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楚南棠,已經有了我所熟悉的那人的模樣,漸漸褪去少年的青澀,更加沉穩更內斂。
“我去吃飯。”我臉頰微熱,跑去了食堂。
最近這幾天顧希我總是不見人影,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楚南棠難得今天沒有與師父講道,只見獨自一人坐在石階上,逗着小狐狸,走了過來。
“怎麼今天只瞧見你?”
小狐狸見着他,丟下我圍到了他的腳邊。我長嘆了口氣:“這隻小狐狸是不是以貌取人?”
楚南棠失笑抱起它:“會嗎?那它應該很喜歡你纔對。”
“你就會拿我開心。”我氣悶道。
楚南棠坐到了我的身邊,疑惑問:“怎麼一臉病懨懨的模樣?有心事?”
“沒有,只是有點兒無聊罷了。”
楚南棠輕嘆了口氣:“看來是小師弟不在,你覺得寂寞了。”
我瞥了他一眼:“最近希我總是獨來獨往,怪怪的。”
提到這個,楚南棠才說:“上次回來,我不是問你?連你也不知道是爲什麼,那我更是不知情了。”
“南棠,三年期限快到了,你真的會下山去嗎?”我擡頭看向他。
他想了想,點頭道:“會啊,但是你可以留在這裡。”
我眼眶微澀,暗自深吸了口氣:“我是因爲你纔來到這裡的。如果你走了,我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一陣沉默之後,他說:“還有希我陪着你,你不會太孤單的。”
我一時語塞,心裡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憋了口氣沒處說。
“南棠,你一點兒也感覺不到嗎?”
“嗯?”他一臉訝然的回頭看我,滿是疑惑。
這讓我沒有勇氣再深問下去,趕緊收回了視線,失笑搖了搖頭:“沒什麼,今天可能真的是寂寞壞了,我去找小師弟。”
“快吃飯了,別太晚回來。”他在身後叮囑了句。
我早已頭也不回的跑遠了,留在他的身邊,讓我感到有些窒息起來,我從來沒想過,愛一個人會有如此強烈的佔有慾望。
我的感情或許在這一世裡,永遠也得不到任何的迴應。
他不是沒有心,也不是沒有情,只是他一心一意的想要發揚無名道的精神。
他心裡藏了很多事,但唯獨沒有什麼兒女私情。
顧希我就這樣神神秘秘總是失蹤了一個月,我便故意躲在角落裡逮他,悄悄跟着他來到了後山的竹林裡。
因爲這裡聽師父說過,在這片山中屬於極陰之地,爲了安全起見,讓我們不要靠近這裡。
他來這兒做什麼?我悄悄躲進草叢中,觀查着他的一舉一動。
只見他拿出了幾個小木偶,木偶上刻了一些看不懂的符文,但這種類似的符文並不陌生。
只見他變化了幾個手勢,嘴裡念着咒語,樹葉無風而動。
那種陰森之氣越來越盛,背脊發涼,下一秒,我只覺得四周有什麼東西正涌了過來。
想逃,但因這種強大的壓迫感,身體如同灌了鉛般,動彈不得。
沒過多久,聽到一陣如同野獸的嘶嚎聲,這個聲音並不陌生,讓我想到了那夜在荒村裡,遇到了喪屍。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盯着顧希我,難道他……正在悄悄練習這些邪術?
沒一會兒,只見許多喪屍從四面八方的圍了上來。
顧希我擺佈着手中的兩個木偶娃娃,那些喪屍隨他手裡小木偶的動作,而受擺佈。
他不知道我藏在草叢裡,那喪屍越來越近,我從草叢裡跳出想逃,卻不知一旁還埋伏了一隻喪屍,撲上來咬了我手臂一口。
聽到不遠處的動靜,顧希我回過頭看,到到我時大驚失色,利用法術將咬我的那隻喪屍震開了很遠。
“師姐!!”他飛奔過來,查看我的傷勢。
被咬殺的地方竟呈現烏黑一片,他撕了塊布條兒。將手臂綁住:“屍毒入體,必須先回去解毒!”
“喪屍!過,過來了!!”
顧希我看了眼四周,才驚覺剛纔因爲我顧及的我的傷情,使得現在已經徹底的失控。
他想回去將丟在一旁的木偶娃娃拿回來,但是那些喪屍很快圍上,將木偶娃娃踩在了泥地裡。
喪屍因此徹底失控,不斷的有新的腐爛的屍體從地裡爬出,並以非常人的速度朝這裡逼近。
看來這次紙是包不住火了,我和顧希我的法術不濟,佈下了陣法勉強護住了自己,隔絕了這些喪屍的靠近。
“怎麼……怎麼越來越多了?怎麼辦?”我們背靠在一起,已經無處可逃了。
顧希我擦了擦冷汗:“師姐,我……我闖禍了。”
其實我倒是不擔心現在這些喪屍會不會把我們給撕了,我倒是開始擔心起顧希我,這次引起這麼大的動靜,師父和楚南棠不會不知道。
我的陣法力量越來越小,已經無法再阻擋這麼多的喪屍同時進攻,就在攻破最後的防線時,楚南棠率先趕了過來。
祭出瀝魂,畫了幾道符,加強了陣法的威力。
“師兄!”顧希我提了口氣,隨後卻又放了下來。
“將他們弄回去!”楚南棠回頭對顧希我喝了聲:“你肯定有辦法將他們送回去!”
“有,有辦法!”顧希我閉目吟誦着咒語,折了幾根枝子,重新佈陣。
弄得滿頭大汗,那些喪屍終於開始慢慢撤退往回走,楚南棠不敢掉以輕心,繼續加持着陣法。
回頭看了眼我的傷口,沉聲道:“你的傷要儘快處理。”
顧希我跑出陣法,拿回了那兩個木偶娃娃,似乎有了木偶娃娃之後,他更加得心應手起來。
不消一會兒,那些喪屍都被送了回去。
楚南棠才收回了瀝魂珠收了陣法,也沒有管顧希我,只是拉過我快速的回了道觀。
他拿了顆藥丸給我:“吃下去。”
我聽他的話吃了下去,他又拿了藥和紗布給我包紮傷口,其實我感覺不到太多的疼痛。
只是試探性的問他:“南棠,希我會不會有事啊?”
他埋頭看似認真的給我包紮傷口沒有回答我的話,過了一陣子才道:“我也不知道,總之這次雖瞞不過師父的。”
我抽了口涼氣:“你想想辦法,希我不是故意的,他沒有惡意,就讓他永遠留在山裡。別讓他下山。”
楚南棠訝然的擡頭看向我:“你很關心他。”
“我……”我抿脣輕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也算是相識一場,和他成天呆在一起,他是什麼樣的,我心裡很清楚,只要好好引導他,他就不會再犯大錯。”
楚南棠輕應了聲:“小師弟確實也不是大惡之人,只是走了邪道,其實……師父當年就懷疑是他操控着那些腐屍來攻擊我們,所以纔會提議讓他跟我們上山來,修身養性。讓他不要再碰這些邪門的東西。”
“師父會如何做?”
“他的邪術很不一樣,師父說在遠古時期,有一個神秘的種族,他們天生可以操控腐屍來戰鬥,帝王看中他們獨特的力量,將他們的族長封爲了大祭司。那是一種邪惡的力量,帶着毀滅性。”
我聽罷,從椅子上騰身而起,什麼也顧不上了,只道:“我現在,立刻讓希我下山。”
“不行!”楚南棠上前攔住了我:“你這麼做跟背叛師門有什麼兩樣?”
“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希我。陷入這種絕望的境地。”
“師父宅心仁厚,你何時看過妄動殺念?頂多只是把師弟禁足而己。”
我看着楚南棠,他極力想要說服我的模樣,我沒有再與他起爭執。
待到深夜,他們都睡下了。我將偷偷早已收拾好的包袱拿出來,去找顧希我。
顧希我心中不安,還未睡下,見到外頭的敲門聲,前來開門:“師姐。”
“希我,拿着。”我將包袱塞到他的手中,他猛然擡頭看向我。
“師姐?”
“你快走吧。這裡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所了,師父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顧希我緊拽着手裡的包袱,低下了頭來:“我不想離開師姐,師姐,你和我一起走吧!”
他反扣過我的手:“我會照顧你,不會讓人欺負你!”
我搖了搖頭:“我……我不能走。”
“爲什麼?你非得留在這裡?我以爲,我以爲……”
他沒有再說下去,我沉默的抽回了手:“南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我不會離開他。倒是你,要學會照顧好自己,包袱裡有一些銀錢,那是我所有的積蓄了,你拿着,能夠撐一些日子。”
他紅了眼睛,眸光灼灼的盯着我:“師兄有那麼重要?比我重要?”
我暗自吸了口氣:“那不一樣,我把你當成了我的親弟弟,和南棠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在你的心裡,他一直都比我重要……”他失落一笑,撇開了臉不再看我。
“希我,對不起。”
我看了眼天色,上前趕忙推了推他:“趁現在天還未亮。你就別磨蹭了,或許這是你唯一逃離的機會。”
他喉結滾動,埋頭拔腿瘋狂的向前跑去,跑着跑着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我一眼:“師姐,我喜歡你。”
對於他的感情,我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咬了咬脣什麼也沒說出口。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只把我當弟弟。不過這樣也好,我願意做你的弟弟,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會把你放在心裡一輩子。”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我長長的舒了口氣,即是爲他的離開,也是爲他無法迴應的感情。
轉身正準備回去時,看到月夜下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我嚇了一大跳,踉蹌的退後了兩步。
“南,南棠?”
他緊蹙着眉頭,朝我走了過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我……師兄,看在往日的情誼上,你就不要告訴師父,就當作不知道。好嗎?”
他抿着脣,從所未有的嚴肅,最終輕嘆了口氣:“你真以爲他能逃得掉?今晚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看到,你回去睡吧。”
“謝謝,師兄。”我沒敢再看他的眼睛,害怕他責備的眼神。
回去之後我很快睡了過去,可能神經崩得太緊,實在累極了。
次日醒來的時候。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吵鬧聲,天光破曉時分,泛着濛濛的灰白,窗外火光一片。
我從牀上翻身而起,跑了出去,只見無名道的弟子正舉着還未熄的火把,頭上沾着露水,似乎纔剛從外邊回來。
聽到他們的議論聲,我才知道顧希我被抓回來了,現在已經被鎖在了九重觀星塔內。
“沒想到平時看着這麼文靜的人兒,居然這麼邪氣。”
“就是。聽說是什麼巫族之後,可以操控腐屍。”
“傳說不是說這族人都滅絕了嗎?”
“呵……說不定他是最後一個。”
……
九重觀星塔?我擡頭看向道觀高聳入雲的九重高塔,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離開。
看來事已成了定局,找誰都沒有用,也不知道能不能去看他。
我去找楚南棠時,他正洗了臉,將巾子掛在了木質的盥洗架上。
“南棠!”
他擡眸看向我,面色凝重:“如果是他的事情,免談。”
“我只是想再看他一眼,說幾句話,可以嗎?”
“你明知道,不可以。”
“你生氣了?”
他蹙眉盯着我許久:“師父當初沒有當場將他誅伏,是想給他一次機會。在山中靜修兩年多,他不但沒有改進,反而偷偷修練邪術,若是修成,你可知這種邪術會帶來怎樣的毀滅性?”
“我不知道!我也沒想這些,我只知道,希我不會的!”
“你又怎麼肯定,他不會呢?”
“我……我不跟你說了。”我氣呼呼的跑了出去,來到了九重觀星塔前。
這裡有弟子看守,見有人過來。還未上前就將人攔下:“禪心師叔,這裡不能隨便闖入,請回吧。”
我提着手中的食盒,擠出一個笑來:“我是來送飯的。”
“送飯?一直都有固定的人送飯,怎麼突然換人?”
“送飯的有點事情耽擱了,我……替代一下。”
那人狐疑的盯着我,不肯放行,直到楚南棠說道:“阿大,讓她進去。”
“南棠師叔。”
我回頭看向他,他從我手中接過食盒,也未看我。只道:“走吧,時間不多。”
“謝謝。”
我隨他一同進了塔內,想到了剛來這裡時的情景,對他說:“還記得嗎?你說過,要帶我來觀星塔看月亮,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
他說:“我想你今晚可能也沒有心情同我一起賞月。”
“南棠,我……”
他沒有回頭看我,只是步子加快了些許,九重塔爬起來有些費力,終於爬上了頂端,看到了被鐵鏈子鎖在塔裡的人。
“希我!”
“師姐!師姐!!!”他拼命的掙扎着。但沉重的鎖鏈根本無法掙脫。
看到手腕上的皮都被磨掉,我上前制止了他:“別動了,你的手腕都流血了。”
他發紅的雙眸看着我:“爲什麼他們要將我這樣鎖起來?我沒有殺人!我沒有犯錯!爲什麼?!”
“希我,你冷靜點兒!我會找師父,讓他放了你,你別怕。”
“師姐,師姐救我……我不想……我不想被困在這裡!”
他細細哽咽着,無助極了。
我將食盒遞到他面前:“希我,你先吃點東西,希我……”
他絕望的眼神看向我,盯着我手中的食盒良久。我將食盒打開,把吃的拿了出來。
“這些都是你平常愛吃的,我特意爲你準備的。”
他食不下咽,擡頭看向我:“師姐什麼時候會再來看我?”
“我……我很快就會再來看你,你要振作起來。”
“師姐,我是不是再也出不去了?”
“不會的,不會的……”這句話,我連自己都不相信。
顧希我的視線越過我,落定在我身後一直保持沉默的楚南棠身上。
“師兄,有些話,我想單獨和你說。”
我回頭看了看楚南棠,又看了眼顧希我,站起身道:“你們聊吧,我出去等你們。”
等了許久,也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直到楚南棠從裡面走了出來。
我下意識擡頭看向他:“希我,和你聊了什麼?”
“進去和他道別,以後別再踏入這裡。”
他的冷漠與無情,有時候讓我覺得很陌生。
我輕應了聲,走了塔內,顧希我的精神不是很好,孤獨的倚着冰冷的牆,透過塔內的窗,看着外邊的藍天白雲,飛鳥經過。
“希我。”
他緩緩回過頭來,扯着一抹蒼白的笑:“師姐,不……我已經……被逐出師門了,以後再也不能叫你師姐。”
“那,就叫我的名字吧,希我。”
“禪心……”顧希我帶了些羞澀笑了笑:“你想不想知道,我剛纔和楚南棠都說了些什麼?”
“說什麼了?”
他笑了笑:“我對他說,我喜歡師姐。”
我心口一窒,他隨後又道:“他沒有反應,然後,我又說你喜歡的人是他。”
我竟有些緊張的問:“他怎麼說?”
“楚南棠說,這輩子他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他會把你當成是他的妹妹般照顧。師姐,他根本就沒有心,你這麼喜歡他,不值得。”
我失笑,心中雖然失落,但這答案卻早已明瞭於心。
“他不是沒有心,他的心很靜,遠離了紅塵俗事,不容易動心罷了。我有時間和他耗,總有一天,會讓他喜歡我。”
“你就這麼喜歡他?”顧希我難以理解。
“那你呢?爲什麼又不肯放下我?”見他答不出來,我伸手輕揉了下他的頭髮:“別想太多,相信我,我一定會把你從這裡救出去。”
出去的時候,楚南棠難見一副神情不寧的模樣,似乎被什麼所困擾。
我想了想問他:“師兄,你在想什麼?”
他轉頭看向我,說:“在想,何爲情愛?”
我笑出聲來:“想有什麼用?如果用想就能明白什麼是情愛,那這世界上就沒有那麼多爲情所苦的人了。”
他輕嘆了口氣:“說得也是。”
“你想要嗎?”
他挑眉。疑惑:“想要什麼?”
“情愛,你想知道,是麼?”
“師父說,想堪破紅塵,必先入紅塵,我自然是想明白,這種感覺是什麼樣的,但凡事不可強求,或許我這輩子都不會遇到。”
“師兄啊師兄,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物極必反了。”
他失笑。摸了摸我的頭。我拿下他的手:“你這樣摸我的頭,感覺就像在摸小狐狸一般。”
“怎麼會?”他一臉訝然:“小白怎麼能和你比?!”
我正要歡喜時,卻又聽他說道:“小白的皮毛摸着舒服多了。”
“楚南棠,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琢磨着,困住顧希我鐵鎖的鑰匙在哪兒,只要能把它給偷來,就可以把顧希我放出去。
所以暫時只能先穩住楚南棠,畢竟他跟師父向來一條心。
說好很快就會再見面,可是一連過了兩個月,就再也沒有見過顧希我。
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塔內怎麼樣了?是不是很寂寞?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種事情放到現代。也太不人性了。
終於,我等到了機會,師父要閉關修練,道觀裡的事宜全權由楚南棠暫代打理。
楚南棠定知道鑰匙在哪兒,但他絕不會和我‘狼狽爲奸’,我也不好意思再拖他下水,畢竟他是好學生,想一心向道。
那晚,我從弟子那裡拿了些米酒過來,想把他灌醉了,好套一套話。
“南棠,你看這是什麼?”
他嗅了一下,凝眉:“米酒?”
“猜對了。”我拿了兩個小盞:“師兄,我們也是大人了,像大人一樣來喝個痛快吧。”
“我不能喝酒,你可以找別的小弟子陪你喝兩杯。”
“不行!”我攔在了他跟前:“我就想和你喝酒,你怎麼能這麼不領情?”
他無奈道:“我酒量不行。”
“我們量力而行,又不會強行灌你喝。小喝宜情嘛,師兄,師兄你最好了!”我纏着他不放,他拿我實在沒辦法。
“好吧,就陪你喝。”
一來二去。酒過三巡,我甩了甩昏沉沉的頭,有了醉意。
衝楚南棠傻笑了許久:“南棠,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南棠……咱們都有孩子了,你還這樣冷漠對我,太過份了!”
楚南棠失笑:“我什麼時候和你有了孩子?看來,我沒醉,你先醉了。”
“我沒醉,我沒醉……”我連擺了擺手:“我,我是想把你灌醉了!”
“把我灌醉?爲何?”他半眯着眸嚴肅的盯着我。
我現在腦子一片漿糊,早已想不起來,我找他喝酒的初衷,笑道:“當然是,把你灌醉了拖上牀去,讓你變成我的人。”