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已被折磨的精神快錯亂了。?以至於她再次見那張曾經癡迷愛戀的臉龐時。有想和他同歸於盡的意念。
“紫兒。紫兒……”金虹長風如一股發狂的颶風席捲而來。微光照在他的黑衣黑髮上。那依舊紅色的眼眸。沒有瞳孔的凝視。讓他俊逸的臉妖異得讓紫夜反胃。
此時的紫夜。對他的肢體觸碰雖然極爲反感。卻根本沒有能力反抗。也許是痛到極致反而不知道如何表達。在他小心翼翼幻去鎖鏈。把她抱在懷中的時候。那曾經最迷戀的冷香衝入口鼻。使得她狂吐起來。那吐持續了很久。久到紫夜以爲自己連心肝脾肺都要吐出來了。
他一直抱着她。沒有動。
恢復了一點力氣。紫夜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滾。”
金虹長風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着紫夜身下的一團血污。猩紅色的鳳眸越加深紅。
血眸不再冰冷。而是散發出極度危險的光芒。“你就那麼恨我。”
紫夜閉上眼眸。不說話。
“你懷孕了也要嫁給別人。你竟敢懷着我的孩子。嫁給別人。”像是蟄伏在他身體裡的猛獸驟然甦醒。他此刻的表情宛如受了傷的狼。露出尖利的獠牙。只等着咬斷懷中女子的咽喉:“你爲什麼。爲什麼不告訴我。你有了我們的孩子。”
“孩子。”紫夜睜開重如千斤的眼皮。疑惑又震驚地盯着他。然後一下一下地別開眼。着從身體裡流出的那團小小的東西。“你是說。我有了孩子。”她腿間那一大片的血一直延伸到那拳頭大小的血肉。有着模糊的形狀。隱約可出那是一個蜷縮的嬰孩。
眼眶漸漸被水霧蒙上。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你不知道。”他猛地掰過她的頭。直直盯着她的眼。在她的目光中。他幡然醒悟:他的小徒弟。本就是那麼愚鈍那麼後知後覺的女子……是他。是他。是他殺了他們的孩子。
紫夜從他手中掙脫。緩緩把手伸向那還未成型的一團血肉。那就是他們的孩子。她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咫尺之間。卻不敢觸碰。她有什麼資格心痛。她甚至都不知道有他存在。只一眼。便再也挪不開目光……
她宛如被抽去全身的力氣。連思想都沒了力氣。她的腦海一片空白。只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像是遊蕩在無邊無垠大海里的一葉孤舟。不知道哪裡是盡頭。她瞪大雙眸一眨不眨地着。嘴角慢慢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心裡一寸一寸得築起了堅不可摧的牆。
從此以後。再不會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紫夜冷漠地道。別開眼。仰首望着地牢中投下的微光。再也不金虹長風。不任何人。這個無情無心的男人。就算是她真的是軒轅無痕安排的暗線。難道她的心。他感覺不出來嗎。如今這樣的境地。她是再也不能。再也不會相信他。
曾經以爲。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不怕被誰傷害。卻原來。在這世上。給她最大傷害的。是他。
“紫兒……”他心痛不已。聲音嘶啞。伸手。想爲她抹去淚珠。
“不要碰我。”拼盡全力的嘶喊。紫夜背部的傷口被撕裂。鮮血如細細的泉從傷口處泌出。然而此刻這些血肉上的痛。又怎麼抵得上心裡的傷。她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我。是軒轅無痕的暗線。接近你。是他早就故意安排好的。其實。每一次你親吻我。我都噁心的想吐。和你發生關係。是爲了讓你更加愛我。擾亂你的心緒促使你入魔。讓你當不成天帝。是我的任務。”
憋着一口氣。紫夜說完這番他用盡手段想聽到的話。冷冷一笑。臉上的藍皮膚讓她起來殘忍又絕望:“我只是在執行任務而已。我從來沒有愛、過、你。”如果可以。寧願從沒遇見你;如果可以。寧願以生命換取與你陌路。
伸出去的手就那麼僵直。語氣急促。卻夾着一絲不穩。一絲不甘:“不。紫兒。你是喜歡我的。你說過要永遠賴在我身邊。說過最愛的是我……龍雕說。你一見我就癡癡傻笑。青三也說。你只會在我面前撒嬌……”
“是這樣麼。”紫夜打斷他的話。轉首面對着他。做出平日面對他時的花癡笑臉。配上那粗糲的蟾蜍肌膚。說不出的傷痛狼狽。半響。她復又撤去笑容。換上一臉漠然。“那都是表演。我忘記告訴你了。從五歲起。我的演技便已是收發自如。”
頓了一下。又輕笑道:“能把六界中最出色的東帝都騙了。哈哈。我真是佩服我自己。”
“演技。紫兒。我知道你不是……”
“我是。”
“……那你是爲了什麼。爲什麼那麼做。你沒有理由的。”彷彿是想通了什麼。金虹長風血眸一亮。一把抓住紫夜的手臂:“你是不是在恨我。恨我殺了我們的孩子。是不是。紫兒。是不是。”
紫夜一下一下掰開他的手指。冷冷笑着:“恨你。我根本就沒愛過你。怎麼恨。孩子麼。你不動手我也會想辦法不生下來的。你要理由啊……我本來是不想告訴你的。我愛軒轅無痕。是愛的死去活來的那種。所以……爲他做什麼。我都是心甘情願的。就連和你上牀的時候。我都把你當成了他。”
心已死。活得不過是軀殼而已。若是能死在他手中……也許。能讓他記住她久一點。雖然不想承認。愛他。卻是她最慘痛的事……直到現在。愛他的心還不死。那就讓她下地獄吧。
“……既然是這樣。那麼。等待你的結果只有一個。”金虹長風收回落空的手。垂頭在紫夜耳垂上咬了一口。狠狠道“。極刑。”
紫夜毫不在乎地別開頭。厭惡地閉上眼眸。盡力讓自己離他遠一點。
金虹長風沉默了很久。對跟在身後的石鴉道:“把她帶到刑場去。”
石鴉的三角眼一陣發光。剛纔因爲金虹長風對眼前女子的關心。還擔心自己的所作所爲犯下了他的忌諱。現在來。是雲開霧散。又可以在這女子身上試試其他的刑罰了。
但在金虹長風身邊的這段時間。他清楚了。沉默永遠是最明智的做法。他指揮幾個小妖押着紫夜。隨在金虹長風身後。離開了地牢。
走上臺階的時候。紫夜終於受不住身心的重創。暈死過去。
魔界的黑羽殿
黑色牀幔低垂中。紫夜沉沉睡着。那沉寂的容顏。彷彿再也不願意醒過來。
“她背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俯視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石鴉。金虹長風眸底有隱隱的殺意。
“主上。這是屬下的錯。但逼供怎麼可能不用刑。何況這位姑娘非常倔強。極難拷問。我用的是最輕的刑罰。很快就能痊癒。那傷口好了以後。不會留下疤痕。”
石鴉伏趴在地上。臉緊緊貼着地面。對於面前的這位新主子。他很早以前就有耳聞。那時他還是神族高高在上的東帝。據說手段非常人可想象。如今入魔。成爲聚集魔界、修羅界和冥界的王與一身。其手段。還未曾見過。
所以他臉上是恭敬的神色。心裡卻是不懼的。再狠還能狠得過自己。
“我的原話是什麼。”他淡淡的語氣。似是極爲漫不經心的問。
到金虹長風並沒有發怒。石鴉的臉上反而瞬間慘白。聲音都顫抖了起來:“……要讓紫夜姑娘毫髮無損……如果她不不肯回答。立即送回黑羽殿……”
“唔……你還記得。行。我不殺你。”
“謝謝主上。謝謝主上不殺之恩。”石鴉重重地磕頭。幾乎要磕穿地面。
金虹長風對身後一揮手。兩個黑衣影魅無聲飄來:“送他進鐵馬。烤十分鐘打開。然後送進鐵處女室。裡面的釘子只扎他的眼睛和指甲縫。”
……
就在紫夜被囚禁在魔界的第二天。軒轅無痕與絡翌竟達成一致。以金虹長風入魔。將使本就極具侵略的魔界。擁有更加強大的魔力爲藉口。一起參奏暗雅讓神族召集。修仙道的崑崙。海外仙派蓬萊。不知他做了什麼。竟連一直不參與戰事的西方諸佛。也派佛尊者靈蟬子來助陣。
在這次的征戰中。軒轅無痕和絡翌產生了很大的分歧:前者要以迂迴戰術。一步一步穩紮穩打;後者心掛紫夜安危。一意要直面攻打魔界。想讓金虹長風在迎戰之餘。沒有多餘的心力折磨紫夜。
其中。單數球球最爲淡定。只不緊不慢地隨軍。以他的能力。無聲無息的潛入魔界。不過眨眼。
臨時召集的隊伍雖然數量龐大。但幾個領袖之間關係生疏。有些原本還是處於敵對的立場。就算當下都爲了同一個目標。打敗金虹長風。然而。曾經的敵對情緒。並不是輕易就難化解的。
最糟糕的的是。魔界地處幽冥。永遠不見天日。濃重的暗黑怨氣無處不在。這讓一向生活在光明世界的神兵天將極爲不適。從進入魔族地界開始。便有人病倒。神族不容易生病的體質。在這裡簡直就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