒有理我。
等了十幾分鍾,林書記和謝處長從辦公室裡出來,林書記看見我愣了一下,我急忙迎了上去,謝處長擋在我面前。
問我要幹什麼,趕緊走,要不他叫保安!
我說林書記我找您彙報工作,就五分鐘,五分鐘!
謝處長直接喊道保安,保安,立刻對面跑來五六個保安!
林書記說讓謝處長安排保安回去,他跟我說兩句。
就這樣我在走廊裡,將實際情況說了一下,當然沒有說那二位公子的事情。
林書記說這個事情他知道了,說完朝前走去,謝處長扭頭看了我一眼,轉身跟了上去,而我鬆了口氣。
後來謝處長給我打電話,說他並不是對我有意見,故意給我出難題,還說如果對我有意見,從看到我那一刻起,直接讓保安把我轟走。
對於這句話我相信,接着謝處長說,上一次他受到林書記批評,所以一直拿不準態度,所以沒有辦法只能讓我站到外面,看林書記如何處理。
我表示了一番感謝,謝處長說以後多聯繫,就這樣掛了電話。
人們都說領導級別越大,秘書的心眼也越多,到了謝處長的地步,那心眼估計跟天上的星星差不多!
過了一天,我接到蔣啓涵(蔣副省長的兒子)的電話,說我還真的挺有辦法,既然這樣,那就看看結果如何,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我知道事情成了,果然接到省廳通知,說招標權我們縣裡自主,不過招標方案和過程省廳要派人全程監督。
對於這個我絲毫沒有異議,就這樣招標權拿到手。
回到縣裡,我跟冉柔商量,準備採取分段,分項目招標形式,將大工程拆成若干小工程,這樣做可以多面開花,達到節省工期的目的,同時出了問題也好追究到人。
我們將這個招標方案報到省廳,可是省廳並不同意,說這樣有可能會造成重複招標出現差錯的可能。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後來我才聽說,原來是那二位公子搞的鬼,他們打算將整個工程全部招標下來,然後纔去分段發包的形式,將這個工程拆分開,他們什麼也不幹,就可以從中漁利,這就吃過水麪。撲你老母,咋不撐死你們!
而我們這個招標方案對於他們操作不利因素很多,一來是工程標會分散,他們不好控制,二來是雖然整體工程金額不變,但分開之後,金額肯定會細化,到時候想做手腳也困難,三來是分段招標想在工程上偷工減料,這就有些困難了,所以他們極力阻止我們的招標計劃。
省廳下來方案是,整體招標,這樣做避免徇私舞弊,同時明確承包方的責任。
我去,這也是理由?撲你老母!
就這樣省廳的招標方案我們不同意,我們的招標方案省廳不同意,就這樣來回的打羅圈仗。
市委書記張洪量直接打過電話,直接告訴我,要按照省廳的招標規劃來!
我說不行,這樣做存在很大弊端,原本我想將事情理由說一下,可是沒想到張洪量說他是市委書記,市裡這一畝三分地還輪不到我做主。
我當時也怒了,說實話這個老王八一直針對我,做好了也是錯,做壞了還是錯,我張子健在他眼中就是根釘子!
最近市裡面還傳出一股風,說河西的轉變都是有一位好縣委書記,並且準備將冉柔的事蹟整理成材料,準備上報省裡,評選省十大傑出青年。
而對於我的工作成績隻字不提,甚至還說我在河西縣獨斷專行,橫行霸道,搞小圈子,弄獨立王國,更說我屢次阻擾縣委有利於河西的舉措,河西自從我上任,弄得烏煙瘴氣。
恰好林業局長亂砍樹木被紀檢查出,連瓜帶蔓將局裡以及下面林業站一連處理十幾個人,就拿這個事情做文章,說我監管幹部不利,不適合在縣長崗位。
總之林林總總,說實話,照這股風來說,我張子健十條命都不夠槍斃!
我手裡抓着電話,咬着牙,恨不得從那邊把這個老王八蛋揪過來,狠狠給他兩記耳光,可是張洪量下面的話徹底激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