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晨盯着發愣。
她好想讓安少發一張相片過來,她想看看他。
可是她沒說。
因爲她知道安少現在的情況很糟,頭髮已經開始慢慢地再掉。
其實她能想象得出他現在的樣子。
他不發,她不提。
安少是怕晏晨看了心疼,晏晨是爲了給安少留自尊。
彼此都懂彼此。
晏晨輕呼了一口氣,慢慢地把收起,閉着眼睛躺在牀上,她一定要好好地休息好,聽安少的話,把自己養的胖胖的。
這好像有點難度。晏晨閉着眼睛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她依舊沒辦法吃東西,依舊是吐,吃什麼吐什麼,喝水也吐,吐得厲害了她總是有一種不想活的感覺。
但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強迫自己吃東西,噁心也吃,吐了以後再接着吃。她想,她一直吃一直吃,身體總會吸收一點。
晏媽媽隔一天就會給晏晨送韭菜雞蛋包子,沒發麪的那種,晏晨一開始吃着還行,多吃兩頓就不行了,現在一聞到韭菜就想吐,吃下去直接吐了出來。
晏媽媽有些無奈,接下來不給晏晨做韭菜包子了,開始變着法子爲晏晨做好吃的。只要晏晨能吃下一口,她說高興地合不攏嘴,臉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晏爸爸每次陪晏媽媽一起來,來的時候手裡總是提着一些水果,不是什麼貴重的,也就是最尋常的超市有賣的,像石榴,櫻桃,葡萄這些份量少,只佔嘴巴不佔肚的。
晏晨嘴裡沒味的時候,就開始揪着吃,也不吃多,小口小口的,吃上一兩顆,胃雖然有些不舒服吧,但是還能承受,要不然的話,晏晨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被活活地餓死。
晚上的時候秋語千過來了,與阮飛一起過來的,一個抱着一個。
邵博和邵哲又長大了,肉肉的,胖嘟嘟,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看着他們兩個,晏晨覺得再壞的心情都變好了。
“叫乾媽,來,叫乾媽。”晏晨靠在牀頭,腰間塞了一張被子,她笑着看向邵博和邵哲,伸手對他們兄弟兩個人拍了拍。
邵博很喜歡晏晨,咧開沒長牙齒的嘴巴笑開了,張開胳膊就向晏晨撲去。
阮飛趕緊抱着邵博向後退一步。
邵博的小嘴一下子噘了起來,撇了撇,眼睛一擠,嘴巴一張就要哭了。
“邵博乖,乾媽現在不舒服,等乾媽身體好了,再抱邵博啊!”阮飛一看不得了,趕緊出聲哄着。
邵博纔不聽阮飛的,“哇”的一聲就哭開了,聲音很洪亮,差點沒把房頂給震塌了。
邵哲由秋語千抱着,本來還挺高興的,現在一聽邵博哭了,眼睛擠巴擠巴的,“哇”的一聲也哭開了。
兩個小傢伙就在病房裡你一聲我一聲哇哇地哭着。
病房裡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阮飛趕緊把邵博給抱了出去。秋語千則是解開衣襟給邵哲餵奶。
邵哲聞到了奶香,哭了幾聲就不哭了,一口含着,吧嘰吧嘰地吃了起來。
病房裡一下子清靜了許多,只有外面還傳來邵博的哭聲。
秋語千對晏晨歉意地笑了笑,“晏晨姐真是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孩子哭是很正常的事情。”晏晨不覺得這有什麼,哪有孩子不哭的?不哭不鬧的孩子纔不正常。
“最近感覺怎麼樣?還是吐嗎?”秋語千把邵哲抱在懷裡擡眼看着晏晨問道。
晏晨苦笑着點點頭。
“哎,你懷個孕也夠辛苦的,真是難爲你了。”秋語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唉…”
晏晨嘆了一口氣,對秋語千的話她也是頗有同感。當初秋語千懷邵博和邵哲那會兒,一開始的時候是有些噁心吃東西吐,可是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哪有像她這個樣子的,吃什麼吐什麼,沒完沒了,讓人倍覺得無奈。
“你幫看一下邵哲,我去哄邵博。”秋語千對晏晨說道,然後看了一眼懷中吃得吧嘰吧嘰的邵哲,把他提溜了起來,抱起,放在晏晨的身邊,扯了一下衣服向外走去。
邵博還在走廊裡哇哇地哭,她要去換阮飛。
邵哲其實有些不滿,他還沒沒有吃飽就把他給抱走了,心裡有些委屈,嘴巴動了動有些想哭。
“邵哲可不能哭啊,邵哲可是一個乖孩子,看看,這是什麼?”晏晨一看趕緊隨手從頭櫃上拿起一串葡萄在邵哲的眼前晃啊晃!
邵哲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葡萄吸引了,眼睛隨着葡萄的晃動看過來看過去,伸手就要去拿。
晏晨摘下一顆遞到邵哲的手裡。
邵哲咯咯地笑着,伸手就向嘴裡塞去。
“哎,不能,酸啊!”晏晨一看立刻把手裡的葡萄放下,然後就去奪邵哲手裡的葡萄。
晚了。
邵哲把葡萄向嘴裡一塞,葡萄裡面的水被咬了出來,只見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眼睛一眯,鼻子皺成一團,嘴巴直吸,完全給酸壞了。
晏晨看邵哲的樣子,忍不住笑容在臉上盪漾開來,這小傢伙真是太逗了。
秋語千抱着邵博走了進來,一邊走給邵博餵奶,阮飛跟在她的後面。
“邵哲這怎麼啦?”秋語千一看邵哲的表情,又看了看他手裡的葡萄,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與晏晨一樣,臉上全是笑容。
“酸到了吧!什麼東西拿着就向嘴裡面塞。”秋語千嗔怪地看了一眼邵哲,趕緊讓阮飛去把邵哲抱了起來,把他的手掰開,把葡萄拿了出來,又抱到洗手間去洗手。
晏晨一直在笑,小孩子真是太逗了,看到他們,所有的煩心事在這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現在有些期待自己的寶寶趕快出生了。
“晏晨姐,你要是也生一對雙胞胎就好了,最好一對女娃娃,這樣的話我們就是可以當親家了。”秋語千看晏晨一臉的笑意,突地就來了這麼一句。
晏晨的秋語千說的一愣,隨後笑着說道:“我希望第一胎生個女孩,不過是不是雙胞胎就不敢想了。要是我生了女孩子一定嫁給他們其中一個。”
“要是生一個出來,這不是害慘了邵博和邵哲嗎?爲了一個女人兄弟要反目成仇了。”秋語千苦着臉看着晏晨。
晏晨額頭上一片黑線,秋語千的話說得是不是有點太嚴重了?
“不信啊?如果你真的只生一個出來,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晏晨姐,你一定要生出一對雙胞胎出來啊!”秋語千知道晏晨不信,但是她覺得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安少和晏晨的相貌就擺在那,這生出來的女兒又能差到哪裡去?一定是絕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一定會吸引很多男人。
他們兩家走動的多又走動的近,接觸多了,一來二往,邵博和邵哲能跑得了?
秋語千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晏晨生一對雙胞胎女孩出來,這樣兄弟兩個人一人一個,就不會發生兄弟相殘的悲劇了。
晏晨只當秋語千在說笑,對她的話不去理會,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後來秋語千的話成了現實,兄弟兩個果然爲了一個女人反目,其中一個傷心離家,獨自在外飄泊多年。
當然,這是後話,是另一個故事了。
阮飛抱着邵哲從洗手間出來,邵哲眉開眼笑,手不住地拍拍,上面還有水珠子濺出來。
邵博聽到動靜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一眼,便把頭扭過來了,繼續吃奶,兩隻手抱着,一隻腳還伸得高高的。
可愛啊!晏晨看到邵博和邵哲,眼裡是止不住的羨慕和憐愛,這兩個人小傢伙,粉嘟嘟的,胖乎乎的,看着就讓人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了。如果她真的生了一個女孩,隨便嫁給其中一個人,她也就滿意了。
阮飛抱着邵哲出去玩了,把空間留給了晏晨和秋語千。
晏晨對秋語千說道:“你們兩個人的進展怎麼樣?”
秋語千的臉紅了一下,低着聲音說道:“證領了。”
“啊——”晏晨愣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她真的爲秋語千和阮飛感到高興,“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們。”
秋語千的臉更紅,眼裡的喜悅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她與阮飛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阮飛甚至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我愛你,但是兩個人就這樣走到了一起,很神奇,卻又是理所當然,讓人的心裡暖暖的,也有了依靠,生活也變得精彩和有意義了起來。
“阮飛一定是一個好爸爸,他一定會對邵博邵哲好的。”晏晨看得出來阮飛對邵博和邵哲是發自內心的非常喜愛,她的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邵博和邵哲是邵華的孩子,晏晨希望秋語千能找一個對她好又對孩子好的男人。這樣她就是可以放心了。
秋語千的臉上是濃濃的幸福,阮飛平時話不多,整天吊我浪當的,愛耍酷,不過,對邵博和邵哲的確是很好,從出生到現在,他把邵博和邵哲當成親生兒子一樣地看待,這讓秋語千非常的感動。
一個男人如果真正的愛你,他一定會愛你的一切。
他們是今天上午領的證,在領到證以後,阮飛的一番話把秋語千說得眼淚差點流了下來。
阮飛當時是這樣說的,“語千,我是第一次給人家當老公,第一次給當爸爸,我可能會做得不夠好,不過我會慢慢地改,爭取做到最好。兩年之內我們不要孩子,等到邵博和邵哲長大以後,我們再考慮。”
這番話是阮飛給秋語千說得最多的一次話,沒有一句愛你,喜歡你的,但是就這樣,秋語千卻感動的稀里嘩啦,一顆心落在阮飛的身上,再也找不回來了。
秋語千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有兩個可愛健康的兒子,有一個默默地陪在身邊照顧他們母子的男人,還有一個待她如親姐妹的好朋友,人生的幸福莫過於如此。
現在的一切對她來說,很完美。
秋語千和阮飛待了大約有半個小時就走了,秋語千其實還想多陪一會兒晏晨,但是禁不住邵博的邵哲鬧騰,只好和阮飛早早地離開了。
晏晨很捨不得秋語千他們的離開,好想讓他們再多陪一會兒自己,因爲她一個人怕黑夜,一個人怕寂寞,沒有安少在身邊,身邊有再多的人,她也會感到寂寞和孤獨。
安少第二日又早早地醒來了,枕頭上又落下了一層密密的頭髮,安少只看了一眼,便讓黃明把枕頭重新給換了,很意外地,今天他沒有發脾氣。
安少讓黃明找來了理髮師,索性把頭髮全部給剪了,一顆鋥亮鋥亮的光頭出現了。
黃明看得心酸,安少反倒一臉的無所謂。不是給爺掉頭髮麼?掉啊,現在爺遞成一個光頭,看給爺還怎麼掉?
安少在心裡重重地哼了一聲。
“安少,要不要我去給你買一頂帽子?”安少是愛美的,從來都是,黃明怕安少心裡難過,建議給安少準備一頂帽子。
“爺這個樣子很醜嗎?”安少不樂意,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黃明,涼涼地說道。
黃明不說話了。男人看男人,沒什麼醜與不醜的。
安少覺得現在他的樣子很好,不管是有頭髮的還是沒頭髮,在他的眼裡都好看。
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都好看。
安少很滿意自己現在這副樣子,拿出拍了幾張照片,編輯了短信給晏晨發了過去。
“女人,爺換了新發型,看爺是不是特別帥?”
晏晨當天晚上沒有收到短信,沒電了,安藍拿着去充電,本來是開着的,安藍最近一直在玩,看有消息稱,充電時輻射很大,於是她順手就把給關了。
第二天晏晨醒來時,一打開,短信就來了,她一點開,安少光着頭的照片就出現在她的眼裡,好幾張,很搞怪。
晏晨一下子就笑了起來,笑過以後又是無比的心酸。
他很堅強不是嗎?
詼諧的語氣,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全都是爲了不讓她傷心難過。
晏晨是含着淚水給安少編了一條短信息的。
“很帥,不管你是什麼樣,在我的心中,你就最帥的那個男人。”
晏晨說的是實話,真的,不管安少變成什麼樣子,在她的心中,他永遠都是最帥的男人,誰也比不上。
陸塵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好以後坐上飛機匆匆地飛向了美國。爲了怕被安風的發現,安風爲此次飛行的路線頗費了一些心思。他先是買了當天早上的航班,在登機那一剎那,他悄悄地離開了,躲在暗處觀察,在發現有兩個可疑人在後面跟蹤時,他打了一通電話,接着有人出來把這兩個人給帶走了。
陸塵很小心,他先是買了去英國的飛機票,接着從英國轉機再飛向美國,他這麼費盡心思地繞來繞去,就是爲了迷惑安風。
安風這幾天快要被煩死了。他把席慕兒秘密地接回來安排在一個秘密的地方,本來他是打算請人來照顧席慕兒和安慕然,沒想到席慕兒的父母來了,正好,安風放心地把席慕兒母子交給他們照顧。
但是這引起了蕭莉莉的強烈不滿。那是她的孫子,憑什麼要交給席家的人去照顧?就他們那些人不知道會把她的孫子給教育成什麼樣子?於是,當天就趕了過去。
這一下家裡就熱鬧了。
蕭莉莉一天到晚什麼也不幹,打扮的漂漂亮亮坐在客廳裡,然後就開始指揮席媽媽做事。不是嫌棄席媽媽飯菜燒得不香,就是嫌把孩子給弄哭了。一不高興就給安風打電話,大呼小叫地把安風着急忙慌地叫回來。
有好幾次手下正準備向安風彙報一些可疑的情況,結果就被蕭莉莉的來電給打斷了。安風本不想理蕭莉莉,可是蕭莉莉在電話裡又是哭又是鬧,要死要活的,無奈之下,安風只好駕車急匆匆地向回趕。幾交下來,安風筋疲力盡,就把安少的事情給錯過了。
席慕兒其實也挺無奈的。家裡每天都是鬧哄哄的,安風回來總是黑着一張臉,身上向外冒着寒氣。她本是不想理,可是爲了安慕然,她的臉上總是帶着笑容。
不管是再苦再累,受再多的委屈,她絕對不會在安風的面前掉一滴眼淚。
她永遠記得安心說的那一句話,安風從來不喜歡掉眼淚的女人。
席慕兒自己學着堅強了起來,她努力地試着討好安風。她明白如果想要在這個家站穩腳步,就必須討好安風。
安風對席慕兒的轉變不可謂不詫異。
這個女人變了。
他不知道她爲什麼變了,但是她就是變了,不再那麼令人討厭了。安風對席慕兒的臉色自然也好了許多,甚至有幾次在蕭莉莉欺負席慕兒時,他還出聲幫了席慕兒。
蕭莉莉心中那個氣啊,把席慕兒恨得咬牙切齒,都是這個賤女人,不知道對安風使了什麼*藥,居然把安風迷得神魂顛倒,竟然爲了她而頂撞自己。
蕭莉莉的心裡無端又生出一絲恐慌來,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安風會爲了這個賤女人把她掃地出門。
一想到這裡,蕭莉莉對席慕兒越發恨得厲害了,變本加厲地折磨席慕兒,她要在席慕兒把她趕之前把席慕兒給趕走。
蕭莉莉覺得憑藉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不可能趕走席慕兒一家,於是,她想到了安心。
如果安心肯幫她,她一定就會成功的。
蕭莉莉開始給安心打電話。
安心現在根本沒那個心情去管蕭莉莉的破事。她現在心心念着安少,看到安少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她的心就要碎了。
她一口拒絕了蕭莉莉,藉口說自己每天要看心理醫生還要上班,根本就沒有時間。
蕭莉莉心裡那個氣啊,在電話裡就嚎開了,對着安心就是一頓哭訴。說她沒良心,和安風一樣不管他,心全向着那個小狐狸精,等等,聽着安心心裡一陣煩躁。
她不理解蕭莉莉到底在想什麼,席慕兒現在都給安風生了兒子了,她媽怎麼就不肯接納席慕兒呢?她非要拆散席慕兒和安風,這樣真的好嗎?
安心不想再聽蕭莉莉的哭訴,直接把電話給掛了,想想又怕蕭莉莉再打過來,直接又把給關機了。
蕭莉莉哭着哭着聽到裡面沒聲了,拿起一看,原來安心給掛了,再打過去提示已經關機了。
蕭莉莉氣得差點沒吐出一口鮮血來。這就是她養的好女兒啊!自小她就在安心的身上不知道下了多少心血和功夫,帶着她報這個班報那個班,一天也不間斷,結果呢?到頭來自己的女兒也不理自己。
蕭莉莉氣難平,抓起包包就向外衝去,她要找安心當面問個清楚,她要問問安心還是不是她的女兒了?
事情就是這麼湊巧。
蕭莉莉趕到安心的家,正巧碰到安心手裡拎着一個保溫桶出門,蕭莉莉剛想出聲,安心已經開上車走了。
蕭莉莉覺得很奇怪,安心這是給誰送飯呢?
帶着好奇,蕭莉莉坐在出租車裡悄悄地跟在了安心的車後面,一路直接跟蹤到了醫院。
陸塵那天正好來醫院,在醫院大門口與安心相遇。
“三小姐。”陸塵向安心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感謝你這段時間對安少的照顧。”
安心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與陸塵一起向裡面走去。
蕭莉莉坐在車裡嘴巴張得快要塞下一顆雞蛋了,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她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去,那個人就是陸塵沒錯。
如果是別人,蕭莉莉覺得自己還有認錯的可能,但是陸塵絕對不會。他是安靜的跟班,每天跟在安靜的屁股後面,幫助安靜不知道做了多少針對安風的事情?她怎麼可能認錯呢?
但是陸塵來幹什麼?安心又給誰送飯?這個醫院裡到底住着誰?
這一連串的問題在蕭莉莉腦海裡閃現,她怎麼也不明白,她壓根也想不到裡面住着的人是安少。她只是覺得很奇怪。
有什麼人能讓安心送飯?又有誰能讓陸塵來醫院呢?
蕭莉莉的腦袋裡全是問號。她打開包包給安風打電話。
安風正在開會,聽到響看了一下,一看是蕭莉莉打來的,眉頭皺了一下,直接把翻着蓋在桌子上。
安風現在最怕的就是蕭莉莉的電話,他根本不想接,一接就是各種糟心的事。
電話依舊在響,安風像沒有聽見一樣,繼續面無表情地開會,會議室的人已經見怪不怪,個個面色淡然,忙着手裡的工作。
蕭莉莉打了半天沒有人接,有些急了,再打過去,那邊直接掛掉了。蕭莉莉心裡的火蹭蹭地向上冒,看看她都養了什麼好兒子好女兒,一個個不是不接她的電話,要麼就是掛了,她有這麼討人嫌嗎?
蕭莉莉生氣地把扔在包包裡,打開車門下車。不想接電話是吧?好啊,她就親自去看一看,安心和陸塵到底在搞什麼鬼,要是讓她知道了一些什麼,到時候看他們有什麼話可說。
蕭莉莉擡腿急匆匆向醫院裡面走去。
陸塵一直很小心,很謹慎,爲了他的蹤跡不被安風把發現,他費了不少的心思,可是千算萬算,他沒想算到剛剛到醫院就被蕭莉莉碰到了。
安心壓根也沒有想到蕭莉莉會因爲一時的氣憤跑過來找她,更沒有想到蕭莉莉會跟蹤她。她和陸塵一邊走一邊聊,一邊向重症監護室走去。
蕭莉莉悄悄地跟在他們的身後了,鬼鬼祟祟的,她倒要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快到重症監護室,陸塵和安心突然被人攔了下來。
是黃明。
還是那副奇怪的裝束,戴着一個遮去半張臉的墨鏡。
安心皺了皺眉毛,正欲說話,黃明突然對她輕輕地噓了一聲。
陸塵立刻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他不動聲色,眼睛四處打量。
“你們被人跟蹤了。”黃明壓低聲音說道。
“誰?”安心的心裡猛地一緊,下意識地就要向後看。
“不要回頭。”黃明對安心叫着。
安心嚇了一大跳,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身體僵硬。
“是誰?”陸塵沉聲問道。
“二夫人。”黃明低聲說道。
“我媽?”安心愣了愣,眼中全是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她媽怎麼來這裡了?
“接下來怎麼辦?”黃明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着安心。
安心又把視線投向陸塵。
“你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只是我求你們別傷害她。”安心輕呼了一口氣,想了想,艱難地說道。
她不想這樣做的。蕭莉莉再不好那是生她養她的母親,但是如果不這樣的話,一旦被蕭莉莉知道了,安少就真的很危險了。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陸塵向黃明點點頭。
黃明按照陸塵的指示通過耳機下了一個命令,然後這才和陸塵繼續向重症監護室走去。
陸塵一臉的嚴肅。
醫院不能再待下去了,安風遲早會發現的。
蕭莉莉覺得很奇怪,怎麼走着走着停了下來?是發現她了嗎?蕭莉莉有些心虛。她立刻閃身躲在一個柱子後面,悄悄地探頭注視着陸塵和安心的一舉一動。
那個精神病?
蕭莉莉看到黃明差點沒叫出來。
安心和怎麼和他認識?
蕭莉莉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不好用了,她現在實在不明白安心來這裡到底看什麼人?到很重要的人嗎?還需要她親自給送飯。
蕭莉莉的心裡頗不是滋味。從小到大,她一直把安心當成公主來培養養,十指不沾陽春水,什麼都不讓她做,現在沒想到她居然親自爲別人下廚,你說她的心裡怎麼好過?
蕭莉莉把頭縮回頭靠在柱子上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當她再次伸長脖子向前張望時,有兩個外國人站在她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她嚇了一大跳,正欲叫出來,一股異香飄進她的鼻子裡,她還未發出聲音,眼前一黑,大腦一片混沌,人順着柱子緩緩下滑。
那兩個外國人不等蕭莉莉滑下去,一人架着一隻胳膊就把她架走了。
醫院裡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但對眼前發生一切無動於衷,彷彿沒有看到一樣,急匆匆走過,忙着各自的事情。
一切就像從來沒有過一樣,醫院裡依舊忙碌着。
安心輕嘆了一口氣,把手裡的保溫桶交給了陸塵,像往日一樣站在玻璃窗裡向裡外了一眼,轉身離去。
陸塵推開了重症監護室的門,看到安少的第一眼,他的眼眶頓時發漲了。
都是男兒有淚不輕撣,那是未到傷心處,陸塵從來沒想到再見安少是會這個樣子。
他瘦了,而且瘦得很厲害,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過大,空蕩蕩的,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昔日一頭濃密的頭髮已經沒有了影子,留下的只是一個鋥亮光頭。
陸塵的心裡難受了起來,眼前有些恍惚,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病房,直至再三確認眼前這個人是安少時,他的眼淚突然一下子涌了出來,怕安少看見,他趕緊扭過頭,悄悄地用手彈去眼角的淚水,再轉過頭時臉上一片笑容。
“別給爺留臉了。爺的身體好着呢!死不了。”安少見到陸塵時,臉上明顯地一喜,接着不屑地對陸塵說道。
“那是,安太還等着你早點回去呢!”陸塵笑呵呵地對說道,只是眼圈一片通紅,他把安心送來的保溫桶放在牀頭櫃上。
“三小姐給你做的,要不吃兩口?”
“扔了。”安少看也不看一眼,一臉嫌惡地說道。
“扔了多可惜啊?反正我還餓着呢!一會兒我吃了。”陸塵發出一聲惋惜聲,好好的食物給扔了,簡直是浪費嘛!
“也不怕把你毒死了!”安少從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
“要死也是黃明先死,他可是沒少吃三小姐所做的飯菜。我剛纔看到他,他可是長胖了一圈了。要是三小姐知道她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全跑到黃明的肚子裡,這心裡不知道該怎麼想。”
陸塵嘻嘻地笑着,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病牀邊。
安少沒有接陸塵的話,安心做的東西進了誰的肚子對他來說,跟他是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他也不去操那份閒心。
他已經讓黃明對安心說過,不讓她再送了,可是她一心偏執地想送,既然如此,他無話可說,也不是他關心的事情,他現在最關心的是晏晨的情況。
“晏晨現在怎麼樣了?”陸塵的屁股剛剛捱到椅子上,陸塵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不是很好。”陸塵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地開口,“自從你走後,她就進了醫院,醫生說她是習慣性流產,必須要住院觀察。”
安少一點也不驚訝,這在她的意料之中,從晏晨每次給發相片就用些虛擬的場景,他就知道她有事在瞞着他,他就在心中猜測着晏晨出事了。
果然她是在醫院。
“那現在情況如何?”安少停了一會兒這才向陸塵問道。
“有驚無險,胎兒穩定。”陸塵對安少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安少聽到這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不過這孕吐的厲害。”陸塵話鋒一轉,安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你給爺能不能一口氣說完?”安少有些惱了,涼涼地看了一眼陸塵。
陸塵呵呵地笑着,他就是喜歡看安少生氣的樣子,這樣他纔會感覺到安少又回來了。他討厭看到死氣沉沉的安少,那樣的安少讓他感到莫明的憂傷。
陸塵對晏晨的情況一絲一毫都不隱瞞。他就是明確地告訴安少,晏晨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她很需要他的照顧,他要早點好起來,他要燃起安少心中最強烈那股求生*。
只有心中有了牽掛,他纔會更好地配合醫生來治療。
安少現在恨不得背上插上翅膀飛到晏晨的身邊。這個女人跟着他吃苦了。
安少的心中涌出了對晏晨無邊無際的心疼。別的女人懷孕都好好的,怎麼一到了晏晨的身上,就是各種各樣不斷地狀況呢?
那個秋語千懷孕時,他看着她能叫能喝能睡能跑,從在阮飛那小子的摩托車後面,一跑跑這裡,一跑跑哪裡,什麼事也沒有,還順順利利地生了兩個大胖小子。
還有席慕兒那個女人,照樣,跟八百年沒有吃過什麼似的,一到吃飯的時候那眼睛就冒綠光,米飯冒尖地能吃三大碗。
安少覺得這實在是太公平。他覺得晏晨受的苦太多,老天爺應該均一均的,把晏晨身上的苦分到別人的身上一點點。
讓安寧分擔一點也行啊!
安寧不知道安少心中所想,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噴安少一臉的口水,你愛老婆疼老婆,她受不了,我就能受得了?
陸塵見安少半天不說話,以爲他是在想晏晨,他要是知道安少這樣說,一定會從椅子上摔下去。
晏晨是他的老婆,這安寧還是他的親妹妹呢?他怎麼能下得去這個狠心呢?
陸塵拋開晏晨不談了,他們以後有的是時間再談,現在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要對安少說。
是關於蕭莉莉的事情。
“安少,蕭莉莉發現我了。”陸塵一臉凝重地對安少說道。
“哦!”安少的眼眯了眯,嘴巴輕輕地哦了一聲。
“我在醫院和三小姐碰見了,她跟着我們一起了醫院,我們的人發現了她,現在已經把她控制住了。”陸塵把當時的情況簡單地向安少說了一遍。
安少的眉頭皺了皺,嘴裡罵開了,“真是一幫蠢貨,這不是明擺對安風說爺在這裡嗎?”
安少有些生氣,真不明白他們到底在想什麼。蕭莉莉是安風的母親,她失蹤了安風能不去查嗎?依安風的本事,只怕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能查到這裡。
陸塵立刻也想到了這一層,暗自罵一聲笨蛋。
“現在立刻出院,再晚了就來不及了。”再抱怨事情已經來不及了,眼下只有趕緊想出補救的辦法了,安少微嘆了一口氣對陸塵說道。
“好,我立刻這就去安排。”陸塵不敢遲疑,起身就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開始打電話。
安少猜得沒錯,當安風回到家發現蕭莉莉不在家,打她電話又打不通以後,他就開始派人四處去找蕭莉莉。
一開始的時候安風只是怕蕭莉莉走丟了。雖然安風有時候挺煩蕭莉莉的,但是那是他的母親,他再怎麼煩也不能丟下她不管。
當安風手下向安風彙報蕭莉莉是在席慕兒生孩子那家醫院不見了以後,安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又是那家醫院。
安風直覺告訴他,那家醫院有問題。於是,他立刻派人去查那家醫院。
結果回來的消息讓他恨不得給自己狠狠地扇一個耳光。怪不得席慕兒住院時有人在外監視,也難怪蕭莉莉會在醫院裡消人,搞了半天,是安靜在那裡動手術。
安風心裡那叫一個悔啊,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錯過了對安少下手的最好機會。
當安風帶着人匆匆趕到醫院時,重症監護室已經人去樓空,只有在衛生間裡他們發現了人事不省的蕭莉莉。
------題外話------
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