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檔餐廳裡,張浩點了小梅愛吃的菜,還加了一瓶紅酒。難得能和她單獨共處的時光,他當然要格外珍惜。
前面有漂亮的女孩彈着鋼琴,女孩的手指很漂亮,遊走在黑白琴鍵上。齊腰的長髮,白色連衣裙,襯得女孩更加溫柔淑女。
關小梅看着那女孩,“大叔,你是不是喜歡像那個女孩那樣子的。”
張浩也側目望了過去,脣角浮起一抹笑意,有意無意的說:“更喜歡你這樣的。”
關小梅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大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她聽錯了。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大叔,謝謝你剛纔替我解圍。”
“呵呵,你多吃點,吃飽了好好演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張浩靠在椅子上笑看她。
關小梅被大叔這樣看着,都看得有些把持不住了,哦呸,是心慌意亂。
菜端了上來,張浩倒了兩杯紅酒,一杯放到關小梅面前,輕飄飄的問:“如果,你只有半年的壽命了,你最想要做些什麼?”
“啊?”關小梅不知道大叔爲什麼會突然間這樣問。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半年的壽命?”
“蒽。”張浩喝着酒,掩飾心底漫延的哀傷。
前面女孩彈的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琴音緩緩流趟,如霧如菸絲絲縷縷地飄在耳畔。
半年的壽命,話題又這樣悲,關小梅一時之間竟忘記了嚼含在嘴裡的肉,只是有些愣愣的看着大叔。
大叔正好在晃着紅酒杯,看着她的眸子裡似乎染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傷。
她實在是不明白,這些感覺怎麼會來得如此突然,突然得就讓她覺得心裡傷感落寞起來。“大叔,”
她含糊的喊了喊。
“呵呵,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嗎?”張浩笑了笑,放下酒杯,也夾了一筷子菜放到碗裡低頭吃起來。“就當提前想想吧,人總是要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
比如他,知道命不久,才知道命有多珍貴。他有多想多活幾年,和愛的人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做,也是種幸福。
就比如此刻,他看着她,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都覺得是種來之不易的幸福。
“蒽。”關小梅調整了下情緒,嚼着嘴裡的肉,含糊道:“要是我只要半年的壽命了啊,我就想結婚生子,大叔你看我是個女人啊,活一次連孩子都沒生過多虧啊。而且吃了十幾年的苦了,也沒有好好的享受過生活,想和喜歡的人和家人在一起去到處旅遊啊,玩玩啊。呵呵。”
說完,關小梅也吃完了嘴裡的肉,她擡頭從大叔燦爛的一笑,繼續說:“要吃遍天下所有好吃的,哈哈。我是個吃貨嘛,對於吃貨來,美食就是註定給人品嚐的,如果你不去品嚐,美食都會失望的。就像衣服一樣,註定是要讓人來穿的,你不穿,那衣服就沒價值啦。我們不吃東西,那東西也就失去意義了。”
張浩給關小梅夾了一塊排骨放在她碗裡,“蒽。還有沒有?”
“還有,如果我真的只有半年壽命的話,我就跟,”關小梅頓了
下,深吸一口氣才道:“跟大叔你表白,嘿嘿,不管大叔你有多喜歡白雪。我都會義無反顧的去追大叔,嘿嘿。因爲這就是我最後的遺願啊,和大叔在一起,抱着大叔睡覺啊,大叔一定是個很溫暖的抱枕,嘿嘿。然後給大叔你生個孩子。”
頓了頓,“可是隻有半年的壽命,生孩子也不夠啊,生孩子還要懷胎十個月呢?誒。”
張浩看着關小梅,覺得自己都不夠她勇敢,呵呵。他比她顧慮得更多一些。
“嘿嘿,”關小梅覺得說的太多了,衝大叔笑了笑,“大叔,我就是打個比方,我知道你喜歡白雪啦,而且你也說得明白不喜歡我,我明白,我都明白的。我以後會好好努力演戲,不在對大叔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而且全世界好男人這麼多,我覺得也不該在一棵對上吊死,對不對,大叔。”
最後一句話,關小梅只是想寬寬大叔的心,讓他不要誤會。其實當你真的去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哪兒就那麼快把眼光放到別的樹上了呢?呵呵。
他不喜歡她?呵呵,天知道,他有多愛她!
張浩拿起桌上的紅酒杯晃了晃,“蒽,是該多去看看,世界上好男人很多。”
“蒽。”關小梅點頭。
“碰”一聲,紅酒杯被張浩捏碎了,他剛纔說得每個字,都像把刀刮在他心上一樣。看到她點頭時,他又一次沒有控制住,緊握的酒杯被捏爆了。
紅酒灑在手上,紅酒杯的碎片落在地上,而他的心就像這個紅酒杯一樣被他一寸寸捏成了渣。
他明明想說,他愛她!
然他什麼都不能說,不止不能說,還要勸她找個好男人,呵,真是諷刺。
他一手握上桌面,緊緊的揪着,手一用力扯掉了桌布,桌上的菜碗都灑落在地,零零散散摔碎成幾片。
“乒乓乒乓”的聲音和大叔突然火爆的脾氣,嚇了關小梅一跳。她看着大叔,不知大叔爲何又莫名的發起火來?她說錯了什麼嗎?“大叔,你怎麼了?”
這麼大的響聲驚動了正在吃飯的客人,餐廳躁動了起來,很快就引來了酒店經理,忙過來禮貌的詢問。
看到張浩時,他認了出來,星月新老總,早上還在報紙上看到,本人比報紙更帥一點。“您好老闆,請問有什麼地方讓您不滿意嗎?”
張浩冷漠的從包裡拿一疊現金放到桌上,甩下一句話就邁着步子離開了。“這些錢夠賠菜和盤了。”
關小梅追了上去,關心的問:“大叔,你沒事吧?”
張浩將手插在褲兜裡,不想看她看到被割傷正在流血的手。
關小梅一直追着大叔追到了車邊,看着大叔拉車門的手還在流血,她心都揪的一疼,衝過去拉住了大叔的手。“大叔,你的手受傷了。”
“沒事。”張浩想抽開手,怎奈那丫頭握得緊緊的,他這一下沒抽出來,看着她眼淚滴嗒的掉。莫名的笑了,心情大好,這丫頭這麼關心他,他心情能不好嗎?“你哭啥?”
“大叔,你不疼嗎?這麼大個傷口,想想都覺得疼。
”關小梅一雙大眼含着淚望着大叔。
張浩看着她這小模樣,又一個沒控制住,低頭吻上了她的脣,溫柔的在她柔軟的脣上碾轉廝磨,捨不得離開。
關小梅被吻得又一次輸了理智,她明明就告訴過自己要推開大叔的。可是大叔的脣離開了,她都還在回味着剛纔的那個吻,真是。
關小梅,出息呢?
“上車。”張浩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等一下,大叔,你等我一下。”說完,關小梅就跑開了。
張浩坐在駕駛位上等了十幾分鍾,她還沒回來,有些失了耐性,這丫頭搞什麼鬼?
又過了五六分鐘,張浩掏出手機給關小梅撥了電話過去,還沒人接?
火氣蹭蹭蹭的往上竄,這丫頭不知道他時間寶貴嗎?抽着時間過來看她,她還往哪裡跑,這一跑就跑了這麼久,半天不回來?
張浩正氣着呢,視線裡出現了那個小小身影,他不高興的開了引擎,慢慢的往外開了出去,經過關小梅身旁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大,大叔,”關小梅剛跑回來,正朝大叔的車跑着,就看到大叔的車向她開了過來,她正高興呢。然後就看着大叔的車徑直開了過去,大叔沒看到她嗎?她又揮着手追了過去,“大叔,我在這兒,大叔,等等我。”
張浩就是故意的,故意裝作沒看到她,車慢慢的往前開着,總與她保持着兩米遠的距離,她接近了,速度就開快一些。她遠了,速度就慢一些,看這丫頭以後還敢不敢丟下他一個人跑出去那麼久。
“大叔,”關小梅跑得氣喘吁吁的,總算車是停下來了,她累得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來不及喊累,打開提的袋子,裡面裝了些消炎的藥和創可貼,她拉過大叔的手,就着傷口灑了消炎藥,又貼了上了創可貼。
張浩看着那創可貼,又看着關小梅跑得發紅的小臉,心內翻滾着感動,大手一伸將她頭按在了心口。“傻丫頭,不過就是個小傷口,你還到處跑着去買藥?”
關小梅臉貼在大叔的胸口,能清晰得聽見大叔的心跳聲,她傻笑着:“小傷口也要注意啊,不注意會感染,到時候就麻煩了。”
“傻丫頭。”張浩喃喃,讓我怎麼愛你纔好呢。
大叔這樣叫她,關小梅有一瞬間的失神。
張浩鬆了她,重新啓動車,送她到了劇場路口,才又開車朝公司的方向駛去。
關小梅一直目送着大叔的車開遠,直到看不見爲止,她正轉身要往劇場裡走去時。轉身的剎那一個麻帶重天而降套上了她的頭頂。
脖子一疼,眼前一黑,關小梅暈了過去。
一個男人將她丟進車後座,車後門拉的關上了。
男人又坐進駕駛位,開着車離去。
不知道暈了多久,關小梅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酒店房間內,被五花大綁在凳子上,嘴上還貼着膠布。
“唔,唔,”她只能發出這樣的聲音了,她滿肚子的疑惑,誰要害她?
她沒得罪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