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闇然嘆了口氣,爲了保證不會有酒店的工作人員突然進來,留下小白守着麻子,我們其他人各自回房休息。
我一直輾轉反側難於入睡,等了兩個小時趙欽和湯圓纔回來,兩個人都好像有些累似的,湯圓在我身上蹭了蹭,轉身便呼嚕呼嚕地打起盹來了。
趙欽到是勾着薄脣:“既然醒了怎麼不早些休息,不是說過嗎,你們人類很在意睡美容覺的時間。”
我拉過他的手:“你坐。”
將他拉到我牀邊來坐下,仔細的看他,沒錯,沒錯,那個男人,怎會不是他趙欽,可是他怎麼不認識我呢,而且還想出掌打我。
“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趙欽問。
“沒有,我在想,你剛剛救了我,身體沒事吧?”
“沒事。”趙欽目光直直鎖住我:“不過,阿月,你不會說謊話,你一說謊,就會不自覺地用手指絞動東西。”
呃,可不,我的手正絞着被角呢,我急忙尷尬的放開被子角,抿了抿脣:“沒有,我只是在你幫我解毒的時候,無意之中看到一些怪像。”
“比如什麼?”
“比如,我有一對晶瑩剔透的紫玉風鈴,我還有一條繞在腰上的長長的紅色硃砂線,更不可思意的是,我竟然會點武功,可這些,都算不上什麼,最氣人的是你竟然不認得我,而且還想要打我。”
我索性一咕腦全給交待了。
隨即,趙欽的薄脣,勾起引人沉淪的弧線。
“沒想到你竟然能看到那段時光,那一天晚上,正是我們第一次相見的情景。”
“真的,怪不得你不認識我。”我一下子來了興趣。
“當時是不認識,不過,你叫了我的名字。”趙欽說。
我有點懵了,難道這一千年的時光,我們一直在時空裡輪迴兜兜轉轉?
幸好趙欽又說了一句:“不過後來我知道,你認識我,是因爲我們都是同道中人。”“好了,快睡,聽話!”他顯然不想再講其他的了,無論我再怎麼求,他也只是一昧的哄着我睡覺。
沒辦法,我只能氣呼呼地倒到牀上,心裡暗想着得找個日子,好好問問他關於我們前世的事。
本以爲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只待王墨找人來把麻子的屍體處理掉,我們去朱翠花家幫她搞掂她老公的怪症,就可以回F市去了。
誰知道隔天早晨,大師兄的一聲驚叫在走道里響了起來。
怎麼回事?
我們幾個間房裡的人,紛紛拉開門探出頭去看個究竟,只見大師兄站在麻子那間房的門口,驚恐地擡手指着裡面,好像看到了什麼能讓他止不住尖叫的東西似的。
“大師兄,怎麼了?”看到他這樣子,我急忙跑過去,緊隨我身後的還有趙欽和老道長。
“小……小白。”大師兄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跑到大師兄身後,我們都驚着了,只見睡意朦朧站在門口的小白頭頂上,據然有一小撮綠草。
此時,小白還有些不悅的對着大師兄:“叫什麼叫啊,我怎麼了?”
“小白,你的頭。”我着實嚇得不輕,他頭頂上怎麼可能有撮綠草,難道和麻子一樣,也是中了蠱麼?
“我的頭怎麼了?”小白退步回去,去洗手間裡鏡子上照看,我們所有人都擠在門口看着他。
看清楚自己頭頂上有撮綠草後,小白也是嚇得臉色微變:“怎麼可能?”他擡手摸了摸那撮草。
“別。”我們齊齊大叫,以爲他要撥起來呢,那樣的話,恐怕會傷到他自己。
小白被我們叫得手就僵在那裡,回頭翻了記白眼:“你們看清楚些,這些草還沒長在我頭皮裡面,只是在我頭髮內而已,這麼大驚小怪的。”話完,他自己輕輕鬆鬆將那撮草拿下來扔到了地上。
老道長隨即警惕地扔出一道符咒,將那綠草瞬間點燃燒着,並沒有什麼異常,看上去,就只是一撮普通的草而已。
只是,大家都很困惑地回頭看了看那張牀上一動不動的麻子一眼,爲什麼小白在睡夢裡面,這些草會跑到他頭頂上來呢,他們真的有思想,能被控制?
想一想,再看看此時已經變成一塊草坪似的麻子,不禁有些後背發涼的感覺。
王墨此時搓着手:“不知道我們在處理麻子屍體的時候,那些草會不會粘上我們呢?”
他的擔心並不無道理,此事還得小心,否則要是王墨他們也中了蠱的話,恐怕只是白白搭上幾條性命。
老道長沉呤片刻:“這樣吧,先不處理,等我們先去朱翠花家把事情瞭解了,到時候再看麻子會變成啥樣。”
王墨點點頭表示答應。
在出門之前,老道長和小白在麻子的牀邊布了個七星陣,小白說:“這樣一來,那做蠱的至少不能再控制這些草到處傷人了,如果麻子真的死了,那他的靈魂,也可以暫時留在這裡不會四處遊蕩。”
做完這些後,我們一起出門去吃早餐,由王墨和小白去全臺付賬,並特意告知那間房間不用打掃。
前臺工作人員自然樂意之至,不用打掃衛生,他們的保潔人員也落得個清閒。
只到這時候,小白才悄悄告訴我說,昨天晚上他們在朱翠花家一直等到十點多鐘也沒見他們兩口子回來,只接到一個電話說在酒店裡住了,晚上不敢回家,也簡直奇葩得很,沒辦法,小白他們一行人只好趕回了酒店。誰知推門進去的時候,沒想到趙欽正在運功幫我解毒,因爲突然打擾到他,所以才使他不得不離開去做了些調息。
小白說:“正如一個武功深厚的人,正在救別人時受到影響之後,損耗內力都要比別人多一些。”
我驚訝的看着走在前面的趙欽,他依然那樣,背影筆直,昨天晚上,還輕描淡寫的說他沒事。
“其實也沒什麼,於趙王爺的修爲,再加上有湯圓助他,想必一個晚上,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見我一臉擔心,小白又加了一句。
我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等我們吃完早餐去到朱翠花家,這夫妻兩正垂頭喪氣地坐在若大的客廳沙發上等我們。
“終於看到你們了。”這是朱翠花擡起眼睛來看到我們時說的第一句話,第二句是:“昨天晚上,可把我給嚇死了。”
“怎麼了?”王墨問。
朱翠花用怪異的目光看了李小松一眼,這纔打開真皮包包,從裡面拿出幾張照片遞到王墨手上。
照片在王墨驚駭的臉色下互相傳遞。
我看到,照片裡的李小松依然是側躺在牀上,眼睛依然那樣大大的瞪着,沒有一絲感覺,有種呆滯的灰敗感,第二張就不是躺在牀上了,是站起來,走路,一張張看下去就會發現,他走路的時候,不是往前,而是向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