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太深深在看了一眼安風,沉默半響,突然間緩緩地笑了出來。
安風看着安老太太不說話。
“安風,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手裡早就沒有了股份。”安老太太盯着安風的眼睛,慢慢地說道。
“不可能。”
“早在晏晨和安靜還沒有舉辦婚禮之前,我就把我手裡的股份全部轉給了晏晨,只不過當時晏晨沒有接受,所以你們纔不知道。”安老太太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
心裡卻是荒涼一片,悲哀如潺潺溪水在眼中流過。
“這根本不可能。”安風一臉不相信,眼睛死死地盯着安老太太,“奶奶,就算你不願意把股份讓給我,你也不用編造這樣的謊言來騙我。”
“我爲什麼要騙你?你媽媽不是已經在我房間裡搜過了嗎?她有找到什麼?那份股份轉讓書我已經把它放在律師那裡,只要我一死,律帥就會把股份轉讓書交給晏晨。安風,你的如意算盤打空了。”
安老太太對着安風搖頭,堆滿笑容的臉上隱隱全是諷刺。
“不,這不可能。”安風不相信,嘴裡喃喃自語,他猶如困獸一般在房間走來走去,大約兩三分鐘以後,他突然跪在安老太太的腿前,抱着安老太太的腿一臉哀求對安老太太說道:“奶奶,現在改還來得及,只要您把股份轉讓書從律師的手裡拿回來,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爲什麼要拿回來?”安老太太看着安風,一臉的不解,“我原來的意思就是把股份讓給晏晨,就算她不願意接受,但是這是她應得的,我爲什麼還要把它拿回來呢?”
“那本應該是我的,那是我的。”安風突然又站了起來,衝着安老太太大吼大叫。
安老太太看着安少笑而不語,眼中的悲傷越發濃了。
安風真的已經瘋了。瘋得讓人覺得他是那樣的可怕。
安風似乎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站在安老太太稍遠的地方歪看着安老太太。
安老太太靜靜地看着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安風冷靜了下來,他知道想要從安老太太的手裡想要獲得股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時之間安風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心中對安老太太徒然生出一種怨恨。
沒錯,是怨恨。
他恨安老太太。
他不明白安老太太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他?他同樣也是安家的子孫,爲什麼不管他做什麼總是不被所有人認可呢?爲什麼在別人的眼裡只有安靜那個瘋子的存在?
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安風不明白。
心中的那股火在滋滋地燃燒着,他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安老太太,轉身就走。
安老太太的心一驚,心中有些不安,同時更涼了。
安風剛纔的那一眼,充滿了不滿怨恨以後不甘心。
他又想幹什麼?
安風想幹什麼?
他這一刻想要毀掉安氏,毀掉安家,毀掉一切。他陰沉着一張臉一言不發衝出去了安家,駕車就向醫院的方向快速地駛去。
他想要去看看安靜,他想質問安靜,他到底好在什麼地方,爲什麼所有人的心都向着他?
而他永遠是被忽視的那一個人。
鬱慕兒今天的心情很好。醫生終於宣佈她可以出院了,當然她的腳傷還是沒好。是她堅持着要出院的,因爲快要過年了,爸爸媽媽還在家裡等着她。
鬱慕兒收拾好東西一拐一拐地向醫院外走去,剛走到醫院大門口,一輛車突然如瘋馬一樣向她衝來,嚇得她花容失色,心兒亂跳,身體一個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鬱慕兒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也沒有想象中血腥的場面,車子呼地一下子從她的身邊擦過,把雪花激起飄飄揚揚地灑在她的臉上,一片的冰涼。
鬱慕兒慌亂的心一下子平復了下來,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緩緩地睜開眼睛,天空還是那樣的藍,空氣還是那樣的清新,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自鬱慕兒的心底升起。
她慶幸自己還活着。
安風把車停穩,打開車門走了下來,看到倒在地上的鬱慕兒,他的眼睛暗了暗。
又是她。
真是太巧了。
對鬱慕兒,安風已經調查的很清楚。她的父親本是一家報社的老闆,只可惜因爲得安少而被安少強勢收購。鬱慕兒本是天之驕女,卻一夜之間從雲彩上跌落在地上。
安風相信這次的見面不是刻意,而是一種巧合。
據他的人報告,安少至今未醒,他怎麼可能會安排鬱慕兒再次和他碰面?
安風稍稍遲疑了一下,擡腿向鬱慕兒走去。
鬱慕兒父親的公司被收購,他們的內心一定非常憎恨安少。從某一方面來講,他和鬱慕兒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又是你?”鬱慕兒擡眼看了一眼安風,臉上有些詫異,隨後微微皺起了眉毛,眼裡是赤果果的厭惡。
安風把鬱慕兒反應一一收在眼底,本來疑心病嚴重的他,此時在面對鬱慕兒的厭惡之時,心裡的那一點疑惑徹底地打消了。他伸手去扶鬱慕兒,“你沒事吧?”
“我不用你的假惺惺。”鬱慕兒揮開安風的手,自己一個人艱難地站了起來,從地上撿起散落的東西,拍拍身上的雪花,一拐一拐地離開。
安風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視線落在鬱慕兒的身上。
她是繼晏晨以後,他見過最特別的女孩了。
特別的讓他記住了她。
安風想去找,腳步剛剛擡起,又緩緩地落了下來,停了一會兒,他轉身向醫院的方向走去。
鬱慕兒回過頭看了一眼安風,嘴角慢慢地露出一個微笑,她掏出手機給發了一條短信。
“計劃很成功。他已經注意到了。”
陸塵把剛纔發生在醫院大門口的一切全收在眼底,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來,手機這時滴滴地響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一切都按照計劃在進行。
陸塵伸出手指把剛剛那條短信慢慢地刪除,把手機重新裝在口袋裡,緩緩轉身,來到走廊的長椅上坐下。
笑容不見,臉上一片凝重與悲傷。
安風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面從玻璃窗向裡面望去,看到安少人事不醒地躺在牀上,鼻子裡插着一個氧氣管子,安風的心裡有着說不出來的痛快。
對,沒錯,就是痛快。
安風推開重症監護室的門向裡面走去。
陸塵擋在安風的面前不讓他進。“安總,安少需要休息。”
“我只想進去看看他,怎麼?你怕我害他嗎?”安風的眼睛挑了挑,略帶着嘲弄看着陸塵,“我還沒有那麼傻?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對他做什麼的事情。”
陸塵深深地看了一眼安風,終於,他默默地讓開了身體,安風輕笑着搖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安少閉着眼睛靜靜地躺在牀上,絲毫不覺有人走了進來,略顯蒼白的臉上閃着一股驚人的美。
安風的視線在安少的臉上停留,抿着嘴脣靜靜地看着安少,沉默不語。
“陸塵,我想和安少說幾句話,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好一會兒安風扭過頭對陸塵說道。
“安總,安少需要休息。”陸塵一臉警惕地看着安風。
“十分鐘,我只需要十分鐘。”安風說道。
陸塵的臉上有些猶豫,他看看安風再看看安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臨出門的時候說,“安總,這重症監護室有監控。”
安風的嘴角露出一道諷刺來。他以爲他會加害他嗎?錯了,他纔沒有那麼傻,也沒有那麼笨,在衆目睽睽之下做這種傻事情。
陸塵終於走了。但是一出門他就站在玻璃窗前一臉緊張地看着裡面,隨時做好衝進來的準備。
安風站在安少的病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安少,輕輕地說道:“哥,你知道嗎?我真的希望你一輩子就這麼躺着,永遠不要醒來。我知道這樣想很卑鄙。但這就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安家人的目光集中在你的身上,你到底哪裡比我強?爲什麼爺爺奶奶從小就把你當成繼承人來培養?他們這麼做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我同樣也是安家的子孫,爲什麼他們這麼偏心?我是真的不服,所以我做出事情讓他們好好看看,我絲毫不比你差。”
“哥,你就安心地睡吧!你放心,安氏交到我的手上,我只會讓它發展的更好,我也會比你做得更好。你別醒來,一輩子就這樣別醒過來。好好地睡吧!”
安風呵呵地笑着,眼裡盡是得意。剛剛的怒火在安靜躺在牀上那一刻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心,莫明的痛快,心情是說不出來的舒暢。
睡吧,就這樣睡吧,一直就這樣睡下去,永遠不要醒來。
安風最後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少,轉身,一臉笑容地離開。
在他剛剛轉身的那一剎那,躺在牀上的安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不屑又帶着嘲弄看着安風的背影,嘴角緩緩地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來。
安風出了重症監護室本欲離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方向一轉向着晏晨病房的方向走去。
他想想看看一個女人在遭遇流產和老公出車禍的雙重打擊之下,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悲痛欲絕?生不如死?
這兩種猜測在安風推開門進入病房時全部落空。
安風在晏晨的臉上找不到任何一絲悲痛,她平靜的如一面湖水,慢慢地喝着安寧爲她帶來的雞湯,優雅地擦着嘴。
聽到門響晏晨微微擡眼,在看到安風時,臉上沒有任何的驚詫,垂眸,一臉的淡然。
“嫂子,吃飽了吧?”安寧直接忽視掉安風,眼睛看着晏晨。
“嗯,很飽,今天的雞湯很好喝。”晏晨看着安寧,微微一笑。
“那是當然了,這可是我花費了兩個多小時精心熬出來的,能不香纔怪呢!”安寧頗爲自豪地說道。
“詩子齊的傷好了沒有?我這裡不用你陪,你去多陪陪他。”晏晨這幾天總覺得安寧有些不對勁,她好像在她的病房待的時間長了一些,有些好像躲避什麼。
她和詩子齊之間又發生了什麼?
安寧微微一怔,隨後笑着說道:“他只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有我婆婆在旁邊照顧,你就不用擔心了,我現在的任務就是把你照顧好,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對我哥好有一個交待。”
安甯越是這樣說,晏晨越發覺得安寧和詩子齊中間有問題。詩子齊受傷,照安寧愛詩子齊的程度,她還不得一天到晚守在詩子齊的旁邊?哪會像現在這樣,一天到晚守着她待在她的病房。
安風靜靜地立在一旁,沒有人招呼,被晏晨和安寧忽視,他無所謂,他自己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了,靜靜地看着眼前一切,聽着晏晨和安寧之間的對話。
他的心裡充滿了疑惑,看晏晨的眼神中充滿了探究。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她太平靜了。平靜讓人感覺到不真實。
掉了孩子她不痛苦不難過嗎?
安風不認爲晏晨不愛自己肚子的孩子。她是真心喜歡愛這個孩子,並且她早就有當準媽媽的準備。
那爲什麼在她的臉找不到一絲絲傷心呢?
這讓安風十分的不解。
還有晏晨對安少的態度更讓安風十分的不理解。
她難道不愛安少嗎?他明明看到他們兩個是那樣的恩愛。
可是,如果愛,爲什麼從她的臉上找不到一點點擔心呢?
晏晨就像一個謎一樣,吸引着安風。
安寧出去了,她也知道最近她的確有些反常。她承認自己小心眼了,在那種情況下,對着自己曾經愛的女子,詩子齊那是一個正常的反應。安寧這樣想着,心情頓時好了很多,心裡也寬敞了許多。
病房裡只剩下安風和晏晨。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室內一片靜寂。
安風的目光一直落在晏晨的身上,充滿了好奇。
晏晨像沒有察覺到了一般,輕輕地閉上眼睛,身體慢慢地向下滑,找個舒服的姿勢睡下。
“爲什麼你和別人不一樣?”安風率先打破了靜寂,突然開口問向晏晨。
晏晨緩緩地睜開眼睛,看着安風,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你指的是什麼?”
“爲什麼從你的臉上找不到悲傷?”安風說道。
晏晨突然間輕笑,“你覺得我有時間悲傷嗎?嗯——”晏晨拉長語音看着對安風說道。
安風沉默。
晏晨繼續,“我沒有時間來表現出我的悲傷,也沒有時間來悲傷。我現在只想趕緊把身體養好,然後開始想着怎麼把你從安氏趕走。”
安風挑了挑眉毛,還是不說話,眼中閃了閃。
“我知道你是認爲我自不量力,其實我也覺得是,但是爲了安少,我想我們之間一定會一場較量。”晏晨自顧自地說道。
“我期待。”安風終於開口說話了,眼睛緊緊地盯着晏晨,臉上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他緩緩地站了起來,來到晏晨的牀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晏晨。
晏晨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
“你知道嗎?越接近你,越靠近你,我就發現我越喜歡你。有的時候我甚至在想,爲什麼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每次一想到你躺在別的男人身下,我的心裡就會升出一股強烈的嫉妒來,就要毀掉他,毀掉你,毀掉這一切。”
安風看着晏晨慢慢地說道,眼中又顯露出瘋狂來。
晏晨一臉平靜地看着她,表情淡淡的,緊抿嘴脣一言不發。
心裡一片噁心。
“不瞞你說,上次拆遷的事情的確是我一手策劃的。我得不到的東西我情願毀了它。但是沒有想到,你們打了一個漂亮反擊戰,完全超乎我的想象,你們夠聰明,在那種情況下,你們還能翻身,的確讓我很意外,從那個時候我忽然發現我竟然捨不得你了。”安風又靠近晏晨一步,伸出手輕輕勾住晏晨的下巴。
晏晨臉上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下巴微擡,臉輕輕一邁,從安風的手裡解脫出來。
“那個瘋子有什麼話呢?”安風俯身面對着晏晨,灼熱的熱氣噴灑在晏晨的臉上。
她的皮膚真好,潔白瑩潤,光滑白嫩,就是剝了蛋殼的雞蛋,讓人忍不住想要忍不住想要親吻一口。
“你離我這麼近,不會是對我有企圖吧?如果你的心裡真有這個想法,我想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算了,這個病房裡裝了攝像頭,如果你想揹負趁人之危的惡名,我不介意。雖然我有潔癖,也會嘔吐,但是爲了把你的名聲搞臭,我可以忍。”
晏晨盯着安風越來越近的臉,突然間呵呵地笑了。
安風的臉在離晏晨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晏晨,眉頭輕輕地皺起,似在考慮晏晨話中的真僞。
晏晨淡然地看着他。
安風最終沒有還是停下了。緩緩地離開了那個極具誘惑的臉蛋,心中頗有些遺憾,只差一點點他就可以親上了,只差一點點。
但是,他不敢去冒這個險,如果這個病房裡真有攝像頭,如果這個女人真對外公佈,他一定會落下欺兄霸嫂的惡名,到時他的形象會一落千丈,他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纔取得各位股東的信任,不能因爲這一點小事而毀於一旦。
“你果然很聰明。”安風站直身體,看着晏晨緩緩開口說道,眼中被*而宣染。
晏晨胃裡一陣翻,幾欲嘔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臉平靜地看着安風,說道:“不是我聰明,是因爲我很瞭解你,你絕不是那種因小失大的人,也絕對不會讓一個女人而影響到自己。”
“如果那個女人是你,我絲毫不介意。”安風輕佻地看着晏晨。
“不好意思,我很介意。”晏晨臉色一冷,冷冷地說道,“如果沒事你能不能可以離開了?我想要休息了,我要養好身體,這樣我纔有可能與你較量。”
“我非常期待。”安風忽地一笑,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晏晨,轉身離開。
晏晨看着安風離開,直到門被關上,她才突然鬆了一口氣,身體軟軟地躺在牀上,後背已經被汗浸溼。
剛剛她真的害怕了,害怕安風碰了她。
一想起剛纔那個場景,晏晨終於再也忍不住,一陣噁心,胃裡一陣翻騰,頭一伸“哇”的一聲吐在垃圾桶裡。
醫院大門外,鬱慕兒站在路邊上還在等出租車。這個時候天寒地凍的又是恰巧高峰時期,鬱慕兒招了好幾輛出租車沒有一個停下來。
鬱慕兒縮了縮脖子,把衣服領子豎了起來,雙手放在嘴邊不住地哈着熱氣。
安風一出來第一眼就看到鬱慕兒。
不知道爲什麼,鬱慕兒倔強的樣子讓安風覺得像極了晏晨。晏晨的臉就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晃得他的心一片燥熱,口乾舌渴的,鬼使神差他的車停在了鬱慕兒的面前。
鬱慕兒眼前一亮,臉上一喜。“你好,能載我去…”
鬱慕兒的話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臉上。
安風搖下車窗探過頭看着鬱慕兒,鬱慕兒反應讓他有些好笑,說道:“說啊,怎麼不說了?讓我載你到什麼地方去?”
鬱慕兒探出去的頭縮了回來,別開臉不去看安風。
安風微微皺了眉頭,這個女人真不知好歹。
不過,倒是挑起了他的好奇之心。
安風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走了下來,繞過車頭來到鬱慕兒的面前,緊緊地盯着她看。
鬱慕兒一臉淡然,對安風視若無睹。
安風靜靜地打量了一會兒鬱慕兒,忽然從她的手裡把她的包和一些東西奪了過來,打開後備箱直接扔了進去。
“你想幹什麼?你還我的東西。”鬱慕兒一臉警惕地看着安風。
“上車。”安風冷冷地說道。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鬱慕兒退後一步,不滿地看着安風。
安風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對女人一向他沒有耐心。他向前跨了一步,一把抓住鬱慕兒手腕,打開車門把她塞了進去。
鬱慕兒正欲擡腿下車,安風一個冰冷的眼神掃了出去。鬱慕兒身體一涼,竟然不敢動了,乖乖地坐在車裡。
安風坐在駕駛座上繫好安全帶腳底一踩油門,車子向前駛去。
窗外的景色飛也般地向後倒退。慢慢地鬱慕兒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她驀然側過頭看着安風,說道:“這不是我回家的路,你想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我絕對不放過你的。”
安風聽得心火頓起,剛剛在晏晨自尋了一個沒趣,現在還要被一個小丫頭片子防賊一樣防着,不就是一個女人,矯情個什麼勁?
安風越想心裡越窩火,自下腹涌出一股邪火來,滋滋向全身散去,直至四肢百骸,他冷冷地掃了一眼晏晨,車子猛地打了一個轉向,順着路飛快前行。
鬱慕兒猝不及防,被巨大的慣性帶着身子一歪,一下子歪倒在安風的身上
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
女性的柔軟,還有處女的體香一齊向安風襲來,那最後僅存的一點理智就這樣丟失了,他腳底一踩油門,車子飛快地拐進了一個小區。
鬱慕兒的臉上一片慌亂,她手忙腳亂地從安風的身上爬了起來,剛剛坐穩身體,車子突然又停了下來,慣性又帶着她狠狠地撞上擋風玻璃。
“啊!”鬱慕兒疼得捂着頭呼了起來。
安風緊抿着嘴脣解開安全帶快速地下車,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室的門不等鬱慕兒反應過來,一把把她從車裡抱了下來,陰着一張臉就向前走去。
“你幹什麼?你快放我下來,你再這樣我要喊人了。”鬱慕兒大驚失色,用手使勁地捶着安風的胸。
安風嫌鬱慕兒太吵,頭一低嘴脣狠狠地向鬱慕兒吻去,把鬱慕兒想說的話悉數逼了回去。
鬱慕兒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安風,由於太震驚,她居然忘記了反抗,任由安風長舌直入,在她的嘴裡瘋狂地吻着。
鬱慕兒有些喘不過氣來,身體一陣陣發軟,彷彿如一片在大海中孤獨航運的小舟,嬌弱的身體承受着安風一陣猛過一陣地侵犯。
姜麗靜靜地坐在車裡望着熱情激吻的兩人,一臉木然,心口疼過一陣。
他怎麼能這樣對她?他不知道她一直深深地愛着他麼?他不知道這些年她孤身一個只爲等他嗎?他怎麼能夠和別的女子在一起呢?而且這個女人才僅僅見過幾次面而已。
姜麗在接到那個陌生的電話時,她真的是一點也不相信。安風從來不曾和任何一個人親熱,若有生理需要,他會打給她打電話。爲了眼前這個男人,她把自己放到最卑微的地步,像一個女僕一樣,盡心盡力地伺候着。
她真的不相信安風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但是,她還是來到他們經常幽會的地方。
果然
姜麗的心一點點地冷了下來,握方向盤的手指泛白,她想打開車門衝下去狠狠扇那個女人一巴掌,然後讓她滾得遠遠的。
但是,她不敢。
如果她這樣做,她會離安風越來越遠,直至把安風推向別的女人懷抱。
姜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痛苦地閉上眼睛不去看那令她心酸難地的一幕。
鬱慕兒已經快要窒息了,大腦嚴重地缺氧,她早已經失去了思考,小手無助地圈上安風的脖子。
安風心裡的慾火越來強烈。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新鮮刺激。懷中年懷的身體激起他強烈的征服感。他狠狠地吻着鬱慕兒,恍惚中,鬱慕兒與晏晨的面孔重疊起來,最後化爲同一個人。
是晏晨。
安風再也無法忍耐,抱着鬱慕兒快速閃進樓道,按了電梯直接向住處奔去。
電梯裡充滿了激情,安風根本不給鬱慕兒清醒的機會,熱烈地狂吻,直吻得鬱慕兒渾身發軟。晏頭轉向。
電梯終於打開了,安風騰出一隻手掏出鑰匙打開門,接着腳一勾,門重重地關上,他抱着鬱慕兒直奔臥室而去。
鬱慕兒被他重重地拋在牀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沉重的身體壓在她身上。
鬱慕兒慌了,開始拼命地掙扎。
但是,她越是掙扎,越發激起安風的興奮,不一會兒的功夫,鬱慕兒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如雪花般落了一地。
鬱慕兒再也沒有了力氣,身體涌出的異樣讓她不知所措,內心深處竟然升出一絲渴望。
安風不是一個令人討厭的男人。
他長着一張好看的臉,有一個強健的身體,再加上她本欲是帶着任務前來,在掙扎了幾下,她便不動了。
一陣刺過後,鬱慕兒的眼角緩緩滑了一顆淚水。
……
姜麗一直在樓下,她坐在車裡,癡癡的。
那間屋子是她親手佈置的,一雙拖鞋,一個杯子,裡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精心佈置起來的,那裡面承載了她太多的愛,她幾乎把那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但是,現在,心愛的男人卻帶着另外一個女人在他們的牀上做着他們曾經做過的事情。
姜麗的胸口開始撕裂般的疼痛起來,身體像在火上炙烤。
爲什麼要這樣對她?姜麗捂着胸口一遍又一遍地問道,心臟疼得讓她無法呼吸。她再也沒辦法在這裡待下去,顫抖着手發動車子快速地離去。
心在這一刻冷了,寒了。
姜麗漫無目的在街上開着車。她的眼裡腦海裡全是安風和那個女人纏綿的畫面,她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只是無意識地向前前行,前行。
何鑫拎着飯盒向醫院走去,臉上有些憂鬱,曾經陽光般燦爛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晏晨流產,安少至今昏迷不醒,安風趁機霸佔安氏,安老太太被軟禁,這一切一切像一座山一樣壓在他的心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何鑫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擡頭看看天,天氣陰沉沉的,正如他現在的心情一樣,陰暗。何鑫收拾了一下情緒,看了一眼,擡腿向斑馬線走去,過了馬路就是醫院了。
陸塵還等着他呢!
姜麗看到前面有一個人,可是她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車子依舊飛快地向前駛去。
何鑫正在想着心事,微低着頭,壓根不知道危險一步步向他逼近。
姜麗的視線停在何鑫的身上,恍惚間她好像看到安風,就在人們尖叫聲中,就在快要撞上何鑫的那一剎那,姜麗的腳突然踩剎車上,方向盤向右一打,車子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音。
車停下了,何鑫也安全了,他一臉驚懼地看着擦身而過的車子,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要與世長辭了。
何鑫慌亂的心慢慢地平復了下來,慢慢地臉上浮現怒意,他伸手在玻璃上敲了敲,“你是怎麼開車的?”何鑫的嘴裡發出一聲質問。
車窗慢慢地搖了下來,姜麗的臉露了出來,她面無表情地看着何鑫。
“是你?”何鑫的眉頭皺了皺。
“有空嗎?陪我喝一杯。”姜麗怔怔地看着何鑫,突然間對他說道。
何鑫愣了愣,怔怔地看着姜麗。
姜麗不耐煩了,打開車門走下車,二話不說直接推着何鑫上了車,接着腳底一踩油門,車子飛也似地向前駛去。
“哎,我還要給陸塵送飯呢!”何鑫一看急了,反應過了急聲對姜麗說道。
“少吃一頓晚吃一頓,餓不死。”姜麗面無表情冷冰冰地說道。
何鑫不說話,無語地看着姜麗的後腦勺,有些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在發什麼瘋。
姜麗在一個酒吧前停下。
何鑫略有遲疑。姜麗拽着他的衣領就把他拽了下來,揪着他向酒吧裡走去。
“哎,注意形象,注意形象。”何鑫一邊掙扎一邊對姜麗說道。
姜麗置若罔聞,拽着何鑫直直向前走去。
何鑫無語,這個世道這是怎麼啦?怎麼這些女人個個都跟瘋了一樣?他和姜麗不熟,平時也沒有什麼交集,更是沒有說過話,她怎麼讓他陪着她喝酒呢?
姜麗讓酒保開了一個包廂,又叫了滿桌的酒,全部打開,開始一杯一杯向嘴裡灌着。
一句話不說。
何鑫靜靜地坐在旁邊,看着姜麗喝酒的樣子,有些心驚膽跳。這種不要命的喝法,她是想把自己灌醉啊!
“好了,好了。”何鑫怕姜麗出什麼事,上前就去奪姜麗手中的酒杯。
姜麗突然間哭了起來,哭得稀里嘩啦,一邊哭一邊說道:“爲什麼他要這樣對我?爲什麼他和別的女人上牀?爲什麼?我對他不夠好嗎?我一心一意爲他心甘情願做事,爲了他我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壞事,可是到頭來,他卻這樣的對我,這到底是爲什麼?你說,你說這究竟爲什麼?”
姜麗說到最後突然對着何鑫吼了起來,手揪着他的衣服領子大聲吼叫。
何鑫一臉的無辜。
他哪裡知道這是爲了什麼?姜麗問她還不如問她自己。
“我不知道。”何鑫對着姜麗搖頭。
“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恨你們,恨你們。”姜麗看着何鑫突然間又能笑了起來,手抓起一個酒瓶咕嘟咕嘟地向日着嘴裡灌酒。
“哎,你別喝了,這樣把會把身體喝壞的…”
何鑫的話突然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姜麗,一時之間愣住了。
姜麗灌了自己一大口酒,吻住何鑫的脣,把口裡的嘴悉數全部渡進何鑫的嘴裡。
“呵呵,還讓你那麼多的廢話?來,陪我喝酒。”姜麗的脣離開何鑫,把手中的酒瓶向何鑫的嘴裡灌。
“咳,咳。”何鑫被迫喝了好幾口酒,一下子嗆住了,手摸着喉嚨猛烈地咳嗽起來。
“慫樣。”姜麗看着何鑫狼狽的樣子,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頭一揚又能灌了一大口酒,不等何鑫反應過來,又吻了上去,把酒悉數渡入何鑫的嘴裡,還不准他吐出來,逼着他嚥了下去。
何鑫從不喝酒,被姜麗以這種瘋狂的方式逼着灌了幾口酒,微微有些頭暈,姜麗實在是太瘋狂,讓他無法再待下去,他推開姜麗就向外走去。
姜麗現在已經陷入一種瘋狂的狀態。心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深深地刺激到了她,一股邪火從心底升起,大腦裡驀地想起一個念頭,他與別的女人上牀,那她就要與別的男人上牀,呵呵!
姜麗笑着,從後面撲向何鑫,一把抱住何鑫,手開始在何鑫的身上亂摸,一隻手悄悄地去解何鑫的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