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偶像劇男主角離開後,練玫藎扯掉牀單和被套,抱着這一大堆,準備丟到浴室,清理工作等明天再說。然而,她下樓的腳步卻在樓梯口時頓住了。
傾讓着身子,練玫藎倚着樓梯口望着樓下正躬着身子蹲在地上,清理酒瓶以及其它吃剩下的外賣披薩等東西的尹夏純。
站在樓梯口看了一會,練玫藎搖頭搖,下樓將抱着牀單丟進了衣簍,復又重回到了客廳,她撿了一方尹夏純剛剛整理好的沙發,大方的盤腿坐下,懷裡抱着一個抱枕,看着她正把杯底還剩下一小口洋酒的酒杯從地毯上撿起,並且拉過手邊的垃圾桶,將裡面剩下的酒倒進垃圾桶裡。
“喂,你失戀了,被甩了啊?”
瞧了一會安靜地尹夏純,練玫藎先開口。
皺皺鼻子,練玫藎見尹夏純不回答,壞笑的語氣中,實則夾雜着玩笑,便又接着說道,:“該不會是被尚璃勳休回孃家來了吧。”
“別坐着,過來幫忙。你可真有本事,我媽不在,家裡就沒阿姨了嗎?”
尹夏純頭也沒擡,只是嘴裡對練玫藎說着。她記得,她跟媽媽沈琳織剛開始來到這個家的時候,練玫藎用稱呼傭人阿姨的稱呼,來叫沈琳織。
“沒辦法,我發不起工資,傭人都走了。”
見尹夏純這樣說,練玫藎嘴裡回答,當然,這只是玩笑語。說着的同時,她已經從沙發上起身,站到了另一頭,幫助尹夏純捲起了已經髒透了的地毯。
將地毯扛到一邊,尹夏純開始擦拭地板,沒再說話。
“你的戒指跟之前訂婚的那隻不一樣。”
拿起另一隻刷子,練玫藎蹲了下來,看了一眼尹夏純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故作平淡的說道。
“哦呵呵,尹夏純,一年不見,你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沒通知我爸和aunt就先結婚了。”
一幅幸災樂禍的模樣,練玫藎很少這麼表情誇張的針對一個人或者一件事。
然而竟管練玫藎的語氣和表情都如此誇張,尹夏純卻始終吭聲。只是在練玫藎說到戒指的時候,她凝住了動作,視線落到了手指上那枚安靜的戒指。
這枚戒指戴在尹夏純的手上已經一個月了,最初,或許會偶爾有一點點的異物感,然而這一個月下來,她已經逐漸習慣了這枚戒指的存在。習慣到,她都忘記了它存在。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要離婚,你說家裡人會同意嗎?”
擡臉,尹夏純看向了練玫藎。她所說的家裡人,當然是除了她媽媽,還包括了練玫藎以及繼父。
“如果是我,這種問題我不會問。但是你嘛……不知道。”
看了一會尹夏純,在確定了她不是開玩笑的之後,練玫藎誠實的說着。
“如果是你,那是挺酷的。”
動動眉,尹夏純又低下了頭去,手裡重新開始來回的刷着地板。
“尹夏純,不管是什麼問題,我勸你,都在爸和aunt回來之前解決掉吧。”
這是身爲家庭一員的誠懇忠告,練玫藎放下刷子,站起了身。
“……嗯,我知道了。”
擡臉看了練玫藎一眼,尹夏純最終回答道。
“你早點睡,明天會有傭人阿姨來的。我可不想被別人冠以灰姑娘的姐姐這種惡俗透了的稱號。”
練玫藎難得會說一句關心人的話,不過話說完,她便扭頭離開了客廳,回去了二樓自己房間。
“呵,你早就是了。”
聽着練玫藎那蹩腳已極的理由,尹夏純禁不住輕笑出聲。
見尹夏純嘲笑她,練玫藎故作嗔怨的瞪了一眼尹夏純。在察覺到了練玫藎的眼神之後,尹夏純復又連聲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會馬上上樓的。”
尹夏純的感覺很新奇,因爲從小到大隻與母親相依爲命,都沒有兄弟姐妹的她,如果練玫藎像當初,一年前那樣對她不待見的話,她反而不會有這種感覺,而現在,面對着這樣,以另一種方式給予她關心的練玫藎……
她甚至都還不知道,練玫藎是何時開始減少了對她的敵視,甚至將這種敵視轉變成爲了這種略帶彆扭的關心。
這種感覺,就是有了一個姐姐的感覺麼?這種感覺,是不是就是傳說中家人的溫暖?這種溫暖的關懷,輕柔的撫慰着她原先的傷心和屈辱。就像母親的手,撫摸着受傷的嬰孩。
尹夏純不太明白,但是,正在適應和學習當中。她想,多了一個新女兒,重新結了一次婚,有了第二任丈夫的媽媽沈琳織,應該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吧。
雖然新奇又不懂,卻對此樂於去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