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把蕭莉莉送到家以後急匆匆地又向外走去。
“你幹嗎去?”蕭莉莉叫住了安心,一臉的不悅,她很長時間沒看到安心了,這才一見面就要走,今天在醫院裡當着那個賤女人的面又不停數落自己,她的心裡早就窩了一肚子的火了。
“去醫院啊!她還在醫院待着,我不照顧誰照顧?”安心覺得她媽真是夠奇怪的,難道她們要把席慕兒和孩子扔在醫院不管嗎?就算席慕兒再不好,可是她生下的卻是他哥的孩子,難道連孩子也不管嗎?
“你不準去,僱人照顧。”蕭莉莉頗不耐煩。
她席慕兒是個什麼東西,居然讓安心親自照顧。安心是什麼身份?安家堂堂的小姐,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自小金貴,金枝玉葉,她怎麼能去照顧席慕兒那個賤人呢?
安心現在越來越不明白她媽到底在想什麼?那是他哥的孩子,讓別人照顧她真就那麼放心嗎?
“媽,那是我哥的孩子,你的親孫子。好,就算你討厭席慕兒,你總不能連着孩子都不管吧?”安心無奈的看着蕭莉莉,她好像從來都不曾真正瞭解過了蕭莉莉,也從來都不曾想到蕭莉莉會是這麼的自私,自私的讓她快要認不出她來了。
蕭莉莉一窒,被安心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嘴脣動了動,一句聲音也沒有發出來,最後她一跺腳,惱羞成怒地對安心說道,“行,行,你去,我看你累壞了誰心疼你。”
蕭莉莉忿忿地丟下一句話提着行李上樓去了。
安心既然不聽勸非要去照顧席慕兒,那她就只能隨她去,只是這心裡對席慕兒的厭惡又提高了一個層次,恨不得這席慕兒趕緊從眼前消失,最好是消失的遠遠的,一輩子都不相見。
蕭莉莉對席慕兒這麼憎惡,一方面是她認爲席慕兒根本不配安風,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蕭莉莉曾經夥同安少設計陷害安風,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那怕是席慕兒給安風生了兒子,她還是不喜歡席慕兒,希望她從她的生活中永遠的消失。
蕭莉莉獨自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生悶氣,越想越生氣,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她掏出給安風打了一個電話。
安風正在開會,聽到響,拿起一看是蕭莉莉打來的,眉毛皺了皺,遲疑了一下還是把接了。
“媽有事嗎?我現在正在開會。”電話剛一接通,安風面無表情冷聲說道。
對蕭莉莉,他一貫沒有什麼好臉色,連僞裝都懶得裝一下。
“你什麼時候把席慕兒給送走?這兒子都生下來,你還留着她幹嗎?”蕭莉莉一開口就讓安風把席慕兒給送走。
安風的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媽,你在說什麼?什麼兒子都生下來?”
“哎,安心沒有給你說席慕兒早產了?這個賤人也不知道幹什麼吃的?連下樓喝水都能摔跤,這下可好了,把孩子提前給摔出來了。幸好是個兒子,而且身體健康,要不然我一定饒不了她…”
安風不等蕭莉莉說完“砰”的一聲把電話給按了,接着抓起椅子的衣服就走。
“安總,會不開了?”秘書一看安風就這樣就走了,趕緊追出來問道。
安風對秘書的言理也不理,轉眼間就走遠了。
蕭莉莉正說得起勁,這電話就被安風給掛了,聽着裡面傳來的滴滴的忙音,蕭莉莉一生氣就把給扔在牀上,接着打開行李箱取出睡衣進了衛生間。
她先洗個澡美美地睡一覺,然後再想辦法把席慕兒從安風的身邊趕走。
蕭莉莉是這樣想的。
安風一出公司立刻開車向安心所住的地方趕去,在車上他給安心打了一個電話。
安心用棉籤沾水給席慕兒擦乾裂的嘴脣,聽到響她把手裡的棉籤放下,拿着去了病房外。
“哥,有事嗎?”安心接了電話問向安風。
“他們現在哪個醫院?”安風現在不想去追問安心爲什麼不告訴席慕兒早產的事情,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是席慕兒這個女人不讓安心告訴他的。
這個賤女人想幹什麼?那是他的孩子,她居然敢不告訴他,看他以後怎麼處置她。
安風臉上一片森然,眼裡露出一片凌厲的光芒。
席慕兒這次真的被冤枉了,她當時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保住孩子,根本就沒有想到安風,也沒有想到通不通知,當時她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哪裡會想那麼多的事情?
安心一聽安風的話,就知道蕭莉莉一定把席慕兒生孩子的事告訴了安風,要不然安風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安心的心裡不禁暗自叫糟,真是怕哪樣來哪樣,她是真心服了。
安心輕呼一口氣,然後說道:“就是我看心理醫生的那家醫院,你之前來過的。你是現在過來還是明天過來?”
“現在正向你哪裡趕,估計四個小時後到。”安風冷冷地丟下幾句話就把給掛了,然後取下耳機開始專心致志地開車。
安心拿着了發愣,四個小時就到,他怎麼來這麼快呢?安心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拔腿就向重症監護室跑去。
黃明一個人坐在直廊的長椅上,手上拿着,不時地擡頭從玻璃窗看一眼裡面躺着安少。
安心高跟鞋踩在地板發出急促的咚咚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刺耳。黃明無奈地擡眼看去,除了安心誰還會這麼急着跑來?
“安心小姐,能不能拜託你走路輕一點?你這樣走路整個醫院都知道你要來了?”
黃明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對安心說道。
安心現在沒心思和黃明擡槓,她的視線從玻璃窗向裡面張望,“我哥醒了沒有?”
“安少那會兒醒了,現在又睡着了。怎麼?你找安少有事嗎?”黃明向安心問道。
“安風一會兒要來,你趕緊找個地藏起來。估計他待的時間不長,我儘量拖着他不向這邊來。”
安心戀戀不捨地把目光從安少的臉上收回,然後一臉正色地對黃明說道。
“他發現了什麼嗎?”黃明驀地也緊張了起來。
“不是,都怪我媽,她對安風說了席慕兒生孩子的事情了。”安心有些懊惱,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讓蕭莉莉來醫院。
“行,我知道了,一會兒我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你也要注意不要經常向這邊跑,跑得多了也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黃明想了想對安心說道。
“嗯,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席慕兒還等我着去照顧呢!哎,對了,你能不能換件衣服,這幾天都穿這件衣服,都有味了。”
安心說完一臉嫌惡地後退了一步,而且還用手輕輕地扇了幾下。
黃明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當然,現在他臉黑的根本看不出來,他擡起胳膊聞了一下,一邊聞嘴裡一邊說道:“還好啊,沒什麼味道啊?”
安心又退了一步,“行了,我不和你說了,我要走了,記得照我說的做啊!”
安心說完急匆匆地離開了,就好像黃明身上的氣味真的很難聞一樣。
這下可把黃明鬱悶的,安心至於這樣嗎?這實在是太不給他面子了。
黃明又擡起胳膊聞了一下,雖然不是很清爽的味道,但是也絕對不是像安心所說的那樣有味道。
不過,黃明還是照安心的吩咐走進了他的休息室,洗了一個澡,重新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然後吩咐手下密切注意安風的一舉一動,如果他有什麼舉動,立刻向他彙報。
安心氣喘吁吁地來到席慕兒的病房,在門口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席慕兒正側臉看着枕邊的小寶貝。因爲早產的緣故,孩子比正常出生的孩子要小,不過身體卻很健康。席慕兒的心裡非常的愧疚,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不小心一腳踩空,孩子也不會這麼早就來到這個世上。
她讓他受苦了。
席慕兒看着自己小寶貝那粉嫩的肌膚,心底一片柔軟。這是她的孩子,從懷孕到生,她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常人所沒有的痛苦,有幾次差點她沒有保住孩子,還好所以的努力都沒有白費,他終於平平安安地來到這個世界上。
想想,席慕兒就覺得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安心進門在席慕兒牀前坐下,看了她一眼,說道:“一會兒我哥要來了。”
席慕兒聞言身體猛地一滯,視線從寶寶的臉上落在安心的身上,緊張地問道:“他來幹什麼?他是不是來跟我搶孩子的?”
“他聽到消息趕過來看看。這是你的孩子,你放心,誰也沒有辦法從你的手中把他搶走。”
安心看席慕兒覺得她真的很可憐,她怎麼偏偏就跟了安風呢?她在爲她以後的人生感到悲哀。
席慕兒根本沒有辦法把心放下來,她心裡其實比誰都清楚,安風來其實就是跟她搶孩子的。
“安心,你一定要幫我,我求求你一定要幫我。”席慕兒躺在牀上一動也不能動,眼中一片乞求在看着安心,現在唯一能幫到她的也只是安心了。
“怎麼幫?”安心愣了一下問道。
“幫我逃走。這是我的孩子,安風不能這樣硬生生地拆開我和孩子,你幫我逃走,我要逃得遠遠的。”席慕兒的內心充滿恐慌,她現在一片惶然,伸出胳膊死死地抱着她的寶寶不放。
“你根本逃不脫的。”安心向席慕兒搖頭,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可能逃走?就算她現在能動,是一個正常的人,在美國她是根本逃不開安風的手心。
安心比誰都清楚安風的勢力。
席慕兒的眼中有些絕望,難道她就是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安風從她的身邊把她的孩子搶走嗎?不,不,誰也不能從她的身邊把孩子搶走,這是她的,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從她的身邊把孩子奪走。
除非她死了。
席慕兒的心裡滴水成冰,心裡跟長了草一樣,一片荒蕪。她恨自己無法動彈,她恨自己沒用,她恨自己無法保護自己的孩子。她與其說恨安風,倒不如說她更恨自己。
席慕兒的心中一片絕望,如果安風在此時從她的身邊把孩子抱走,她連一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安風把她的孩子抱走。
席慕兒的眼淚開始順着眼角向外流,這一刻無法控制地瘋涌而出。
“你不要哭。”安心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席慕兒,一看到她哭,有些手足無措。
席慕兒也不想,可是她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現在她除了用眼淚來表達自己心裡的悲傷之外,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會說服我哥不讓你和孩子分開的。”安心想了想對席慕兒說,“只是以後你會過得很苦。”
安心的話不無道理。
有安風,有蕭莉莉,席慕兒的日子會過得很艱難,會很苦。但是,如果這是席慕兒的選擇,她只能硬着頭皮過下去。
“我不怕苦,只要能和我的孩子在一起,我真的不怕苦,什麼苦我都不怕。”
席慕兒一聽安心這樣說,絕望的眼睛裡露出一絲希冀,只要不與孩子分開,只要能天天看到孩子,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她都願意。
安心在心中微嘆了一口氣,這個傻女人啊!怎麼就是這麼傻呢?
安心沒有生孩子,她自然不知道一個孩子對一個女人意味着什麼。她只知道席慕兒選擇了一條人生不歸路,一條永遠也看不到光明的道路。
“希望你不會爲你的選擇而後悔。爲,把眼淚擦擦,你要記住,我哥最討厭的就是看到女人流眼淚,如果你不想讓他討厭你,從此,絕不可以在他的面前流一滴眼淚。”
安心用乾淨的毛巾輕輕地擦去席慕兒臉上的淚水,一邊擦一邊對她說道。
席慕兒向安心點頭,“好,我不哭,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哭了,爲了能夠和孩子在一起,我一不能讓他討厭我,而且我一定會讓他喜歡上我。”
安心的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來,席慕兒如果能這樣想的話,那真的是太好了,如果她討得安風的歡心,她不但不和孩子分開,而且從此不再受任何人的欺負,包括蕭莉莉。
“哇——”睡在席慕兒的孩子動了動,手在空中揮了揮,然後嘴巴一張,哇哇地哭了起來。
“啊,這又是怎麼啦?是不是餓了?”聽到孩子哭,安心立刻把孩子抱起,手在他的嘴邊探了一下,小傢伙的嘴巴立刻跟了上來。
果然是餓了。
“你看着孩子,我給她泡奶粉。”安心把孩子放在席慕兒枕頭邊上,趕緊去泡奶粉。
席慕兒的臉貼在寶寶的臉上,嘴裡不停地說道:“寶寶不哭啊!姑姑正在給寶寶泡奶粉,寶寶一會兒就有吃的了。寶寶不哭。”
席慕兒的臉上此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聖潔,顯着一種母性的光輝,語氣中充滿溫柔和寵溺。安風站在門口,恰好所把席慕兒的所有表現收在眼底。
安風心一動,心中有了一個決定。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安心和席慕兒同時把視線投在安風的身上。
“哥,你來了。”安心向安風打了一個招呼。
“嗯!”安風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席慕兒看着安風,慢慢地,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說道:“你來了,快過來看看我們的孩子,長得和你一模一樣。”
安風有眼中有些詫異,眉毛微微挑了挑,他抿着嘴巴不吭聲,視線投在還是在不住啼哭的孩子身上。
安心這時已經把奶粉泡好了,她伸手去抱孩子。
席慕兒這時又開口,“安心讓你哥抱抱吧!”
安心看了一眼席慕兒,眼中全是讚賞。
席慕兒的表現完全超出她的想象,她只能說,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很聰明。
識時務者爲俊傑,只要她討好了安風,又有她什麼辦不成的事情?
安風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一絲驚訝。這樣的席慕兒讓他詫異,又感到吃驚,這短短几天的時間,一個人的變化怎麼會這麼大呢?他不由自主地對席慕兒多看一眼,心中對席慕兒的厭惡減輕了不少。
安心把孩子抱起塞到安風的手裡。安風伸去接,纔出生的孩子有些軟,脖子撐不起頭的重量,安風抱得有些狼狽,不知道該怎麼抱纔好。
“一隻手托住他的頭。”席慕兒在一旁指揮着,看着安風狼狽的樣子,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的太手用力,扯到了傷口,她又禁不住地呼疼。
“活該!”安風看了一眼席慕兒,從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
“還是我來吧!”安心實在是看不下去,伸手把孩子從安風的手裡把孩子抱了過來,把奶瓶塞到孩子的嘴裡。
孩子餓壞了,奶嘴塞到嘴裡立刻停止了啼哭,吧嘰吧嘰地吸了起來。
席慕兒的視線停在安風的身上,說:“孩子還沒有起名字,你給起個名字吧!”
“名字?”安風喃喃自語,沉思片刻以後,他對席慕兒說道:“就叫安慕然吧!”
“嗯?!”席慕兒愣了愣,安慕然?安風爲什麼要把孩子取名叫安慕然?
“安慕然,慕然,好名字。安代表我哥,慕代表你,然是代表我的好侄兒,你們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哥,我說對不對?”
安心笑嘻嘻地看着安風。
安風抿了抿嘴脣沒說話,不承認也不反駁安心的話。
席慕兒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眉眼彎彎,心中卻是有着說不出來的悲傷。
她終究還是向現實低了頭。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也不是她想要的結局。
她只想帶着孩子一個人無憂無慮的生活着,她的生活不需要安風的摻與。
可是隨着安風的出現,她平靜的生活被打亂,她的夢想她的堅強她可憐的自尊,在現實面前,不得不全部拋棄。
她必須要向討好安風。
這是一種不得已。
“慕然,然然,你有名字了,你爸爸給你起的名字,慕然,你是爸爸媽媽心愛的小寶貝,你一定要健鍵康康的長大,快快樂樂的。”
安心看了一眼席慕兒又看了一眼安風,用手在安慕然粉嫩的小臉上輕輕逗了一下,故意加大聲音在安風和席慕兒的面前說話。
安風緊抿着嘴脣不說話,席慕兒亦是同樣的不說話,滿眼都是疼愛地看着安心懷裡的孩子。
爲了孩子,不管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值得的。
安風打量了一下病房,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醫院裡還有沒有其他的病房?這個房間的環境太差了。”
“沒有了,當時只有這麼一間了。”安心急忙對安風說道,心裡不由得一緊,vip病房離重症護室太近,當時她就是考慮到這一點,這纔要了這麼一間普通病房。雖然環境比不上vip病房,不過比起其他的病房好多了,至少還是一個獨間。
安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什麼也沒有說,擡腳就向外面走去。
“哥,你幹嘛去?”安心的心一下子提得高高的,抱着安慕然追了出去。
“我去找院長,讓他給調一個病房。”安風冷聲說道。
“哥,你就別麻煩院長了,再說了嫂子現在的身體也經不起折騰來折騰去的,如果你真心對她好,等她出院以後,你把她接回去,好好地對她,別再讓她受委屈了。”
安心急忙對安風說道,說到最後,她不由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安風的腳步頓了頓,轉身看了安心一眼,又看了看席慕兒一眼,最後把視線落在安慕然的身上。
他不可能把席慕兒接走,就在決定把她送到安心這裡那一刻起,他就沒打算把再接席慕兒回去。
他所做的事情決定了所有的一切。
安風從身上掏出一張卡遞給了安心,“拿着。”
“我有。”安心只看了一眼,並不用手去接。她現在的錢夠用,每個月安風和蕭莉莉都會給她錢,她自己又出去找一份工作,雖然錢不多,可是過得很充實,錢現在對她來說,真的夠用了。
“是給他們的。”安風瞟一眼席慕兒。
“爲什麼?你不接他們回去嗎?”安心被安風的舉動搞得一愣。
“他們住在你這裡安全。”安風把卡塞到安心的手裡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哥,你要去哪裡?”安心的心裡又是一緊。
安風不會又去找院長要vip病房吧?
“我走了,以後他們母子就由你來照顧了。”安風扭過頭看了一眼安心,視線又停在安慕然的身上,眼中充滿了不捨。
“哥。”安心的心裡有些難過。她知道安風的一些事情,做出這樣的決定他的心裡也一定不好受吧!
安風這次什麼也沒有,扭頭就走,這一次,再也沒有回過頭。
安心的心裡一片悽苦。明明能在一起,明明可以享受這天倫之樂,可是他卻偏偏選擇了這麼一條不歸路,從此在正確的道路上越走越偏,至此再也回不了頭。
安心抱着安慕然來到席慕兒的身邊。安慕然吃飽以後滿足打了一個嗝,眼睛無意識地眨巴眨巴,小嘴巴張開打一個小小的呵欠,接着閉上眼睛沉沉地睡着了。
安心把安慕然放在席慕兒的枕頭邊上,然後把安風給她的卡塞在席慕兒的枕頭下。
席慕兒眼睛看着安心,裡面充滿了疑問。
“不要問我爲什麼,我也不知道。這是我哥給你的,你也不要推辭,撫養孩子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現在不是你逞強的時候。你安心地在這裡的往下去,我哥不會把你和孩子分開,他也不會來和你搶孩子。”
安心擡手阻止了席慕兒開口,自己在席慕兒說話之前說了這麼一番話出來,說完以後,她微嘆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安風的身影穿梭在醫院裡,在快要走出醫院時,他的腳步頓了頓,突然猛地轉身。
有幾個人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靠在牆上。
安風在心中冷笑。
從一開始進醫院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有人在跟蹤監視他。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一定又是條子。
這幫人真是越來越討厭了。哪哪都是他們的影子。
陰魂不散的,每天在他的身邊圍繞。
有本事有證據就來抓他啊?
安風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不去理會他們,大踏步向醫院停車場走去,上了車,腳底一踩油門快速地離開。
安風從來不怕,從他踏上這條道路開始,他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是現在不知怎麼地,安風突然有些怕死了。
是因爲席慕兒和安慕然嗎?
安風不確定。在他來之前,他真的已經想好無論如何也要從席慕兒的手裡把孩子奪走,可是在看到席慕兒看安慕然的眼神,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也許把安慕然交給席慕兒來撫養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她會對安慕然好,不會虧待他。
當安風抱安慕然在懷的那一剎那,一股異樣從心底升起,他希望安慕然以後平平淡淡地生活,不要像他一樣,活得是那樣的累。
安風之前還希望他的兒子能夠完成他沒有完成的願望,可是現在不了,他只希望他能健康地長大,只要他快樂,比什麼都重要。
安風的車越駛越遠,越開越快,慢慢地消失地車流中。
黃明聽到手下人傳來的消息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有驚無險,這一次終於平安地度過了,可是下次,下下次呢?依安風多疑的性格,難免不會發現一些什麼。
黃明一直坐在監控室裡,把安風的一舉一動全看在眼裡,當安風幕地轉身那一剎那,黃明的心一下子提的老高老高,心中把那些手下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笨蛋啊!跟蹤人都不會跟,靠那麼近幹什麼?找死啊?
黃明氣得沒話可說,這不是明擺地告訴安風醫院有問題嗎?安風如果有心的話,派人一查,立刻就能查到。
這個醫院已經不安全了,必須立刻要轉院。
黃明從監控到室出來直奔重監護室而去。
安少倒是一派平靜,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
“人走了?”安少看到黃明進來,出聲問道。
“走了。”黃明點頭。
安少抿了抿嘴脣不說話,安風走在他的意料之中,雖然安風的本事很大,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相信,他沒有這個能力。
不過時間久了就不一定了。
“今天我們的人露出了馬腳。”黃明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安少。
安少聽後一言不發,牙齒恨得癢癢的,這一幫蠢貨,這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安風這醫院有問題嗎?
安少的手心直髮癢,要是他能動,他一定會照那幾個人的屁股狠狠地踹上幾腳。
他孃的,這大腦就是一個擺設,也不知道陸塵從哪裡找來的這幫人,一個個的全都是笨蛋。
“安少,接下來怎麼辦?”黃明現在也沒有了主意,除了問安少怎麼辦以外,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安少氣得要吐血了,看黃明眼睛都是疼的。
他是一個病人呢?而且還是身上還插滿了管子一動也不動地躺在牀上的一個重病號。他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養病,他現在需要靜養,能不能不要總拿這些事來煩他?
安少甚至認爲,照這樣下去了,早晚有一天他不是被黃明等人氣死,就是被他們煩死,根本就不用等到安風出手。
“派人監視席慕兒的病房,要故意露出馬腳來讓安風知道。”
安少咬牙切齒地對黃明說道。
“爲什麼?”黃明一陣錯愕,不明白安少這麼做的意思是什麼?這不是明擺把安風吸引過來嗎?
這樣安少不是更加危險了?
“你孃的哪有那麼多爲什麼?照爺的話去做就行了,滾,趕緊給爺滾得遠遠,爺現在看着你眼疼。”
安少終於發怒,低着聲音咬着後牙齒對着了黃明一聲怒吼。因牽動了傷口,安少一時又疼得直吸吸,恨不得把黃明提出去給扔了。
“安少,你別生氣,我這就按照你說的做,我滾,我現在就滾。”黃明一看安少生氣了又看到他疼的直吸吸,他什麼也不敢說也不敢問了,趕緊向外走去,生怕又惹了安少生氣候牽到傷口疼。
安少氣得心肝肺都是疼的,他怎麼讓這麼個蠢貨跟了來?簡直就是白癡一個。
他居然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要問,你說他的腦子是不是都要進水了?
安風販賣軍火,手上還有很多條生命案,那警方不可能不知道一些,他也不可能沒有仇家。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安風的視線從他的身上轉移,讓安風誤以爲是他的仇家和警方欲對席慕兒下手。
如此這樣一來的話,安風必定會有所行,他會在最短的時間裡把席慕兒給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樣的話,這裡暫時就是安全的了。
黃明不明白安少的想法,但是他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絕對會服從安少的命令,就算是不理解不明白,他也會服從安少的安排。
黃明把那幾個已經暴露的人安排去席慕兒的病房守着。每天什麼也不幹,來回就那麼在病房門口晃悠,次數多了,他們引起了安心和席慕兒的注意。
“安心,你有沒有覺得有人一直在我們病房門口轉悠?”席慕兒略顯得有些緊張地看向安心。
早聽說美國不安全,要是這些人是壞人那該怎麼辦?
安心早就得到了黃明的能知,知道這些人是黃明安排轉移視線的,於是,她裝出比席慕兒更緊張的樣子對席慕兒說道:“你也感覺出來了?我還以爲是我的錯覺呢?今天早上我就覺得不對勁,老是有人在我們病房門口晃悠,一看到我就趕緊離開了,可是過一會兒又來了。”
席慕兒越發緊張了,神緊繃得緊緊的,不由自主把安慕然緊緊地摟在懷中,“安心,他們是不是壞人?是不是來跟我搶孩子的?是誰?他們究竟是誰?”
安心看席慕兒緊張的樣子,心裡隱隱有些愧疚,不過爲了安少,她只能對不起席慕兒了。
“你不用太緊張。我現在不怕他們是來搶孩子的,我就怕他們是我哥的仇家,唉——”安心說到這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臉上一片擔心,佈滿了憂愁。
“仇家?”席慕兒一聽心裡地一個咯噔。她之前經常喜歡看電視看小說,電視裡小說中有仇家來尋仇,他們綁架他的妻兒,然後是各種慘烈的畫面,有的是把他們殺了,有的是把他們賣了,還有的是藉此要挾,總之是各種可能。
“安心,他們不會對我們不利吧?”席慕兒顫抖着聲音說道。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安心眼中的擔憂更深了。
“那要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任人宰割吧?”席慕兒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臉上一片堅定,她絕不能這樣等着別人來害她和安慕然,她死不要緊,她不能讓兒子跟着一起死。
決不能。
“給我哥打電話,我哥一定會有辦法的。”安心想了想對席慕兒說道。
“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安心,快給你哥打電話,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席慕兒暗罵一聲自己糊塗,她怎麼把安風給忘了?安風就算不管她,安慕然他的兒子,他一定不會不管他的。
安心掏出立刻給安風撥了一個電話。
“什麼事?”安風接到安心的電話,第一個反應就是出事了,語氣有些緊張地問道。
“哥,我們好像被人監視了。”安心壓低聲音對安風說道。
“嗯?”安風的眉頭一皺,輕輕地嗯了一聲。
果然如他猜得一樣,有個把主意打到席慕兒和安慕然的身上了。
“我們要怎麼辦?要是他們欲對席慕兒和安慕然不利怎麼辦?哥,我好害怕。”
安心帶着哭腔對安風說道。
“你不要太緊張,心情要放鬆,你們把孩子看好,從現在開始哪裡也不要去。我會盡快派人來接你們。”
醫院不能再待下去了,安風想了想,必須要把他們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他不能拿安慕然的性命開玩笑,這畢竟是他的親骨肉。
安風說到做到,行動迅速,在當天,來了幾輛車悄無聲息地就從醫院把席慕兒和安慕然給接走了。
安心沒有和他們一起走,她放心不下安少,不過對安風說是因爲放心不下蕭莉莉。
安風也不勉強,畢竟他們針對的人是席慕兒和安慕然,安心跟着他們反而不方便,再加上安心還有蕭莉莉要照顧,他也就隨她走了,把席慕兒和安慕然給接走了。
安心只到這時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席慕兒走了,安少也就安全了,她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了。
她現在最希望的是蕭莉莉也離開,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每天跑醫院了來看安少,在不遠處默默地看着他,陪着他,爲了加油,希望他早日康復。
這樣她就可以心滿意足。
安心的願望很快就實現了,在席慕兒的父母來到美國以後,蕭莉莉也不知在想一些什麼,拎着行李去了席慕兒現在住的地方,安心一下子清靜了,只是席慕兒那邊可熱鬧了,鬧心的事一樁接着了一樁。
日子又平靜了,經過一段時間的靜養,安少開始做化療了。
安風沒有停止對安少的尋找。只是這段時間家裡突然多了一些人,他明顯的精力跟不上來,家裡一天到晚鬧哄哄的,孩子一天到晚地不住地啼哭,把他的腦袋都要吵大了,尋找安少的事就慢了下來。
這給安少了一段時間。
安少的頭髮開始一把把地掉,他的脾氣也是一天天地見漲,只有在接到晏晨的電話或是短信時,他的心情纔會好一點,臉上會露出些許的笑容來。其他的時間他總是處於一種焦慮的狀態。
黃明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終於忍不住他給晏晨打了一個電話,問問晏晨有沒有可能來美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