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嗎?你放開我。”何鑫雖說頭有點暈,但是理智還在,人還是比較的清醒的,他使勁地掰開姜麗的手,把她推開了。
“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姜麗的身體一個踉蹌,站穩以後,一陣大笑,然後蹲地地上雙手抱着頭開始痛哭。
何鑫擡腳正欲離開,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聽到姜麗的哭聲,他的手頓了頓,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心軟了下來,轉過身看着蹲在地上的姜麗的,遲疑了一下,向她走去。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何鑫伸手就去拉姜麗。
姜麗緩緩地擡眼,淚眼朦朧中彷彿看到安風站在她的面前,一顆心突然又活了。
“安風,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姜麗一把抱住何鑫,一下子吻着何鑫的脣,舌頭滑進何鑫的嘴裡。
何鑫愣了一下,立刻去姜麗,觸手的柔軟讓他又快速地把手縮了回來,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姜麗雙手緊緊地挽住何鑫的脖子不放,狠狠地瘋狂地吻着何鑫的脣,柔軟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何鑫的身上,恨不得把自己揉起何鑫的體內。
可憐的何鑫從來沒有遇到現在這種情況,從來沒有被人強吻的經歷,更加沒有見識到一個女人這樣的激情,一時之間手足無措,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姜麗的身體現在幾乎全掛在何鑫的身上了,逼得何鑫一直後退一直後退一直退到沙發上無路後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姜麗腿一橫直接坐在何鑫大腿上,她抱着何鑫頭開始更加猛烈的親吻,一隻手抓起何鑫的手放在胸前。
何鑫像燙到手一般嚇得猛然向後縮。姜麗不許他向後縮,再一次抓住何鑫的手放在胸前。何鑫的手再次向後縮,姜麗不容他逃脫,這次直接拉着手從衣服領子塞了進去。
何鑫大腦一下子轟地炸開了。
他二十出頭,血氣方剛的年齡,大學的時候一直暗戀晏晨,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和女人有過接觸,更沒有像現在這樣和女性這麼親密過。
女人對他來說,是神秘的。那份柔軟讓他的大腦開始渾沌起來,手落在上面竟然有些愛不釋手。
何鑫知道這樣不對,他現在應該立刻狠狠地把姜麗推開,隨後應該頭也不回地離開。
可是,他的手,離不開那份柔軟。
姜麗上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開了,胸罩也不知道被她拽開了,就這樣赤着上身坐在何鑫的身上,手臂一攬,把何鑫抱入懷中。
姜麗頭微微上揚,滿足地閉上雙眼。
何鑫臉貼在姜麗柔嫩的肌膚之上,身體一陣顫慄,突然間人反倒清醒了,他一把推開姜麗,姜麗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何鑫看也不看她一眼,猛地跳了起來,邁開腿就向外跑去,剛跑到門口,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了,黃明手裡拿着一個相機衝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何鑫愣了愣。
黃明現在沒時間理何鑫,拿着相機對着地上的裸着上身的姜麗猛地一陣亂拍。
姜麗的酒一下子嚇醒了,雙手抱着胸,蜷縮着身體把頭深深地埋在雙腿之間,長長的頭髮垂了下來,遮住了臉。
“你這是幹什麼?”何鑫一把拉住黃明的手,臉上微微有些怒火。
黃明看了一眼何鑫,古怪一笑,什麼也沒說,收起相機擡腿離開了包廂。
何鑫的雙腿這下像灌了鉛了一樣,有些挪不動了,他看了一眼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姜麗,脫下自己的外衣向姜麗走去。
“披上吧!別感冒了。”何鑫把外套披在姜麗的身上。
姜麗的身體一動也不動,她的頭深深地埋在雙腿上,像一座石像一般。
何鑫微嘆了一口氣,對姜麗他所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她是安風的人,爲安風在做事,上次邵氏集團拆遷的事情就是她和安風邵選一手策劃的,當時給邵氏集團不知道帶了多壞的影響,何鑫其實對姜麗印象並不好。
但是現在何鑫現在卻對姜麗充滿了同情。
一個人在遇到這種事情本身就是令人同情的。
姜麗動了。她緩緩地擡起頭看着何鑫,臉上爬滿了淚水,她慢慢地站了起來,把何鑫的衣服扔在地上,彎腰從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上。
“這是你們設計好的是嗎?”姜麗穿好衣服站在何鑫的面前,用一種異乎尋常平靜的語氣問向何鑫。
何鑫搖頭,“這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沒關係?呵呵,沒關係。”姜麗像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突然間大笑了起來,一直笑地喘不過氣來,這才停止了笑聲,揚手狠狠地給了何鑫一個耳光。
何鑫被打得頭一偏,一絲腥甜自嘴裡散發,一絲血線順着嘴角流了出來。何鑫伸出手指擦了一下,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姜麗,從地上撿到起他的外套,抖了抖,穿在身上,轉身邁開步子向外面走去。
“混蛋,你們都是混蛋。我恨你們,現在你們的陰謀得逞了,你們是不是該高興了?呵呵…嗚嗚…”
姜麗衝着何鑫的背影尖聲叫罵,罵完以後開始狂笑,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何鑫的腳步沒有停留,一直向外走,一直走出去好遠還等到姜麗的哭聲。
何鑫頭疼,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返身又轉了過去,抓住姜麗的胳膊一把把她拽了起來,拉着她跌跌撞撞向外面走去。
“放開我,你放開我。”姜麗被何鑫拽着,腳步踉踉蹌蹌身體不穩向前衝,有幾次差點摔倒在地上,她有些火了,開始伸手去推何鑫。
何鑫不理她,一直把姜麗拽出酒吧,推進車裡。
姜麗還想下車,何鑫陰沉着一張臉看着,冷聲喝道:“坐好。”
姜麗被何鑫的樣子嚇住了,乖乖地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何鑫替姜麗繫好安全帶,自己坐上了主駕駛位置,發動車子緩緩駛去。
“你的家在什麼地方?”何鑫一邊專注着開車一邊問向姜麗。
家?姜麗的嘴角突然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來。她本以爲她有家的,可是轉了一圈才發現,她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家的人。她以爲那個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但是現在裡面卻有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
在這個城市裡,她其實就是一個流浪者,一個沒有家的可憐者。
“送我去酒店。”姜麗別過臉看着窗外,慢慢地說道。
何鑫瞟了她一眼,抿着嘴脣什麼也沒有說,腳底一踩油門,向着附近的酒店駛去。
……
鬱慕兒靜靜地躺在牀上一動也不動,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房頂,面容呆滯,一絲生氣也沒有。
安風赤着上身睡在她的身邊,臉上一片的滿足。
鬱慕兒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她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讓人慾罷不能。她的青澀讓安風的心底涌出一股無法控制的喜悅。
這是男人的通病。
永遠喜歡自己是第一個。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安風突然側過身子看着鬱慕兒開口說道。
“你打算把我包養了?”鬱慕兒轉動眼珠子,側臉看着安風,空洞的眼神看着安風,呆滯地問道。
“你和我這麼多的巧遇不就是想和我上牀嗎?如你所願,你成功了。”安風略顯得有些陰柔的臉上略帶着不屑說道。
“你這個渾蛋。”一股深深的恥辱從鬱慕兒的心底升起了,她咬着嘴脣從牙縫裡狠狠地罵了一句。
“渾蛋?呵呵,鬱慕兒,你不要告訴我你剛纔一點快感也沒有?剛纔我看你倒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舒服極了是嗎?”安風眼中的不屑更濃了。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明明剛纔她也是歡愉的,可是現在卻不承認了。
鬱慕兒被安風的話氣得差點沒吐出一口鮮血來,她輕咬着下嘴脣,揮手向安風的臉上扇去。
安風早就有準備,眼明手快,一把抓住鬱慕兒的手,翻身壓在她的身上,低着頭看着鬱慕兒,“看來我還是沒有滿足,你這麼有力氣不如我們再來一次。”
安風說完低頭狠狠地吻着鬱慕兒,手就向鬱慕兒的身上摸去。
鬱慕兒早已經沒有了力氣掙扎,她知道她越是掙扎的厲害,安風就會越興奮,就會死命在折騰她,於是她只是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沒有掙脫開,便屈辱的閉上眼睛,淚水自她的眼角輕輕地滑落下來。
安風的興致絲毫不減,直接無視鬱慕兒眼中滑下的淚水,狠狠地吻着,狠狠地折騰着鬱慕兒。
……
夜,很快就降臨了。
房間裡一片漆黑。
安風得到滿足早已經走了,鬱慕兒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牀上,雙眼無焦點看着房頂,只到地上傳來手機的響聲,她才子緩緩地轉運眼珠看着地上發光的手機。
鬱慕兒沒有接,她現在沒有一點點的力氣,更不想去接這個電話。
手機響了一陣以後,終於停止了。鬱慕兒勉強支撐起身體光着腳向浴室走去。在浴室裡,她一邊流着眼淚一邊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自己的身體。
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形容此時的心情。
誠如安風所說,她成功了,她成功地與安風上了牀。陸塵答應過她,只要她與安風上牀,到時候就會把報社還給她,現在她成功了,可是她的內心卻是一點喜悅也沒有。
鬱慕兒哭過了,洗乾淨了,赤着腳一拐一拐地來到臥室,從地上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撿起穿在身上,拿起手機隨意看了一眼,塞在口袋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走得毫無眷念。
醫院裡陸塵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一向安少彙報。
安少插在鼻子裡的氧氣管拔了扔。
“爺每天插着這個東西,快把爺給煩死了。明天你去醫生說說,把這個東西給爺撤了。”安少不耐煩地說道。
“是。”陸塵向安少點點頭,記下了。
“你說那個叫什麼的和安風好上了還被姜麗那個女人看到了?”安少發了一通脾氣以後這纔對陸塵說道。
“是。”
“何鑫那個臭小子怎麼也摻合進來?”安少皺了皺眉頭。
“那只是一個意外。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對我們給姜麗拍裸照的事情非常不滿意。”陸塵有些擔心地說道。
“這個臭小子就是心軟。以前當過記者,總覺得自己是正義的使者。”安少鄙夷地說道,一臉的不以爲然。
“那接下來怎麼辦?”陸塵問道。
“不用理他,姜麗那臭娘們一心爲安風做事,心裡一直心心念念着的就是安風。現在看到安風跟別的女人上牀,爺就是不信她不吃醋和嫉妒。這女人一旦要吃起醋來,呵呵,一定要做出一些意想不當的傻事來。”安少臉上頗爲得意地笑了笑。
“還是安少英明想出這麼一個好法子。”陸塵由衷對安少說道。
“少給爺拍馬屁。這姜麗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一步步來,不要急於求成,通知黃明,讓他每天給那個娘們發一張照片,爺就是不信她不崩潰。”安少從鼻子裡重重地冷哼一聲,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收起來。
姜麗是安風身邊最重要的一個人,她知道安風的所有事情,她的手上一定有安風做壞事的證據,只要她能站出來指證安風,安風的下半輩子就將在監獄裡待了。
他不急於求成,他會慢慢地陪他玩,看他到底能搞出什麼樣的花招來。
安少的眼裡一片陰霾,臉上陰沉沉的。
晏晨今天晚上也沒有睡。白天睡多了,睡上一絲睡意也沒有。
她現在特別想見安少。她想陪在他的身邊和他好好說話,哪怕就是不說話,靜靜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也行。
晏晨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不到九點。安少現在恐怕還沒有睡吧!晏晨慢慢地坐了起來,穿好衣服拿起柺杖拄着柺杖向外面走去。
安寧從外面推開門走了進來,一看晏晏這個架式就知道她要去看她哥了。
“我陪你一起去。”安寧伸手扶住晏晨。
晏晨叫苦不迭,安寧不是去陪詩子齊了,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了?有她在,她哪裡還能和安少說話?
“安寧,我自己一個人能行的,你去陪陪詩子齊。”晏晨試圖讓安寧離開。
“婆婆在。”安寧低聲說道,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
晏晨察覺到了,扭過頭看着安寧,問道:“安寧,你告訴我,你到底和詩子齊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安寧看着晏晨,在心中苦澀一笑。她永遠也不知道她是詩子齊心中那個永遠無法抹去的人,她也是橫在她和詩子齊中間那個人。
“安寧,詩子齊是個好男人,你和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一定要好好地珍惜,婚姻需要經營,更需要信任。詩子齊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如果你的心裡有什麼,不要藏着掖着,要和他開誠公佈好好地談一談,這樣才能解開心中的芥蒂。”晏晨以一副過來人的身份對安寧語重心長地說道。
安寧微微有些動色,看了一眼晏晨,緊抿着嘴脣不說話。
“自從出車禍以來,我一直沒去看他,現在反正還早,你扶我去看看他吧!”晏晨想了想對安寧說道。
“嗯!”安寧輕輕地嗯了一聲,默默地扶着晏晨向詩子齊的病房走去。
詩子齊的病情不是很嚴重,只是頭部受了傷,按照常規的檢查,住院觀察個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吳芳死活不同意詩子齊出院,非得還要他住幾天才放心。
“媽,我是醫生,我的病情我知道,我現在沒什麼大礙了,你回去休息吧!這幾天您也累壞了。”詩子齊躺在病牀上,對着吳芳輕輕地說道。
眼中盡是無奈與心疼。
“我等你睡着了我再走了。”吳芳就是詩子齊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平時是疼在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寶貝的要命,現在看到他受了這麼大的傷,她的心裡是說不出來的疼痛,恨不得把吳芳身上的疼轉到自己的身上,她現在只希望詩子齊的傷快快好起來,這樣她才能放心。
“媽,你在這裡,我怎麼能睡得着?你回去吧!我有安寧在身邊照顧你就放心吧!我爸還在家裡等着你呢!”詩子齊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來,在媽媽的眼裡他永遠還是一個小孩子。
“安寧現在要照顧她哥和她嫂子,她哪裡還能分身照顧你?”吳芳心中對安寧頗爲不滿。照現在這種情況,安寧照顧她哥和她嫂子並不過分,也是份內之事,她本不該心裡生出怨言的。
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詩子齊出車禍以來,這安寧對詩子齊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天來不了幾次,每次來了就走了,也沒見她說幾句話,明眼一看就知道她和詩子齊在鬧彆扭,這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他們不是夫妻呢!吳芳的心裡有氣,自己的男人都這樣了,心疼都來不及,哪裡顧得上鬧什麼彆扭?
吳芳婚前就對安寧不滿意,如果不是詩子齊同意和她結婚,她根本就不同意詩子齊娶她,現在看到安寧對詩子齊的態度,她的心裡對安寧是越發不滿了。
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安寧扶着晏晨走到病房門,把吳芳的話一字不漏全聽在耳裡,她的心中一片苦澀,微嘆了一口氣,對着晏晨苦笑。
晏晨不清楚安寧和詩子齊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這段時間安寧的確是不對勁。
“進去吧!”晏晨看了一眼安寧,伸出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阿姨還沒有回呢?”晏晨看到吳芳衝着她微微笑了笑。
吳芳趕緊站了起來,“晏晨怎麼來了?你現在的身體虛弱不要到處亂跑,小心以後落下病根,到時後悔就來不及了。”
吳芳一邊說着一邊趕緊上前扶着晏晨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躺着累了,出來活動活動一下。”晏晨對吳芳笑笑,把手裡的柺杖放在一旁,目光投向詩子齊的身上。“你好些了沒有?”
詩子齊自晏晨進門的那一剎那間,臉上的笑容便已經消失不見,代替的是濃濃的愧色。看到晏晨蒼白的臉還有削瘦的身體,詩子齊恨不得他去替晏晨受所有的苦和所有的罪。
他對不起她。
詩子齊的心一陣陣地疼痛,如果不是他,晏晨根本不會受這麼大的罪,說不定她肚子的孩子也會保住。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詩子齊的心中是滿滿的自責,他低着頭不敢看向晏晨,心神有些不寧,晏晨的問話他根本沒有聽在耳裡。
安寧懂詩子齊,知道他又陷入無邊無盡的自責之中了。
“嫂子,醫生說他的傷恢復的很快,沒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安寧來到詩子齊的病牀上坐下,握住詩子齊的手輕輕拍了拍,對他輕輕地搖搖頭。
詩子齊看了一眼安寧,眼中全是感激,這讓安寧的心裡又不舒服起來,她要的不是感激,她要的是詩子齊的愛。
哪怕是一點點也行。
安寧的心裡充滿了苦澀,微微移開視線落在牀頭櫃上。那裡放了一個保溫桶。
“晚飯吃完了嗎?”安寧問道。
詩子齊搖頭。
他根本沒有胃口,一想到安少還躺在重症監護室,一想到晏晨因爲他而受的苦,他的心裡就充滿了自責,根本無法下嚥。
安寧不知道要怎麼勸詩子齊。好像怎麼勸都不合適,除非是他自己想通了,要不然他將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
晏晨也察覺到了詩子齊的異常,從詩子齊看她躲閃的目光再到他臉上的愧色,晏晨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真是一個大傻瓜。
晏晨在心中微嘆了一口氣。她根本就沒有想要怪詩子齊的意思,當時他也是着了急,迷糊中她聽到安少一直在催他快點快點,這根本就不怪他,如果真的要怪的話,只能怪安瑞的心太歹毒了。
現在安瑞已經沒了,一切的恩怨都隨着她的死而煙消雲散。
“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晏晨看着詩子齊輕輕地說道。
詩子齊霍然擡頭,眼睛緊緊地盯着晏晨看,臉上有震驚也有驚喜,“晏晨,你…”
“真的,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不用自責,就算沒有這次事故,我肚子裡的孩子也不一定能保住。”晏晨說的是實話,當時她從樓梯上摔下來時已經流血了,她有過一次流產的經驗,她當時就知道這個孩子一定會保不住。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家裡有安瑞和安風,他們兩個人就像躲在暗處的毒舌,時時刻刻就想着要害她,讓人防不勝防,就算這一次幸運保住,那以後呢?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安少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裡。”詩子齊頓了頓艱難地說道。
“安少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度過這個難關。”晏晨沒有把安少已經醒過來的事情告訴詩子齊,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只能用這樣的話來安慰詩子齊。
雖然這話聽起來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晏晨表現的越是輕鬆越不在乎,詩子齊的心裡就越難過,他甚至在想,如果安少真的醒不過來了,那他一定用盡一輩子的時間來照顧晏晨,來爲他所犯的錯贖罪。
安少不知道詩子齊心裡是這樣的想法。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跳進來對着詩子齊噴一臉的口水,並且還會像詩子齊大罵,爺的女人爺自己會照顧,哪裡輪到你來照顧?你是有多遠就給爺滾多遠。
吳芳站在旁邊聽了一個大概。知子莫如母,吳芳一看詩子齊就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她這個傻兒了喲,他怎麼什麼事情都向自己的身上攬呢?
這只是一個意外,誰也不願意發生的意外。
真是一個傻孩子。
吳芳看着詩子齊搖搖頭,想說一點什麼,可是一看到晏晨和安寧都在,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她收拾了一下,把保溫桶提在手裡,對晏晨說道:“晏晨,天不早了,阿姨要回去了,你也小心自己的身體,不能太大意,現在這天冷,坐一會兒你就回房歇着,千萬不能逞強啊!”
“阿姨,我知道了。”晏晨一看吳芳要走,手撐在沙發上就要站起來。
“別,別。”吳芳看到晏晨要站起來,趕緊把她按住,“你腳上的傷還沒有好,就不要站起來了,就讓安寧送送我就行了。”
晏晨現在行動的確不是很方便,也不再堅持,對着吳芳歉意一笑,說道:“多謝阿姨體諒,安寧,你去送送阿姨吧!”
安寧默默地點頭,鬆開了詩子齊的手與吳芳一起向病房外走去。
病房外吳芳停住腳步轉過頭看着安寧說道:“安寧,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說。”
“媽,你有什麼就說吧!”安寧知道吳芳有話要對她說,心裡早說做了準備。
“子齊現在心裡背了很大的思想包袱,你沒事的時候多陪陪他多開導開導他,要不然他這樣一直憋在心裡早晚會憋出毛病來的。這孩子從小心思就重,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我就怕他想不開,唉!”吳芳說到這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安寧低着頭咬着下嘴脣不說話,只是默默地向吳芳點點頭。
“好啦,那我就先走了。你也不要太累了,一個人幾頭跑這真是辛苦你了。吃不消就跟媽說,媽身體還健康,自己千萬不要一個硬撐着。”吳芳又叮囑了幾聲,這才擡腿向外面走去。
安寧站在原地沒動,她怔怔地看着吳芳的背影發呆。腦子裡一直想着吳芳所說的那一番話,心裡驀然一疼,不知道是爲自己還是爲詩了齊。
如果說詩子齊是一個可憐的人,可她呢?她又何嘗不是呢?
安寧無力地靠在牆壁上,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朝病房走去。
病房裡,晏晨的眼睛緊緊地盯着詩子齊,一臉認真地問道:“你和安寧之間出了什麼事情?”
詩子齊被晏晨問得一怔,“我和她之間沒發生什麼事情。”
晏晨恨不得噴詩子齊一臉的口水,這男人的心到底有多粗啊?安寧最近一直鬱鬱寡歡,經常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他就看不見麼?
晏晨深吸了一口氣,把心裡的那股火強強地壓了下去,“安寧最近的反常你沒看到嗎?你就沒有發現她和平時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經晏晨這麼提醒,詩子齊想起來了,也察覺到了一點。
自從他出車禍以來,她對他特別的冷淡。
這和以往的安寧不一樣。
“經過你這麼一說,我也發現她的確和平時不一樣了。”詩子齊點頭說道。
“你就沒有想想這到底是爲什麼?”晏晨問道。
詩子齊微微皺了皺眉頭,在腦子裡想了想,半響以後,他輕輕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們爭過嘴吵過架沒有?”晏晨皺了皺眉頭了,問道。
詩子齊又搖了搖頭,“沒有。”
這下晏晨沉默了,沒爭過嘴沒吵過架,安寧這是怎麼啦?
“和安寧好好談談吧!安寧是一個好女孩,在外人的眼裡她背道而馳背經離義,但是這不是她真正的本質。不幸的童年讓她習慣僞裝自己,不想讓人看到她內心真正的想法。她是一個不幸的女孩,你一定要好好地對待她,我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愛你。”
晏晨一番推心置腹,語重心長。她真的希望看到詩子齊與安寧能過着幸福美滿的日子。任何一方受到傷害,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安寧推門的手僵住了,晏晨的話讓她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感覺,讓她有些無地自容,這段時間她的腦海裡閃爍着一直是詩子齊抱晏晨那緊張慌亂的樣子,她明明知道這不關晏晨任何事,可是她內心深處卻一直介意這件事,甚至對晏晨微微有些不滿。
她真的是錯怪晏晨。
沒想到最瞭解她的不是別人,卻是晏晨,這怎麼能不讓她感到羞愧呢?
安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依舊站着沒動,她的心裡有着期盼,想聽聽詩子齊是怎麼說的。
詩子齊的心裡一片苦澀,深深地看了一眼晏晨,如果這是你所期盼的,我一定會好好地對待安寧,努力與她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
“我一定會對安寧好的,我真的也很愛她。”詩子齊對晏晨說道同時也告訴自己了,他也是愛着安寧的。
安寧的眼淚差點流了出來,她用手捂着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詩子齊說愛她?等這句話她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了,等的她都快要絕望了,現在詩子齊終於說愛她了。雖然這不是當着她的面說,但是卻比當着她的面說更讓她高興。
安寧不去想這句話真心的成份有多少,也不願去想詩子齊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她,她不想計較這些。
只要他對她好,只要他說愛她,就算是假裝的,她希望他就這樣假裝一輩子,讓她沉浸於這個甜蜜的謊言中一輩子不願醒來。
晏晨這下終於放心了。第一次結婚,第一次過生活,誰也沒有經驗。夫妻之間難免會有一些磕磕碰碰,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一切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安少。”晏晨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這麼一耽擱快十點了,想必安少一定等她等急了吧!
一想到安少,晏晨的嘴角止不住輕輕地上揚,眼中含着笑。
詩子齊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晏晨的臉上,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他的心裡充滿了疑惑。
晏晨不是應該感到傷心難過嗎?爲什麼從她的臉上他居然看到了一絲笑意?
詩子齊大惑不解。
安寧這時推門而入,看到晏晨費力起身,她急忙走了過去,扶着晏晨站了起來,拿起一旁的柺杖遞給晏晨,轉過臉溫柔地對詩子齊說道:“子齊,我扶嫂子去看我哥,你早點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
詩子齊本來也想去看看安少,可是他實在是沒臉去,只好深深在嘆了一口氣,對着安寧點頭說道:“走路小心一點兒。”
安寧向詩子齊點頭,扶着晏晨慢慢地向重症監護室走去。
陸塵和何鑫兩個人都站在走廊裡,遠遠地晏晨看着他們兩個人好像在爭什麼,何鑫的情緒有些激動,手舞足蹈。
晏晨眉頭微微皺了皺。他們兩個人有什麼好爭吵?
安寧也發現了陸塵和何鑫的異常,心下一片奇怪,同時心裡隱隱有些火,他哥現在還躺着病房裡昏迷不醒,你們可倒好,現在居然吵起來了,這不是存心給他哥添堵嗎?
晏晨和安甯越走越近。
陸塵和何鑫聽到腳步聲,兩個人一看到是晏晨和安寧,立刻停止了爭吵,一齊看向晏晨和安寧。
何鑫摸了摸鼻子,悻悻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扭過頭不去看到晏晨。
“陸塵,今天安少的狀態怎麼樣?”晏晨也不去理會,眼睛從玻璃窗向裡面瞟了一眼,隨口問向陸塵。
“安少的狀態不錯,今天醫生把氧氣管給拔了。”陸塵對晏晨說道。
“安寧,你回去吧!我一會兒自己可以回病房。”晏晨點點頭,轉過臉對安寧說道。
安寧從玻璃窗看了一眼靜靜躺在牀上不動的安少,心裡一酸,忍不住眼淚就掉了下來,她哥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如今像這樣躺在牀上,他又多難受啊!安寧再也沒法再待下去,鬆開晏晨,捂着嘴巴流着眼淚走了。
晏晨看着安寧的背影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安寧的心情她理解,想當時安少沒醒來時她還不是一樣嗎?她現在只希望把一切的事情都解決了,讓所有關心安少的人都不再傷心難過了。
“安太進去吧!安少已經等了不耐煩,發了好幾通脾氣了。”陸塵一邊推開重症監護的大門,一邊小聲地對晏晨說道。
“何鑫怎麼回事?”晏晨回過頭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發呆的何鑫,轉過臉看着陸塵。
陸塵苦笑,“還不是因爲姜麗。”
“哦!”晏晨輕輕地哦了一聲,走到安少的牀邊坐下,問道:“怎麼回事?”
陸塵也不對晏晨隱瞞,便把發生在姜麗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對晏晨說了,當然給姜麗拍裸照的事情向晏晨說了。
晏晨聽了眉頭皺了皺,抿着嘴脣沒說話。
從一個女人的角度來講,這是一個很卑鄙的方法,她根本不贊成陸塵他們這樣做。
但是如果從她現在的立場來講了,非常時期,就得用這種非常手段,姜麗是一個關健的人物,能不能扳倒安風就全靠他了。除了用這種方法,晏晨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給人拍裸照,這個方法很老套,卻也最實用。有一種說法不是,方法不在老,只要管用。
要怪只能怪姜麗愛錯了人,跟着安風做了太多的壞事。
這就是傳說中,報應。
------題外話------
何鑫是小鮮肉,便宜了姜麗,不過這便宜不是白佔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