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辦公室裡,門砰的一聲撞開,緊跟着涌進來十幾個人,程煜被夾裹在裡面跌跌撞撞的也跟着進來。
我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還沒等說話,有幾個人衝着我喊道,說法,必須讓他給個說法!
這是幹什麼?我又驚又怒不由得站了起來,這十幾個人衝過來,立刻把我圍在裡頭,這是又哭又鬧,簡直不成體統。
程煜嘴裡喊着你們幹什麼?你們幹什麼?你們給我出去,出去。不停地推搡着他們,可是他一個人面對十幾個人根本不頂用。
今天他要不給個說法,我們就不走了,對不走了,就在這裡住下來,必須讓他給個說法,十幾個人不停的喊着。
時砰的一聲響,我猛地拍了下桌子怒聲喝到你們要幹什麼?我好歹也是個區長,身上也有那麼一點氣勢,這十幾個人頓時愣住了,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
我指着他們說道有問題說問題,代表留下,其餘的人給我出去。
我看了程煜一眼,他立刻說道,是啊是啊,有問題可以反映問題,大家在一起說話不方便,這樣留下一個代表,其餘的人跟我出來。
十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說話,不過在眼神當中能夠看出來,似乎都在鼓勵對方留下來。
程煜立刻隨便指了一個人說的,你留下來吧,其餘的人都跟我出來吧!
而被程煜指到的人臉上露出一絲緊張,嘴裡說道,憑什麼讓我留下來。
程煜又隨便指的一個人說,那這樣你留下來吧,這個人眼睛轉了轉說,我有點事,我現在有點事,我,我得趕快走。說着向門口退去。
我看了真有些好笑,同時又有些悲哀,這就是國人的劣根性遇到事情總想着讓別人出頭,自己在後面坐享其成,換句話說,送死你去享福我來!
可是程煜指着那個說嘴裡說有事的人說,就是你,就是你留下來,你留下吧!
這個人說的我真的有事,真的有事,打開門,立刻跑了出去,他開了一個頭,旁邊幾個人見到也一窩蜂的向後跑,生怕落在人後,很快,辦公室裡只剩下我跟程煜兩個人。
我鬆了口氣看了程煜一眼,他立刻說,他跟保安聯繫。我搖了搖頭說,沒有必要,你跟這幾個人接觸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定要找出原因,尤其是最後幾個字,我咬得很重。
程煜點點頭說明白,出去了,而我坐在辦公室裡,心情真的很不舒服,堂堂的一個區長,竟然被十幾個人衝進辦公室裡,要不是我跟程煜見機的快事情不可能這麼輕鬆的解決掉。
而且區政府又不是菜市場,十幾個人衝進來,這麼長時間,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難道政府裡面的人眼睛都瞎了,耳朵都聾了?絕不可能,唯一可能就是有人故意想這麼做,把事情弄大,最好是弄出亂子來。
有可能就是等着我叫保安,我估計這些保安來了之後很有可能會大打出手。到時候在有人故意渲染,那事情絕不是小事情。
想到這裡,我鼻子冷哼了一聲,這時候,姜濤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臉的慌張滿頭是汗。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姜濤身上顫了一下,跟我說,他剛纔出去,得到消息後趕快跑了回來。我淡淡的說道,姜主任可真忙啊!
額頭上的汗越發多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跟我說,事情的情況,他已經瞭解了一部分,主要是死者的家屬,受到別人的煽動,到區裡找麻煩。
我淡淡的問道,那麼受到誰的煽動呢?姜濤遲疑了一下說,具體目前並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懷疑對象,我問是誰?他說是仇亭鶴和劉宇。
我皺了一下眉頭,問,爲什麼?江濤跟我說,最近一段日子,仇亭鶴和劉宇他們,跟那邊走得非常的近。那邊就是鄭偉的代名詞。
聽完姜濤的話,我心裡猛的跳了一下,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如果仇亭鶴劉宇他們跟鄭偉走在一起,那我這個區長隨時就有可能大權旁落,甚至架空的可能。
姜濤說已經安排人,跟那十幾個人接觸,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挑動鬧事。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事情做得隱秘一些,有什麼情況立刻跟我說,姜濤連忙點了點頭,緊跟着我對他說,保安的問題你知道怎麼處理了吧!
姜濤連忙點頭說明白。緊跟着,當天上午區政府保安隊長被解除勞動關係開除,其餘所有當班的保安也全部被開除。
可能有人說這樣做是不是過分了,而我覺得一點都不過分,作爲保安都有保安自己的職責,沒有盡到職責就是失職,而且我用這個辦法來回擊那些心懷不軌的人。
下午我召開了區長辦公會上,先將最近工作佈置下去,緊跟着問主管安全工作的金守亮車禍情況,金守亮說正在處理。
我很不客氣打斷他,正在處理?棺材都擡到了區政府門前,死者家屬跑進我的辦公室就是正在處理嗎?金副縣長你的處理的方法還真是別具一格啊!
金守亮臉色挺尷尬,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帶着幾分慌亂。
旁邊劉宇說道,老金這兩天確實一直在處理這個事情,只不過家屬的情緒有些激動,這是人之常情嘛,家人死了肯定心情不好,老金因爲這個事情沒少操心,那些家屬跑進老金家裡鬧事,弄的老金現在是有家難回啊!
劉宇在不停講着金守亮處理事情遇到的困難,我靜靜的坐在那裡神情淡淡的。
過了一會劉宇說都是幹工作的,誰也不可能把工作做得盡善盡美,多一些理解,多一些寬容,少一些苛責,少一些偏見,這更有利於開展工作。
他的話音剛落,旁邊狄濤說,工作失職就是工作失職,不應該去推卸責,很幸運張區長沒有出任何意外,如果出了意外,難道就是能用多一些理解,多一些寬容,少一些苛責,少一些偏見,作爲理由嗎?
這個事情造成的影響非常不好,今天趕闖區長的辦公室,明天就可能敢闖書記辦公室,後天就能闖市長,市委書記辦公室!
換句話說,他們都闖進我們的辦公室,我們幹什麼,是不是要把辦公室讓給他們?還有門衛的職責是什麼?保安的職責是什麼?難道我們還要去承擔門衛和保安的職責嗎?
狄濤接着又說,這個事情絕不能輕輕鬆鬆說兩句就完了,應該問一問那些保安,究竟是誰把那些人放進來的,把他們放進來到底有何居心,到底什麼目的?
狄濤措辭非常強硬,而且直接把這個事情的偶然性,發展到了必然性,還說這個事情有幕後主使,另有其他的目的,說到這裡,已經不是在單單討論工作失職的問題,而是討論背後有陰謀了。
狄濤說完這番話,所有人都沉默了,小會議室裡非常的安靜,就連掉一根針都能聽見,每個人的目光看着狄濤,似乎在詫異,你這傢伙還真敢說啊。
等了一會肖成軍在旁邊說道,狄濤副縣長這些話說的是不是有些偏頗?作爲死者家屬,情緒激動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門口只有兩三個保安,十幾個家屬一起往前衝,難道他們能攔住嗎?
狄濤冷笑了一聲說道,即使攔不住,難道他們不會通知樓裡的保安嗎?更何況等事情解決完了,還沒見到保安的人影,這些保安在幹什麼?難道他們眼睛看不見,耳朵聽不着,不知道他們在區長辦公室裡鬧事嗎?
稍微正常有腦子的保安也會想到,應該去區長辦公室阻攔這些人,可是連一個保安都沒有跟進來,這說明什麼問題?肖成軍副縣長你能否我解釋一下。
狄濤說話的態度咄咄逼人,而我靜靜的坐在那裡,掏出香菸點着,慢慢的抽了一口。
肖成軍被這句話問的,有些啞口無言,支吾了一會兒說道,也許,也許保安正在招呼人往上走。
狄濤冷笑了幾聲說道,他已經看了監控錄像,從監控錄像中能夠看出這十幾個家屬跑進來的時候,這幾個保安只是象徵性的攔了一下,接着十幾個家屬跑進了區政府大樓這些保安只是在外面看,並沒有跟進來,也沒有通知樓裡保安,這是爲什麼?
肖成軍乾笑了幾聲說道,就算是這些保安失職,不也都被開除了嗎?再有金副縣長並不是只管安全這一塊,還有其他的工作,難道每天只盯着保安不做事了?
狄濤笑了笑說,那肖副縣長的意思是,金副縣長事情太多忙不過來咯!
聽到這句話,我瞅見劉宇的臉色一變,金守亮猛地擡起頭,可是肖成軍卻說道,人又不是鐵打的,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手頭事情多疏忽也是正常嘛!
而狄濤卻笑了,看着肖成軍笑了,肖成軍看見這笑容有些疑惑,緊跟着似乎想到了什麼,張嘴就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