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不見了?莎莎不是好好在病房裡睡着嗎?”林銀蘭從地上站起,一時用力過猛,眼前一黑,身體搖搖欲墜地晃動。
戴乃遷連忙扶住她。
“莎莎……莎莎……”林銀蘭穩住身形後立即推開戴乃遷。疾步衝去病房。果然見牀上空空如也,被拔掉的輸液管尚晃動着。
“怎麼會這樣?你們不是每天都跟看守犯人一樣看守在病房外嗎?怎麼不過一會兒時間人就沒了?!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
緊隨其後進來的戴乃遷聽到林銀蘭不善的語氣,出聲喝止:“你着急什麼!先聽聽警察怎麼說!”
“那是我女兒!我怎麼能不着急!”林銀蘭對戴乃遷的話置若罔聞,擡起手臂,手指直指幾個警察:“我女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
王牌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來。毫不客氣地嘲諷:“有這個時間想着怎麼不讓我們好過,不如先把你女兒找到!她現在是最重要的嫌疑犯,她要是逃跑了,我們確實誰都別想好過!”
林銀蘭的臉色頓時又青又白。
對着警察都敢撒潑,戴乃遷覺得自己的臉都被林銀蘭丟盡了,但此時卻不能當着外人的面發作,只尷尬地辯解:“王警官。對不住,見笑了,她也是擔心女兒,所以太着急了一時冒犯。”
林銀蘭究竟是不是太着急了一時冒犯,王牌早通過這十多天感受得一清二楚。
因爲林銀蘭總以戴莎的身體問題爲藉口連病房都不讓警察進,王牌特意去和戴莎的主治醫生了解過情況。雖說涉及戴莎的個人**,但警察辦案,院方有義務配合,自然無法隱瞞關於戴莎剛動過開陰手術的事。
是以,明知林銀蘭在故意拖延時間,王牌也一直容忍,並未採取強硬措施。但如果說此前對她們母女還抱有同情,現在,隨着林銀蘭越來越過分,別說同情,就是連身爲警察該有耐性都快磨盡了。
天知道他多想把這個案子轉交給其他組的同事負責!
攤上這樣的母親和妹妹。他都替戴待感到悲哀,也不曉得究竟是不是親生的!
“戴行長。”王牌隱忍着情緒,禮貌地對戴乃遷打了個招呼,然後對自己的下屬兇巴巴道:“臭小子!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找人!”
“莎莎……莎莎……”林銀蘭又開啓哭泣模式,念念叨叨着要一起出門找戴莎。
見狀,戴乃遷皺了皺眉,還是不放心地跟在林銀蘭身後。
王牌不勝煩擾地捏了捏眉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希望那個戴莎別出什麼幺蛾子!
回到四季風公寓,戴待準備拖行李進衣帽間,發現多出來的一個大行李箱裡,竟是滿滿裝着從日本帶回來的兒童玩具。
顧質放好文件自書房裡過來,看到她面對一箱子的玩具傻愣,不易察覺地勾了勾脣,然後走上前敲了敲她的腦門:“順便讓馬休幫你買的。你每次去康復中心給孩子們帶的都是吃食,孩子們不膩,我看着都膩,也不想着換換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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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待看進顧質黑沉的眼睛,恍然地“噢”了一下,撇撇嘴反駁道:“纔不是我沒想到,而是他們就喜歡吃我做的東西!換花樣我也會啊,換着花樣給他們做不同的食物!”
“嗯。”顧質握住戴待的手:“今天你別再繼續操勞,等下就先帶這些玩具帶去給他們吧。”
戴待微怔----離開榮城十天,她確實打算等待會兒顧質走後,去趟康復中心的。
顧質擡腕看看錶:“時間差不多,走吧,我去公司,順路一起,你也能早去早回。”
說完,見戴待愣愣地看着他,顧質不解地問:“怎麼了?難道我猜錯了,你不打算去康復中心?”
“不是。”戴待搖搖頭,摟住他的脖子,嫣然一笑:“我就是在想,你怎麼越來越懂我的心了。”
顧質順勢箍住她的腰:“不努力一點,怕你對我不滿意,跑了。”
戴待轉了轉眼珠子,像是一時興起向他討要甜言蜜語似的問:“那……是不是,不管我提什麼要求,你都會毫不猶豫地滿足我?”
“嗯,有求必應,只要你高興,”顧質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補了一句:“只要,你不離開我。”
戴待似乎被哄得十分開心,哈哈笑了兩聲,一雙眸子晶晶發亮:“你這麼好,我怎麼捨得離開。”
顧質深深注視着她,但笑不語。
他所謂的“順路一起”,戴待又理解錯了,抵達康復中心,他不疾不徐地跟着她下車,看樣子又是要一起進去。
戴待沒忘記他上一回終歸還是因爲不適應這裡而臨陣退縮,心下微惻,想勸他不要再進去了----省得她既不能好好和小顧易相聚,心裡也不舒坦。
顧質從馬休手裡接過行李箱,牽着戴待往裡走:“我就當一回苦力,幫你派送完玩具,我去公司。”
一句話,恰恰有意無意地鬆解了戴待的猶豫。
後花園裡,中心的老師領着孩子們剛結束一場遊戲。
遊戲似乎開展得很順利,空氣裡還回蕩着笑聲的尾音。雖然孩子們又繼續各自世界裡的自娛自樂,但戴待可以感覺到整體氣氛的融洽。
和普通孩子不一樣,中心裡的孩子對“玩具”是沒有概念的。所以要是跟他們說現在有滿滿的一箱子玩具要送給他們,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是沒有反應的,不如直接將東西一件件攤放在他們面前,任由他們發現自己的興趣點。
當然,大半的孩子對這些玩具完全不感興趣。
另外一部分孩子,很多時候感興趣的並非玩具本身。或許是阿拉蕾頭上的帽子,或許是變形金剛的一隻腿,又或許只是玩偶身上的標籤,只要被盯上了,那麼拆下來也得滿足他們。
因此,當顧質看到一件件玩具最後七零八落地缺胳膊斷腿,表情實在有點……好笑。
“現在你知道,送玩具,還不如我做糕點零食來得實際了吧?”
戴待一臉揶揄,顧質的眼神有點深有點複雜,“嗯……我需要了解的事情還很多……”
“什麼?”他的聲音放得很低,戴待聽不清楚,然而顧質卻沒再重複,極淡地抿了一下脣,環視周圍一圈,在沙坑附近尋到某個熟悉的小身影。
戴待比任何人都注意小顧易的動向,是以,當顧質看向小顧易的一刻,她便敏感地察覺,心頭不免一磕。
她知道小顧易不喜歡這些東西,因此沒有看到他圍聚過來,一點都不奇怪。
他始終安靜地坐在沙坑旁邊的石凳上,似乎在看沙坑裡玩沙子的其他小夥伴,又似乎是在看沙坑另一邊茂密的小林子,表情略微糾結,不知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
她很想過去問一問,但礙於顧質在身旁,她不敢動作,怕自己一旦動作,便有細節控制不住,露馬腳。
心思一凝,戴待暗暗蜷了蜷手指,佯裝奇怪地問:“怎麼了?”
她順着他目光的方向望過去,故意滯了一下,才以刻意輕鬆的口吻道:“想看你兒子就過去看唄,我又沒攔着你。”
顧質瞥戴待一眼,握住她的手:“一起過去。”
他的舉動來得突然,等戴待反應過來時,兩人距離小顧易只差兩三米遠。
她的心倏地閃過驚亂,急慌慌掙脫開他的手,猛地止住步子,甚至後退一步。
顧質的身形稍滯,緩緩轉過身來,落在她身上的眸光深不見底。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大,戴待撩了撩耳畔的碎髮,有些不自然地垂下視線,復而迅速擡起,舔舔脣,翹出一抹弧:“你看你兒子,幹嘛拉上我?”
顧質瞥一眼小顧易,隨即邁步走到戴待面前,忽地沉聲道:“他也是你兒子。”
一句話,像錘子猝然沉重地敲中她的心臟。
戴待覺得自己的呼吸都瞬間停止,下意識地又要往後退,卻被顧質拉定。
他的眸底稍縱即逝一絲複雜的光,手掌按在戴待的肩上,默了一默,道:“等等,之前我就告訴過你,我的也都是你的。既然你和我在一起,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
她記得,這句話他確實說過。
戴待緊繃的神經略微一鬆,腦袋這才緩了回來,極力扯出一抹笑:“那我也告訴過你,我還要再考慮考慮是不是要和你在一起呢。”
顧質的神色斂得更肅,動了動脣瓣似乎還要說什麼,一陣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掏出手機,瞥一眼屏幕,他蹙了蹙眉,示意戴待等一下。
而他剛走開,戴待包裡的手機也震動起來。
見是王牌,她心中一動,連忙接起:“王警官!”
“戴莎中午不見了。到現在都沒找到。”王牌開門見山單刀直入。
未及她詢問詳情,背後傳出顧質的聲音:“誰的電話?”
戴待如實相告:“王警官。”估叼邊弟。
“掐了!”
“用不着。”看他的表情,就猜出他大概和她接到了一樣的電話。戴待抿脣:“我已經知道了。”
“那就知道了吧。”顧質面露不悅,邁步就走:“你自己在這玩,我去了解情況。”
戴待忙不迭跟上:“我也要去!”
“不許。”顧質頭沒回,腳沒停。
“我自己又不是沒腳!”戴待加快速度掠過他,顧質一把將她拽回身:“你----”
他眼風橫掃,她巋然不動。
僵持兩三秒,他敗下陣:“隨便你!”
戴待見好就收,展顏一笑,主動挽上他的臂彎。
“怎麼辦?莎莎……莎莎……”
“哭哭哭,就知道哭!”
“那你呢?!光只會站着,什麼都不做!”
“我又不知道莎莎人在哪裡!你要我做什麼?警察不是已經在找了!”
“……”
戴待站在走廊上,聽着從戴莎病房裡傳出的林銀蘭和戴乃遷的爭吵聲,驀地頓住腳步。
“你不用進去了。下樓回車裡等我。”顧質道。
戴待偏頭看冷着臉的顧質,有點不好意思。
堅持要來的是她,現在又臨陣退縮。
在她的記憶裡,父母親從未紅過臉、吵過架,這是第一次聽見他們倆相互大小聲。所以她才突然不願意再進去了。
“找找找!繼續給我找!把醫院給我翻過來了!監控再仔細看!睜大你們的眼睛!離開醫院的每個路口的監控也全調出來!她還能飛檐走壁不成?我就不信這樣還找不到一個人!”
王牌儘量壓低着聲音從戴莎的病房裡走出來,卻是句句話都在發脾氣。
見戴待和顧質竟然都來了,他停下來,和手機裡的人快速結束通話,忍不住暴躁:“人還沒找到。王八羔子!整個醫院的監控居然連她的影子都沒有拍到!真是活見鬼!”
“既然現在這麼麻煩,當時你們就應該把她看緊點。”
顧質忽然不輕不重地接口,戴待連阻止都來不及,眼睜睜看着王牌的表情一下更加難看。
戴待扯了扯顧質,有些不滿地睨他一眼,想幫他向王牌道個歉,只聽王牌冷冷一哼:“是,是我們警察吃白飯,辦事不力!”
林銀蘭這麼罵過他們,王牌聽多了,自己順口就拿來用,用了之後不由記起林銀蘭,又氣不打一處來。
“反正人沒找到,你們來這也沒用,先自己忙自己的吧,別再給我們添亂!”
他甩袖走開,顧質也牽起戴待的手重新進電梯:“走吧,王警官說得有道理,我們留在這裡也沒用。”
現在懂得說他的話有道理,剛剛堵人家的時候怎麼就不留點情面?
戴待瞪他,跟着他下樓,心裡卻始終記掛着戴莎的去向,心中隱隱不安。
“別想太多。”顧質單手握着方向盤,開着車慢慢駛出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另一隻手將她的手包在掌心裡。
戴待扯開一個笑容,“嗯。”
誰知她話音未落,忽聽“嘭”地一聲,車身似是撞上來什麼東西,擋風玻璃前有黑影一閃即逝。
顧質猛地急剎車,身子驟然向前摜了摜,卻來不及去探究發生了什麼,第一反應就是扶住戴待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急切地詢問道:“你沒事吧?!”
卻見戴待頰邊碎髮微亂,臉色慘白如紙,一雙眸子定定地望着前方,身體輕輕發抖。
顧質順着戴待的目光望出去,神情一變,即刻將她按回自己的懷中,然而,戴待的腦中已經無法揮散去畫面----
戴莎就那樣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着身體,鮮紅的血液緩緩地從她的脣角和後腦溢出,更加令人渾身一凜的,是她死死盯着她的,那怨毒的眼神。
手術室外,兩個警察正守着呆呆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的林銀蘭,長廊的盡頭,戴乃遷兩手負在背後,亦一動不動地站在窗前,不知在看着什麼想着什麼。
在長廊寂靜無聲的襯托下,時間的點滴流逝愈加緩慢而煎熬。
王牌領着顧質和戴待甫一出現,林銀蘭瞬間回神,瞄準了人紅着眼睛衝過來,大有同歸於盡的架勢:“你們兩個殺人兇手!你們把莎莎還給我!”
守着她的兩個警察眼疾手快地攔住林銀蘭。
顧質護着戴待沒再上前,王牌不耐煩地對林銀蘭道:“林女士,監控資料我們已經調出來看過了,確實是戴莎自己故意往他們的車上撞。你還是別惡人先告狀了。”
“我這個惡人還真要坐到底了!我不僅要起訴他們,我還要起訴你們警察局!”林銀蘭的面容有點猙獰:“警察又怎樣?你們一個個都在偏袒她,幫着她一起將莎莎拖進地獄!”
眼瞧着林銀蘭豁出去一般挺着腰板一點也不怯意的模樣,說的侮辱刻薄刺耳,王牌的心臟都被氣得一抽一抽的,可是以他的身份,偏偏罵不得更打不得。
“林女士,你再無理取鬧,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要怎麼不客氣?打我還是罵我?找小流氓強姦我還是開車撞我?呵,你以爲我現在還怕你們不客氣嗎?”
聞言,王牌只覺腦仁發疼。
無藥可救!無藥可救!
王牌霍然轉身走人,只怕自己繼續面對她,會忍不住做出警察不該做的事情!
而林銀蘭緊接着面無表情地盯回戴待,驀地對戴待揚起手。
她的這一巴掌,終歸沒有落到戴待的臉上。
顧質猛地抓住林銀蘭的手腕往她身後折去,腳上再一個曲腿,下一秒,林銀蘭被迫彎着腰動彈不了。
“王警官動不了你,換我來對你不客氣,如何?”顧質睨林銀蘭,神色陰冷。
一隻手忽然按上他的手臂。顧質偏頭,看見戴待眼中波光閃動。
林銀蘭擡頭與戴待對視,幾秒後,語氣幽幽地說:“我真後悔,二十多年前留下了你這個女兒。”
戴待的臉應聲一白,握在顧質臂上的手不由縮得緊緊。
顧質準備把戴待拉到自己身後,戴待讓顧質鬆開手,而她自己重新站到林銀蘭面前,“媽。”
她這一喚,隔了太久太久的時光,林銀蘭微微一怔,根本記不起來上一次聽她喊她“媽”,是在什麼時候。
“你寵着戴莎,慣着戴莎,教育我以大讓小給她做榜樣。小的時候不懂事,你說什麼,我便是再不情願,也會完成。我總能回想起,戴莎沒出生前,你對我也是很寵很慣的,我也總記得,即便你把大半的關愛投注到了戴莎身上,可算起來也從來沒虧待過我。”
“可是……後來……”戴待閉了閉眼,像是受夠了:“爲什麼?爲什麼事到如今,你還在和戴莎一起變本加厲?五年前,我就曾生氣地質問過你,今天,我認真地再問你一次,你偏心至此,戴莎是你的女兒,難道……我就不是嗎?”
“小待,別說氣話了。”
戴待聞聲轉頭,戴乃遷從長廊的盡頭走回來,先瞥了眼林銀蘭,然後看着她:“你妹妹所做的錯事,你所受的委屈,全部都是我的責任。我這個一家之主的責任……”
“爸……”
縱然對戴乃遷也有怨,縱然她對戴家已毫無眷戀,可聽着戴乃遷這麼說,戴待的心中依舊既酸澀又感傷。
是啊,到底是怎麼了……
爲什麼,她的家,她的親人,會是這般模樣……
“你和顧質先走吧,不要留在這裡了。”戴乃遷狀似無力地揮揮手,對顧質道:“先把小待帶走吧,好好照顧她。走吧,都先散了吧……”
顧質抿緊脣線。撞車之後,他就不同意戴待再上來探望戴莎,現在戴乃遷這麼說,正合他的心意。
“等等……?”他低聲問戴待。
戴待微微擡高下頷,制止眼中氤氳的水汽,點了點頭,嗓音有點澀又有點弱:“嗯,我們先回家吧。”
一時之間,手術室外,長廊之上,只剩林銀蘭和戴乃遷兩個人。
“你和莎莎到底……都還對小待做了些什麼?”
如今他要是再沒察覺出什麼,他就真的是老糊塗了。
林銀蘭看着戴乃遷,沉默了兩秒,卻是不答反問:“爲什麼要打斷我和待待?爲什麼不讓我解答待待的困惑?”
戴乃遷一愣。
“戴乃遷,你在害怕?”林銀蘭又問,“你在害怕什麼?”
戴乃遷表情微變:“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心裡藏着什麼鬼,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林銀蘭看着他,笑得譏誚:“你不是女人,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母女連心’,你還真妄想把我當成傻子矇騙一輩子?”
“你----你----”戴乃遷的神色不斷變幻,“你……小待她……”
林銀蘭驀地逼近他,梗着脖子,淚眼朦朧:“戴乃遷,是你虧欠我的!是你虧欠我和莎莎的!我這都是被你逼出來的!”
手術室的門在這時打開,林銀蘭顧不得再和戴乃遷說話,連忙迎上前,看着毫無生氣的戴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問:“我女兒她……”
“腦出血已經止住,出血量不大,目前沒有太大問題,後續觀察……”
聲音漸漸遠去,獨留戴乃遷一人尚佇立原地,半晌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