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定,荀葭也許沒有說錯,人的生命的確是非常地重要,但是,就能夠爲了自己的生命,去放棄那麼多的東西嗎?
人的生命固然是隻有一次的,可是,人只有一次的,並不僅僅是生命,還有其他的,比如信任,比如底線,易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能夠爲了自己,將事情做到什麼樣的地步,但是易霖覺得,這也許是自己看清自己的一個機會,無論易霖將要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易霖都覺得,自己首先要做的到的,就是思考一番,考慮一下,自己究竟要如何去做這些事情。
躺倒在了牀上,易霖似乎能夠感覺到,在自己的身上,好像有着一種失落與期待並存的感覺,這種好像有點像是酸酸甜甜的,也有一種悔恨與失落,只是瞬間,易霖就能夠判斷得出來,這不是屬於自己的情緒,但就算如此,他的內心依然是翻江倒海的,也許那個易霖,並非是二十七歲的易霖,但是無論如何,也是屬於易霖這個身份的一部分。
想到了這些的時候,易霖覺得無比地難過,又有一些無力,在自己的身體裡面,沉睡着別的存在,這種感覺,是個人都不會喜歡,但是易霖卻要每天都承受着這種壓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易霖還是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但是,易霖終究還是有些累了,於是他就漸漸地進入了夢鄉,忘記了周遭的一切,當然也包括了,自己的一切,於是易霖成功地睡着了。
這大概是第六十八天了,當易霖醒來的時候,也說不起,自己睡的是好,還是不好,只是能夠察覺到,在自己的身體之上,似乎發生了一些隱秘的變化,這種變化,也許還和易霖的內心有些關係,精神上面的東西,就是那麼不明顯地,似乎是有些潤物細無聲地,最好搞出來一個大動作。
也不知道,是否一一種習慣,荀葭再次泡了易霖的方便麪,然後兩個人就一起沉默地吃着泡麪,但是彼此之間的氣氛,卻是格外地沉重,就好像是遭遇了什麼一樣,他們兩個人都是沉默着,低着頭,似乎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又好像沒有多看另外的地方一眼,無論如何說,都是有着逃避的味道。
易霖自然是不想要,將自己陷入到了這樣的情況之中,所以也就很隨意地,看着荀葭,忽然笑了起來,他說道:“荀葭,你覺得,我是該繼續下去,還是放棄呢?”
易霖並沒有說,自己要放棄的是什麼,和自己想要放棄的究竟是什麼,可是荀葭微笑,似乎已經是聽懂了,她細聲細語地說道:“當然是繼續下去了,也許你不能理解,其實你的每一個人格,都是代表着你心中的軟弱地一面,只要你能夠克服這些,將他們融合掉,不也是人生之中的一種重大的挑戰嗎,這樣的話,也算是一種勇敢了吧?”
“勇敢嗎,最重要的,還是足夠有趣吧?”
易霖只是看了荀葭一眼,就能夠大概地猜的出來,荀葭的心裡面究竟是在想着什麼,或者說,其實這些東西,也並沒有那麼地難猜,荀葭似乎就是一個永遠都在找着讓自己好奇東西的人,也只有這樣,荀葭才能夠活得開心,其實易霖對於這種情況,並沒有那麼地瞭解,但是也不妨礙,易霖尊重荀葭的這種愛好。
想了想,易霖還是覺得將自己的真實想法給說出來,他就看了荀葭一眼,然後說道:“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就我自己的想法來說,我並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和嚴清清接觸下去。每當我這樣的話,不知道怎麼地,我的心裡並不舒服,我懷疑是有其他的人格來影響我,可是沒有用,我根本就影響不了他們,我也不知道怎麼去做這些,所以我不想,各種方面的不想。”
即使是聽到了易霖如此說話,荀葭的表情,看上去也沒有一絲一毫地動搖,面對易霖,她只是笑了笑,說道:“這其實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因爲人的牴觸心理,是自然而然就會有的,總是有着各種各樣的原因,是個人來說,非常難以克服的一件事情,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呢,嚴清清只是你十八歲生命之中,一個相對重要的一個人,卻不是你十八歲生活的全部,也許,你並不需要爲此而在意。”
易霖看着荀葭,莫名地直覺,易霖覺得荀葭似乎是話裡有話,而且在這其中,似乎包含了一些自己並不知道的事情,想到這裡的時候,易霖就有些驚訝了起來,就問道:“聽你這麼說的話,似乎,你有一些不一樣的看法,對於現在的我這些的事情。”
荀葭也不否認,就直接這個時候,說道:“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十九歲的你,纔開始記筆記了?”
爲什麼,這似乎不是一個特別好回答的問題,即使易霖已經融合了十九歲的人格,但這種融合只是一種大略的融合,並非是全部接收,否則的話,現在的易霖,早就被十九歲的自己給取代了,這似乎也不是一件非常難以理解的事情。
於是易霖就直接說道:“十九歲的易霖,曾經自己在日記裡面說過,自己有着記筆記的習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很可能是由十八歲的我帶來的吧。”
這個答案,也並沒有那麼難以獲得,只是,荀葭幾人要說這些事情,自然也不會來討論如此簡單的事情,果然,荀葭只是看了易霖一眼,在聽到了易霖的話之後,就說道:“既然如此的話,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現在面對着嚴清清的感受,也許,也只是一種習慣?”
這話讓易霖驚訝,但是仔細一想的話,似乎又是有些理所當然地,這只是十八歲易霖的情緒,並非本身由易霖獲得的,這樣的話,面對嚴清清時候的感受,還真的就是十八歲時候的感受,聽到了荀葭這個說法,也許還不足以解決一些問題,但是毫無疑問地,易霖的心裡似乎就舒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