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 了斷(五)

“你很得意是嗎?”晏晨看着安風,淡淡地開了口。

“那你以爲你勝了?我們持平了。”安風的笑聲停了,看着晏晨略帶着諷刺說道,“我們其實都輸了,你不要來問我他在什麼地方,;因爲我根本不可能告訴你。”

晏晨冷冷地盯着安風不說話,轉身離開。

安風的臉上全是得意。他輸了,他做牢了,誰都別說想過。想從他的嘴裡問出安少的下落,哼,門都沒有。

病房的門忽地又推開,晏晨又走了進來,手裡拖着一條長長的棍子。

晏晨是氣苦了,也氣得失去了理智,殺了安風是一個不現實的問是,但是她可以打他一頓出出心中那口鬱悶之氣。

安風也是一個狠角色。從他踏上這條路開始,他就是知道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棺材,他從不威懼死亡,任何的弄訊在他面前都是徒勞無功的,他從小就接受過訓練,安家人都不是孬種。

安風的臉上帶着一種愉悅的表情,沒錯就是一種很愉悅的表情。自從接觸到晏晨,晏晨就給他一種很淡然,冷靜的狀況,他終於把她激怒了,這也算是一種不小的本事吧!

晏晨什麼也沒說,劈頭蓋臉地對着安風就是一陣暴打。晏晨沒有打臉,雖說她現在的行爲是得到了有些人的默認,但是她絕對不能給別人添麻煩。

棍子打在安風的身上,發出一聲聲沉悶的略顯刺耳的聲音,聽起來讓人的心裡很不舒服。安風一聲也不叫,眼睛一直睜着,就好像棍子不是打在他的身上一樣。

他的臉上很蒼白,牙齒緊緊地咬着下嘴脣,隨着棍子落在身上,他的臉上一陣扭曲,眼裡閃過一絲痛苦。

可是他依舊一聲不吭。

晏晨手中的棍子一棍棍全落在安風的身上,下手絕對不留情,一直到自己打得累了,晏晨這時才停下手,拉到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嘴裡喘着粗氣。

安風這時反倒笑,“繼續啊,你繼續啊!沒力氣了?你可以從外面多找幾個人來狠狠地打,最好是把我打死了,這樣你一輩子都別想知道安少在什麼地方。”

安風的話剛一落下,晏晨一棍子狠狠地打在安風的肚子上。

“死?我爲什麼要把你打死?正如你折磨別人一樣,我要把你留下來每天慢慢地折磨你,一直折磨到你忍受不住了爲止。”晏晨盯着安風一個字一個字說道。

臉上一片冷然。

安風一陣悶哼,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疼得他額頭上一片冷汗,剛剛晏晨那一棍子用得勁實在太大了。他輕喘了一口氣,勉強對晏晨說道:“有什麼招術儘管使出來,我要是求饒,我就不是安家人。”

“就憑你也配當安家人?”晏晨從鼻子裡重重地冷哼一聲,臉上全是不屑,“安風,你除了給安家丟臉之外,你對安家做到什麼?你根本就不配當安家人,安家有你這樣的人,是他們的恥辱。”

晏晨的話說得又快又急又毒,臉上那股不屑與鄙夷一下子刺疼了安風的心,紅了他的眼,他突然間發瘋了,“那是他們逼我的,如果不是他們,我根本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這一切全怪他們。”

“不要把你的過錯全推到別人的身上,如果你沒有野心,不做傷人害理的事情,你會是今天這個結果嗎?”晏晨冷笑,把手裡的棍子重重地丟在地上,優雅地理了理稍顯有些繚亂的頭髮,起身向外走去。

安風已經瘋了,她和他沒有什麼可說的,既然從他的嘴裡問不出什麼來,她就要憑着什麼的方式去把安少找到。

她相信,只要她努力了,用心了,就一定可以找到安少。

“這一切都是他們逼我的,如果不是他們,我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這兩個老不死的老東西,他們是有眼無珠,他們太偏心,我今天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拜他們所賜,那個死老太婆,她一定不會得到什麼好下場的,哈哈哈,你看她現在滿意了吧?痛快,他的兩個孫子,一個要做牢,一個下落不明,她的心裡一定會非常的痛快吧!”

身後安風如得了瘋癲病一樣,嘴裡發出一陣陣地狂笑聲。

病房的門關了又開了,顏興又走了進來,他抱着雙臂臉上面帶着笑容看着安風。

安風的笑聲戛然而止,他警惕地看着眼前這個人,在心中猜測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你是誰?又想來幹什麼?”安風冷冷地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不過你既然問了,我要是不說你一定很鬱悶,爲了滿足你的好奇之心,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很好心地告訴你一下,我叫顏興,你花大價錢請來的殺手。”

顏興笑眯眯地對安風說道,圓圓的臉上已經看不到眼睛了。

“你就是顏興?混蛋,你真是一個混蛋。”安風一聽顏興的名字,頓時氣壞了,他指着顏興就是一頓臭罵,“要不是遲遲不對晏晨那個賤女人下手,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怎麼?是被她迷住了?她的牀上功夫一定很厲害吧?所以你捨不得下手了?”

安風的話說得又快又毒又下流,顏興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那裡。安風可以責怪他無作爲,但是絕不能污辱晏晨,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因爲晏晨是安安的母親。污辱晏晨就等於污辱了安安,這是他所不能允許的。

顏興的手一場,一道寒火帶着了一股勁風向安風的臉上襲去,安風的頭一偏,寒光過後,他的臉上露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安總,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什麼叫禍從口出吧?”顏興手裡玩着小刀,漫不經心地看着安風。

安風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反應,臉上流着鮮血,他也絲毫未曾覺得疼,他在冷笑,“我說的本就是事實。怎麼?惱羞成怒了?顏興你別忘了你們組織的規矩。”

顏興臉上的笑容更濃了,語氣中帶着不屑,“不用你提醒,我比你更清楚我們組織上的規矩,我今天來見你,就是想告訴你,明天就是最後一天,晏晨一定會死,你把餘下的錢給我準備好。”

安風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來,現在他不想讓晏晨死了,他想看到她每天在痛苦中煎熬的樣子,明明知道安少在某一個地方卻無法見面無法團聚,那種憂慮擔心會一直在折磨着她,讓她茶不思飯不香,夜不能眠,是他所期望看到的。

“我現在正式告訴你,任務取消了,你可以滾了,從此以後我不想再到你。”安風冷冷地顏興說道。

顏興眨了眨眼睛,感到莫名其妙,他奇怪地向安風問道,“你不是恨她入骨,一心想要她死嗎?她把你害到今天這個地步,你爲什麼會現在改變了主意?這很不符合你現在的心情。”

“我現在的心情怎麼樣不需要你來猜測,我收回了成命,你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安風不想再與顏興交談下去,他不耐煩地對顏興說道,隨後閉上了眼睛,任由臉上的血長流,滴在脖子也不去管它。

顏興的心裡有很多的不解,不過這心裡卻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安風,轉身擡腳離開了房間。

不一會兒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一名護士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手裡端着一個醫藥盤,上面放了紗布酒精等一些醫用品,她對安風用英語說道:“先生,我是來幫你處理傷口的。”

安風躺着沒動,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一下,任由護士拿着棉籤沾着酒精爲其消毒然後進行包紮。

晏晨在醫院大門口看到了席慕兒。

席慕兒的懷裡抱着安慕然,經過幾次驚嚇,安慕然這會兒已經睡着了,在席慕兒的懷裡沉沉地睡着了。

“要不要把他放到車裡睡一會兒?”晏晨看席慕兒臉色蒼白,雙眼紅腫,身體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她忍不住對席慕兒提出一個建議。

席慕兒緩緩搖頭,她現在心裡跟長了野草一樣一片荒蕪,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於其說是她抱着安慕然,不如說是安慕然給了她溫暖給她一個依靠。讓她有支撐下去的勇氣。

“你打算怎麼辦?”晏晨見席慕兒搖頭,也不再說什麼,而是問問她今後有什麼打算。

席慕兒還是搖頭,臉上一片茫然,她真的不知道以後的路會怎麼走,以前她一心想要逃離安風,現在安風即將要做牢了,她等於自由了,可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心裡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跟我回去吧!安慕然是安家的子孫,理應回到安家。”晏晨對席慕兒提出一個建議。

不管大人犯了什麼錯,可是孩子卻是無辜的,安慕然姓安,安家纔是他真正的歸宿。

“不,我不想回去,我要待在美國。”席慕兒拒絕了晏晨的好意。席慕兒現在不能回去,她也不想回去,就在剛纔,她做了一個決定,她要留在美國,留下來陪着安風。

“你真的決定了?”晏晨對席慕兒的決定有些不解,但是瞬間又好像明白了,她是爲安風留下來的吧?

席慕兒默默地點了下一頭。

晏晨看了看席慕兒一眼又看了看她懷中的安慕然,沉默半晌以後,然後才說到,“回去我和老太太商量一下,安氏在美國的分公司由你來接手。”

席慕兒怔一怔,臉上明顯地很吃驚,她急忙搖頭說道:“我不行,我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把公司交到我的手上,早晚有一天我會把它搞垮的。”

晏晨也知道這樣做風險很大,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公司因爲安風的被捕股票大跌,現在把它交到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席慕兒的手裡,的確是很不合適。

晏晨大可不必這樣做,不過安氏在美國的分公司是安風一手建起來的,雖然席慕兒不是安風的明媒正娶的,也沒有一個實名,但是安慕然卻是安風的兒子,理應把公司交到安慕然的手裡。

“你就不用再推了,沒有人說什麼事情都是一開始就會的,只要你肯學,我相信,你一定會的。”晏晨一臉認真對席慕兒說道。

席慕兒是個聰明人,她一下子就猜出了晏晨這樣做的真正用意,對晏晨,她除了感激,有的也只是敬佩了。

“謝謝你!”席慕兒真誠對晏晨說道。

“不用謝我,這本是你應該得到的,如果你有什麼不會不懂的地方你可以問我,或者你也可以問安風。”晏晨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稍稍停頓了一下。

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她根本不想提起安風的名字,也不願意去想到這個人。

席慕兒沉默不語,抱着安慕然靜靜地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顏興這時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晏晨,他對晏晨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

晏晨輕輕地點點頭,在席慕兒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說了一句,“何重。”然後就和顏興一起離開了。

醫院外有一輛車在等着,顏興和晏晨一上車,車子立刻疾駛而去。

顏興顯得很高興,他不時地偷偷瞄晏晨。

晏晨看了一眼顏興,淡淡地說道:“有什麼高興的事說出來我們都跟着一起高興一下。”

顏興就是在等晏晨問他。晏晨一開口,他立刻喜不自禁地說道:“好消息,絕對是一個好消息,剛剛我去見了安風,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收回了成命,你可以不用死了。”

顏興說完眼睛眯成一條縫看着晏晨,觀察她臉上的變化,又好像在等晏晨的誇獎。

晏晨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淡然,好像對於顏興所說的結果不感一點興趣。

顏興的眉頭皺了一下,很奇怪地問道:“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爲什麼你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你好像一點也不覺得很意外?”

“這本就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有什麼可意外有什麼可高興的?安風不想讓我死,是因爲他想看到我生不如死的樣子,因爲現在對我來說,生比死更痛苦。”

“…?!”

顏興一臉愕然,不明白晏晨到底在說什麼。

晏晨不想對顏興解釋。一個殺手,他除了會殺人之外,他根本什麼都不懂。晏晨覺得其實這是上天的眷顧,派了一個這樣的殺手過來,如果不是因爲他喜歡安安,她恐怕早就死了。

顏興沒有經歷過愛情,沒有喜歡過一個人,沒有牽掛,所以從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痛苦,她與他也解釋不清楚。

顏興很納悶,晏晨的話讓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用死了難道不高興嗎?有什麼比活着還要重要?

在顏興的世界裡,沒有愛情,只有金錢和生存。所以他根本不懂晏晨的感受,也不理解晏晨的話,他只知道,晏晨不用死了,安安是一個有媽媽的孩子。

晏晨的心情很低落,陸塵那邊還沒有消息,安少目前還是下落不明,一點音訊也沒有。

晏晨沒有辦法。

安風的心中充滿了怨念,想要從他的知道安少的下落,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一天他良心發現善心大發,要不然他死也不會開口。

現在她只能加派人手繼續去尋找。

晏晨相信,只要她努力了,功夫不負有心人,她一定可以找到安少。

安心在得知安風被捕後,她第一時間和晏晨聯繫上了。在得知一切的經過以後,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安心,你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哥他怎麼會警察抓住了?”蕭莉莉失去了方寸,大驚失色,她抓住安心的手,急聲問道。

“媽,哥販賣軍火的事情警方早就知道了,哥被捕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安心的心裡也很難過,不管安風做了什麼,可是那是她的親哥,她一樣會難過,會痛心,會傷心。

蕭莉莉的身子一下子癱了,怎麼坐都坐不住,身體直向下滑,整個人完全崩潰了。安風是她的依靠,是她的驕傲,是她的命根子,現在安風進了被抓了,她要怎麼辦?

“媽,你別急啊!哥不在,不是還有我嗎?媽,你怎麼啦?你可別嚇我啊!媽。”安心一看蕭莉莉這個樣子一下子就慌了神,趕緊伸手就去扶蕭莉莉,但是卻怎麼也扶不起來,蕭莉莉整個人根本倒在了地上。

安心慌忙拿出打了一個急救電話。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護士和醫生把蕭莉莉擡上了救護車,又嗚嗚地離開了。

經過急救,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突發性腦溢血,命是保住了,可是身體卻動不了,偏癱,一半的身體動不了,餘下的日子蕭莉莉只能在牀上度過了。

安心對這結果怎麼也無法接受。偏癱?蕭莉莉那麼年輕,她怎麼可能會得偏癱呢?如果她醒來,她怎麼接受這個現實?弄錯了,醫生一定是弄錯了。

安心真的不敢相信這上結果,可是蕭莉莉的情況就擺在那,一隻手一條腿毫無知覺,不由得她不信。

安心有些六神無主。在美國她舉目無親,唯一的哥哥又被警察抓走了,現在她幾乎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思考了一下以後,她最終還是給安健業打了一個電話。

安健業上次被不明身份的人打折一條胳膊,老老實實地在家休息,傷好以後,他不敢再跑去花天酒地了,也不敢隨便再找女人了。因爲在他看來,上次被人修理就是因爲找女人而遭到了報復。

安健業接到安心的電話後,臉上明顯地一怔,頭“轟轟”地響,安風被警察帶走,蕭莉莉突發腦溢血偏癱,這些消息對他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完全讓他無法接受。

這怎麼可能?

安健業雖然不肯相信這是一個事實,可是他還是急急忙忙地拿着護照和身份證,什麼東西也沒有收拾,急匆匆地出門向飛機場趕去。

蕭莉莉在得知自己偏癱以後,什麼也沒有說,躺在牀上一動也不動,只是默默地掉眼淚。

這都是命啊!是命。蕭莉莉覺得這都是報應,她以前的壞事做得太多了,所以老天才要如此懲罰她。

蕭莉莉的情緒很低落,她才五十出頭,還年輕,讓她以後的日子都躺在牀上,這怎麼都無法接受。醫生也曾經明確地告訴她,就算隨着治療,她有可能也會好起來的,但是多多少少會留下後遺症。

還只是有可能會好起來,而且還會留下後遺症,蕭莉莉更是絕望了,她風光了一輩子,爭強好勝了一輩子,可是現在回過頭看看,她幾乎什麼都沒有得到,一無所有。

老公沒有了,兒子即將要做牢,女兒遠走他鄉,就連健康也沒有了,她什麼都沒有,呵呵,這可真是諷刺啊!

蕭莉莉終日裡淚流滿面,了無生趣,她現在這個情況還不如死了呢?

安心不知道要怎麼去勸蕭莉莉,因爲現在說什麼她都不會聽,她每天沉浸於自己的思想中,誰說的都聽不進去。

兩天後安健業到達美國,在醫院裡他見到了蕭莉莉,心中忍不住一陣噓唏。

你說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病就病了呢?

安健業在心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對於安健業的到頭,蕭莉莉的反應很大,她用還能活動的右手指着安健業怒喝,“你來幹什麼?是來看我的笑話嗎?你滾,我不想見到你,這輩子我都不想見到你。”

如果說蕭莉莉這輩子最恨的人是誰,非安健業莫屬。安健業花天酒地,毫不顧忌地在外女人,養小三,對她不但是一種污辱,更是一種傷害。她把心全給了安健業,可是安健業給她的回報是什麼,到最後搞女人搞到自己大哥的女人身上。

這種男人讓她噁心,更加地痛恨。所以她一看到安健業,過去發生的一切一切,都忍不住在腦子裡浮現,這讓她怒火中燒,完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脾氣。

她是驕傲的,她落到現在這個地方步,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特別是安健業眼中的憐憫和同情,深深地刺傷了她的心,刺痛了她的眼。

安心一看蕭莉莉的情緒這樣激動,趕緊推着安健業離開病房。

走廊外的椅子上安健業默默地坐在上面,雙頭抱着頭低着一言不發。

安心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死一般的靜寂。

許久,安健業擡起頭看着安心問道:“你哥現在什麼情況怎麼樣?”

安心搖頭,“警方現在不讓人探視,具體什麼情況還不知道。”

“聽說你哥受傷了,那嚴不嚴重?”安健業一臉擔心地問道。

“子彈打到腿上,走路可能會有一些影響。”安心小聲地說道,小臉一片黯然。

安健業抿上嘴脣不說話了,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們這個家算是徹徹底底地完了。

“爸,你彆着急,事情說不定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哥以前在美國認識很多的朋友,找找關係,活動活動,說不定我哥就會放出來了。”安心看安健業垂頭喪氣的樣子,忍不住說一些話來安慰安健業。

安健業苦笑着搖搖頭。找關係活動,呵呵,安健業活了這麼一大把年齡,這人情事故他看得比誰都真。你風光的時候,別人都會來巴結你,奉承你,你倒黴了,那些所謂的朋友一個個全都消失不見了,更有的會落井下石。

安心也知道這些不可能,安風犯下的罪都是死罪,誰敢替他求情?想和他撇清關係都來不及呢?

又是一陣沉默,父女兩個人都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聲不吭。

這時病房是裡傳來了蕭莉莉的聲音,“安心,安心。”

安心起身站了起來,她對安健業說道:“爸,你先在這裡等我,我看看媽怎麼樣了,然後我帶你回去休息。”

安健業擡頭看了一眼安心,默默地點點頭。

安心推開門走了進去,“媽,你叫我什麼事?是不是想尿了?”

“他還沒有走?”蕭莉莉板着一張臉問道。

安心瞬間明白了過來,看着蕭莉莉,好一會兒才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蕭莉莉的情緒一下子又激動了起來,一隻手使勁地拍着手,聲嘶力竭地叫道:“讓他走,趕緊讓他走,我不想看到他,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最不想讓他看到我半身不遂狼狽的樣子。蕭莉莉在心中默默地說道。

“媽,爸纔剛趕過來,還沒有喘一口氣,你怎麼就趕他走呢?媽,讓他在這裡住幾天再讓他回去吧!我看爸的白頭髮又添了不少了。”安心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蕭莉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從安健業一進門,她就發現安健業老了很多,頭上全是白頭髮,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精神不振。

安心知道蕭莉莉的心軟了,她不說話就代表了默認,於是她對蕭莉莉說道:“媽,你先在醫院待着,我送爸回去,他纔剛下飛機,時差都還沒有倒過來呢!”

蕭莉莉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活該,誰讓他過來的呢?”

安心搖頭苦笑,這都多大歲數了,還和小孩子似的鬧彆扭。真拿他們沒辦法。

安心對護工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又和蕭莉莉閒聊了幾句,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安健業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到安心出來,他默默地站了起來跟在安心的後面一起向外面走去。

在醫院大門口,安心很意外地碰到了一個人。

是晏晨。

“你怎麼來了?”安心的口氣有些不悅。

晏晨沒說什麼,只是問道:“二嬸現在怎麼樣了?”

“挺好的。”安心不願與晏晨過多的交談,擡腿從晏晨的身邊直直地穿了過去。

顏興跟着晏晨一起過來,看到安心那目中無人的樣子,忍不住就火了,一把拽住安心胳膊,“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們大老遠的跑來,你不說一聲謝謝也就罷了,還這麼張狂,你…”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突然間響起,顏興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安心。

他竟然被一個女人給打了?而且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顏興的眼裡閃過一絲殺機。敢打他的人還沒有出現呢?既然你找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顏興的手悄悄地探進口袋裡,刀,握在手中。

“放開你的髒手。”安心看着顏興,一個字一個字對他說道。

顏興的臉上慢慢地浮起一抹笑容來,鬆開安心的胳膊,後退了一步,然後微眯着眼睛看着安心。

安心的視線不在他的身上停留半分,她看着晏晨說道:“告訴你的人,要想不自討沒趣,就不要這麼隨便。”

顏興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隨便?他哪裡有隨便?他是一個隨便的人嗎?他只不過是拉了一下她的胳膊而已,她就給他扣上隨便的罪名。這頂帽子扣的實在是太大了吧?

顏興氣是胸口有些悶疼。

晏晨什麼也沒有說,她知道安興的過去,也知道她討厭一切男人的碰觸,一個看似很簡單的動作這對安心來說,都是她所不能容忍的。顏興其實也沒有錯,他只是出來抱打不樣而已。

“顏興,你去車上等我,我有事和安心說。”晏晨看顏興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有些糟糕,剛纔安心的那一巴掌讓顏興動了殺機。她急忙出聲把顏興給支走。

顏興握刀的手鬆開了,涼涼地看了一眼安心,轉身擡腳向車上走去,心裡窩了火,琢磨着找個機會好好地教訓一下那個女人。

敢打他?那就讓她看看,打了他之後會是一個什麼下場。

“安心我們談談吧!”晏晨對安心說道。

安心看了一眼晏晨,什麼也沒說,安健業見此,對安心說道:“安心,你和堂嫂兩個人好好地談一談,我在那邊等你。”

晏晨對安健業笑了笑,表示感激。

“有什麼快說吧!我還有事情。”安心一直等安健業走遠了,這纔不耐煩地對晏晨說道。

安心一直不喜歡晏晨,她不想僞裝自己,所了對晏晨的態度便很惡劣。

晏晨瞭解其中的緣由,一點也不在乎安心對她的態度,現在唯一能讓她在乎讓她上心的是安少。

安少還沒有找到,美國那麼大,他們的人手又有限,在美國找人無疑於大海撈針,現在她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就是來找安心,看安心知不知道安少現在在什麼地方。

“想必你也聽說你哥弄一個冒牌貨來假裝安少唬弄我吧?”晏晨開口對安心說道。

安心沉默不語。安風弄出一個假安少出來,她也是才聽說,很驚訝,沒想到安風會弄這麼一個人,他可是煞費苦心,只是可惜到頭來,他也只是枉費心機罷了,沒有害得了別人,卻把自己送進了監獄。

“你哥是鐵了心不告訴我安少到底在哪裡,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你知道安風把安少藏在什麼地方嗎?”晏晨又問道。

安心搖頭,她以前只知道安少被關在療養院,她本欲對陸塵說起此事,結果被蕭莉莉發現,不但收走了,還把關在家裡,後來因爲受了刺激犯病在醫院裡住了好長時間,等她再次醒來時,事過境遷,安風已經和晏晨要交換人了。

她原本以爲事情終於有一個了斷,沒想到,到頭來兩個人兩敗俱傷,誰也沒有從對方的手裡討得半點好處,佔得對方的半點便宜。

等等,安心突然間想起後來從療養院裡出來的那輛車,當時她無意間曾經瞟了一眼,後座上曾經躺了一個人,用東西遮住看不清樣子,那個人會是安少嗎?

安心現在想想覺得疑點很多,當時他哥都已經出發了,按理說療養院裡不會留人才對,爲什麼後來會出現他哥的手下從裡面又出來呢?並且車上還躺了一個神秘的人。

安心現在想起來,十分肯定那個人就是安少。

一時之間懊惱,安心狠不得給自己扇一個耳光,她真是太笨了,怎麼當時就沒有想到呢?

晏晨見安心臉上的表情一會興奮一會懊惱,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安心擡眼看着晏晨,點頭說道:“是,在你和我哥打算交換人的那一天,我偷偷地去了療養院,後來我哥他們開着車走了,然後我正準備離開時,從療養院裡又出來了一輛車,當時我曾經無意間瞟了一眼,發現他們的後座上用被子遮住一個人,蓋得嚴嚴實實的,看不清他的臉,現在想起來,那個人肯定就是堂哥沒錯。”

晏晨聽安心這麼一說,忍不住心裡一陣激動,一把抓住安心的手,迭聲問道:“那你看清那兩個人的長相沒有?”

“沒有。”安心搖搖頭,小聲地說道。

“那車牌號呢?”晏晨的心裡一陣失望,停了一會兒,她不死心又問道。

“當時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壓根也沒有想到車上的人會是堂哥,所以我根本就沒留意車牌號。”

安心有些自責,心中更是懊悔不迭,她怎麼就沒有去看一眼呢?看一眼也好啊!

晏晨這下真正陷入絕望之中,剛剛的喜悅一掃而空,臉上一片蒼白。

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安少的安危。她不知道那些人會對他怎麼樣,安風現在被警方抓走了,如果那些人遷怒於安少,肯定會把所有的氣全撒在安少的身上。

他的身體纔剛剛動過手術,他經得起他們的折磨嗎?如果萬一那些人對安少起了殺機又怎麼辦?

一想各種可能性,晏晨禁不住身體一陣發涼。

安心的心裡有些同情晏晨,感覺她現在真的很可憐,明明已經唾手可得,可是到頭來卻發現費盡心思想要換來的人卻是一個假的冒牌貨,當時她一定很難過很絕望吧?

安心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扶着晏晨,彆扭地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坐在那邊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晏晨強撐着對安心搖搖頭,她沒有時間休息,時間耽擱一分鐘就意味着安少多受一分罪,她還要繼續去尋找安少,她要一直找到她爲止。

晏晨走了,拖着疲憊的身體離開了,她的步伐有些不穩,看似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來的,可是她依然很堅強地一步步走着,慢慢地消失在安心的視線裡。

安少現在的狀態不好,而且很不好。

明明知道就要見到自己的妻兒,明明就要和她們母女團聚了,可是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被在一間房間裡,窗戶被釘死,門被鎖死,絕望像潮水一樣向他襲來。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瘋狂地把屋裡的東西全砸了一個粉碎。

“把安風叫來,把他叫來。”安少使勁地用腳踹着門。

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安少,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安總根本不會來見你。只怕你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這個混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他想把老子關到什麼時候?”安少嘶啞着聲音吼道。

“安少,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只是一個小嘍羅,安總要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你就浪費力氣,好好地在裡面待着吧!說不定有一天安總改變了主意放了你說不定呢!呵呵…”

外面響起男人幸災樂禍的聲音,隨後就沒有聲音。

安少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使勁地用手揪着自己的頭髮,以前他一直努力地讓自己恢復,因爲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逃離那個鬼地方的,眼看着他就要離開了,可是沒有想到只是換了一個地方而他繼續被安風關着。

這怎麼不令他發瘋?這又怎麼不令他絕望?

安少現在幾乎瀕臨崩潰的邊緣,他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他甚至不知道他還可以堅持多久,還能不能支撐到晏晨找到他?

安少無力地倒在地上,雙眼緊緊盯着屋頂發呆,臉上一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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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 保住了第102 甜甜蜜蜜的兩個人第177 誰佔了誰的便宜第236 巧遇安心第141 殺雞給猴看第35 被錢活埋第130 獸性大發第15 安少受傷第52 陰謀的味道第229 較量真正開始了(二)第246 痛苦一起受第160 邵氏出事番外十,過招第241 被發現了第283 渣男第25 彆扭的藉口第90 毀了那張小白臉第47 要去找賤人算帳第149 陰謀詭計第275 生死就在一瞬間第97 老子愛上你了?第242 一場空第140 家暴第54 又犯病了第70 躺着也能中槍第113 仇恨的根源第54 又犯病了第103 程鵬陽之死第98 安少的小心思第71 無視第276 遊戲開始了第32 假鈔吧?第57 別笑得那麼蕩第34 不爽,很不爽第89 殘忍的往事260 了斷(四)第153 韓憶受虐(二)第240 晏晨知道真相了第187 何鑫被發現第103 程鵬陽之死第107 訂婚宴會(上)第158 孕期不親熱第242 一場空第116 這一對太肉麻第80 手往哪兒放呢第164 危機解除(二)第161 危機全面爆發第17 爺住下了(首推,求收)第86 真絲吊帶齊屁睡衣第28 親到我滿意爲止第63 終將是心軟了一點第186 姜麗捱打第70 躺着也能中槍第176 功虧一簣第71 無視第132 爺不懂浪漫第200 風暴前夕第256 把危險留在身邊第187 何鑫被發現第256 把危險留在身邊第70 躺着也能中槍第232 果然懷孕了第17 爺住下了(首推,求收)第151 韓憶敗露(二)第233 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孩子第226 陰險之處第278 求婚不能這樣簡單番外五,鬧翻第06 二世祖啊第207 好戲就要上演了(七)第85 只想和你再親近一些第226 陰險之處第137 邵華之死(二)第178 美男計第265 解救安少第94 折磨纔剛剛開始番外七,強勁對手第237 手術很成功第117 婚禮(上)第193 背叛的下場(二)第21 爺不是隨便的人第174 孩子沒了第254 殺手的悲哀第203 好戲就要上演了(三)第269 一家團聚第112 罪惡之手第13 終於離婚第22 吃軟飯的小白臉第39 可憐的安少番外,有情敵第40 亂成一鍋粥了第164 危機解除(二)第76 好好地收拾第252 殺手第51 各樣名式的睡衣第221 幕後之人(一更)第160 邵氏出事第219 相親(一更)第31 見丈母孃第165 韓憶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