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晨還沒有走到大廳遠遠就聽見裡面傳來女人的嬌笑與男人得意的笑聲。
月紅的臉上一片不屑,從鼻子裡重重地冷哼一聲,“那些不要臉的狐狸精,一天到晚只知道勾引傅爺,總有一天她們一個個都不得好死。”
晏晨看了一眼月紅,抿了抿嘴脣什麼也沒說,擡腳向大廳走去。
大廳裡的情景與剛剛晏晨看到的,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有着天壤之別。如果說剛纔那是人間地獄,那現在就是人間天堂。
傅傑換了一身白色的休閒衣褲,赤着腳橫躺在椅子上,之前看到的那幾個女人全圍在他的身邊,分工很明確,捶腿捏肩倒酒喂水果,就像伺候皇帝一樣伺候着他。
月紅的眼裡全是妒意,拳頭緊緊地握在一起。
“傅爺,你看月紅,她的眼神好可怕啊!”坐在地上剝葡萄的一個女人故作害怕狀小手直拍胸口對傅傑說道。
傅傑輕飄飄地瞟了一眼月紅,嘴角勾起了一個笑意,伸手向月紅勾了勾手指。
月紅大喜過望,急步向前走去。
“你讓開,讓月紅坐在這裡。”傅傑對剛纔那名說話的女人說道。
“傅爺。”女人的臉上全是委屈。
“嗯?!”傅傑拉長聲音輕輕地嗯了一聲,眼睛在女人的臉上掃了一眼,女人不敢說話了,立刻站了起來,乖乖地站到一旁。
月紅坐在女人的位置上,喜不自勝,開始給傅傑剝葡萄,一粒粒喂到傅傑的嘴裡。
傅傑的臉上一片滿意,伸手在月紅的胸前捏了一把,月紅看似非常享受,臉上無限嬌羞。
晏晨靜靜地站在那裡,淡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對於月紅前後的變化,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判。她只知道如果一個男人想讓一個女人死,其實很簡單,只需要對她好一點就行了,讓她處於風頭浪尖之上。
比如現在,因爲傅傑對月紅的特別,讓其他幾個女人眼裡直噴火。
月紅還渾然不覺,一個勁地向傅傑的懷裡鑽,身體幾乎貼在了傅傑的身上。
晏晨對月紅的身份很感興趣。月紅的姿色與其他女人比起來,稍遜一籌,身材也不及其他女人妖嬈,她不應該成爲其他女人的排擠對象,傅傑對月紅的態度也很奇怪,如果不喜歡直接殺掉就行,爲什麼他要用這種方式對待月紅?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晏晨垂眉,在心中暗自思忖道。
“安太太,逛了那麼久,一定辛苦了吧!來,請坐,來人啊給安太太倒酒。”傅傑像是突然發現晏晨,推開月紅,坐直身體,一臉笑意地看着晏晨。
晏晨淡淡一笑,四下看了看,隨意走到一處椅了前坐下。
立刻有人過來給晏晨倒了一杯酒。
晏晨瞟了一眼,一動也不動。
“怎麼?怕我下毒?”傅傑似笑非笑看着晏晨。
晏晨搖頭,一臉平靜地說道:“傅爺如果想要我死,我恐怕早就死了,又何須多此一舉?傅爺,我餓了,能給我一些吃的嗎?”
晏晨說的老實話,飛機上她幾乎沒怎麼吃飯,剛下飛機就被劫持到這裡,她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吃的?有,來人,把給安太太準備好的食物上來。”傅傑伸出手拍了一下,不一會兒一個女人扭着腰走了過來,手裡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了不少的食物。
“安太太,請。”女人對晏晨露出一個古怪的笑聲,把托盤放在晏晨前面的桌上,扭着腰又走了。
晏晨看着桌上的食物,微微皺了眉頭,全是葷,爆炒腰花,爆炒豬肝,溜肥腸,尖椒炒瘦肉。看到這些葷菜,再想到今天所見到的一切,晏晨看的胃隱隱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什麼也沒說,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她有的挑嗎?
晏晨慢慢地拿起筷子端起碗開始扒米飯,桌上的菜一口未動。
“安太太,這些都不合你的胃口嗎?”傅傑饒有興趣看着晏晨。
“最近正在減肥。”晏晨看了一眼傅傑,隨口說道。
“減肥?”傅傑突然有興致,他站了起來,赤着腳慢慢走到晏晨的面前,抱着雙臂居高臨下的看着晏晨,上上下下打量着晏晨,最後說道:“安太太,你不胖,雖然你生過孩子,不過你的身材和少女無異。”
晏晨直覺得一種噁心,傅傑的目光讓她有一種被脫光衣服站在他面前的感覺,一陣惡寒。
輕呼了一口氣,晏晨擡頭一臉平靜地看着傅傑,淡然說道:“謝謝傅爺的誇獎。”
“既然不用減肥,那就把這些全吃了,嗯——”傅傑拉長尾音對晏晨說道。
晏晨握筷子的手緊了緊,看着傅傑問道:“我可以拒絕嗎?”
“你說呢?”傅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晏晨。
晏晨一陣沉默,抿着嘴脣什麼也不說,低頭悶着開始吃飯吃菜。
傅傑這時又開口了,“味道怎麼樣?這人的肝腰腸肉,與豬肝腰腸肉有什麼區別?你吃出什麼來了嗎?”
傅傑臉上帶着笑,笑眯眯地看着晏晨。
晏晨吃飯的動作僵住了,她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擡頭看了一眼傅傑,慢慢地說道:“我困了,能讓人帶我去休息一會兒嗎?”
“不吃了嗎?剛剛你不是說你很餓嗎?”傅傑臉上笑容更濃了。
“突然間沒有了胃口,想睡一會兒。”晏晨一臉平靜了地說道。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讓人帶你去房間休息。月紅,帶安太太去你的房間。”傅傑扭過頭對月紅說道。
月紅的臉上明顯地有些不情願,“傅爺,她睡我的房間,那我睡哪?”
“你搬到我的房間來。”傅傑向月紅眨了一下眼睛。
月紅頓時喜出望外,臉上的不快一掃而光,眉開眼笑地看着傅傑,隨後快步來到晏晨的面前,領着晏晨向外面走去。
晏晨注意到,其他女人的臉上全都是憤憤的表情,用一種仇恨的眼光盯着月紅,那模樣恨不得把月紅吃了,咬牙切齒的。
月紅沉浸於巨大的喜悅之中,對其他的人和事都漠不關心,她只是知道傅傑又重新對她寵愛了。
她就知道她特別的,那些女人再漂亮再妖嬈,傅傑的心裡只有她。
晏晨側過臉看了一眼月紅,心裡微嘆了一口氣,她該怎麼說月紅呢?她只能說她太傻了。
月紅的房間是一個樹屋,順着梯子向上爬,月紅對晏晨說道:“這裡是熱帶雨林,毒蟲蟻蛇經常出沒,你睡覺之前把噴蟲劑噴一遍,還有雄黃,這都是不可缺少的。”月紅爬進樹屋把噴蟲劑與雄黃找出來放在在門口,對着晏晨叮囑了一番,接着轉身就要走。
“月紅,你等一下。”晏晨突然叫住了月紅,“我能和問你一件事嗎?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我嗎?我是在這裡出生的,自小就在這裡長大,這裡就是我的家。”月紅笑着對晏晨說道。
“那你的家人呢?”晏晨好奇地問道。
“死了。”月紅滿不在乎地說道。
晏晨愣了愣,隨後抱歉低聲說道:“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如果我說,我的父母全都是我親手殺死的,你還會這樣說嗎?”月紅歪着頭笑着對晏晨說道。
晏晨徹底地愣住了,眼中全是震驚,月紅殺了她的父母,這是真的嗎?
晏晨不相信。
“不相信嗎?”月紅反問。
晏晨點頭,她真的不相信這會是真的。
“看到今天樹牢和水牢裡的人嗎?他們都是我的哥哥,是我把他們關在裡面的。”月紅呵呵地笑着,臉上一片瘋狂。
“爲什麼?”晏晨忍不住問道。
月紅的笑聲戛然而止,她惡狠狠地盯着晏晨,忽然說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和其他女人一樣來和搶傅傑的?我警告你,你最好離傅傑遠一點,不然我絕對會對你不客氣的,還有那些女人,我早晚讓他們一個個全消失。”
晏晨被月紅眼中的兇狠嚇到了,這眼神根本不是人類的眼神,她看着頓時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月紅看出了晏晨眼中的恐懼,隨後咧開嘴巴得意地笑了,她抿着嘴脣什麼也沒有說,轉身雀躍地下了樹屋。
晏晨是真的驚到了,她不相信一個人會喪心病狂到如此的地步,也從來不知道人性是那樣的罪惡。
月紅這樣做,她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晏晨今天受到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此刻,她也終於見識到這裡的人兇殘的程度,再一次她希望安少不要來救他,因爲這裡的人都是沒有人性的。
安少顏興和左玲已經來到了距離傅傑地盤不遠的那條小河的對面。
這條河是一條公界線,也是一條救命河,只要能逃到河的對岸,那就等於安全了。
現在安少他們正潛伏地河對岸。
他們先是乘坐直起飛機,後怕被傅傑的人發現,在此幾十裡的地方又改乘了汽車,最後沒有汽車無路可走了,他們便乘坐摩托車,然後又徒步來到這裡。
這全是顏興的安排。飛機汽車摩托車全是顏興找來的,安少不禁對顏興刮目相看。
他的確有點小本事。
“安少,對面戒備森嚴,要想過河恐怕要等到晚上了。”顏興趴在草叢中對化裝成陸塵的安少說道。
“我們在這裡多停留一分鐘,晏晨就多一分危險,想辦法,看看怎麼混過去。”安少冷聲對顏興說道。
“一點辦法也沒有。你看,河那邊三個嘹望臺,我們只要一出現立刻就會被發現,還有你看對面的草叢是不是有亮興在閃?那是敵人的槍在陽光下發出的反光。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出發,一定會被他們打成篩子的。”
顏興苦笑着對安少說道。
安少也注意到那些顏興所說的那些情況,他不得不承認,顏興的觀察的確很仔細,而且最主要的是很有經驗。
左玲這時從隨身所帶的揹包裡拿出一瓶藥膏,遞給安少,壓低聲音說道:“安少,這裡的蚊蟲太多了,你把這些藥膏塗在身上免得蚊蟲叮咬。”
安少拉到藥膏塗在這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以及臉上。這裡是熱帶雨林,蚊蟲特別多,一不留神身上就叮了一口,又疼又癢,特別的難受,還有蛇,一路走來,草叢中不時有蛇爬過,這對養尊處優的安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接住。”安少塗完以後,把藥膏扔給顏興,顏興接過塗在手上臉上,然後又還給了左玲。
左玲把藥膏裝起又從揹包裡掏出一些乾糧,給顏興和安少一人分了一些。
“看樣子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好幾個小時,先吃一些睡一覺,然後等到晚上的時候我們再行動。”左玲對安少和顏興說道。
顏興和安少什麼也沒有說,從左玲的手裡接過乾糧,默默地吃了進來。
左玲又遞給他們一人一瓶水,吃過喝過以後,三人開始躺在草叢中閉上眼睛睡覺,靜靜地等着夜幕的降臨。
晏晨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她的腦海裡一直想着月紅的話,震撼之餘又帶着疑惑,月紅到底是因爲什麼要這樣做?晏晨怎麼也睡不着,翻身坐了起來,穿上鞋子下了樹屋。
對面樹上有拿着槍的警衛,看到晏晨下了樹屋,只是冷冷地看一眼,什麼也沒說,隨後警惕地看着周圍。
晏晨向牢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發現這裡看似很散漫,人們都可以到處行走,不過,警備卻是異常的森嚴,連一隻蚊子都飛進來,每棵樹上幾乎都有警衛,抱着槍警惕地看着四周。
晏晨一路暢通無阻直接來到牢房,路上沒有一個人阻攔。
她在樹籠下面站定,擡頭看着裡面的人。
這裡面關的真的是月紅的哥哥嗎?晏晨有些不敢相信,可是看月紅那一臉的瘋狂,她又不得不相信。
樹籠裡的人奄奄一息,太陽直直地在他的身上暴曬,一滴水也沒有,他的嘴脣早已經幹得裂開了口子,他的身上全是鞭痕,身上的衣服爛成一縷縷的,有些地方的傷口已經感染,蒼蠅圍着他嗡嗡地飛着。
晏晨有些想吐,胃裡極其不舒服。
殺人不過頭點地,既然想讓他死,又何苦要這番折磨他呢?晏晨輕嘆了一口氣,別過臉不忍心去看。
這時她突然想到了安風,現在她驀然覺得自己以前的手段好像太過於慘忍了,雖然那不是她親自動手,也不是她下的命令,可是畢竟是經過她的默許。
她沒有資格說傅傑殘忍,她其實和傅傑一樣。
他們其實是同一類人。
“還能說話嗎?”晏晨扭過頭擡頭看着樹籠裡的人,問道。
樹籠裡的人勉強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下面的晏晨,動了動嘴脣,發現微弱的聲音,“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因爲我說了你也不認識。我只是想問你,你真的是月紅的哥哥嗎?”
晏晨知道自己其實不應該這麼好奇,都說好奇心害死貓,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要提那個小賤人。”樹籠裡的人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嘶啞着聲音對晏晨吼道。
晏晨的心裡已經清楚地知道這個人的確就是月紅的哥哥。可是他們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月紅這麼恨他?
“爲什麼?”晏晨問道,“爲什麼她要這樣對你們?”
“安太太,如果你想知道這一切,你可以來問我。”一道突兀的聲音從晏晨的身後響起,晏晨的身體頓時一片僵硬,她機械地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着身後的人。
是傅傑,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晏晨的後面,臉上帶着笑容對她說道。
月紅站在傅傑的身邊,手挽着傅傑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肩上,一臉幸福的樣子。
“安太太,小心,好奇心會讓你丟掉性命的。”月紅對着晏晨小心聲地提醒。
“賤人,傅傑,你們這一對狗男女,你們一定不得好死。我告訴你們,你們有本事殺了我,殺了我。”樹籠裡的人情緒更加激動了,他拼出全身的力氣向傅傑和月紅吼叫。
“死?好啊,只要你說出來軍火庫的鑰匙藏在那裡,我立刻給一個痛快。”傅傑笑容滿面地說道。
“你這輩子都不要妄想,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我爸媽對你那麼好,你居然和同這個賤人聯手一起殺了他們進行造反。你想要軍火庫的鑰匙,哈哈,想都不要想,我至死都不會告訴你的。”
“無所謂,我有的是時間,我會慢慢地等,一直等到你說出來爲止。來人啊從水牢裡把月南拉出來,當着月東的面殺了,我倒要看看是軍火庫重要還兄弟重要。”傅傑的臉上露出一絲陰狠,從鼻子裡重重地冷哼一聲,揮手讓人把月北從水牢裡帶了過來。
晏晨現在大致有些明白,很狗血的劇情。大概是因爲傅傑覬覦上一個軍火大王的位置,利用月紅髮動造反,月東父母被殺,月家所有人被捕,月紅依附在傅傑的身邊。
只是事情真的是她所猜想的那樣嗎?晏晨不得而知。
“畜生,你不得好死。”月東激動的用手使勁地晃着木籠,嘴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晏晨看他隨時都有暈過去的可能。
月南很快就被帶了過來,跪在傅傑的面前。傅傑拿出一把槍指在月南的太陽穴上,眼睛看着月東,“最後一遍問你,說還是不說?”
月東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最後他閉上了眼睛不說話,晏晨看到他的眼裡明顯地有淚水流了出來。
月南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什麼也不說,不求饒,也不勸說,只是什麼也不說。
“砰”的一聲槍聲,傅傑板到了板機,月南瞪着眼睛緩緩地倒了下去,太陽穴緩緩向外流着鮮血。
越流越多。
晏晨一直偷偷地注意着月紅的表現。她無動於衷,自己的親哥哥死在她的面前,她的臉上根本看不到半點悲傷,她一直靠在傅傑的肩上,臉上依舊是那一副幸福的樣子。
晏晨的心一點點寒了。這個世個真有這麼鐵石心腸的女人嗎?晏晨簡直不敢相信。
傅傑把槍扔給了手下,轉過頭看向晏晨,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笑着對晏晨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安太太,天快黑了,你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這裡的夜晚很不太平,你最好是待在屋子裡不要出來。若不然你一不小心傷到了,我可是沒法向安少交待。”
傅傑呵呵地說道,說完與月紅相擁着離開了。
晏晨一直漠視看着眼前這一切,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月南的屍體很快就被拖走了,如果不是地上的血跡顯示着剛剛這裡發生了屠殺,這裡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其他人的臉上一片漠然,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司空見慣。
“安太太,請回吧!”有一個男人走了過去,用生硬的中文對她說道。
晏晨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擡腿向樹屋走去。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晏晨躺在樹屋裡一絲睡意也沒有,她想安安,想安少。安少現在一定很着急吧?安安沒有媽媽在身邊陪,一定會很害怕吧?
晏晨突然間坐了起來,她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她想離開這裡,她要和安少安安在一起。
晏晨的情緒有些激動,再也無法淡定下去,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梯梯上忽然有了動靜,有人順着樓梯在向上爬。晏晨的心裡一驚,立刻躺了下去,順手把放窗臺上的花瓶拿起放在牀邊,如果有人來侵犯她,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一下子砸下去。
來人進了屋,隨意找一個地方盤腿坐下。
晏晨的心裡有些奇怪,微微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月紅?她現在不是應該在傅傑的房間裡嗎?她怎麼來這裡了?
“既然醒了就不要裝睡了。”月紅突然開腔說道。
晏晨也不再裝下去,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一臉平靜地看着月紅,“你怎麼來了?”
“這裡本來就是我的房間,我怎麼不能來?”月紅反問晏晨。
晏晨沉默不語,沒錯,這裡的確是月紅的戶間,她有權利過來,不過這個地方傅傑已經讓月紅讓給她住了,她現在回來是想違抗傅傑的命令嗎?
不過,依照月紅迷戀傅傑的程度,她會違抗傅傑嗎?
只有一個可能,她是被其他女人趕出來的。
“不要瞎猜想了,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一會兒有人來救你,十二點的時候,到我上午帶你去行刑犯人的那個地方。”月紅壓低聲音對晏晨說道。
“…?!”晏晨愣住了,一時半會兒沒有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月紅怎麼知道有人來救她?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的話可信度有多高?
“不要懷疑我所說的話。”月紅緩緩地對晏晨說道。
“要我相信你其實不難,但是你要告訴是誰來救我。”晏晨對月紅的話持有懷疑,她憑什麼要她相信?
“顏興。”月紅盯着晏晨的眼睛,嘴脣緩緩吐出兩個字。
晏晨愕然。
顏興?月紅怎麼會認識顏興?她和顏興是什麼關係?她又怎麼知道顏興來救她?
晏晨的腦中帶是問號。
“顏興是我的哥哥。”月紅又對晏晨說道。
“…?!”
晏晨這下差點沒有直接叫出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突然感覺她自己的大腦現在已經不夠用了。
“我根本不姓月,我原本是姓顏,這裡的一切都是我的,月東的父母殺了我的父母,我哥有幸逃了出去滄落爲殺手,當時我還小,他們以爲我不懂事就把我收爲養女。後來我長大了,我哥千方百計找到了,把當時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我。”
月紅說到這裡了稍稍停頓了一下,臉上全是瘋狂,她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後面的情況就和你所知道的差不多了,我一直尋找機會報仇,我發現傅傑包藏禍心,於是我便和他聯手一起來造反,我手仞了我的仇家爲我的父母報仇。而傅傑也得到位了他所想要的東西,我和他各有所震,合作的非常愉快。”
“不過令人諷刺的是,傅傑所要的軍火庫的鑰匙其實根本不在月東的身上。因爲月東也不知道,不過傅傑自始自終不相信月東所說的話了。”
月紅說到這裡無聲的笑了,笑聲中十分得意。
晏晨整個人都怔住了,大腦有些混亂了。
月紅對晏晨招了招手,然後從身上掏出一把魚形鑰匙,遞到晏晨的面前。
“見到我哥把她交給我哥。”月紅對晏晨。
晏晨愣愣地接過,左看右看,心中有些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這大概就是傅傑口中一直心心念着的軍火庫的鑰匙。
“見到我哥,告訴他,我做得很好,我已經爲我們的父母報了仇。”月紅對晏晨說道。
“那你呢?你爲什麼不親自告訴他?你爲什麼不和我們一起?”晏晨的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好預感來,她總覺得月紅好像又要做出一些什麼事情來。
“這裡原本是屬於我的,我一定要留在這裡,把屬於我的一切都奪回來,不然,我父母就是死也不瞑目。”
月紅一字一頓地對晏晨說道。
晏晨現在已經無可說,月紅心中的執念太深,她現在根本不聽任何人的勸說。
“你趕緊逃走吧!傅傑已經和美國達成了條件,明天早上換人了,用那些人交換安風,今天是你逃走的最好時機,如果等到安風過來。呵呵,你是怎麼折磨他的,我想,他就有可能會怎麼折磨你,把你加諸在他身上的一切統統全部還給你。”
月紅說到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晏晨,起身站了起來向外走。
“月紅。”晏晨急忙叫了一聲。
月紅停下來,緩緩轉過頭,看着晏晨,一句話也不說。
“保重。”晏晨對月紅說道。
月紅笑了,向着晏晨點點頭,轉身下了樹屋。
晏晨這時倒冷靜了下來。她看了一眼牀在窗臺上的鬧鐘,現在才九點,離十二點還有三小時,她應該好好地睡一覺,養足精神,這樣才能精神逃跑。
晏晨剛剛閉上眼睛,外面的樓梯突然又響了起來,有人又上了樹屋。
這一次又是誰?是月紅去而復返嗎?
晏晨緩緩睜開了眼睛,向着門口望去,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樹屋口。
是傅傑。
晏晨緩緩起身坐了起來,眼睛看着傅傑。
這個時候他來幹什麼?晏晨警惕地看着傅傑。
傅傑明顯地喝了酒,身上有一股很濃的酒味,他緩緩靠近,一屁股坐在牀上。
晏晨心裡猛地一緊,起身就要離開。
傅傑一把抱住晏晨的腰,把她強行拽了過來,身體順勢一倒,直接把晏晨壓在牀上,伸嘴就向晏晨的臉上吻去。
晏晨感到一股酒氣噴面而來,薰得她的直欲嘔吐。她的頭左右晃,試圖躲開傅傑的狼吻。
傅傑的情緒一下子高漲了起來,每天看那幾個女人爲他急風吃醋,他的虛榮心是得到了巨大的滿足,可是同時心中又無比的厭惡,現在突然來了晏晨,雖然她年齡大了一些,可是,容貌與身材並不比那幾個女人差,更重要的點是,她對他不屑一顧,這引起了傅傑強烈的征服感。
他要征服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管用什麼辦法,他都要征服眼前的這個女人。
傅傑騰出一隻手一把死死地抓住了晏晨的頭髮,逼着她面對自己,嘴就向晏晨的臉上親去,一隻手向晏晨的胸部襲去。
晏晨這時反倒冷靜下來,她死死地盯着傅傑的眼睛,冷冷地說道:“你如果敢動我一下,我立刻咬舌自盡。”
傅傑所有的動作在這一刻全部停了下來,酒好像也醒了一大半,他眨着眼睛盯着晏晨足足看了有一分鐘,後來,他慢慢地鬆開了晏晨的頭髮,身體一個翻轉,從晏晨的身上翻了下來。深深地看了一眼晏晨,起身大步離開。
離開時,傅傑的臉上明顯地帶着怒意。
一股慾求不滿的怒意。
晏晨緩緩地坐了起來,眼睛落在牀頭的那個花瓶上,她剛纔其實手已經碰到花瓶了,可是她沒有動,也沒有那樣做,如果她這個花瓶砸下去,傅傑是會放了她,可是她估計現在這會兒肯定也被人關住了,砸了他們的老大,傅傑的手下能饒得了她嗎?想在逃跑,那比登天還難。
還好,她還有一點利用價值,傅傑最終離開了。
晏晨心裡升直一股恥辱來,眼淚從臉上滑落了下來。
她一定會殺了傅傑的,一定會的。晏晨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說道。
夜越來越深了,四周一片寂靜,四周響起了蟲鳴聲,晏晨此時了無睡意,她瞪大眼睛,懷裡抱着花瓶,警惕地瞪樹屋口,這一次,如果傅傑再來,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砸下去,然後再自殺。
因爲她絕對不會讓自己落入這羣沒有人性的畜生的手裡。
……
安少那邊已經在行動了。左玲奉命留在原地待命接應。
顏興和安少把武器背在身後,貓着腰悄無聲息地下到河裡,悄悄地向對岸劃去。
顏興選擇登陸的地點很寬闊。這個地方看似很危險,但是卻是看守最少的人。他們到達河對岸以後,並不着急着上岸,而是靜靜地藏入水中,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四周一下靜悄悄。
“你在這裡接應我,千萬不可輕舉妄動。”顏興壓低聲音對安少說道,然後貓腰向上爬。
“你幹嘛去?”安少一把拽住顏興。
“我和晏晨約好讓她十二點來這裡,現在我去把守衛引走。”顏興停下動作,回頭對安少悄聲說道。
安少的眼裡有着說不出來的感激,但是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對顏興說一句,“保重!”
“放心,我的命大着呢!死不了。”顏興壓低聲音笑了笑,隨後貓着腰,提着槍快速地離開了。
十二點終於就要到了,晏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向外面走去,她趴在門口向外看了一眼,對面樹上的警衛抱着槍在樹上打瞌睡,正是好機會,晏晨貓着腰光着腳提着鞋輕輕地從樓梯上向下走下來。
一下樓梯晏晨穿上鞋子彎着腰悄悄地月紅所說的地方摸去。四周很靜,到處顯示出不一樣的異樣,晏晨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她的心中無限的擔心,如果他們被人發現了,傅傑會怎麼處罰他們?
這時一隻手突然從黑暗中伸了出來,一把抓住晏晨的胳膊,晏晨嚇了一跳,差點失口驚叫出來,一顆心差點要蹦出來。
“是我,顏興。”黑暗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晏晨的耳邊響起。
晏晨伸手在顏興的肩上狠狠地捶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你差點嚇死我了,不是說好在河邊碰面嗎?你怎麼跑這裡來?”
“這話以後再說,鑰匙呢?”顏興對晏晨小聲說道。
“在這裡。”晏晨把鑰匙交給了顏興。
顏興把鑰匙收了起來,壓低聲音對晏晨說道:“一會兒槍響,你立刻向指定的地方跑去,那裡自然有人會接應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回來明白嗎?”
“那你呢?”晏晨的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好預感,他不和她一起逃走嗎?
“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顏興對晏晨說道。
“好,我聽你的話,不過,我希望還能再見到你。”晏晨深深地看了一眼顏興,緩緩地向顏興點了一下頭。
顏興向晏晨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算是對晏晨的一個承諾。
晏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就在這時,突然間燈光大亮,傅傑帶着手下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晏晨的身體突然僵住了,什麼也沒說,眼睛直直地看着傅傑。顏興把手中的槍舉起然後慢慢地放在地上。
“安太太,我不是和你說過嗎夜深了就不要出來了,會很危險的。”傅傑一臉笑容地看着晏晨,眼中盡是一片得意。
晏晨什麼也沒說,靜靜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傅傑的視線從晏晨的身上挪到顏興的身上,嘴角勾起一道諷刺來,“你以爲這是菜園子呢可以隨意進出走動,當你爬上岸的那一剎那,就已經暴露了,我故意放你進來,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想幹什麼,現在感覺,很沮喪是嗎?在最後緊要關頭被發現了,我想你一定很懊惱。”
“還好,沒有你想像中那麼懊惱,因爲這本在我的意料之中。”顏興呵呵地笑着,隨後對晏晨說一聲趴下,接着他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拾起槍對着傅傑一頓狂掃。
晏晨趴在地上,手抱着頭頂,直覺得子彈在頭頂上飛來飛去。
顏興一邊掃射一邊旁邊飛也似的跑去,傅傑的心中全是惱怒,喝道:“抓活的。”於是領着手下向顏興逃跑的方向追去。
“你起來,跟我們走。”這時有兩個人手持衝鋒槍的男人走了過來,槍指着晏晨的腦袋,面無表情冷冷地說道。
晏晨緩緩地站了起來,剛一站了起來,眼中微微怔了怔,隨後飛快地消失不見。
月紅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兩人的背後,手中舉着一把閃着寒光的尖刀,她什麼也沒說,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把尖刀遞進了其中一個人的身體裡。
那人一陣劇痛,還來不及叫出來,月紅的刀拔出來又給了他一刀。
旁邊的人驚呆了,立刻把槍端了起來對着月紅,“賤婊子,你是瘋了嗎?看我不一槍打死你。”
月紅的突然朝那人詭異一笑,另一隻手一動,一揮,那人手中的槍掉在地上,手捂着脖子痛苦地倒了下去。
晏晨這是第三次見殺人了,可是她依然無法接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她的面前消失,胃裡經不住一陣翻騰。
“別愣着了,趕緊朝河邊跑去。那裡有人接應你,快跑,趁現在沒有人注意你。”
月紅從地上把那兩把衝鋒槍撿起背在身上,見晏晨還愣在那裡,立刻上前推了她一把,接着她向顏興消失的方向跑去。
晏晨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什麼也不說,撒開腿就向河邊跑去。
安少一直藏在水中一動也不動,聽到那邊傳來密集的槍聲,他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們都會沒事的。安少在心中不住地對自己說道。
這時前方傳來一陣跑步的聲音,安少探出頭去,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向這邊跑來。
晏晨,是晏晨沒錯。安少的心中一陣狂喜,從水中跳了出來,飛也似地向晏晨跑去。
嘹望臺上有人發現了晏晨和安少,大喝,“來人啊,河邊有人要逃跑。”
接着是一陣機關槍的聲音,打在地上塵土飛揚。
“他孃的。”安少在心中暗暗地罵了一句,擡起槍對着嘹望臺就是一陣掃射。
一聲慘叫,一個黑影從上面墜落了下來。
晏晨這時已經跑了過來,安少二話不說,抓起她的手就向河邊跑去。
傅傑聽到河邊傳來的槍聲,立刻暗叫一聲不好,媽的,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你們幾個跟我立刻向河邊跑去,千萬不要讓他們給跑了。”傅傑冷着一張臉對幾名手下說道。
“是。”有人應了一聲,立刻和傅傑向河邊跑去。
可是已經晚了,當傅傑等人趕到河邊時,晏晨和安少早已經游到了河對岸,爬上河堤,轉眼間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混蛋。”傅傑氣得一陣大罵,拿着衝鋒槍對着河對面就是一陣狂射。
安少晏晨和左玲躲在大樹後面,一動也不敢動。子彈打在樹葉嘩嘩地響,不時的樹葉飄了下來。
安少一直提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他扭過頭眼睛直直地看着晏晨,什麼也沒說,脣就向晏晨的脣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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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不引起公憤,我只好讓他們儘快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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