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她,她叫夏語冰,曾經是我們家麪包店的工讀侍應生,她去了美國……
“Bill,我沒告訴你的是……”尹夏純按下了手機關機鍵,“小冰她,去美國並不是定居,而是接受治療……”
雖然在片場看到似曾相似的劇本時,就已經回憶起了事情的全貌。雖然在片場時,就已經決定了,不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北倉慄,可是,當他的電話追問到飛機起飛前的一刻,她還是沒能忍住,告訴了他,關於她的訊息,只是仍然有所保留。
或許,緣份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吧。沒有那麼完完全全的剛剛好,總是有徒留一些遺憾。但是感恩,今生遇到過。
充滿愁緒的雙眉,也在飛機起飛的那一剎那漸漸舒展。
飛機繼續前行,發出轟鳴。
尹夏純知道,她即將回到尚京市,繼續她此生無法真正擺脫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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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是晚上十點鐘,尹夏純拖着行李,快步走出機場。
她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打車駛向了銀行的方向,她要將所有的存款都取出來。
沒想到尚京市的夜空,正飄落着朦朦細雨,晚風迎面吹來,帶着絲絲沁骨的涼意。
“嘟、嘟、嘟……”在電話響了一段時間之後,“您拔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爲您轉接語音信箱,嗶聲後請留言……”
“璃勳,我回來了。等會我去你那裡接珊珊,請在家裡等我好嗎?嗯,就這樣,我要先回家一趟,一個小時之後我再給你電話。”
尹夏純掛掉手機,投入雨霧中攔了輛出租車,神色間顯得很是急切而又匆忙。
尹夏純從後備箱拿出行李,同時跟司機先生說道:“謝謝,不用找了。”
家裡的燈很亮,還沒進門便能從窗戶處看到屋內有熟悉的人影晃動。當尹夏純推門進屋的那一刻,她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人給驚頓住了腳步。
“純純,你回來了。”燈光下,她盈盈款步。
“媽、媽?……”尹夏純難以至信的看着從沙發起身,向她走來的人。
中年男人溫潤如玉,文質杉杉的氣質顯示,他是一個深有教養的人。
“小純,你姐姐剛剛眼我們說,你去了外地出差呢。怎麼會半夜回來?一路辛苦了吧?”他放下了茶杯,朝門邊的她微笑。
“哦、嗯……”她看了一眼那邊沙發裡雙手環胸靜坐的練玫藎,伸手摸摸頭髮,嘴裡喃喃說道,“外面下雨了……”
爲什麼繼父跟媽媽會突然回家?尹夏純轉眼掃了客廳一旁的行李,那證明着他們也纔剛下飛機到家的。爲什麼會這麼巧,剛好在今天?
“純純,”媽媽沈琳織給了進門的女兒一個擁抱,然後溫柔的看着她,“又要上課,又要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呢?”
“哦,不,還好。”她木然地搖搖頭,“媽媽,你跟uncle怎麼會突然回來呢?”
“……怎麼了,不想念媽媽嗎?”沈琳織將女兒潮溼的髮絲撫了撫,輕輕微笑,“很想念你們,所以就決定跟你uncle提前回國了。”
第148章:回來是爲了主婚的
暖暖的洗澡水,香香的泡沫,尹夏純全身浸潤在這樣的氛圍裡,仍然得不到真正的放鬆。
媽媽和繼父的突然回國,打亂了她原本的計劃,這讓她意識到事情可能即將向她無地控制的方向發展。
“她已經奪走我太多太多的東西了,難道這一次我還要退讓嗎?!”樓下客廳練玫藎的聲音帶着一絲憤怒,同時也夾雜着一絲哽咽。
“玫藎,話不是這樣說。小純,她從來也沒有拿走屬於你的東西呀。”練雅文語帶嘆息,女兒練玫藎對繼女的指控也太過頭了。
“我不管!一年前她說她要跟尚璃勳訂婚,所以我把我的未婚夫拱手相讓,念在她是妹妹的份上。可是今天,我說什麼也不會再讓她了!”練玫藎厲聲強調。
可是,練雅文和沈琳織都知道她所說的並非實情。
“玫藎,有什麼話,明天我們再討論好嗎?我跟你阿姨剛下飛機,也很累。”練雅文站起身,好言安慰。
對於這個獨生女兒,他有太多的愧疚,也有着太多的憐惜。
“不!我不要!”練玫藎也激動的站起身,“我特意讓你們回國,就是爲了讓你們替我主持公道的。爹地,你不愛我了嗎?”她激烈的反駁,望着父親的眼裡有哀怨,目光含淚,轉臉看向一旁的繼母沈琳織時,又變得倔犟憤慨,“難道,有了auntie你就沒有我這個女兒了嗎?!”
“玫藎!你、你太不懂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練雅文臉龐漲紅,對於他一向寵溺的女兒,此時也不覺擡高音量。
作爲父親,他已經一再相讓。可是,女兒卻得寸進尺,毫不妥協,而且盡都控制着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他也着實消受不起。
站在一旁的沈琳織一直靜靜聽着,靜靜看着。
她的話不多,面上總是一派寧靜溫柔。束在腦後的蓬鬆長卷發也襯托出她濃濃郁厚的溫暖氣質。
“那,玫藎,”沈琳織上前了一步,隔開了丈夫練雅文和練玫藎正面交鋒,她聲恬靜詳和,仿如寺廟裡的佛樂,“你要的是什麼呢?”
練玫藎激烈的神色中閃過一縷怔愣,她沒想到,尹夏純的母親會如此直接。但是,她也不是吃素,既然都打電話央求她跟爸爸提前回國,那麼一切都要按她所想要的方向走才行!
“我——”練玫藎下意識昂了昂頭顱,看向了沈琳織,“很簡單,我要尹夏純馬上跟尚璃勳結婚。反正,昨天我已經在電話裡說得很清楚了。她跟尚也已經有孩子了 ,不是嗎?”
練雅文覺得女兒太過專橫了。無論如何,妹妹的婚事,還輪不到她來做出要求。正打算上前說點什麼,卻被沈琳織一個眼神阻止了。
只見她雙手撫過沙發,緩緩地向練玫藎走近了一些,她的聲音很輕盈、很柔和,雖然年過四十,卻也正因爲歲月的洗禮讓她多了一份年輕女子所沒有的韻味,“玫藎,就算你不說。這次我跟你爸爸回來,也是要爲夏純和璃勳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