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璉和孟青衣把藍小詩帶回去之後,並沒有多做停留,而是果斷的向兔王告辭離開了妖界。
孟青衣也難得的沒有打岔,連問爲什麼都沒有,乖乖的跟着離開。
一路一行人都很安靜,連小開心都乖乖的睡着覺,因爲是妖界直接回玉緣,季璉用的是法術,因此回去的很快。
直接從結界進入玉緣的二樓,季璉先把小開心抱回了房間,安頓他睡好,這纔出來。
孟青衣等在季璉慣坐的位置旁邊,見他一出來,立刻說道:“他們是不是就這樣完了。”
“誰知道。”季璉剛坐下,寒水就已經端着沏好的茶出現,幫他倒好茶,安靜的站在一邊。
孟青衣雖然覺得寒水漂亮的很有威脅,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寒水真的是一個絕對稱職的全能管家。
季璉不緊不慢的品了一口茶,這才慢慢的說道:“這種事情要講究緣分,強求不得。”
孟青衣也在旁邊坐下,“我以爲你要說,門戶之見。”
季璉聞言,輕輕一笑,漂亮的讓人心頭一窒,“都已經是妖,還有什麼門戶之見,兩家同爲殿下,又何來的高低貴賤之分。”
“可是,這狼和兔子,不會太玄乎?”
季璉點頭:“確實玄乎。”
孟青衣:“……”那你剛剛說的到底是可以還是不可以啊!
寒水雖然沒有見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聽他們的對話也聽出了點端倪,說道:“既然都是妖,自然沒有種族之分,只是,狼族和兔族從本質上而言屬於獵人和獵物的關係,如今若真有點什麼,只怕大多數的族人都無法理解。兔族會認爲狼族有意打入兔族內部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而狼族則是可以和更加強大的種族聯姻,而不是找弱小的兔族。爲了各方的利益和猜疑,若真的有這樣兩族的族人相愛,必然前途一片坎坷。”
“哇!”孟青衣驚歎,寒水的分析能力好強,他和季璉也沒有說什麼吧,他居然能猜出這麼多。
季璉則是見怪不怪的繼續品茶,不是冥界隨便一個人都能讓冥王和冥後如此看重,寒水能站在現在這個地方,享有再世爲人的特權,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那他們……唉,我還以爲只有人活的這麼累,凡事都講究身份,背景,門當戶對。原來……”孟青衣覺得藍小詩挺可憐,當然,銀炫也挺悲催。
原來這個世界,哪裡都是一樣的。
“緣分天註定,你在這邊又能急出什麼,看他們的造化了。”季璉別有深意的看了孟青衣一眼,孟青衣覺得心突的一條,有一種被看穿,說不出的心虛。
樓上陷入一片沉寂,突然窗外飛進來一隻幽夜蝶,看到季璉搖身一變,一名窈窕女子亭亭立在地上,對着季璉盈盈一拜。聲音柔軟,膩到骨子裡的媚。
“公子。”
“小青怎麼來了。”女子身穿一身淡青色的衣裙,聽到季璉的稱呼,眼角微微一抽。公子不記名字,就見顏色給人起小名的惡趣味怎麼還沒有改回來,難怪特爾每次都暴走。
女子特鎮定的說道:“公子,請叫奴婢漣爾。是冥王陛下派奴婢來告訴公子一聲,那人放出了地獄兇獸,糾結世間污濁之氣,在六界之外弄出了個魔界,不過看那人的做法背後另有其人,請公子無比留心。”
“魔界?”季璉皺眉,“千年前就出了個□□界,被滅千年,沒想到今日又出來個魔界,呵……”他最後一個呵字,可算是極盡似笑非笑和冷笑的完美結合。
不屑和鄙夷,毫不掩飾。
孟青衣微微一愣,沒想到季璉還會有這樣的一面,真的是,沒有見過。
“是的,公子。”漣洏點頭,繼續說道:“不過,陛下也說了,魔界公子大可不必操心,自然有人滅他。還有,陛下說,若是公子想明白了,可以隨時去找他,他任何時候都在。”
季璉眼神微微閃爍,淡淡點了點頭,拿起茶繼續品着。
孟青衣卻敏感的發現季璉的表情不一樣了,即使還是同樣的面無表情,可是,他的眼睛在剛剛漣爾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閃爍了一下。
尤其是那其中的嚮往,讓孟青衣不得不在意,他到底在嚮往什麼?
“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漣爾好像已經彙報完了所有的事情,可是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季璉只好開口問。
對於這些女孩子,他還是寵着的,畢竟不是小黑那樣可以隨便折騰。
“公子……”漣爾嘟嘴,有些埋怨的看着季璉,幽幽的說道:“你好久沒有回故水了,你不知道大家都很想你嗎?”
“這……”季璉想了想,卻是很久沒有回去了,不過自從離開他就很少回去,這一次卻是最長時間沒有回去的。
“公子,今天你忙嗎,能和漣爾回去嗎?姐妹們都很想你……”漣爾委屈又帶着希望的看着季璉,他們家公子一直很寵他們,如果這樣說,他一定會跟着她回去的!
孟青衣卻早在聽到什麼姐妹們很想季璉的時候就眼角不停的抽着,這個男人還真是勾三搭四,招蜂引蝶!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怎麼能這麼沒有節操,連婢女都不放過!
“不忙。”季璉站了起來,確實太久沒有回去,該回去看看了。
漣爾笑了起來,跑過去一點都不懼怕的挽住他的手臂,笑道:“就知道公子最疼奴婢了。”
季璉微微一笑,不答話,這些小丫頭心裡想什麼他怎麼會不懂,只是……他早已經沒有了愛人的能力。
沒有心,又如何能愛。
“我也去!”就在兩人快要走到結界的時候,孟青衣拍桌而起。
漣爾回頭,發現呀,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美男子的。“你是誰呀。”
“我……我是你們公子的朋友。”
“撲哧。”漣爾掩脣輕笑,這男人長的這麼好看,說話卻魯莽的像個傻子。
“你可不能去。”笑罷,她歪着頭拒絕。
“爲什麼!”孟青衣急了,季璉都要被一羣女人吃了,他怎麼不能去。想到一個個叫着公子的女人前赴後繼的撲到季璉的身上,他就忍不住冒酸氣。
“冥界不是誰都能去的。”漣爾笑着搖頭。
“爲什麼,我們剛從妖界會來,爲何去不得冥界。”
“你傻呀,冥界能和妖界一樣嗎?”漣爾瞪了他一眼,罵道:“冥界是誰都可以進的嗎?不知道活着的人不能入冥界嗎?你要是真想去,喏,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自然也就去了。”
“你……”孟青衣懵,指着漣爾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季璉給了他一個傻子的眼神,和漣爾離開。
在他們走了之後,孟青衣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確實是妒火燒心傻了,居然妄想進入冥界。
可不是隻有死人的靈魂才能去麼。
“切,不去就不去。”嘀咕着,溜溜達達跑去看小開心醒了沒有。
寒水則無聲的看着他的背影,這個男人真的很難理解,可以一會兒暴跳如雷,又能一下子緩過來。
算得上的標準的喜怒無常的性子。
這樣的性子,看起來很沒有心機,可是……他真的是這樣的單純嗎?
他卻覺得他非常的不簡單。
孟青衣來到小開心的房間,看着小孩子安靜沉睡的小臉,輕輕的笑了起來,乾淨,溫柔。
看着這麼幹淨的小傢伙,心纔能有一瞬間的安寧。
他握住小開心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眼中都是滿滿的羨慕。
“真是,幸福的小東西……正好啊……”
妖界,兔族。
藍小詩自從回來之後就變得很沉默,讓整個府中的下人都擔心的不得了。
他們家殿下雖然不是最聰明,最厲害的,可是卻是最溫柔,最開朗的,平日裡對他們也是真心的好,因此府中的人都把殿下當真正的親人在照顧,現在他卻大變樣。
每天靜靜的坐着,不是發呆,就是走神。
連兔王都擔心的派了御醫一次次的檢查,可是又沒有任何的病痛,更是讓人愁白了頭髮。
兔王有時候氣急了,會想說狼族如此欺人太甚,去和他們打一場算了,可是戰鬥力天生就在那邊擺着呢。
食物巴巴的給等着吃他們的狼嘴巴里送,這不是瘋了就是癲了,總不能爲了兒子一個人,害的全族滅絕。
因此,只能派人緊緊看住藍小詩,防止他一時想不開做出些什麼無法彌補的傻事,可是已經盯了好幾日了,除了發呆之外,他沒有做過任何太過的事情,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前所未有的乖巧。
可是,越是這樣就越反常,衆兔子的心更是天天吊在喉嚨裡。
殿下到底被抓去受了什麼虐待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過藍小詩雖然經常心不在焉,還是看到了大家的擔心,笑着說:“本殿下保證,絕對會活的好好的。”
大傢伙這才終於不在晚上的時候還要派個人盯着他,因爲藍小詩從不說謊。
這也算是對他信譽的信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