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大半天的跋山涉水,終於來到了陰山盡頭。
王慶本來還擔心,聖泉這種部落最大的機密,一定藏的嚴嚴實實。自己時間有限,不一定有時間搜尋。
外邊這裡雖然成了自己人的地盤,但是歲月的威力早已抹平了大部分的痕跡。他們這幫又不是考古專業的,自然無法確定聖泉的位置。
沒想到,到了地方纔發現自己多慮了。
回紇人在山中樹立起了層層堡壘,把老巢護的嚴嚴實實。王慶用了一點軍事常識,稍加分辨,就判斷出了防禦最嚴的地點。
當然,這也主要歸功於小舞的空中偵查。很多地堡暗哨從地面是很難發現的。
地點雖然好確認了,但是問題並未減少,這尼瑪是一個重兵把守的要塞。
要塞是一種比軍營更噁心的存在。軍營多是攻守兼備的,甚至偏向於進攻,所以要保證軍隊出動的便捷性。相對來說建設的比較鬆散,預留了大量聚集的空地和移動的道路。
要塞這玩意兒,是個完全防守型的東西。建設之時只考慮如何更好的防守,和不留有死角。
王慶躲在暗處,觀察了良久,實在有點狗咬刺蝟無處下嘴。
外圍大量遊騎巡邏,山上明崗暗哨層層疊疊。王慶又沒有明教或者翠煙那種潛入的手段,實在無法保證能無聲無息的潛入。
強殺進去更不可能了,雖說不知道有沒有高手坐鎮。但就那些部落戰士,就夠把王慶活活累死了。
好在,受認知的侷限性,也非沒有機會。
雖然也防範了高來高去的武林人士,但是都是對低空掠行的的防禦。王慶衡量了許久,訂下了一套極其冒險的方案。這種沒有測試過的方案,也就副本里敢浪浪,外邊打死都不敢。
遠遠退開,小舞一飛沖天。雙翅猛扇,狂風相伴,直衝近千米的高空。
王慶站在小舞背上,從揹包內拿出一套特殊的服裝換上。
受空軍奇襲大散關的啓發,王慶在確認小舞能載人飛行後,就讓母親幫忙特製了一套服飾。一套腋下,腿間有翼的飛鼠服。
這可比空軍的滑翔機簡單多了,裁剪,設計完全不是問題,唯一的限制就是輕薄堅韌的布料。這玩意兒有小妹提供的天蛛絲,完全不是問題。
數百米的高空,小舞那龐大的身軀在地面看已經是個極不起眼的小點。但王慶還是小心起見用了一張隱匿符。遊牧民族善騎射,視力普遍較好,還是安全第一。
臨近聖地後,王慶在空中收起小舞,給自己加了隱匿符,四肢併攏,一個大頭栽急降而下。
呼嘯的風聲在耳旁咆哮,刺激的王慶血脈僨張。
難怪那幫有錢人熱衷於跳傘運動,沒錢的也要嘗試嘗試蹦極,那種瞬間的失重感,融入茫茫天地的感覺,真讓人有些癡迷啊。
下降的太快,隱匿符的效果不算太好,仔細看的話,像是一灘無色的液體在流動,隱隱有一絲輪廓。不過雖然時近下午,陽光依舊強烈,沒人沒事死盯着空中。
經過初期的亢奮,王慶接下來就只能緊張的死死盯住地面,忐忑不已。畢竟不像現實中各種器材齊備,有高度計這等神器,可以讓人判斷高度。
看着越來越近的地面,說不緊張是假的。王慶只能根據這幾天有限的飛行經驗,大致判斷高度。要不是有輕功打底,和副本不怕死作爲後盾。他早就忍不住張開雙臂進行滑翔了。
即便如此,當王慶判斷高度和平時小舞飛行高度差不多時,估計有個二三百米了,四肢張開,運行輕功輕身,開始滑翔。依舊誤差極大,提前了不少。
飛鼠衣的難點在於控制方向和安全降落,單純的滑翔難度並不大。王慶熟悉了一會兒,就能平穩的操作了。
高空氣流相對簡單,還好操作。但是臨近地面,山中複雜的氣流環境,給了初學者王慶當頭一棒。仗着輕功平穩落地,王慶才發現早已偏離了預定地點好幾裡地。
萬幸的是飛過了,落入了地形複雜的陰山山脈。
回紇人的防禦工事超過七成主要面對的是來自草原的敵人。所以重兵都安置在面向草原的一方。
背後雖然也安置了部分兵力,但是這邊懸崖峭壁,易守難攻,安置的人力並不算多。王慶偏離的又稍遠,落地時的些微動靜萬幸沒有引起警覺。
點開風水附帶的小地圖,確認了方位。
喜憂參半。幸運的是越過了防守森嚴的前山,不幸的是,回紇人也不傻,後山之所以防守不算嚴密,實在是那些深澗險崖,就算擅長輕功的一流高手,也不得不望崖興嘆。
深山中,最大的危機並不是猛禽野獸,懸崖峭壁。而是迷路。在陌生的山地,遮天蔽日的植被,看起來都差不多的山頭,就算受過嚴格野外生存訓練的山地兵,也不敢在陌生的深山裡貿然行進。
幸運的是,現代社會有衛星定位,而王慶有黑科技風水學。
花了十幾分鍾策劃線路,王慶補了張隱匿符,運起輕功就開始在山間穿梭。沒敢用新學的《五雷遁》,這套輕功開創性的應用電磁牽引學,雖說即省力,又快速。但是氣勢太足了,行進之間雷電相隨,不但人像個發光的大燈泡,身後還會留下一條近百米的雷電光帶。
哎,耍帥泡妞絕對的絕學,但是潛入時,絕對的大坑。
拾起最早學的《雲龍九式》,身形在樹梢借力,飛速前行。
區區三裡多的路程,王慶足足跑了近三個小時。
望山跑死馬,明崗暗哨要潛行,懸崖峭壁要繞行。期間還要選擇安全之地調息恢復。終於在天擦黑前,王慶繞過崗哨,利用隱匿符靠近了一座巨木搭建的城池。副本時間不足三個小時了。
這一路上光是隱匿符的消耗就夠讓王慶心疼了。雖說這符籙只在副本內效果卓著,但隨着崑崙的無良宣傳,和各派大力開發高級副本的熱潮,符籙現在的價格已經被炒到了一個驚人的高價。王慶這雖說是自己畫的,成本低廉,但是想到外售的價格,還是陣陣肉痛。
王慶像個老練的獵人,靜靜地守在城池大門外的大樹後。不是不想潛進去,而是城牆和大門附近幾個人影引起了王慶的注意。一流高手,粗粗數下來,起碼有六七個。
見了鬼了,大唐時期就算一流不算太難,一個部落怎麼會有這麼多高手。
江湖和朝廷自古就是兩個世界,除了六扇門,天策府這種特殊機構間與二者之間,大多數江湖人是不願與朝廷有過多聯繫的。更何況是個遊牧民族的部落,他們有什麼資格掌控這麼多一流高手。
王慶絕不會認爲這些是回紇人自己培養的,不說長相明顯一看就有差別。還是那句話,任何高手都是有根有底的。傳承,資源,經歷一樣少不了,區區一個部落根本不可能有此實力。
濃濃的陰謀感撲面而來,王慶第一時間就斷定有第三方勢力。努力回想着已知的情報,可惜這裡畢竟是遊離於中原主流武林之外,自己熟識的幾方勢力都沒對這裡過多關注。
尤其這段時間,各方情報大多集中在江湖大事上。明教啊,惡人谷,浩氣盟這些纔是關注的重點。
王慶深知,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急。靜靜的隱住身形,仔細觀察,尋找着漏洞。
薛磊曾經給王慶說過,再完善的制度,最終還要人來執行。制度雖然不會出錯,但人會。所以纔有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說法。安保從來都是最累心的工作,一秒鐘的疏忽就會被人所乘。
耐心等了大概一個小時,機會來了。
一隻換防的隊伍緩緩行來。王慶神情一動,補了一張隱匿符,摸向了行進中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