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回 五子棋

李承乾一直認爲,《紅樓夢》這樣情情愛愛,死死活活的小說,就像現代的肥皂電視劇,專門給婦女們看的。婦女們用她們那讓人匪夷所思的屬性,又哭又笑地享受這些精神物質,就好像小孩都喜歡吃如垃圾的肯德基食物一般。

前世李承乾的奶奶,老媽,小姑和老婆這四個婦女代表對他這個理論是保持鄙視的態度,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李承乾的精神上一直對紅樓夢表示不屑,但是他只是精神上的自由,行動上極度不自由。在他和他小姑讀初中的時候,小姑就喜歡上了紅樓夢,她自己讀就算了,還要讓李承乾跟着她一起看,所以在初中到高中,他就看了紅樓夢兩遍,到了大學,爲了追到老婆,他又把紅樓夢複習了一次,追到老婆後,又痛並快樂地跟老婆看了兩遍。這是小說,電視劇更不用說了,他都忘了自己看過多少集了。

當時李承乾在痛並快樂的時候,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有一天穿越來到唐朝,然後把紅樓夢這本婦女小說提前分享給唐朝的婦女們,一時成爲婦女之友!

李承乾剛講完了《紅樓夢》第一回,幾個公主小婦女們興奮地喊着講第二回。

“激動個什麼!”李承乾看到皇后精神依然不錯,眼睛充滿期待,就決定講第二回,“聽好了,第二回,賈夫人……”

“皇后,長孫王氏夫人來探望皇后,正在外面等候。”這時,一個太監走了進來,說。

李承乾停了下來,看到皇后聽到這個人,眼瞼疲憊地閉上,兩秒後又睜開,李承乾感覺到她的目光閃過一絲含蓄的精光,她的氣質和氣場一下子強大了起來,不愧是做皇后的人物!

她說:“請我嫂嫂進來。”

李承乾聽到皇后說嫂嫂,意識到來探望的人應該是他的舅母。

有客人來,李承乾的婦女讀者們都散去了一大半,那些宮女最先散去,然後幾個公主有意識地迴避,也出去了,這裡就留下李承乾,蘇宓,還有一個公主。

過了一會兒,外面走進來了一箇中年大美女,臉上帶着溫和的微笑,目光慈愛地掃過李承乾三個晚輩,然後向牀上的皇后曲膝行了一禮:“長孫王氏見過皇后。”

“嫂嫂,和觀音婢不需要這些禮數,快起來。”

觀音婢,是皇后的乳名。

皇后目光轉向李承乾三人,吩咐,“還不快見過你們的舅母。”

“承乾見過舅母。”李承乾說。

蘇宓和那個公主也和李承乾用同樣的句式問好,那個公主自稱“麗質”。

“承乾和太子妃,還有長樂能守在皇后身邊,真是孝順!”長孫王氏慈愛地誇他們,“真是好孩子啊!”

“應該的!”李承乾謙虛地說。

皇后說:“承乾你們先出去吧,爲娘和你們舅母有話說。”

“是。”

走出寢室後,公主興奮地拉着李承乾的手:“皇兄,你從哪裡聽來這麼多好聽的故事啊,真是越聽越好聽!”

“呵呵,你是長樂?”李承乾記得蘇宓說過,長樂公主是他的同母妹妹,還是最大的一個妹妹。

“妹妹我叫李麗質,父皇封我做長樂公主。”大妹笑了,那張小圓臉很好看。

走到了小廳,沒想到幾個公主都沒有離開,看到李承乾出來,連忙圍了上來:“皇兄皇兄,我們還想要聽你講紅樓夢,你給我們講吧!”

李承乾坐到榻上,小陳給他倒來了白開水,他喝了半杯,纔對包圍他的小婦女們說道:“等一下母后也要聽,我可不想講兩遍。”

“啊?”小婦女們失望了。

有一個不放棄,摟住李承乾的胳膊搖着撒嬌:“皇兄,我們知道你最好了,你就給我們講吧!”

“沒門。”李承乾鼻子動了動,“你好香啊,你叫什麼?”

“嘻嘻,妹妹叫合浦公主,李漱!”李漱炫耀地拿出一個金溜溜的小球,“這是昨天父皇賜給我的縷花鳥鳴金薰球,可香了!”

其他幾個公主都羨慕地看着那個金球,讓李漱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大妹撅了撅小嘴,摟住李承乾的另一邊手,得意地看了李漱一眼,嘴裡撒嬌:“皇兄,麗質想聽故事。”

“沒門。”李承乾一視同仁,“等一下和母后一起聽就是了。現在咱們找個遊戲解悶。這裡有什麼遊戲可以玩的,下棋,有棋麼?”

大妹應道:“圍棋。皇兄,妹妹和你手淡一局吧!”

“圍棋?不會。”李承乾認輸。

幾個公主這纔想起來,李承乾得了失魂症,目露悲傷。

喲,幾個小婦女兄妹情倒是深啊!

李漱提議:“射壺吧,如果皇兄輸了,就給我們講故事。”

“什麼叫射壺?”

“射壺,也叫投壺,在五尺外放個酒壺,用沒有箭頭的箭用手投射,投進了算誰勝。”大妹興趣高高地說。

這聽起來,像是前世自己被騙過十幾次的套圈嗎?

李承乾搖頭:“不玩。”

幾個公主小婦女一下子興趣缺缺。

蘇宓提議:“要不,猜枚?”

李承乾轉過頭,詢問地看着她,蘇宓溫柔地說:“猜枚,就是以手藏棋子,讓你猜枚數。”

太幼稚了!李承乾想到,這是蘇宓怕自己不會玩圍棋和射壺那兩個高級遊戲而丟面子,所以找了個簡單的出來。

李承乾感動了,隨即精神一震,說道:“我教大家玩個五子棋,小陳,拿圍棋來。”

“五子棋?”小婦女們一呆,等到小陳拿來了圍棋,她們都圍了上來。

不愧是皇帝家的東西,連圍棋盤都是檀香木做的,如果拿到現代去賣,這隻小矮凳一樣的圍棋盤不看歷史價值,只論本身只怕也要上百萬元!

“皇兄,你不是要下五子棋嗎,看着棋盤流口水乾嘛?”大妹小聲地說。

“哦,沒……”丟人啊,“咳,五子棋非常簡單,這樣,這樣……聽明白了吧?”

“聽起來很好玩啊!”大妹看其他小婦女還在懷疑中,先搶到棋盤另一邊,“皇兄,我和你先手淡一盤!”

“嗯,讓你先。”

哐哐哐,你堵我堵。

隨着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多,大妹手撐着漂亮的額頭,淡峨的眉毛越來越擰在一起。

旁邊圍觀的小婦女們很不義氣,雖然表情很爲大妹着急,手指絞着衣角,每每忍不住要指點大妹一下,手伸出來又縮回去,小白牙咬着粉紅豐潤的嘴脣,很糾結的樣子!

“不用擔心,你們一起上,我也不會認爲你們人多欺負我滴!”李承乾很大方地說。

李漱小嘴一翹,“父皇教育我們,觀棋不語……”

另一個蘿莉接龍,“……真女子!”

話畢,幾個公主小婦女一起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輕掩小嘴,花枝亂顫,發出的聲音如系在風鈴上的數十銀鈴一起的響聲。

“這裡就漱兒最笨!”李承乾笑話她。

李漱不服地瞪着大眼睛。

“觀棋……這棋是圍棋的簡稱對吧,那我這是叫五子棋還是叫圍棋?”李承乾笑道。

李漱和幾個小婦女一愣。

“圍棋,就是你圍我我圍你,最後你死我活。這五子棋……”他伸出一隻手,五個手指捏成拳頭,有力地說,“就是要團結一切力量,讓弱者打敗強者,這樣的五子棋纔有趣味,纔好玩!”

他悠悠地說:“你死我活的,有什麼意思!”

小婦女們相互對視一眼,然後注意到李承乾旁邊的蘇宓憋着笑的表情,哼哼道:“歪理。”

“皇兄……”大妹這時苦着臉說,“我認輸了!”

她指着棋盤,“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有四五處只要再下一子,皇兄就贏了,可皇兄一直在讓着我呢!”

李漱躍躍欲試,說道:“五姐,讓我來和皇兄下一盤吧!”

大妹笑着讓位,李漱坐下來,一種大將軍的殺伐果敢的氣勢從她的身上暴發了出來!

“小丫頭殺氣很重啊。”李承乾淡淡一笑,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放馬過來吧!”

哐哐哐,你堵我堵,你追我殺,這小丫頭還是有一套,比大妹強多了,但是畢竟是初學者,想贏李承乾這隻老鳥,還早着呢!

當一個男人被一羣女人包圍了一段時間,身邊總是胭脂粉味的氣息,如果這時有同性靠近了,就會很敏感地感覺到。所以當李治擠進來的時候,李承乾一下子就發現了他了。

“兕兒呢?”李承乾又堵了李漱一頭,讓她氣得抓狂,一邊又嘴皮輕動,問李治。

“治見過皇兄,兕兒玩累了,睡覺去了。”李治規矩地說。

他的眼睛盯着棋盤,目光很灼熱。

“想玩不?”李承乾問,“男子漢,扭捏個什麼,上來頂替哥哥!”

在李治還沒鼓起勇氣答應時,他已經被李承乾一把抱起,放懷裡了,然後拿了一枚棋子放他手裡。

這小正太膽子有些小,棋子都放他手上了,他竟然還要望一下對面的李漱,李漱這隻小老虎正在抓狂,目露兇光,小正太嚇了一跳,就要跳開李承乾的懷裡。

李承乾對他背上一拍:“怕啥,小老虎發不了威!”

然後還是李承乾抓着他的手,才把棋子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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