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旅行

由於最近接連撞見髒東西,我感覺到很不安。這次請假的原因其實爲了替舅姥爺林大寶找回他的骸骨並帶回老家與祖父祖母們安葬在一起。

林大寶的骸骨在野靈山上多放一天,我這心裡就多一天不踏實,雖然只見過一面況且還是一隻面目全非的魂魄,可他畢竟是我的親人。睡覺前我上了會兒網,查詢到了野靈山具體位置:這座山地處今中越兩個國家接壤的河口縣城,此山海拔3000多米。離我所在的沙州縣有幾千公里之遙。從網上資料表明野靈山是當地少數民族心中的聖山,靈山,可奇怪的是那裡漢族的人視野靈山爲不祥之山,謠言說有很多人在這山上親眼目睹有鬼怪生吃人肉。祖父當年帶領的整了52獨立師就是在那山下被敵人偷襲以致全軍覆滅,我猜想那座山裡定是怨氣沖天,陰氣重重。

山及周圍的環境,祖父的筆記裡也有這麼一段敘述—祖父當初帶領整個52師之所以選擇野靈山作爲安防線,是因爲這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山的北邊是異龍湖,西邊則爲當地人稱爲的生命之流—西海湖,因爲人們喝的都是西海湖內的水,只有艱難的遊過這片湖水纔可以到達這野靈山腳,山的東邊連着幾座小山頭,南邊還是湖泊,異龍湖水流入西海湖,西海湖水再流向其他湖泊,湖水循環相通,在野靈山周圍永不停歇的流淌着,從遠處看野靈山像一條將要潛入湖中的蛟龍,雖比不上中華泰山之巍峨,但也有黃山那般巍巍姿態。

神秘的野靈山,傳說生吃活人的鬼怪等等等等此刻腦子裡想的全是這些。我坐在牀邊,手裡捧着祖父的筆記,眼睛望着窗外,心裡矛盾重重,此次去野靈山我是必須得去的,可是孤身一人前往人跡罕至的中越邊境就已經凶多吉少,上野靈山找骸骨之事看起來就像天方夜譚。想着想着,頭不知爲何疼了起來。

我被胖子深夜的一通電話驚醒了,醒來時我才發現我鞋未脫,澡也沒洗,被子也沒蓋。

胖子在電話那頭說,自從白天和我遇到的那隻女鬼之後,他回到家就給他祖父上了一柱香,希望保佑他不要被女鬼纏身,他祖父黃革命竟然顯靈了,胖子未見到過他祖父長什麼樣子,今天見後說感覺還蠻帥有點像明星張學陽,我讓胖子在電話裡少扯淡講重點並問有沒有留下什麼話,從胖子說話吞吞吐吐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定是說了什麼。

胖子電話裡問我相不相信鬼神之說,我說我相信,胖子提到他祖父黃革命顯靈時說他出色的完成了茅山門派入門的任務,就是放出那隻女鬼並助她投胎轉世,還說胖子眼可通冥,可憑意念啓動天地鑑(就是那個鎏金方盒子,茅山門派尋鬼驅魔的法器),讓胖子好好利用茅山祖師傳下來的古書法寶。

我聽後對胖子沒有發表任何觀點。

我讓胖子明天一早來我住處,還告知胖子我要出趟遠門,需數月之久,若明早未來,以後就不要來找我了。胖子在電話裡追問着我又要去哪裡,去幹什麼事情,能不能帶上他。

我裝作沒有聽到隨即掛了電話。

我沒有告訴他我已經買好了去往中越邊境的機票,明天中午的飛機下午三點前到達,雖然我只能乘坐飛機到達離邊境最近的機場—紅河國際機場,但是我可以下了飛機後坐汽車大巴前往邊境,我給自己規劃好了此次去往邊境,去往野靈山的行程。希望一路順風。

本不想將明天就走的事告訴胖子,一方面怕他告訴我父母,另一方面怕他死皮賴臉的跟着我,路途遙遠且艱險我怕他萬一有什麼閃失,那我責任就大了,況且邊境地區魚龍混雜,那裡的毒運,槍火,土匪全國出名,冤魂死鬼肯定很多,想想還真的有點怕,告訴了胖子我要出遠門其實是我想到若我此行不幸遇難,父母也好從黃胖子嘴裡探出我的去向,好歹早點來收了我的屍體,可不能像舅姥爺那樣暴屍荒野幾十年,如今還等着我去收呢。

接完胖子的電話後沒過多久,我洗了個熱水澡,三更半夜洗澡再加上獨自一人在房間裡,沖水“呼~呼~呼”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詭異。

人都有這樣的一種感覺,不管是旅遊外出還是遠走他鄉,臨走前的那一夜,總會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這一晚我艱難度過。

次日,天氣倒是個好天氣,陽光燦爛,鳥鳴歌唱,胖子扣響了門鈴,我開門後看到他大包小包提了一大堆東西,我問他提這麼多東西幹什麼。他竟然說要跟着我一起走,我一口否決了他,他連忙表現出很失落的樣子。

胖子一進我租的房子裡就說我這房子不能住,是個不折不扣的地府陰宅,我問他如何得知,淨說瞎話,我看到他掏出一個羅盤在屋子裡邊走邊捋着他下巴那幾根蓄意留起的鬍鬚,搞得像個行走江湖的風水先生。

我問黃乾坤這個死胖子到底想幹嘛,沒有想到的是胖子竟然掏出一張機票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還一臉壞笑的樣子,自個兒還給自個兒倒了杯白開水,搞得像自己家一樣,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下去。

胖子說我去哪兒,他就去哪兒,他說可以保護我,我說你憑什麼保護人,他又從懷裡掏出許多道黃符,單手將那許多黃符舉過頭頂說憑這個!

我知道這胖子鐵了心要跟着我一起走,他現在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傻乎乎的小子,而是有着降妖伏魔能力的茅山小道士,我鄙視着他道:“胖子,別逗哥,就憑你那三腳貓功夫,要是遇上一羣妖魔鬼怪你收拾的過來嗎?別鬧了,哥我挺忙的,你就別去了,危險!況且如今世上的人可比鬼怪惡毒的多了

!”

顯而易見,我這三兩句話肯定是說不動一個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人。

最後我還是和胖子兩人一道上了飛機,我讓胖子留下大部分衣物和超重的東西,帶的最多的還是乾果零食。

飛機起飛了,轟隆隆的朝雲裡飛去。

飛機上我問胖子是如何知道我要去中越邊境的,剛開始以爲他是靠他茅山法術通冥天眼,原來胖子知道我的身份證一早竟跑去機場前臺查詢到了我買了去紅河國際機場的機票,這才知曉。我笑胖子茅山法術沒學會,卻把茅山道士那些糊弄人的嘴上功夫進精了不少。

在飛機上我原原本本的將此行的目的地(野靈山)和此行的任務(找回舅姥爺林大寶的骸骨帶回家裡安葬。)胖子聽了後異常興奮並說這是一場冒險之旅。

或許說是冒險之旅倒不如說成生命最後的旅途,因爲我從答應舅姥爺尋找骸骨到上飛機這段日子以來我覺得死神已經向我招手了。

飛機上,胖子又是吃着東西,又是看着美麗的空姐,又是聽着歌,反正在我看來就是一逗逼,不過這樣的生命旅途裡多了像胖子這樣的人出現其實真的很好。

飛機安全着陸,我和胖子順利的到達了紅河國際機場。

我提醒胖子人生地不熟最好別亂走,我打開了手機裡衛星導航,我們在衛星地圖上找到自身所處的紅河機場,也找到了野靈山所處的位置。

我們坐上大巴,大巴朝着中越的邊境駛去,危險的邊境,走私猖獗,我真不希望我們遇到那些殺人不眨眼的走私罪犯,雖然我是一位實習刑警,但是雙拳難敵衆手,我和胖子向天作揖望神明保佑,旅途順利。

這神明真是不靈,大巴一到邊境輪胎就被扎破了,一車30多個人不得已下車,司機說只能步行去邊境渡口了,本來下飛機時就是下午三點,再加上坐了近2個小時的大巴,一路駛來近49道拐。胖子抱怨此山路難行,天色漸漸暗下來,我覺得繼續趕路是不可能的了。

我和胖子蹲在路邊商量着到哪裡過夜,周圍就幾戶山屋裡點着燈,胖子鬼點子多建議去學唐僧取經一樣去那幾戶人家化個緣,借住一宿便走。

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望着不遠處的燈光我發現有家可回是多麼的美好的事。

說走就走,原來以爲那幾戶山屋離我們很近,沒想到我們走了近一個小時纔到,胖子帶着行李累的是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