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質順勢一手擋在戴待身前,一手按住她的肩,才使得她沒有因慣性而撞上前座。zi幽閣
“出什麼事了?”
馬休拉開隔離擋板,冷汗涔涔地回覆:“一輛車忽然從岔口倒出來。我馬上下去看看!”
話剛落。車窗便被人輕叩。
“戴狐狸。”方頌祺的臉隨着車窗的搖下而露出。
戴待詫異:“你不是在照顧項陽嗎?”
“丟在醫院了,不是有護士嗎?”方頌祺單手按在他們的車窗上,說得隨意:“我是個有家室的人,有那閒工夫一天24小時伺候他?他又不是我老公。”
“對不住啦。拐錯方向,想倒個車。沒想到走狗屎運差點撞上你們。”她緊接着解釋,然後揮手告別:“行了,就是和你們說一下。沒出人命就好。”
戴待尚未來得及多加反應。她便神出鬼沒地來又莫名地走。
順着方向望過去,方頌祺上了一輛凌志。因爲角度的關係,戴待只模糊看到駕駛座上是個男人。
她老公?
戴待蹙眉。
*
“這麼快解決了?”封奇透過後視鏡,瞟一眼加長林肯,懶懶地問。
方頌祺沒有說話,只是關車門的力氣特別大。
封奇偏頭看她,片刻之後,驀地鉗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和他對視,重複着問了一句:“這麼快解決了?嗯?”
“你自己沒眼睛嗎?”方頌祺眸光冷冷。
封奇手上的力道當即加重,緊緊地掐着她的頷骨,“你可真偏心,對待舊情人,懂得從我這曲線救國,對待閨蜜就和我變臉耍橫。”
“你到底和她有什麼仇怨?”因爲下頷被他捏得緊,方頌祺有點變聲。
“想知道?”封奇挑挑眉。“這樣三心二意可不太好,你和我的遊戲都沒結束,怎麼插手到我和別人的遊戲裡來?自身難保,還欲圖顧及別人?”
方頌祺無力開口。她的臉已經被他捏得都有點變形,終於受不了,握住他的手腕,想要把他的手從她的下巴掰開。
封奇不爲所動,像是欣賞小獸在自己的大掌下掙扎一般。他用另一隻手的食指戳在方頌祺的左胸上,玩味兒地斜視方頌祺:“寶貝兒,我還是喜歡你風騷熱情的蕩婦樣兒……”
話落,他就感覺自己下身某處被人捏住。力道有點微妙,彷彿下一刻可以取悅它,也可以捏碎它。
封奇低垂視線,瞥一眼方頌祺塗着豔麗甲油的手指,隨即擡眸,對視上她所恢復的一如既往的勾人模樣。
*
顧質掃一眼蹙眉的戴待。說:“該擔心的是被丟在醫院的項陽。”
戴待將視線從窗外收回,沒有吭聲。
方頌祺不是第一次這樣對待項陽,但向來不插手別人感情的顧質是第一次明確地表現出不滿。
“項陽的腿到底是怎麼折的?”方頌祺的話,總是隻能信一半。她沒去看項陽,但顧質去了,多少是知道的吧?
結果,顧質給出的答案和方頌祺沒兩樣:“爲方頌祺爭風吃醋。”
“和阿祺的老公?”
顧質抿脣:“大概是。”他轉頭吩咐馬休:“等下送我們回四季風后,你去醫院看看。項陽腳上打着石膏,行動不方便,你給他找個護工。”
“是,顧總。”
“還有,回頭查查方頌祺那輛車的車牌號。”
聞言,戴待下意識地看他----他也注意到方頌祺怪怪的?
顧質和馬休說完話轉回頭,正和她的視線碰個正着。
戴待當即垂下眼簾。
一分鐘前分明都願意和他說話了,現在又矯情?顧質淡淡地勾脣,溫聲問:“還痛嗎?”
問話時,他的一隻手將隔離擋板重新放下,另一隻手毫無預兆地伸到戴待的肚子上,將熱水袋拿開。
戴待一時不知他想幹嘛,下一秒,他的手竟是駕輕就熟地鑽進她的衣服裡,熱燙的掌心捂上她的肚子。
“你----”戴待渾身一個激靈,立馬抓住他的手。
顧質快一步箍住她的腰,將她仰面按倒在自己的腿上,“別亂動,否則就真不知道會摸到哪裡去。”
他的臉亙在她的上方,嘴裡說着威脅的話,脣角掛着潤和的笑。
他的手掌焐在她的小腹上,只是捂着,無絲毫狎暱。
戴待依舊抓着他的手,但沒有拉開他,卻是乾脆閉上眼睛,避開他的目光。
幾秒鐘後,她察覺他的另一隻手撫上她的額頭,撥了撥她額上的碎髮。隨即,他的手指轉而摸上她的左耳耳珠,以及耳珠上的鈕釦耳釘。
戴待沒做反應,任由他動作,直到發現他焐在她小腹上的手指倏地動了動,帶着薄繭指腹在她的疤上摩挲,她終於忍不住把他的手拉了出來。
那裡就像一個噩夢的按鈕,誰都可以碰,就是顧質每次試圖碰,生小顧易那天的場景就會在她的腦子裡不斷閃回。
她猛地睜開眼想要坐起,顧質眼疾手快地將她重新按下,圈住她的雙臂。
“你要幹嘛!”戴待掙扎了兩下,擡腳踢他。
顧質的腳立即纏住她的腳。
戴待被迫仰面躺在他的腿上,動彈不得,益發惱怒,“你到底想幹嘛?”
“一起去接小顧易下課。”顧質淡淡回道。
從南城趕回來,放小顧易在家,怕他孤單,所以讓周媽帶他去康復中心和其他孩子一起上課。
戴待滯了一下,這才忽然想起她那天抱着小顧易情緒崩潰的爛攤子還沒收尾。
照理他應該有所困惑,可是在醫院裡,他任由她因爲杜家的事和他冷戰,隻字未提其他事。那是不是代表,是她多慮了,他其實並未想太多?
僥倖的想法剛浮上腦海,她觸上他深黑的眸子,心裡驀然有種異常的感覺。
只見顧質的眸光往她小腹上一掃,她莫名地讀懂他的目光,是在透過衣服在看她腹部的疤。他說:“我再問你一次,那道疤,是怎麼來的?”
他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眸底蘊着洞若明火的銳利。
戴待放棄所有掙扎,一動不動地躺在他的腿上,沒有表情地說:“四年前。生孩子。剖腹產。”
三個不成句子的詞,表達的意思和之前給他的答案從本質上來講沒有區別。
自然沒有區別,因爲這句話基本就是事實。
問題只在於……
“生誰的孩子?”顧質又問,直戳重點。
或許是因爲已經作好心理預備,戴待一點都不慌張,本想要繼續用以前的答案,但“野種”兩個字到了嘴邊,她的心疼得厲害,根本無法講出口,於是就換成:“給你戴綠帽子懷的。”
言畢,顧質猝不及防地俯下身子懾住她的脣,狠狠地蹂躪,用力地吮吸,甚至有規律地時輕時重,和……和兩人在牀上時,他把她往死裡逼的九淺一深一模一樣。
正這麼想着,他鬆開了她的脣,卻依舊俯着身子,看着彼此粗重地喘息。
“生誰的孩子?”顧質重複着問。
戴待呼吸起伏着望進他幽黑的眸子,咬了咬已經被他吸得微腫的脣,回答:“杜----”
才吐出一個字,剩餘的話就被他堵成了嗚咽。
他睜着眼吻她,噢,不,準確來講是咬她。
她亦睜着眼,與他強勢霸道的脣齒糾纏着,看着他眸底的濃黑漸漸起了欲色,感受着的手臂正觸碰着他膨脹的凸起,尤其是他撕咬啃吻她的有規律的節奏,顯然是在故意令她記起那些面紅耳赤的事。
他在兩人都瀕臨窒息的時候鬆開了脣。
“我最後問你一次,”他的指頭按在她沾着兩人津液的脣上,繃着嗓子啞着聲音開口:“小顧易……是爲誰生的?”
戴待的眼淚瞬間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他知道了。
他還是知道了。
他果然知道了。
說了這麼多,做了這麼多,就是爲了逼她親口承認?
顧質的手指壓住她的眼角,試圖阻止她泄洪般的眼淚,做的卻根本就是無用功。
顧質將她從腿上扶起,戴待坐起後,霍然推開他,縮到車座的角落裡,她眼睫上掛滿水珠子,白皙的面容染着情動的曖昧,可就是不停地哭,從無聲的哭泣,到捂住嘴的啜泣。
見她哭得要咬自己的手,顧質忙不迭拉住她的手,抱住她。
她哭着在他懷裡使命地掙扎:“不是你的!我背叛了你!我和杜子騰在一起了!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一出生就死了!是杜子騰的!”
“杜子騰是同性戀!”他質問。
“那又怎樣?!同性戀就不能和女人上牀嗎?!”她反駁。
顧質牢牢地按住她的雙肩,搖了搖她的身體:“戴等等!”
戴待被他吼得猛然一震,凝着他,隨即梗着脖子繼續否認:“不是!不是爲你生的!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一連幾句話喊出後,她似是失了氣力,轉而低聲喃喃:“不是……不是……”
她的臉上滿是倔色,她的淚水還是源源不斷,看得人心裡發怵地疼,疼得顧質忽然有點後悔自己對她的逼迫。
“戴等等……”他落在她臉上的眼神略微有點凝固,再度摟她入懷。
這一回,她沒有掙扎,卻是張嘴狠狠咬上他的頸側,久久不鬆口,咬到嘴裡充斥滿濃濃的血腥味兒。
而他一動不動,只是將她摟得更緊,幫助她咬得更深。
車子其實早就停下,兩人在後面疑似爭吵的聲音也傳入了司機和馬休的耳中。他們識相地默默等着,等到後座裡已經許久沒有動靜,他們都不敢出聲打擾。
直到遠遠地看見周媽抱着小顧易出來,馬休才擡腕看看錶,輕叩兩下隔板,小心翼翼地提醒:“顧總,到康復中心了。周媽和小少爺在等着。”
大概是被“小少爺”三個字觸動到,顧質感覺他這才似一下驚醒,當即鬆了口,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從他的懷裡擡起頭,一雙眼睛霧氣濛濛。
“先接孩子回家。”顧質攏了攏她的頭髮。
戴待控制不住抽噎。
顧質捧住她的臉,在她的額上蜻蜓點水落下一個吻,抽出紙巾幫她擦眼淚:“做母親的哭成這樣,讓孩子看到也不怕被取笑。”
他是抱着融洽氣氛的心理揶揄的,戴待想着小顧易的狀況,心裡又是一陣酸楚,連忙垂下頭,奪過他手裡的紙巾,以擦眼淚的動作加以掩飾新一波眼淚的溢出。
本想兩人一起接小顧易,可眼下這副模樣,她哭得狼狽,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沒法下車,顧質便讓周媽直接帶孩子上車。
周媽自然是個有眼色的,上車後,只管鉤頭聳背、低眉順眼地抱着睡着了的小顧易,坐在偏旁的座位裡不吭聲。
這樣一路回到四季風,下車時,戴待直接對周媽伸出手臂:“我來。”
周媽二話不說將小顧易交接給她。
戴待抱着小顧易,也不等他們,徑直乘電梯上樓進公寓。
她自南城回來榮城後,這是第一次有機會回公寓,進門後才發現家裡的佈局有了變化,不僅隨處可見防滑地毯、圓角桌椅等之類兒童因素的傢俱,連原本以冷色調爲主的窗簾、沙發布、牀單等等,都換成了偏明麗的暖色調。
愣怔的片刻,顧質行至她的身後,“先抱孩子進屋吧。”他淡聲提醒的同時,手朝主臥旁的房間一指。
那間原本是空着的客臥,如今裡面的裝修因海綿寶寶的主題儼然煥然一新。
“暫時先這樣,等之後,再根據他的新喜好更換裝修。”顧質說。
戴待抿脣不語,輕輕地將小顧易放到牀上。
顧質又指了指和隔壁主臥連接的那堵牆。
戴待順着方向看過去。
牆上開了一道門。
“這道門過去,是衣帽間。以後若是半夜想看孩子,更方便些。”顧質解釋。
戴待看他一眼,仍舊沒說話。
晚飯時間,兩人在沉默和各懷心思中度過。
戴待先吃完的,吃完後就進了小顧易的臥室,很久都沒出來。
馬休打電話給顧質彙報項陽的情況:“……鼻樑上被砸了個大口子,鼻骨輕微骨折,醫生要給做復位。”
“方頌祺砸的?”顧質問出口後,自己都覺得問得愚蠢。除了方頌祺,還能有誰?
他下意識地按了按自己的頸側,眉頭輕折,又問馬休:“我明天過去看看他。你先給他找個護工,好照顧他。”
臨末了,他補充了一句:“護工記得找個年輕漂亮點的。”
掛完電話,顧質在書房裡發了會兒呆,手習慣性地往抽屜摸,摸了一會兒摸出個空煙盒,淡淡一笑,扔進垃圾桶裡,舉步走出去。
他在小顧易的房門口駐足,半晌沒有聽到聲音,纔開門進去。
小顧易還在睡覺,牀邊,趴着戴待。
顧質輕手輕腳走過去,攏了攏她的頭髮,將她一把抱起,走回主臥。
她貌似睡得很沉,他又幫她脫了衣服換了睡衣,她都沒有醒。
安頓好她之後,顧質坐在牀邊看了她一會兒,隨即到客廳找了藥箱,兀自進了浴室。
他進浴室後,牀上的戴待才睜開眼。
其實於小顧易的房間裡抱起她時,她就已經醒了。
愣愣地盯着虛空,耳中卻並未聽到浴室裡傳出水聲,反而捕捉到幾不可辨的一兩聲呻吟。
戴待從牀上坐起,看向浴室。
浴室裡,顧質靜默地站立着,感覺剛剛那一陣子的刺痛緩過去後,再次擡起手,往頸側的傷口噴了兩下。結果依舊是一股子刺激的疼。他禁不住勾脣笑了笑,她的牙真是比吸血鬼的獠牙還要利。
正想着,忽然有人從他手裡拿過藥瓶。
看見鏡子裡照出的戴待,顧質稍一愣,隨即轉身問她:“怎麼起來了?”
他光着上身,戴待首先瞥見的是他腹部的那道刀疤,眸光微微閃爍,然後落到他頸側醒目的牙印,眉頭禁不住扭起一個小疙瘩。
“我來吧。”說着,戴待靠近他一步,一手輕按在他的頭上,讓他的腦袋稍微歪側,另外一隻手握着藥瓶,拇指按在小噴頭上,先問了一句:“你噴幾下了?”
“兩下。”
戴待看着因近在眼前而益發顯得猙獰的牙印,指頭滯了滯:“疼,你忍着點。”
這句話,向來都是他對她說,倒是難得一次自她嘴裡聽到。顧質筆直的脣線有了弧度,而頸側就是在這時刺激得他的身子不由僵了一下。
戴待掃一眼他的側臉,又從藥箱裡翻出棉棒,將傷口的外沿擦拭一圈,接着取紗布幫他包紮。
“怕進灰塵,先鬆鬆地包着,天氣有點熱,明晚再看看,結痂了就不扎紗布。洗澡的時候避開傷口。”
說完,她利落地收拾着藥箱就走出去。
顧質看着她的背影,淡淡勾脣。
等他從浴室裡出來,她揹着他側臥着,呼吸平緩。
顧質輕輕在她身邊躺下,和她朝同一個方向側臥。
戴待始終睜着眼睛,感覺着隨着他的躺下牀的塌陷,亦能感覺着他凝注在她背上的目光。
兩廂無言,良久。
她的腦子從車上開始便有點亂,經過這幾個小時後,好不容易纔稍微冷靜下來,默默地在心底把最近發生的事情通通想了一遍,忽然轉過身,窩進他的懷裡。
顧質順勢摟住她,下巴在她的頭上磨蹭:“現在願意承認了嗎?”
戴待不說話。半晌,手臂環上他的腰,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有些混亂地自說自話:“爲什麼,爲什麼要讓我懷上小顧易……我好害怕……可是,可是爲什麼,我捨不得他……”
“你完全可以告訴我的,你爲什麼不告訴我?”顧質將她抱得緊緊的。
戴待哽咽:“你都不要我了,你都打我了,你都要和戴莎結婚了,我爲什麼還要犯賤?他……他來得一點都不是時候.....我不是爲你生的,我是爲我自己生的,爲我自己……”
“是你,對不起我……你對不起我……”戴待哭着,拳頭在他的後背捶打。
顧質任由她的眼淚打溼他的胸口:“嗯,是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他,我對不起你們母子……”
“告訴我,爲什麼小顧易會變成戴莎的孩子?”
“好歹……”戴待默了一下:“好歹變成戴莎的孩子,他能夠有父親……”
“戴等等,”顧質將她從懷裡撈出來,“你怎麼忍心?”
戴待的眼睛一眨,流出一串淚珠子,低聲喃喃:“我是太狠心……我是太狠心……”
“現在呢?現在你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母親,爲什麼還要瞞着我?”顧質扶住她的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生病了,如果我知道,我是不會丟下他獨自一人去法國的。可是我丟下他了,他一定恨死我了。我不敢認,不敢……你告訴我,我怎麼敢……”她捂住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顧質再度把她緊緊地揉進自己的懷裡,一下一下地撫拍着她的背,意味深長地低聲喚她:“戴等等……”
她又哭了好久,哭聲漸細,直至最後時不時抽噎一下。少頃,她悶悶地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顧質低垂眼簾,注視着她的滿頭烏絲,沉吟着給出一個回答:“莊園裡。”
戴待的心頭稍一鬆,輕聲低喃:“果然……果然是昨天……”
聞言,顧質的眸光微微閃動。
緊接着又聽戴待問:“你沒做其他確認嗎?就這樣草率地決定自己兒子的生母?”
顧質無聲地喟嘆,揉了揉她的頭髮:“已經足夠。除了親生母親,還有誰能因爲孩子的一個舉動,感動成那樣?況且,當時疑心一起,你平時對他的所有關心,就自然而然地變得不同尋常。”
戴待緘默。
顧質跟着緘默片刻,勾起她的下巴,與她對視:“等等,我們如今,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她噙着淚珠,輕輕點了點頭。
顧質定定盯着她,伸出手指,一點一點地擦掉她的眼淚,一邊擦,一邊像是在認真描摹她的面容。
“等等,我們如今,是真真正正的,永遠都不分開的一家人。”他又重複着說了一遍。盡畝斤血。
戴待展開笑顏,主動吻住了他:“是,我們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