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既然來了，就用頓飯再走吧，放心，我姜家雖然沒落了，但是也還沒有人敢打上門來，吃頓飯不會有危險。”姜白候說道。
姜白候話都說到這裡了，羅卓若是再拒絕，那就不是保持距離，而是得罪人了，只能點點頭，道：“我還有兩個朋友一起，姜先生不會介意吧？”
“當然，虛空鼠，別人可是請都請不來，我當然不會介意。”姜白候笑道。
羅卓一愣，原來姜白候早就知道司空的身份，司空自以爲自己藏得很好，其實還是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不過姜白候不是敵人，知道也就知道了。
叫上兩人，羅卓跟着姜白候就到了海曲城中心的姜府。
海曲城如今幾乎是一座空城，住戶都沒有幾戶，但是姜家的人並不少，偌大的姜府之內，還有兩三百人，都是姜家直系旁系的子弟，還有一些傭人。
姜白候帶三人回來，並沒有大張旗鼓，甚至都沒有幾人發現，只有一個老管家張羅了一些酒菜，然後就安靜地退下。
“簡陋了一些，你們不要介意。”姜白候居住的院子很大，甚至還帶一個小小的水湖，只是略顯滄桑，這裡平時也不會有人來打擾。
湖心亭子內的石桌上，放了幾個菜，很簡單，一點不像大戶人家的奢華的樣子。
羅卓也不在意，他們來本也不是爲了吃什麼酒菜。
“姜先生，盯着我們崑崙派的人到底都是什麼人？”閒聊了半天，姜白候一直不說正題，羅卓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姜白候慢悠悠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他已經不記得多少年沒有如此悠閒過了，一直揹負着整個姜家，由不得他放鬆片刻，如今他已經看到金仙的門檻，心情難得地放鬆，又遇到了看得順眼的羅卓，心情很是不錯。
“此事說來話長。”姜白候慢悠悠地開口道，“兩位確定也要聽？”他看着司空和黑城武，倒不是不能讓他們聽，只是有些事知道未必是好事。
“有故事聽當然要聽啊，我準備好了，說吧。”黑城武不置可否，司空已經調整好坐姿，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端着一杯酒，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跟你們說說。”姜白候說道，他想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話頭還要從封神一戰說起。衆所周知，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大周，在封神之戰以前是不存在的，公開的說法是因爲當時大商之主商紂王爲禍南瞻部洲，並且褻瀆了聖人女媧，所以周文王順勢而爲，反商建立了周朝，而東勝神洲的勢力之所以會插手，說法是不忍生靈塗炭。”
“其實啊，封神之戰之所以會爆發，不過是爲了爭山頭，跟市井流氓搶地盤沒什麼區別。”姜白候臉帶嘲諷地說道，“說白了就是清除一些不聽話的，順帶着擴張一下勢力，而商紂王，不過成了一個引子，據說是他得到了不該他得到的東西。這不是重點，重點你們只需要知道，封神之戰，就是個排除異己的過程，我們的故事就能繼續下去了。”
“封神之戰結束之後，闡教截教重新合一，只是最大的收益者不是道門，而是佛門，這跟我們的故事關係不大，就不贅述了。”姜白候的話讓羅卓都想掐死他了，什麼話都點到爲止，聽得他那叫一個憋屈，其實他對佛道之爭還是挺有興趣的。
“封神之戰以後，仙界平靜了一段時日，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防禦魔族入侵之上，好景不成，闡教截教表面上融洽，實則背後內鬥不止，再加上崛起的佛門，你崑崙派的祖師，就是不願參與內鬥，所以選擇了自我流放，到了你口中所說的地球。這是一種逃避，卻也同時得罪了闡教和截教，崑崙派重返仙界，當年的舊人或許不會太在意，他們那些徒子徒孫可就看不慣了，佛道相爭的時候你們躲起來，如今天下太平了，你們又想回來，哪有這種好事？”姜白候淡然說道。
“這就完了？這就是說來話長？這些他都知道的好吧。”羅卓心中無語地說道，這些他一開始就知道了。
“當然，我上面說的這些你可能早就知道了。”姜白候慢慢悠悠地說道，完全無視羅卓幽怨的眼神，“接下來我要說的，就是真正的秘密了。”
“不管是兩教之爭，還是三教之爭，歸根結底，皆是爲了成聖！”姜白候拋出一個重磅炸彈，“此事乃是三教聖人最大的秘密！修行一道，並非人人皆可成聖，想要證道成聖，必須要得到天地初開之時的鴻蒙紫氣！”
羅卓一直以爲仙界人人都知道鴻蒙紫氣的用處，因爲當日宇文明都認出鴻蒙紫氣了，現在聽到姜白候的話，他纔算明白，並非所有的人都知道鴻蒙紫氣跟成聖的關係。
這也是他先入爲主的一個錯覺，其實鴻蒙紫氣這種東西，一般的仙界之人根本連聽都沒有聽過，宇文明之所以知道，是因爲玄冥島宇文家也是個有傳承的大勢力。
換做其他人，還真不一定認得出來鴻蒙紫氣。
“不管是封神之戰，還是大唐聖僧西天取經那齣戲，所爲不過都是鴻蒙紫氣，外人能看到的，不過是三教聖人演得一場戲。”姜白候臉上依然帶着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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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牙先祖當年雖然手握封神榜和打神鞭，但是依然是沒有資格知道這個秘密的，機緣巧合，後來子牙先祖發現了這個秘密，當時子牙先祖已經突破至帝境，是仙界最頂尖的存在之一了，就算是三教聖人，也有所顧忌不能對他下殺手，但是子牙先祖爲了不禍及子孫，選擇了離開。”姜白候說道。“但是子牙先祖的離開，非但沒有讓他們放心，反而讓人懷疑，因爲不管是封神之戰，還是後來的西天取經，他們都沒有得到鴻蒙紫氣，而做爲封神之戰衝鋒在前的子牙先祖，有足夠的理由被人懷疑是他得到了那鴻蒙紫氣，否則他不會只用了不到三千年時間，就修煉到了帝境。”
“所以說，就算姜子牙先生走了，那些人還是沒有放過姜家嗎？”羅卓忍不住問道。
“只要有一絲懷疑，他們就不會放棄。”姜白候說道，“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是他們還沒有撕破臉皮，並未直接出手，當然也是對下落不明的子牙先祖有所顧忌，不過就算他們沒有直接出手，稍微透露點意思，姜家就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
“那姜子牙先生到底去了哪裡？這麼多年難道就沒有回來過？姜家歷代的高手又去了哪裡呢？”羅卓問道。
“那些人既然懷疑子牙先祖得到了鴻蒙紫氣，自然不會允許姜家再出現一個高手，所以每當姜家出現一個金仙后期，都會被迫進入人魔戰場，至於人魔戰場在哪裡，以後你們會知道的，那是一個比函谷關還要殘酷無數倍的地方。”姜白候不喜不怒，平淡地說道。
“一平先祖是個異類，他早早離開姜家出去遊歷，創下了五上仙的名頭，甚至突破到了圓滿金仙的境界，當時我們都以爲迎來了姜家的中興之機，但是天從不如人願，一平先祖和他結交的四個兄弟，不知道什麼原因，離開了仙界去鎮守函谷關，終生不得回。”姜白候的語氣裡聽不出來遺憾，只有深深藏着的無奈。
多年以來，姜家已經失去了鬥志，大家都覺得就算千辛萬苦突破到了金仙境界最後的結局也是去送死，既然如此，那何必拼命修煉，反倒不如享受生活。
這麼下來，如同溫水裡的青蛙，姜家到了如今，高手已經幾乎沒了，只有姜白候還在努力支撐，拼了命想要突破金仙以撐起姜家。
“至於子牙先祖，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自從當年走了之後，子牙先祖從來沒有回來過，甚至從來沒有一條信息傳回來過。”姜白候說道，“就像一平先祖一樣，他當年甚至連兩斷刀都來不及留下，若不是你將修羅刀帶回仙界，兩斷刀意，恐怕就要失傳了。還要多謝你了，你不會明白修羅刀對此時姜家的意義。”
“姜一平前輩對我有大恩，，我把修羅刀帶回仙界是應該做的。”羅卓搖搖頭，說道，“姜先生難道就打算接受這種命運？等日後你的修爲到了金仙后期，也服從他們去人魔戰場拼命？”
“人魔戰場我會去，但不是被迫。”姜白候冷哼道，“我姜家，不能因爲某些人的懷疑，就承受這種結果，那些人以爲修爲高，勢力大，就可以爲所欲爲，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姜白候證道之日，定要還這天下，一個郎朗天空！”
他的聲音，竟然帶着隱隱雷聲，好像天空都在響應他的話語，而他身上，氣勢一點一點地開始增長，一時間，風雲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