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宮支水依的薔薇
“布倫索亞的風息，輕盈自由。”
“如同猩紅的血液，甘美而又可口。”
“凋零的妖嬈是夜的舞蹈，枯敗的玫瑰是月的恩賜。”
“柔軟白皙的肌膚，一寸寸的刺破。”
“銳利的尖牙，渴求着鮮紅的蕃盛”
“滴落的生機，那流淌的是笑容中的甜美。”
“垂落的黑翼，那是黑暗的不朽。”
“我輕聲的歌唱，願莉莉絲您能永恆。”
……
那柔軟的聲音，淺唱輕吟，時斷時續，時遠時近，在這黑暗中響起。
‘恩，又是這樣的歌聲呢？’
朦朦朧朧中，睡夢中的我迷迷糊糊有些意識起來。
這莫名的歌聲，不是經常使用華語，也是不是我所熟悉的日丸語。
但卻實實在在的聽得懂。
——有點像裡世界那邊的語言呢。
我看着周圍的黑暗，無邊無際。
緩緩的行走着，如同踩着一團棉花，輕飄飄而又沒有重量的感覺。
上下左右，毫無方向感可言。
失重，彷彿墮入在深海之中讓我有些煩躁不安起來。
……
“讚美夜的翅膀，讚美血液的芬芳。”
“那垂落的歲月中，唯有鮮血得以重生。”
……
這歌聲真是好生奇怪呢，是在歌頌誰麼？
現在又是在做這個夢麼…
我在做夢，作爲修行超凡力量的人，此時我大概明白此時的狀況。
這是一個從有記憶起，就在不斷重複往返着的夢。
永遠是無邊際的黑暗，以及那時斷時續的奇異歌聲。
我在夢中。
“海瑟薇…”
“海瑟薇…”
我努力睜大雙眼想看清周圍的黑暗，想從這夢中清醒起來，但此時在歌聲中又傳來一陣陣焦急的呼喚。
海瑟薇，那是誰？
似乎很熟悉的名字，又彷彿很陌生。
應該不是在叫我吧，不過那聲音聽起來好熟悉。
是男人的聲音麼？還是女人的聲音？
……
“死是生的呼吸，暗是光的留影。”
“城鎮漸漸死去，餘留鮮紅縈繞不覺。”
……
奇異歌聲和這呼喚之聲交疊在一起，不斷地迴響着。
呼喚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大。
“海瑟薇，海瑟薇！”
“海瑟薇…”
“海瑟薇…”
“海瑟薇…”
聲音越來越近，若魔音繞耳，不斷地迴響着，連奇異的歌聲都被漸漸壓下去。
在這呼喚聲中，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在黑暗之中形成了輪廓，緩緩的走來，離我越來越近。
是它在呼喚麼？在呼喚着誰呢？
我的心中莫名的產生了一絲疑問，這夢好熟悉，又好陌生。
它離我很近了！近在咫尺。
…..
“綻放的花蕾終將緩緩凋零，下墜的人偶不斷被鮮血吞噬。”
“莉莉絲輕捋着祂的秀髮，眸間映着深沉幽黑的泥澤。”
……
沒有面目，也是一團黑暗，只是隱約有個人形的輪廓罷了。
你是誰？
我想開口詢問，微微張了口，然而卻並沒有說出聲音，似乎唯有着若隱若現的歌聲，以及愈來愈近的呼喚聲留存於世。
“海瑟薇，海瑟薇…”
它似男似女的聲音，似乎在不斷地扭曲着。
武。
我的心底莫名跳出了這個單字，有些莫名其妙。
對方是一個叫做武的人麼？
容不清我細想，只見黑團團的人影直直的撲向我而來，互相緊挨着，它的面容忽然清晰可見起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變化，我心中驀然升起一種溫暖和喜悅來。
人影的面容一下子變得光滑白皙起來，與那片片刻間一張甜美的嬌顏浮現在我面前。
看着少女的笑顏，我微微笑了起來。
之前所有的疑惑和煩擾都被我拋卻腦後，滿心歡喜的看着面前的人兒。
是林曦，我所愛的人，從幼年時就不斷重複在我夢中的少女。
是我一見鍾情的少女，朝絲暮想的薔薇。
不斷尋找，不斷重複。
那株血紅的薔薇，一直不斷地浮現在我的夢中。
“林曦…”
我輕語着，呢喃着，呼喚着這個名字。
對我來說，這個名字就如同流淌在我體內的血液一般，無法分割，無法失去。
不論是歌聲，還是呼喚的聲音，在少女的影像出現的片刻間，就已經盡皆消散了。
因爲我的眼裡，只有她。
“林曦…”
我再次輕語着這個名字，想輕輕將其擁入懷中，入手的只是一片溫涼。
不過，那只是薄薄的絲綢所帶來的觸感。
因爲，我從夢中醒過來了。
“嘛，又是這樣的夢境。”
我輕聲自語着，十多年來這個夢並不常做，但基本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現。
我初始很疑惑，但後來也釋然了。
或者隱約知道，這個夢能解答我爲何會如此輕易的愛上一個見第一面的人，還是和我一樣的是個女生。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但似乎愛上她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
這樣的感覺，很是奇妙。
對了，一直在胡思亂想，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
我連忙睜開雙眼，入目的是一片雪白的背景，鼻尖能聞到外面飄來的消毒水的味道。
問道很淡，而且這種改良過的型號並不難聞。
我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大腦，即使是修者，這十多天來不眠不息，依然讓我很是勞累。本來不打算休息的，但今天凌晨睡意實在太濃，纔來這間空的病房稍作休息。
微微從牀上坐起，輕輕揭開身上的被子，整理着身上已經有些褶皺的衣裙。
昨天太累了，連衣物都沒來的及取下更換。
我轉身進入廁所洗漱一番，眼眸中大量的紅色血絲提醒着我的精神力在不斷地透支，但是我卻懶得多管，連頭髮都懶得梳理，用鐵盆打滿了清水，便端着盆子轉身進入隔壁的病房。
還要一如既往的照顧隔壁的病人呢，可不能再耽擱了。
我的腳步輕飄飄的，彷彿如同踩着夢中的那團黑暗上。
在那病房的門前，我輕握着把手，心中突然涌出一絲緊張的感覺。
像是對未知的恐懼，又像是對過去的思念。
門把手冰冰涼涼，甚至有些寒冷。突然我有些茫然，因爲我不知道我走的是一條怎麼樣禁斷的道路。
微微搖了搖頭，還是推開了這扇門。
“喲，依依，你咋也在這呢？”
半躺在病牀的白髮少女，本來一臉茫然的盯着對面的牆壁，在我進來之時她的眼前瞬間一亮。
甜美中透着迷糊的聲音，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她。
我輕輕舒了口氣，林曦改變的也只不過是外表而已。
——她還是她，從未變過。
心中在這一瞬間，突兀的涌現出一股讓我全身發酸的情感。如同電流一樣刺激着我，讓我差點連手中端的水盆都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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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擁抱她，
“發什麼呆嘛，依依快過來。”
她笑着喊着我的名字，還順手拍了拍身下的牀鋪。
看着她的嬌憨的笑容，我強壓抑着自己內心深處的真實情感，依然如同往常一般露出和煦的輕微笑容。
“小曦，你醒了。”
我將一切情感都埋藏在心底，無所謂值不值得。
在這一刻，我放下心來，一切的擔驚受怕和疑惑煩擾皆在此刻停息，因爲她沒事了。
她是我心中的那朵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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