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足的休息後,念楓終於感覺到了腹中飢餓,想想也是,從昨天晚上他就一直沒有進食,到現在,都一天多的時間了,如果說不餓,那真的是不太可能了。
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髮,念楓向樓下走去。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一樓的大廳裡沒有人,連保姆都已經去休息了,念楓四下看了看,原來別墅裡的所有傢俱都遭到了清洗,曾經的那些傢俱,不知道是因爲使用的時間太長了,還是因爲它們原本屬於的主人已經不在了,總之沒有一樣是念楓記憶裡的,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徑直走到廚房的雙開冰箱旁,打開冰箱,裡面都是一些零食糕點之類的,念楓無奈的一笑,他對這些還真是不怎麼感冒。
其實他大可以將保姆叫醒,讓她們給自己做點夜宵,畢竟他現在也是這棟房子的少爺,至少還有這點權力的,但是念楓並不是一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更何況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保姆,縱然這些都是她們這些所謂的下人的分內之事,但是念楓也還是沒有去驚擾她們的休息。
念楓從冰箱裡拿了一些麪包點心和幾罐啤酒,然後隨手關上的冰箱門,看來也只有這些東西可以將就一下了,誰讓自己的肚子很不爭氣的老是在抗議呢,念楓抱着一大堆的東西,然後轉身準備回到自己的臥室,卻在走廊裡看到了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念樹。
念樹是念向遠和伊娜的兒子,只比念楓小了幾個月而已,他們倆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念楓一直都沒有承認過這個弟弟的存在,記得在他十二歲的那年,爸爸突然從外面帶回來了兩個人,一個是長的很漂亮卻很妖豔的女人,另一個是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孩,怯怯的躲在那個女人的身後,念楓被他們的突然出現震驚了,隨後念向遠告訴他那個叫做伊娜的女人以後便是他的繼母了,而那個小男孩是他的弟弟,名字叫念樹,那時距離念楓的生母去世也不過才一年多的時間,念楓根本不會想到某一天會突然冒出另一個女人,而且他還要叫她媽媽,念楓當時怒視着他們,更是視這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念樹爲敵人一般,他的眼神似乎要生生的將念樹撕裂,那是一種那個年齡的孩子所不應該有的眼神,所以念樹被他嚇到了,緊緊的抓着伊娜的衣角,躲在她的身後不敢出來。
此時兩人再次相見,雖然已是午夜時分,但卻註定不會很平靜。念樹上身穿着一件Gucci(古琦)休閒衫,下身是一條淡灰色的Armani(阿瑪尼)休閒褲,腳上是一雙淺咖啡色的Louis?Vuitton(路易威登)休閒鞋,他這一身衣服的價值絕對不比念楓身上的便宜多少。念樹身材有些偏瘦,但是卻絕對帥氣逼人,他和念楓的帥並不相同,念楓的帥帶着一種冷淡孤傲,而念樹的帥卻更多的帶着花花公子般的痞氣,他留着一頭紫紅的頭髮,左耳上打着三個耳釘,一副流裡流氣的街頭痞樣,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
此時他剛從酒吧裡回來,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酒氣,襯衫的領口大開,脖子上掛着一串金鍊,他也看到了正抱着一大堆零食和啤酒的念楓,念樹微微的愣了一下,對於面前這個同樣帥氣的男孩,他沒有多少好意,他還記得小的時候,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裡時,念楓如餓狼一般的眼神狠狠的盯着他,似乎想要把他撕碎一般,那個時候的自己也許是膽小,也或許是真的被他的那種眼神嚇到了,怯怯的躲在媽媽的身後,不敢直視他,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完全沒有必要去怕他,因爲現在,念樹纔是這棟房子裡真正的少主。
想到這裡,念樹的眼神變的傲慢起來,像是在看着一個乞丐一般的看着念楓。
你不是討厭我嗎?你不是想要撕碎我嗎?你當年不是罵我是野種嗎?你不是要把我們從這裡趕出去嗎?那麼現在呢?那麼到底是誰去了美國,獨自生活了六年呢?念樹心裡暗笑道。
念楓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六年後再次相見,他們彼此的變化可以說是天壤之別,曾經只能寄身在十幾平米的簡陋出租房裡的念樹,如今已經變成了豪門闊少,每天都被人簇擁着,而曾經,也或許現在直至將來,都原本應該是這裡真正的主人的念楓,卻已然成爲了一個陌生人,這裡的一切都沒有他的指紋,都不再是他的。
念楓沒有再看他,那股厭惡感只會隨着彼此的接觸迅速的蔓延,念楓抱着手裡的東西徑直回了臥室,念樹也沒有說什麼,彼此就像是一對陌生人不經意間回首相望了一眼而已,匆匆一瞥,然後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