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風和霍秦雷打得難分難解異常焦灼,沒有空理會比武臺另外一邊不說,聖汶學院剩下的那一位武士可是一直關注着事情的發展,滿臉愕然。
這哪是發生不和諧事情那麼簡單,簡直是血海深仇啊!這位上一屆交流賽最有價值隊員和他們家的隊長之間到底什麼仇什麼怨,直接往死里弄!而且是在比武臺上!尼瑪到底還尊不尊重自己這個對手了?
哦,突然想象到自己被夾土牆順便萬刺穿心的畫面,那個武士還是覺得對方不要尊重自己比較好。
就連裁判現在都有些茫然,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宣佈蘭蒂斯魔法學院的魔法師犯規?但交流賽規則裡面好像沒有不允許攻擊隊友這條規定。想來也正常,如果真有這條規定,任誰都要懷疑一下制定規則的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那是不是應該宣佈蘭蒂斯魔法學院那位被夾在石牆中萬刺錐心的隊長敗陣下來?但尼瑪都被夾成這樣了,不成肉餅都該成成串葫蘆了吧,弄下來估計都救不活了。
其中反應最快的要數萊斯特,雙眼泛着血紅,帶着滾滾怒意朝塔蕾娜衝了過去。
“你tm對源飛舞做了什麼!”
“萊斯特,別去!”塞拉斯無奈地勸道,他倒算是比較理智的一個。現在這個情況,萊斯特應該過來幫忙,看能不能解決聖汶學院的武士,不然源飛舞的犧牲就白費了!
“沒你的事。”
塔蕾娜雖然背對着這個方向,但不可能不注意這邊的情況。回身揚起法杖,一個低階的土元素魔法沼澤大地飛快出現在萊斯特前進的路上。
如果換做平時,萊斯特倒不可能那麼容易中招,但現在他已經幾乎失去理智了,沒有剎車的意思直接踩入變成泥潭的地面上,踉蹌跌倒。
“下去。”
塔蕾娜再次揮動魔杖,三級魔法石刺蹦出。不過塔蕾娜目的似乎不打算傷着萊斯特,這道石刺一點都不鋒利,像根小石柱似得。但魔法的力量頗大,一下子捅中萊斯特的側腰,把他擊飛老遠摔下比武臺昏厥過去。
“相信你?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接着塔蕾娜又再次對石牆那頭吟唱起了魔法。
“喂喂,老不死,你們家的學生在幹嘛啊!內訌?”普爾曼對於比武臺上發生的事情也是萬分看不懂,轉頭看向道格拉斯。
誰知道道格拉斯也是一臉懵逼的模樣。再看波蓮則則,拖着腮幫子一臉嚴肅,分明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好吧,找不到共鳴只能空虛寂寞冷自己繼續看這場鬧劇了。
“讓衆人見識大地的憤怒吧!”過了好一會,塔蕾娜的吟唱才完成,花時不短,衆人不需要問也能知道是個大魔法!
塞拉斯覺得這一輩子都搞不明白源飛舞到底哪裡得罪塔蕾娜了,都被弄得死的不能再死,尼瑪還想碎屍啊!還有那個唯一能阻止塔蕾娜發飆的南宮風,回來救人啊,自己去找塔蕾娜麻煩也只是送菜啊!
再說,對方的武士可不會不抓緊機會,已經再次逼上糾纏塞拉斯了。
交流賽又不是沒有死過人,對於他來說勝利纔是目的。只不過這次比武臺上死的人是死在自己人手中,比較特別而已。
“大地領主之怒!”
塔蕾娜念出魔法的名字,重重喘了一口氣。七級大魔法對於一個大魔法師來說確實太勉強了。
石牆那頭的地面產生許多土黃色的粉末,以肉眼能見的速度飛快凝聚,最後化作一個巨大的手掌,一把捉住那兩幢緊緊貼着並且像個刺蝟般長着許多刺的石牆。
真的要碎屍啊!
塞拉斯張大了嘴巴。
他和一個大地武士糾纏了那麼久,已經到了極限,此時被狠狠擊出比武臺,肋骨斷了兩根。但他的眼睛沒忘記看着後頭的情況,那邊的事情遠比自己被打敗來得緊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着那個巨大的石掌一把捉住石牆,握緊,捏碎!碎落的粉末,重新化作土元素,帶着點點黃色淡光消散。
那個美麗的生命,也隨之消散了嗎?其中點點的星光,有沒有他的一部分?
嘩啦一聲,那個巨大的石掌也碎了,化作土元素消散。
因爲塔蕾娜放棄了對它的掌控。
因爲一道矯健的身影老早從巨掌握住石牆的時候已經躍出,矯健地落在塔蕾娜身前不遠處。
目標逃出,那個巨大的石掌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我艹,這傢伙這樣也沒事?!”塞拉斯瞪大了眼睛,在臺下掙扎着爬起來,疼的齜牙咧嘴。
那道矯健的身影纔剛落地就開始高速移動,塔蕾娜連續幾道石刺全數打空,實在是捕捉不到他變化多端的移動下一步將落到哪。
“我沒感覺到石刺被破壞,你怎麼出來的?”塔蕾娜一邊後退,一邊問出了自己疑惑。
她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魔法有被破壞,按道理來說,應該已經被石刺穿心了。
“無影第五重,身法的極致,‘無影’。”身影淡淡說道。
輕燕、熄音、無痕、無身、無影,“無影”身法的五重境界。最終境界無影,顧名思義已經連影子都捕捉不了了,兩道石牆之間只要有那麼丁點空間他都足以閃避石刺。只憑身法就可以脫困了,連鬥氣都沒用。
影的實力,應該纔到第四重“無身”吧?要是影看到自己都已經會無影,肯定會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個悄悄鬱悶去。那身影想到這,咧嘴一笑,笑得無比燦爛。
塔蕾娜根本拿那身影沒辦法。
他的速度快雖快,但仍沒脫離高級武士的速度範疇。可是明明可以把萊斯特玩弄於鼓掌之間的魔法,對上他全是擦身而過。像是每每只差一點驚險萬分,又像對方精準計算的自信。
片刻之後,那身影終於站定不動。而塔蕾娜,和他之間只差咫尺。
他手臂和身側的校服盡數破裂,一看就是石刺劃破的,露出內裡雪白的肌膚。頭髮已經散落,像黑色的瀑布飛流而下,晃眼得觸目驚心。櫻脣巧鼻黛眉月彎眼,五官分別單獨審視,都能讓人讚歎不已,更別說全長在一張水靈的臉蛋上,美得不可方物。
塔蕾娜因爲父親常年冷言冷語的磨鍊,自以爲已經心如磐石,但也有那麼一瞬間,爲他失了魂。
這人,不能稱之爲人,應該是一件藝術品,造物主耗盡心血製成的藝術品。
當一個魔法師被一個武士近身,可以說勝負已分。
但塔蕾娜回過神來,仍是退步想拉開距離,擡起手揮動法杖。她不服,她憋屈,自己已經機關算盡毫無保留,卻完全沒能奈何得了源飛舞!直到最後,源飛舞都還只表現出高級武士的實力而已,說明壓根沒能逼他使出真正的實力!
只是高級武士的實力,能從土牆煉獄和大地領主之怒之中毫髮無傷跑出來誰信!
“因爲想要成爲朋友,首先要做到彼此相信。我願意相信你,你呢?”
源飛舞雙手一伸,把塔蕾娜的兩隻手都抓住,繞過她的背後按住不放,連同她想退開的打算都阻止了。
兩人因此倒是更貼近,幾乎鼻子貼着鼻子,互相都能感覺到對方傳來的體溫,那樣的曖昧。
塔蕾娜哪有試過和別的男生,別說男生,和別的女孩子都沒那麼貼近過,頓時一頓慌亂。
越慌張,塔蕾娜越想表現出自己強硬的一面,從很小很小開始,她便學會深深藏好自己軟弱的一面,否則會被他最親的親人傷得體無完膚。她感謝那些痛讓她的內心飛速成熟!
倔強地朝源飛舞瞪去,卻對上那雙黑如深夜的瞳孔,雖然眼睛是笑着的,但透露出無比堅定。
那片潔淨無染的黑色裡頭,倒映着自己,倒映着那個失去方向卻假裝堅強的塔蕾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