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晨沒有任何的片言紙語,像沒有看到一般,默默地把視線投向別處。
晏晨知道安少不喜歡伍纖靈。
她其實也不喜歡。
她經歷過愛情婚姻,承受過背叛,受傷的心已不再相信任何人。
剛剛伍纖靈的舉動讓晏晨特別反感。
安少是她的男人,不管她打也好,罵也好,那是他們兩口子之間的事情,與旁人無關,更加輪不到伍纖靈爲安少出頭。
伍纖靈這樣做明擺着是在打她的臉,說她在無理取鬧。
這讓晏晨很不愉快。
這幸虧是安少,也幸虧安少對其他女人不感興趣,如果換作另外一個男人,一比較,她和伍纖靈優劣立刻顯現出來了。
伍纖靈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而她蠻橫不講理無故發脾氣隨便遷怒於旁人,是個男人都會把視線投在伍纖靈的身上,或者又因爲伍纖靈爲其擋了一個枕頭而感謝不盡,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伍纖靈有心勾引,男人還跑得了嗎?
晏晨在心中冷笑。朋友?伍纖靈真的把她當作朋友嗎?晏晨現在心中充滿了懷疑。
“陸塵,去找醫院重新換一間病房,再多叫幾個兄弟過來守在門外,別把什麼一些阿貓阿狗的全放進來,老子看着眼疼。”安少把枕頭用腳踢了踢,轉過身對陸塵說道。
陸塵應了一聲,擡眼看着伍纖靈非常客氣地說道:“伍小姐,安太現在需要靜養,明天你再過來看她。”
伍纖靈不愧是演員出生。她明明知道安少把枕頭扔在地上是故意做給她看的,也知道安少剛纔的話意有所指,但是她卻是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盈盈地看着晏晨說道:“晏晨,今天的事都怪我,要不是我的提議你也不會這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晏晨什麼也沒有說,淡淡一笑,向伍纖靈點點頭。
伍纖靈轉過臉又對安少說道:“安少,晏晨就拜託你好好照顧了。”
安少理也不理伍纖靈,把頭邁向一旁。
陸塵在一旁說道:“伍小姐請儘管放心,安少和安太是夫妻,安少不照顧誰照顧?”
“那我就放心了。”伍纖靈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向安少和晏晨說一聲再見,踩着步子一甩頭髮優雅地離開了。
伍纖靈一走,安少黑着一張臉涼涼地看着晏晨。
“老公,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腳疼。”晏晨可憐兮兮地看着安少。
“現在知道疼了?之前幹什麼去了?老子跟你說過不要跟那個女人少來往少來往,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吃到苦頭了吧?”安少冷哼一聲,臉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手卻輕輕地落在晏晨的腳上。
晏晨自知理虧,不敢說話,微微低着頭,眼睛落在安少的手上。
“醫生怎麼說?疼嗎?”安少一看晏晨這樣,不忍多加責備,手輕輕地撫摸着晏晨的腳低着聲音問道。
“醫生說沒有傷到筋骨,當時真的很疼。”晏晨低着聲音說道,擡眼看着安少。
可憐兮兮。
“你把當時的情況說給爺聽聽。”安少聽晏晨這麼一說,一顆懸着的心頓時放下來了,用腳踢了一把椅子過來,一屁股坐在上面,大腿蹺在二腿上,低沉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晏晨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向安少說起,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因爲這件事實在是蹊蹺了,讓晏晨起了疑心,懷疑這是不是一件人爲的車禍,要不然事情怎麼會這麼巧?她剛剛出門,剛剛停車,剛剛打開車門,就有人騎着摩托車失控衝了過來,這一切太多的巧合,反倒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了。
“老公,你說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害我?”說完了一切,晏晨一臉擔憂地看着安少。
“瞎想什麼呢?一天到晚的胡思亂想,這就是一個巧合。”安少瞪了一眼晏晨,口氣有些不悅。
“可是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晏晨還是有些擔心,手不由自主地落在肚子上,幸好當時她慢了一步,要是撞到肚子,天,晏晨趕緊讓自己停止了想象,不去想那些令她恐怖的畫面。
“別疑神疑鬼的,這幾天好好地躺在牀上,給爺記住了,哪裡也不準去,對了,還有那個什麼靈的,最好離她遠一點,要不是她提出來去掃墓會有今天這件事情發生嗎?”安少一提到伍纖靈那個女人,眼裡是遏止不住的嫌惡。
晏晨的視線落在安少的身上,忽然間問道:“老公,你沒有覺得纖靈長得很漂亮嗎?剛纔人家還替你檔枕頭,你不是應該感動嗎?”
“她漂亮嗎?一個醜八怪而已還敢在爺的面前晃來晃去,晃得爺眼睛疼。爺說過讓她替爺擋枕頭了嗎?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哼!”安少一臉鄙夷在說道。
“很多男人都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現在你當我的面這樣說她,說不定其實這心裡不知道有多美。美女呢!美女替你擋枕頭,這說出去是有多面子的事情。或許心裡喜歡上人家也不一定。”晏晨眼裡不明顯地相信。
“哇!”安少一聽晏晨這樣說突然頭一偏哇的一聲乾嘔。
晏晨有些目瞪口呆,這,這實在是太誇張了吧?她好像什麼也沒說吧!
“陸塵,陸塵。”安少擡起頭衝着門外吼了兩聲。
陸塵一直在門外站着,聽到安少的聲音,趕緊推開門小跑了進來。
“給爺拿水。”陸塵喘了一口氣說道。
“哦!”陸塵一看安少的樣子,趕緊應了一聲,二話不說轉身就向外跑去,不一會兒氣喘吁吁跑了回來,手裡多了一瓶水和一條毛巾。
安少拿着水去洗手間,漱了漱口,又用毛巾擦了擦嘴,吐了一口濁氣,等胃裡那股噁心消散了這才走了出來。
“晏晨,爺警告你,以後這種話給爺少說,最好不說,爺噁心。”安少惡狠狠地看着晏晨,恨恨地說道。
晏晨的目光不敢與安少的目光對視,垂眸,心裡卻放下心來,有一絲竊喜。
安少對着晏晨發了一通脾氣,然後把臉又轉向陸塵,“以後那個女人再來,立刻給爺把她轟走。”
“是,安少。”陸塵鄭重地向安少點點頭。
“那個肇事司機醒了沒有?”安少又問。
“還在昏迷當中。”
“這事你給爺處理好了。”安少盯着陸塵的眼睛,眼中閃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他微微眯了眼睛緩緩地說道。
陸塵會意,向着安少暗暗地點點頭。
“嗯!”安少把所有事情交待了一遍,又重新在晏晨的病牀前坐了下來,視線落在她受傷的腳上,眉毛微皺。
眼看着要過年了,也不知過年能下地嗎?
“哎呀!”晏晨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幹什麼?”安少被晏晨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斜着眼睛看着晏晨。
“我忘了給語千給打電話了。”晏晨對安少說道,“我手機呢?趕緊把我手機給我,我給語千打個電話。她現在肯定還在墓等我。”
“爺哪裡知道你的手機放哪裡?陸塵,她手機呢?”安少問向陸塵。
“估計在車上,我這就下去拿。”陸塵對安少說道。
“順便讓何鑫帶着安瑞回去。”安少點頭,陸塵剛走到門口,他又對陸塵說道。
“我知道了。”陸塵應了一聲,打開病房門快步走了出去。
邵華的墓地,秋語千把手中的一束白色菊花放在他的墓碑前,用手輕輕地拂去墓碑上的積雪,眼睛看着邵華的照片,眼淚緩緩地滑了下來。
阮飛站在不遠處靠在一棵大樹上,默默地點燃一支菸抽了起來,眼睛不時向這邊看看。
“邵華,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一個人在下面很寂寞吧?我來看你來了,我知道你不喜歡看到我,我也知道給你添了麻煩,不過,我一點也不後悔,邵華,孩子四個多月了,很健康,你就放心吧!”秋語千彎下腰蹲在邵華的墓碑前,手輕輕地落在邵華照片上,輕輕地對着說話話,眼淚瘋涌而出。
真是一個傻女人。阮飛看着秋語千搖搖頭,擡頭看了看天,雪還在下,來時摩托車壓過的痕跡已經被雪蓋住了。阮飛看了看時間,快近中午了,晏晨她們怎麼還沒有呢?
阮飛把煙扔在地上,擡腿向秋語千走去。
秋語千一直默默地看着邵華,腦海裡全是邵華在美國時的樣子,他的音容笑貌一舉一動在她的腦海裡閃現。一絲痛意從心臟的位置散開,直到全身。
他真的是太可憐了,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底下,四周一片清冷,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
秋語千把帶來的蛋糕擺在邵華的墓前,上面點燃三根蠟燭。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秋語千雙手合在一起,流着眼淚唱了一道生日快樂歌,唱完以後她一口氣吹滅了蠟燭,然後手捂着嘴巴哽咽地不讓自己哭出聲。
“走吧!如果邵華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別忘了,你肚子裡還懷着孩子。”阮飛站在秋語千的背後輕輕地對她說道。
“我知道。”秋語千擦去臉上淚珠,手輕輕地落在微微凸起的肚子上,說道:“我一定不會讓肚子的孩子有事,這是邵華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把他平安生下來。”
“那就是別這麼激動。”阮飛沒好氣地對秋語千說道,說完摟着她的肩把她扶了起來,“知不知道下雪天出門是很危險的?什麼時候不能來掃墓的非要選在這個時候出門?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都瘋了。還是那個晏晨,安少就不管她嗎?由着她的性子胡來。”
阮飛真的有些生氣,這些女人們一個個都不就來不及了。
秋語千知道阮飛是爲她好,也知道選擇在這讓人省心,不知道自己大着肚子嗎?要是摔了一跤或是怎麼地,到時後悔種天氣出門很危險,可是她實在沒辦法控制自己。今天是邵華的生日,活着的時候她不能替他慶祝生日,死了她一定要爲他慶祝。
“雪越下越大,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阮飛扶着秋語千要向回走。
“可是晏晨姐還沒有來呢!”秋語千向來時的路上看了看,漫天風雪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一排排的墓碑豎在墓園,在這種風雪交加的天氣裡,顯得異常的荒涼。
阮飛替秋語千拂去落在頭髮上的雪花,說道:“這個鬼天氣,她肯定不會來了。”
“不,晏晨姐絕對不會不來的,我要在這裡等她。”秋語千固執地說道。
“難道她不來你就在這裡等着她來?”阮飛恨不得一巴掌扇在秋語千的臉上把她扇醒,就這個天氣,晏晨要是來早來了,現在不來肯定是不能來了。
“對,我一直等着她來。”秋語千向阮飛點點頭。
“你是真傻啊還是假傻啊?都這個時候了她肯定不能來了,趕緊的,你給她打個電話,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裡傻等着。”阮飛咬着牙齒對秋語千說道。
“嗯!”秋語千想想也是,都這麼長時間了她是應該給晏晨打個電話問問情況的。她趕緊去找手機,還沒有等她摸到手機,手機這時突然間響了,秋語千掏出來一看,是晏晨打來的。
秋語千急忙摁下接聽鍵,電話剛一接通,她就說道:“晏晨姐,你在哪裡?我早就來了,你怎麼還沒有到?”
“我在醫院。”晏晨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
“醫院?”秋語千心裡咯噔一下,緊張地問道:“你怎麼在醫院呢?誰生病了?”
“沒誰,是我,臨出門的時候出了一個小車禍,哎,我說了你別擔心,就是腳受傷了,不過現在我趕不過去了,你要是掃完了墓就趕緊回吧!外面風雪大,一定要小心了。”晏晨在電話那頭說道。
“哪家醫院?”秋語千一臉擔心地問道。“我去看看你。”
“你大着肚子就別來,我沒什麼事,趕緊回去吧!等我好了我給你打電話。”晏晨不願意讓秋語千傷心,說完以後便匆匆地掛了電話。
“晏晨姐出車禍進醫院了,我想去醫院看看她,你送我去吧!”秋語千把手機裝進口袋裡對阮飛說道。
“你就別擔心她了,有安少還有那麼多的人照顧她,不差你一個人,你去了反而給她添麻煩。”阮飛看了看天,有些不同意秋語千去醫院。
“阮飛,我現在只有晏晨一個親人了,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她,你就陪我去看看她吧!”秋語千擡眼可憐巴巴地看着阮飛。
阮飛剛想拒絕,可是一看到秋語千可憐兮兮的臉,到嘴邊的話說不出來了,他看了秋語千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這輩子算是欠你的,走吧!”
秋語千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對着阮飛輕聲說一句,“阮飛,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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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謝我,等你順利生完孩子以後,記得多付一些錢就是了。”阮飛看了一眼秋語千,扶着她走到摩托車前,把頭盔遞給秋語千,又從後備箱裡拿出一件大衣給秋語千披上。“衣服穿上,小心別吹着風,要不然安少發起火來,我可受不了。”
秋語千默默地看了一眼阮飛,低着頭不說話,默默把頭盔戴好又把大衣穿好。
“上車吧!”阮飛一擡腿坐在摩托車,看秋語千還愣着那裡,出聲說道。
“嗯!”秋語千點點頭,在阮飛的幫助下坐上了摩托車。
“抱緊我的腰,小心別摔下去。”阮飛把秋語千的雙手拉起放在他的腰上,秋語千不吭聲,順從地聽從阮飛的話雙手緊緊地抱着阮飛的腰。
“抱緊了。”阮飛叫了一聲,發動摩托車,緩緩地向市區裡開去。
醫院裡晏晨躺着病牀上無聊死了,腳背鑽心地疼痛,手機被安少沒收了,美其名曰孕婦不能玩手機,有輻射。電視也不好看,盡是一些肥皂偶像劇,看得晏晨昏昏欲睡。
“老公,我想回家。”晏晨把遙控器對着電視一按,關上電視轉過臉對一旁正在辦公的安少說道。
“就你現在這個情況能回去嗎?”安少擡眼看了一眼晏晨,涼涼地說道。
“可是我好無聊。”晏晨眨着眼睛看着安少。
“無聊啊!無聊也是你自找的。”安少從鼻子裡冷哼一聲。
晏晨有些來氣了,“安靜,你的嘴巴能再毒一點麼?我現在是病人,是傷患,你就不能說一點好聽的嗎?”
“好聽的?好啊,你現在牀上跳下來跑一圈能給爺看看,爺就說一點好聽給你聽。”安少的視線落在晏晨的腳上,看着被紗布包裹着高高腫起的腳,眼睛一陣陣發疼,這才離開他的視線多大一會兒,這人就給弄到醫院來了,一想到這事,安少的心裡就火大,這手癢癢的難受,就想要揍人。
晏晨差點沒被安少的話給氣過去。廢話嗎這不是?要是她能跳能跑,她還需要躺在病牀上嗎?晏晨微眯着眼睛開始對安少刷刷地甩眼刀子。
“別用你那種眼神看爺,爺還需要別人給爺安慰。來,你來說點好聽安慰安慰爺。”安少斜關眼睛看着晏晨,陰陽怪氣地說道。
晏晨被安少的話氣得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來。他孃的,她到底嫁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現在受傷的人是她,躺在病牀上的人也是她,現在正需要安慰的人也是她,想聽好聽的人也是她,他不但不來安慰自己反而讓她來安慰他?
這簡直實在是太沒有天理了。
“你說說,我爲什麼要安慰你?你說一個理由出來。”晏晨咬牙切齒地對安少說道。
“你知道當爺聽說你進醫院時爺的心裡有多急嗎?你知道爺看到你躺在醫院的病牀上爺的心裡是什麼滋味嗎?你知道當你叫疼的時候爺的心裡有多疼嗎?你是疼在腳上,可是爺卻疼在心裡,你說爺是不是需要你的安慰?”安少看着晏晨一字一頓地說道。
安少的一番歪論頓時讓晏晨無語可說,瞪大眼睛看着安少,半天也沒有找也反駁的話來。
沉默了好久,晏晨這才說道:“明天過小年,我不想在醫院裡過。”
“一會兒看醫生怎麼說。”安少看了一眼晏晨,想了想,對晏晨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了?”晏晨的臉上略有些興奮地說道。
“你以爲爺喜歡在醫院裡待着?”安少白了一眼晏晨,沒好氣地說道。
晏晨抿着嘴脣不說話,雖然說醫院的病房打掃的很乾淨,但是醫院總是醫院,散發出的那一股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時不時地虐着她的鼻子,特別難聞,多待一秒都讓她難以忍受。
安少更不用說了。對於一個有潔癖的人來就,醫院對他們來說更是一個難以忍受的地方。
“老公,你辛苦了!”晏晨一臉歉意地對安少說道。
安少斜着眼睛看了晏晨一眼,正想說點什麼,“砰”的一聲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秋語千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阮飛寸步不離地跟在秋語千的身後。
安少一臉的不耐,不悅地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秋語千,抿着嘴脣沒說話。
這女人怎麼也來了?煩。安少別過臉不去看秋語千。
“語千,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不讓你過來嗎?外面下雪多危險啊!”一看是秋語千,晏晨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同時又是一臉擔心地看着秋語千。
“晏晨姐,你沒事嗎?嚴重嗎?疼嗎?”秋語千一看晏晨的腳被紗布厚厚地包紮着,眼圈一紅,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你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老公,趕緊給語千搬張椅子坐下。”晏晨一看秋語千要哭,有些慌了,趕緊對秋語千說道,順便指揮着安少搬一張椅子讓秋語千坐下。
安少看着秋語千就眼疼,眼裡一片濃濃的嫌惡,要讓他給秋語千搬椅子,呵呵,做夢去吧!
安少斜了一眼秋語千,什麼也沒說話,起身踢着步子向病房外走去。
晏晨有些尷尬,對着秋語千僵硬地笑了笑,“他有事,不要在意。阮飛,趕緊給秋語千搬張椅子坐下,她還懷着孩子,不能累着了。”
阮飛的臉色自打進來就沒有好看過。這些女人知道自己是孕婦一天到晚亂跑,成天想一出是一出,一點也不讓省心,大雪天的待家裡睡覺養胎多好啊!非得嫌着沒事掃什麼墓,現在好了,出事吧!
阮飛在心裡忿忿地想着,拖了一把椅子放在病牀前,隨後也離開了,把空間留給這兩個讓他看着眼疼的女人。
病房外走廊裡,安少抱雙臂斜靠在牆上,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地上點着。
阮飛拿出一根香菸正準備點燃,安少這時輕咳一聲,“想抽菸給爺去外面抽去,這裡禁止抽菸。”
阮飛的手頓了一頓,擡眼詫異地看了安少一眼,隨後把煙收了起來,笑着對安說道:“安少現在的變化可真大。”
安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阮飛,沒說話。
“事情調查清楚了嗎?意外還是人爲的?”沉默了一會兒,阮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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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到現在還沒有醒。”安少皺着眉頭說道,臉上有一絲狠厲,他最好的祈禱他永遠就這樣一直暈睡不醒,如不然,不管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哼,他一定要會自己行爲付出一定的代價。
阮飛的臉上一片凝重,眉頭皺了皺,思索一會兒突然擡眼着安少,說道:“五十萬,我保證他能醒過來。”
“孃的,你跟醫院搶生意呢?哎,爺就不明白了,你一天到時張口閉口都是錢,不嫌俗麼?”安少看着阮飛頓覺得眼疼。
“錢纔是這個世界上真正對你的好東西,它永遠不會背叛你。”阮飛笑呵呵地看着安少,緊接着問道:“同意嗎?同意的話付上錢我現在就可以開始工作了。”
“早晚有一天你被會錢給砸死。”安少沒好氣地對阮飛說道,斜了阮飛一眼,從身上掏出一個支票薄,又掏出筆,刷刷地寫了幾個字,撕下來甩在阮飛的臉上,“趕緊拿着錢給爺辦事去。”
阮飛一把抓住支票,看了一眼,拿着手指彈了彈,又親了一口,不去看安少那一臉厭惡的臉,把支票輕輕地疊起來小心地放在身上,高高興興地向外面走去了,“我去拿的醫藥箱,你讓你的人把病人護士引開,哦對了,還有警察,把他們全部引開。”阮飛一邊向外走,一邊對安少說道。
安少對着阮飛揮揮手,表示他已經知曉,等到阮飛一走,安少立刻掏出手機給陸塵打了一個電話,把一切事情都交待了這才掛了電話,重新裝進口袋裡,轉身向病房走去。
“小靜。”安少剛剛擡腳,身後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安少一回頭就看到安風推着安老太太向這邊走來。
“奶奶?”安少皺了皺眉頭,“您怎麼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能不來嗎?晏晨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安老太太一看到安靜,立刻緊張地問道。
“腳受傷了,沒多大的事,休息幾天就好了。”安少不想讓安老太太擔心,輕描淡寫地說道。
“唉,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嚇死我老太婆了。”安老太太輕吁了一口氣,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去,扭過頭對安風說道:“安風,趕緊推我進病房看看。”
“是,奶奶。”安風笑眯眯地對說道,推着安老太太向病房走去。
安少看了一眼安風,臉色暗了暗,當着安老太太的面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眼中警告意味非常的明顯,安風根本毫不在乎,對着安少咧開嘴巴笑了笑了,從安少的身邊擦身而過。
晏晨正與秋語千聊得愉快,兩個人互相交流着準媽媽的樂趣,兩個人的臉上都堆滿了笑容,不時發出低低的笑聲,晏晨覺得腳上的疼痛也減輕了不少。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安風推着安老太太走了進來。
“奶奶,您怎麼來了?”晏晨看到安老太太臉上明顯地吃了一驚,而對於安風的到來,她卻不露痕跡的皺了皺眉毛,眼裡快速地閃過一絲厭惡。
安風把晏晨的反應收在眼底,他無聲地笑了笑,什麼也沒說,推着安老太太來到晏晨的牀前,自己則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沉默不語。
秋語千一看來人了,趕緊站了起來,對着安老太太恭恭敬敬叫了一聲“奶奶”隨後垂着手站到一旁。
“這是?”安老太太看了一眼秋語千,感覺有些面生。
“秋語千,我在美國認識的朋友。”晏晨對安老太太說道。
“哦!原來她就是秋語千啊!以前聽你提起過,幾個月了?”安老太太的視線落在秋語千的肚子上。
“四個多月了。”秋語千笑着對安老太太說道。
“都四個多月了啊!趕緊坐下,別累着了。”安老太太對秋語千說道。
“不累,坐得時間太久了,正好站起來活動活動,奶奶,您不用管我,你還是和晏晨說說話吧!”秋語千對安老太太輕輕地說道。
“行,那你就自己照顧自己。”安老太太對着秋語千點點頭,視線從秋語千的身上拉回落在晏晨的腳上。“還疼嗎?”安老太太問道。
“不疼。”晏晨對着安老太太搖搖頭。
“說說當時怎麼回事?”安老太太眼睛看着晏晨緩緩說道。
晏晨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向安老太太地說了一遍了,說到最後,她說:“下雪路滑,那個騎摩托車一時剎不住車這才撞上來了,自己把自己也撞暈了,幸好速度不快,也幸好當時我還坐在車上沒下來,要不然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晏晨後怕地拍拍胸口。
“這個安瑞一點也不讓人省心。”聽完晏晨的話,安老太太一臉不悅地說道。
“這不怪她,她現在神智不清。”晏晨爲安瑞辯解。
“你不要替她說話了,幸虧出沒事,這真要出了事那就晚了,晏晨啊,以後你就離安瑞遠一點,正如你所說,她現在神智不清,做事又沒輕沒重,要是萬一哪天她又傷到你哪哪了,後悔就來不及了。”安老太太語重心長地對晏晨說道。
晏晨向安老太太點點頭,“奶奶,您說的我都記住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在醫院多待幾天,不着急着回,直至確定了沒事了再回去也不遲。”安老太太又說道。
“我沒事,醫生也說我沒事,明天就是小年了,我想回去和奶奶一起過小年。”晏晨在醫院裡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她現在立刻就想回去。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呢?聽醫生的,醫生的說什麼回就什麼時候回。”安老太太臉一沉,不悅地對晏晨說道。
晏晨一看安老太太生氣了,也不敢再說,只得怏怏地躺在牀上不說話了。
這時一直沒有吭聲的安風說話了,“奶奶,嫂子要是想回就讓她回吧!大不了就是白天多跑幾趟醫院,哥要是沒時間送,家裡不是還有我和何鑫嗎?我們送就行。”
晏晨的眉頭皺了皺,心裡不可遏制地生出一絲厭惡來。讓他送?呵呵,快算了,要是這樣的話了她寧願意住在醫院不回去了。
安老太太也知道醫院的氣味不好聞,一切都不如自己家裡的方便,可是這晏晨的腳傷未好,住在家裡她真的不放心,這萬一有個什麼閃失,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奶奶,阮飛是醫生,可以讓阮飛去給晏晨姐換藥。”站在一旁的秋語千突然探過腦袋對安老太太說道。
“阮飛?”安老太太對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誰。
“奶奶,阮飛是個醫生,他的醫術比起一般的醫生高多了,有他在您就放心了,說不定您的病他也能幫你治好呢!”晏晨看着安老太太,笑着說道,話中是一語雙關。
安風的眼睛暗了暗,隨即恢復了正常,臉上保持着他貫有的笑容。
“真的?”安老太太有些懷疑。
“真的。”晏晨對着安老太太重重地點點頭。
“那一會兒看看小靜怎麼說吧!我老了,管不了你們,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過有一條要記住了,不管你們做什麼,一定要好好地照顧自己的,不能再讓自己受傷了。”安老太太一臉嚴厲地說道。
“奶奶,我知道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您爲我們擔心了。”晏晨向安老太太保證。
不擔心?呵呵!安風的眼中閃過一絲嘲弄,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現在說這樣的話未免太早了。
安少抱着雙臂斜靠在門上,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當他聽到秋語千說讓阮飛給晏晨換藥時,眉毛向上挑了挑,這女人口氣還真大,這阮飛不是誰都能請得動的,能請得動只有人民幣了。
晏晨是爲邵華掃墓出事的,這個女人肚子裡懷得是邵華的女人,理所當然她應該爲晏晨的傷負一部分責任,這個錢也應該由她來出。
安少在心裡盤算着這筆賬,一直鬱悶的心情突然間好了很多。
“老公!”晏晨的視線落在安少的身上,對着他叫了一聲。
“叫什麼叫?一會兒醫生說能走了再說。”安少對着晏晨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奶奶,您看,他就只會欺負我。”晏晨向安老太太告狀。
“他也是爲你好。”安老太太這次沒站在晏晨的身邊。
“奶奶?”晏晨噘着嘴巴不滿了叫了一聲。
“好啦,好啦,奶奶說錯了,你別說話,好好休息!一會兒醫生過來看看他們怎麼說,要是醫生說能回家靜養,你就回家去住,家裡少了你也冷清了許多。哎,語千啊,明年就是小年了,不如你和晏晨一起回來住吧!”安老太太的最後一句話是對秋語千的,說完一臉慈祥地看着秋語千。
“這…?!”秋語千的心裡是非常的樂意,可是一看到安少變暗的臉色,她猶豫了,對着安老太太笑着說道:“奶奶,謝謝您的好意,我現在身體不方便,我還是不去了。”
安老太太的視線落在秋語千的肚子上,眼裡一片理解,“嗯,你現在的身子是該在家好好休息,這大雪天的誰送你來的?”
“阮飛。”秋語千說道。
“那阮飛人呢?我怎麼沒有看到他?”安老太太奇怪地問道。
“我進來他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安少,剛纔阮飛跟你一起出去的,你知道他去哪裡了?”秋語千看着安少問道。
屋裡的視線全投在安少的身上。
安少一臉的不耐煩,用手撥了一下頭髮,說道:“腿長在他的身上,他想去哪就去哪,爺哪裡知道他去了?再說他這麼大一個人不丟了不成?”
秋語千一時語塞,被安少堵得說不出話來。
晏晨皺了皺眉毛,對着安少甩眼刀子。
他就不能好好地說話嗎?
“你們在說什麼?是在說我嗎?我還從沒有感到自己這麼重要過,有點感動。”這時,一道痞痞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阮飛的身影出現在在家的視線裡。
“阮飛,你來得正好,你趕緊給晏晨姐看看。”秋語千一看阮飛,立刻興奮了起來,上前就去拉着阮飛的手向晏晨的病牀走去。
阮飛在經過安少時,向他眨了一下眼睛。
安少的眼睛暗了暗,抿着嘴脣一句話也不說,微微垂下頭用手開始撥弄着額前的碎髮,低垂的眼眸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阮飛站在晏晨的病牀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晏晨,問道:“真要我給看看?”
“…?!”晏晨一臉不解地看着阮飛,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看,費用找她要。”安少替晏晨回答,手指向秋語千。
“…?!”安少一出,這下輪到秋語千一臉愕然,茫然看着阮飛再看看安少,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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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真相大白,猜猜是誰在背後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